中国报告文学周刊特稿‖《于无声处听惊雷》作者/林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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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报告文学周刊特稿‖《于无声处听惊雷》 作者/林昊 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习主席 这是一个饱经风霜，且沉冤莫白的部落。 这是一个风雨无阻，且百折不挠的部落。 这是一个时代不能扼杀，且共和国也不能忘却的部落。 红叶喋血，白露为霜，永定门外，刚刚平息不久的永定河又被一场突乎其来的暴风雨掀起了一层层汹涌的浪花，远远望去就像一匹匹桀骜不驯的烈马，一边扬鬃奋蹄，一边咆哮不停。经过一宿风雨洗礼的访民们，由于他们随身携带的简陋的雨具无法抵挡这场突乎其来的倾盆大雨，几乎个顶个地被浇成了落汤鸡。早已停止了他们刚来时的浮躁与喧嚣，全部低眉顺眼的任凭黑衣安保人员的驱使，而且都毫无怨言，仿佛突然之间就温顺成一股清流，默默地向前流淌。 坑灰未冷山东乱，原来刘项不读书。始终有一些地方政府为了“捂盖子”，怕揭伤疤，就与党中央“玩猫腻”，片面图解国家上访条例，一再发文三令五申要严惩当地的上访群众。但是丝毫没有遏制住这日益剧增的上访趋势，各地的上访人群依然如潮水一样日夜不停地涌入京城。 在这群灰头土脸的访民之中，竟有一位素颜白发、精神矍铄的女士进入笔者的眼帘。 她一个柔弱，再也不能柔弱的女子，她纤瘦成一株秋日里的蒿草，弱不禁风，可以让人随时任意宰割。 她一个朴素，再也不能朴素的女子，她又挺拔成一棵冬日中的松柏，傲雪凌霜，让人如此敬而生畏。 但见时光流似箭，岂知天道曲如弓。她眼含热泪地向我们讲述一个鲜为人知的悲惨故事，致使一桩被人刻意隐匿很久的血案浮出水面，终于露出冰山一角。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她本该是中国泱泱五千年文化园囿、滋养、克隆出来的传统妇女们的代表。 “贤良淑德”是她惊艳大千世界的殷红脸谱。 “逆来顺受”是她束花闺阁的处世哲学。 可她在人生的拐角处竟扮演出“杨三姐告状”、“秋菊打官司”的狠角色，还把她与生俱来的敢恨敢爱、不畏强权与自强不息的生存剧本演绎得如此花容失色，淋漓尽致，更加惊世骇俗。那么这位替夫鸣冤、为子叫屈的在艰难维权路上始终风雨无阻，永远不屈不挠，甚至以死抗争的女性到底是何许人也？ 她曾经是一位“不爱红装爱武装”的风华正茂、大有作为的女知青，如今竟犹如囚鸟一样，被围困在这方寸之地。 她曾经是一位“甘为绿叶助华茂”的爱岗敬业、无私奉献的女职工。如今却犹如雨荷一样，被禁足在这半亩池塘。 她就是起义老将军卫景林的儿媳、本文中被害人卫元民的遗孀、北京市万寿路邮局退休女职工吉明女士。 笔者自从上一次与吉明女士在永定门外国家信访局的街头不期而遇之后，又时隔多日，她应约在永定门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茶楼接受了我们的实地采访。 1989年对于吉明女士来说，将被铭记为一个阵痛与惊悚的年份。 她爱人卫元民意外被北京市北太平庄邮局某带班领导纠集20多名员工群殴致死在局长办公室，令人发指的是在这群暴徒之中不乏当时邮电部个别高级领导的纨绔子弟与社会上涉黑分子。这一桩有黑社会性质的血案发生时，仅仅距全国严打还不到五年间隔，这一恶性事件足以暴露出当时北京市社会治安的态势令人担忧，残余的黑恶势力开始死灰复燃。尤其，这一起事件不仅威胁到党和政府的公信度，也让整个邮电系统广大干部职工为之动容。而且，由于被害人是起义将军卫景林的儿子这一特殊身份，顷刻之间，便在北京市引起轩然大波，民间追凶缉拿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当时北京市的主要首长也作了批示，一定要尽快缉拿全部参与施暴的凶手，从严从重处罚，给卫老将军一家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黄蜂有刺不可辱，绵羊无角招人欺” 。可这一事件在某些人的精心安排下，竟出人意料地发生另外走向。最后导致施暴凶手除了一人被判刑13年有期徒刑外，其余的人均已各种理由逃脱了法律制裁，逍遥法外至今。更让人大跌眼镜的却是当时办案的公安民警时隔不久竟被调到邮电系统委以重任。可见这背后操盘者，把每一步都算得极为精准。卫景林老将军得知后，竟束手无策，忧愤成疾，他之后卧病多日，又由于悲伤过度，最后在中日友好医院去世。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也就是这次变故，让吉明女士千里迢迢地奔赴北京，这也成了吉明女士一生大起大落的转折点。甚至，最后导致她落入了肇事单位为她孤儿寡母设下的“温柔陷阱”，而不能自拔，成为了日后被人待宰的羔羊。 “下有陈死人，杳杳即长暮 ” 。尽管当年发生在北京市邮局里的这桩血案早已尘埃落定，但我们还是为那位上有老、下有小的年轻人扼腕惋惜，他本该有大好的年华去续写自己与家人的灿烂人生，可却因为这个本就不该发生的悲剧而殒命，致使他的生命乐章戛然而止于那年栀子花开的季节。可他到死也不知肇事单位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更让人始料未及的却是发生在他身上的悲剧仍在继续重演，而他爱人吉明女士竟然还在其维权路上疲于奔命，孤掌难鸣。 世上的事总是了犹未了，最后终于不了了之。这桩血案终因卫老将军含恨离世画上了句号，暂时成为一桩迷迷雾重重的悬案。 哑巴卖刀，事实胜过雄辩。由于事实求是，是所有新闻报道的不二法门，我们查阅了吉明女士带来的向国家信访局所有的信访材料，其中包括一份毛主席亲自签名的任命卫景林老将军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十七军副军长的任命书，让人情何以堪，不忍卒读。 此时此刻，茶楼硕大玻璃窗外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人间值得，未来可期。可吉明女士之后讲述发酵的“卫氏悲剧”，让笔者惊愕万分，愤慨无比。 毋庸置疑，卫老将军为我们新中国的成立与建设都立下过汗马功劳，我们整个民族都应当铭刻他的丰功伟绩，善待他的后人，又岂能让他的后代子孙遭受到如此冤屈，而无处去申冤呢？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原本吉明女士退休之前，依然保持着克勤克俭、尽职尽责地靠劳动解锁幸福生活的至纯之心，甚至没有继续索要丈夫被暴徒殴打致死的赔偿金。而直至有一天“卫氏悲剧”又出现了新的戏剧性变化，再一次把吉明女士逼向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一时之间，一向“严于利己，宽以待人”的她不知何去何从。 由于北京市邮局对于“卫家悲剧”早就意兴阑珊，不但对卫家面临的具体困境视而不见，而且还是那些相同的面孔，那个相同地点，对前去讨说法的吉明女士儿子大打出手，要不是其家属闻讯后赶到现场，护送他到北京武警医院及时抢救，他也会和他冤死的父亲卫元民一样被这帮暴徒群殴致死，从此含冤九泉。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对于北京市邮局个别领导 “人前说着让人如沐春风的话儿，背后却做着让人不寒而栗的事儿”，吉明女士已经幡然醒悟，她为当初没有继续追究群殴致死自己爱人的其余暴徒而悔恨，便在自己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能因为自己毫无原则的宽容与懦弱让自己儿子也承受这不白之冤，她要昂首挺胸地向党和政府有关部门去控告申诉。于是，她便拖着自己多病多灾的羸弱之躯开始了长达八年之久的维权上访之路，成了行走在永定门外大街上一位风雨无阻、雷打不动的访民。 至今，由于有关部门善后“卫氏悲剧”的靴子始终没有落地，致使“卫氏悲剧”成了一桩跨世纪的血案悬案。而吉明女士最终既没能为丈夫报仇雪恨，也没能为儿子鸣冤叫屈，更没有得法律规定之中应有的一分钱赔偿。其实，无论他是谁，妄图把这个烂摊子抛给国家，让受害者白白吞下这个苦果，那都是白日做梦，最后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当吉明女士向我们讲述完毕后，竟孩子一般地破涕为笑，还一再重申:“老弟呀，如果能潺潺流淌，谁还会爆发成山洪呢？自古以来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一直是相信咱们党和政府不会让我们孤儿寡妇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申。我在来这里之前，又给中央巡视组写了信……”。 毋庸置疑，从她的言谈举止之中，让人感到她身上依然散发出一种昂扬向上的力量，看样子这无法申诉的冤屈与生活的磨难仍然没有击倒她。 笔者望着吉明女士渐渐消失在夜幕里的背影，仿佛在耳畔响起了最近一段在网络上走红的声音 “我没有靠山，没有避风港，没有精神支柱，没有坏情绪的疏导者，也没有站在我身边听我说话，替我撑腰的人了。我只有自己，自己安慰自己，自己治愈自己，自己给自己抚平伤口，自己告诉自己要坚强……”。如果用这段落寞无奈、孤独无助的倾诉来解说吉明女士命运多舛的一生，那么它就像一束钢丝铁条抽打着我们的良知，拷问着我们的灵魂。其实，我们人类是很脆弱的，只要出现生活中一个小小的裂缝，就会摧毁他们整个美好人生。 此时此刻，星空无比深邃蔚蓝，万家灯火更加辉煌灿烂。首都北京完全呈现出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色。哦，闪烁在我们眼前这共和国之辉也将惊艳时代，绝尘世界之林。而恰恰就是这繁华盛世的景致与刚刚消失在夜色里吉明女士形只影单、更像丽人泪的背影却格格不入，与其形成极度反差，让人倍感不悦。 俯仰不愧天与地，褒贬自有春秋说。我们仍需共生命的慷慨与繁华相爱，即使岁月以刻薄与荒芜相欺。其实，大家都哭，你也笑不出；大家都笑，你也哭不成。我们都面临着一个命运共同体，我们不能漠视吉明女士一家人的悲惨遭遇，更不能成为“卫氏悲剧”的看客，作壁上观。也就是说国运、家运与人运是紧紧连在一起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只有海晏河清，国泰民安，才能让我们大口朵颐，小步蝶舞春秋。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只要造成“卫氏悲剧”的那些官僚与暴徒们一天没有受到党纪国法的制裁，吉明女士惊艳时代的维权举措就依然还会在路上。这不是荒腔走板，更不是危言耸听，这是我们大汉民族千百年来所保留“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气节，它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人维护的尊严与坚守的正义。 “但见时光流似箭，岂知天道曲如弓”。毋庸置疑，吉明女士一家人的悲惨遭遇，这不仅帮助党和政府更清晰地了目前我们国家信访工作的多面性和复杂性，也为未来可能的发展走向提供了有力的参考。在信访工作未来发展的不确定性中，吉明女士的依法申诉与合理诉求将成为广大访民的理性声音，势必为党和政府提供更为清晰的认知，或许能更好地预见信访工作未来的走向，为社会政治稳定和国家经济发展都将贡献一份力量。总之，风雨过后见彩虹。但愿在我们国家新实施的信访条例梳理下，我们国家信访工作会开启崭新的篇章。 政通人和，海晏河清。这才是我们年轻共和国治国理政的百年大计，也是来自大江南北的广大访民们对未来的期许。 哦，“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当笔者再一次目睹吉明女士影单影只地消失在永定门外大街上时，那宛如玉珏银翘般的雪花依然纷纷扬扬，一群陆续走过的访民也依然如雀鸟寒鸦。此时此刻，一轮隐匿在厚厚云层里很久的冬日暖阳竟奇迹般地蓬勃而出，蒸蒸日上。 “白发搔更短，浑欲不胜簪”。她在凛冽的寒风之中茕茕孑立，她似倦鸟，却无了旧林；她似池鱼，却无了故渊。 著名女作家毕淑敏就曾说过：生命有裂缝，阳光才照得进来。 哦，“虽千万人，吾往矣”。壮哉，吉明女士，“巾帼不让须眉”的“反腐打黑斗士”；壮哉，吉明女士，促进我们年轻共和国民主进步的风向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