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翅的鹦鹉

浅若清风

折翅的鹦鹉，是我养的一对蓝色虎皮鹦鹉，它们有一对健康的翅膀，因为每天关在鸟笼里，我叫它们折翅的小天使，细细的铁丝鸟笼，把原本属于它们的世界分割成两部分，笼子是它们的天空，一切。每天，它们俩在小小笼里上下跳跃，不知道笼外还有一个更广阔的天空。

养鸟，是一个突发奇想的决定。乐丹养的一对鹦鹉，下了五个鸟蛋，孵化出五只小鸟。两月前，朋友圈里，早已看见光溜溜，没有一根羽毛，闭着眼睛的肉嘟嘟小生命托在她的手掌心里，办公室的小王向乐丹要了两只鹦鹉，作为十岁的生日礼物送给女儿。笼子已经买好，静待小鸟一天天长大。身边不乏有养鸟的朋友，用鸟蛋孵化出鸟，还是第一次，不得不佩服乐丹的耐心和细心，对我来说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小王女儿生日的前一天，乐丹把鸟带来给小王，同时带了鸟食，悉心交代养鸟的注意事项，养宠物的人，宠物就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把精心养育的小鸟送人，是一件难以割舍的情感分离，她是一个真正爱鸟的人。这是一对蓝色的虎皮鹦鹉，把它们放在新笼里，蜷缩着小小的身体，缩着小脑袋，半豆大的小眼四处张望，小眼里都是惊恐，非常安静，不像姐养的那对，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像两只话唠。

“送我一对吧，我也想养两只。”我对乐丹讲。一眼就喜欢上了它们，让我瞬间作出养鸟的决定。“有没有柠檬黄的，亮黄色的？”我问乐丹。“五只都是蓝色。”可爱的生命已经超越对颜色的选择，决定养两只了。“过两天拿过来。”乐丹说。

下单，鸟笼，买个别墅房，跃层，鸟食，按她交待的品种和配比买，几分钟完成。静待两只精灵。

两天后，乐丹带来了余下三只中的两只，她说这两只比小王的要活跃得多。喙下是白的绒毛，两边各有几块色泽较深的蓝色。腹部浅蓝色，背部和头部灰白呈环形交替。这两只没有生份感，在新笼里跳上跳下，笼子显得太小，委屈它俩了。

我把两小只带回了家，两月龄，还是幼鸟。每两天清洗鸟笼里的粪便，每天换食盒里的谷子，吹谷壳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每次吃谷，它们把上半部分吃得只剩空壳，换食时得把这一部分空壳用嘴吹掉，试过用吹筒，不好使，只能用嘴吹，刚开始每天吹，后来把每天的集在一起，一周吹一次。这是晚歺后的日常工作。生命以超乎想象的方式存在，硬壳的谷子，用它带钩的喙，钩进嘴里，一声清脆的磨壳声后，完成了一次进食，不足三分之一拳头大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这些谷子。两小只出生到现在就没真正飞过，阳光屋是它们曾有的最大空间。

几天后，小王告诉我，她把鹦鹉的飞羽剪了，手养。我把这想法告诉老公，“不剪，鸟儿就应该飞，万一哪天飞走了，也好觅食，不至于饿死。”他不同意。“走地鸡”的想法没实现，清洗鸟笼是在卫生间里进行的，把门窗关好，把它俩放岀来，飞一会儿。刚拿回来那阵，放了还好捉，因为小，翅膀嫰，飞不了多久，一会儿就捉住了，四月龄就不好捉了，你一捉它，它就换个地方停，置物架，淋浴花洒上，非得追好一阵子，它张着嘴哈气，我也开始喘气，才能停下来，抓住放进笼子。

今天是星期天，一早起来，楼下传来一阵阵鸟鸣，两小只应和着，知道它们想出去，今天降温了，本来晚一点拿出去，它们一声声鸣叫，告诉我它们想出去了，外面下着雨，用一条浴巾遮住三分之二的笼子，让它们既能呆在外面，又不至于太冷。看它们的活跃度，应该喜欢这种方式。两小只，一只大一点，一只稍小，小小个性更强，每次吃食，都是它先吃，吃饱吃足后才让，大部分时间，它们是友爱的，追逐嬉戏，有时候，像跳芭蕾，在横杆上同步左右移动，有时候上下追逐，用钩一样的喙，钩住小棍，一翻转就上去了。静下来，一会儿张开翅膀，啄啄翅膀，一会儿扭过头啄啄背部，低头啄啄胸脯。更有爱的是，相互啄头部，从头顶，到眼睛周围，一个眯着眼睛享受，一个很用心地啄。有时候呢，一只用自己的嘴去掏一下另一只的嘴，就能看见一点点尖尖的鸟舌。也有打架的时候，一只狠狠啄另一只，在笼中扑腾扑腾地飞。

转眼间，两小只来到家里快三个月，头顶开始长出稍长的白羽，喙变大变长，它们要陪伴我多久，能陪伴我多久，不去想，当下即是未来。生命形态千万种，用生命影响生命，用关心爱去浇灌另一个生命，生命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