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美篇号:118241205</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作 者:生活冀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图 片:文上图下,图片旧照片翻拍</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个人的味蕾的记忆,往往始于儿时,并且深入骨子里。尽管我离开家乡五十载,却始终没有忘记家乡豆腐留给我的年味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故乡在山西晋中,地处汾河南岸的平原上,村外是大片的黄土地,适宜大豆生长,村里是盐碱地和池塘,有充足的卤水资源,适合点豆腐。</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0.cn/50ltq6j1?first_share_to=copy_link&share_depth=1&first_share_uid=118241205" target="_blank">网页链接</a></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与我与弟弟)</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记得小时候,到了腊月村里缴完公粮,选足了大豆种子,每家每户还能按人头分到一二十斤大豆。很快,村里的豆腐坊就要开张了,乡亲们如同吃了喜鹊蛋,幸福和喜悦都挂在脸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腊月是北方的隆冬季节,滴水成冰,村里的豆腐坊却热气腾腾,豆腐飘香。父母在县城工作,祖母在老家带着我们三个兄弟,过年吃豆腐全靠我们家前院的本家兄弟广富叔。他为人老实厚道,又是“本家”自然就成了祖母首选的豆腐匠。每到腊月他每天起早贪黑,在豆腐坊里忙碌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广富叔的豆腐坊是闲置的两间土坯房,一间是磨坊,一间是做豆腐的工作间。天刚蒙蒙亮,他就把泡软的大豆沥去水,放入磨眼里,吆喝一匹老马开始拉磨。豆子在磨膛里迂回旋转,一道道白里透黄的豆汁便顺着磨齿的缝隙流淌出来。广富叔眼疾手快,干活麻利,随时盯着磨眼,在添加大豆时定量进水,这样磨出来的豆浆才细腻。在另一个房间里,一口大锅上方悬挂着过滤豆浆的布。如牛奶一般的生豆浆进锅后,还要加适量的清水,慢慢熬煮。之后,广富叔将煮好的豆浆舀入用细纱布做的布袋内,点上卤水,把包袱系上,盖上木盖,再压上石板,凝固后就成了细腻白嫩的豆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过了“小年”,左邻右舍老少爷们吃了饭,没别的地方去,都聚在广富叔的豆腐坊里凑热闹,他们有的挤在土炕上,有的蹲在角落里,抽着旱烟袋,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眼睛却盯着大铁锅里冒着热气的豆汁,嗅着那香喷喷的清香,渴了讨碗豆汁喝。这就是那个年代乡亲们的年味儿。</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广富叔)</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俺们家的年味还有要从吃豆腐说起。记得那个大年初一,我把豆腐拿回家,趁着豆腐的热乎气,急不可待地吃了一大半。那年月,农村物资匮乏,肉类稀缺,豆腐似乎就是这世界上最好吃的美食。祖母外出回来,看着锅台上那块已不成形的豆腐,哭笑不得。她立即下厨,用邻居送的虾酱给我们炒了一盘“海鲜豆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虽然祖母厨艺不高,那时过年也没有什么新鲜蔬菜和配料,但为了满足三个“小馋猫”,祖母总是想尽办法,变着花样,为俺们做“海鲜”豆腐、酸菜豆腐、家常豆腐、小葱拌豆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个时代少油缺肉,真难为了祖母。有一次二弟问祖母:“豆腐是粮食还是蔬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祖母说:“豆腐瓷实耐饱,既可以当粮食又能当蔬菜。闹饥荒的时候,你广富叔曾经在街边赊老豆腐,喂饱了很多从外地来逃难的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祖母意识到,三个“小馋猫”又在挑食。祖母调整花样将豆腐切成两寸见方的块儿,在蛋液中翻滚一下,放在油锅里反复煎,直到表皮颜色变成金黄,捞出来盛在盘子里。将麻酱稀释后放入蒜末、盐搅拌一下,作为蘸料。把炸好的豆腐蘸着料汁吃,松脆可口,清香满口,名曰“豆腐盒儿”,算是当时的美味。当然,大年初一豆腐盒会换成放入肉馅的,就算是佳肴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春节的豆腐宴,就这样在我的味蕾里留下了抹不掉的记忆。长大以后我们兄弟先后离开故乡。参加工作后,我吃过国内许多地方的豆腐,两个弟弟参军入伍,走南闯北也品尝过各地的豆腐。似乎都无法与家乡的豆腐媲美。</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上世纪七十年初期祖母曹秀英,二排居中女)</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转眼五十多年过去了,祖母、广富叔先后作古。昔日的豆腐坊扒倒后,也建成了村里宽敞的文体广场。豆腐也不完全是乡亲们餐桌上主食“美味”,而成为人们回味乡愁的“佳肴”。到现在过年家庭聚餐,我们总要点个“海鲜豆腐”。即便如此,也很难找回小时候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现如今做豆腐,那都是机械化的,磨豆、烧浆、浇浆、压豆腐全都不用人工了。而且,做豆腐也不是专为过年吃的,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豆腐的味道再也无法超越记忆深处的香味了,而给我的感觉,不仅仅是少了豆香,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少了烟火气的年味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豆腐飘香,年味浓浓;时光悠悠,豆香弥漫。我知道家乡水质好、大豆好,豆腐自然味美,但更重要的是,那是祖母的手艺。而今,祖母早已不在人世,我们怀念她,更怀念祖母留给我们的年味儿。这种年味儿,宛如缕缕豆腐的鲜香,更是一种感恩,一份记忆,一缕乡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