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岁月 礼敬青春——福州一中扎根队的50年(1/3)

中國結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2, 126, 251);">沧海桑田,知青岁月忆往昔……</b></p> 1974年7月福州一中欢送出征的队员 1974年2月27日福建日报刊登队员给福州一中党支部的一封信,并配发了编者按。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把青春献给建设新农村的壮丽事业</b></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福州一中上山下乡“扎根队”的一封信</div>学校党支部:<br> 伟大的批林批孔运动,正在猛烈地荡涤着林彪宣扬的孔孟之道,深入批判林彪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的极右实质。在这场政治斗争中,我们通过学习《共产党宣言》《青年运动方向》等马列著作和毛主席著作,批判林彪、孔孟鼓吹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学而优则仕”的剥削阶级思想,更使我们深刻地认识到: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是反修防修的重大措施,是知识青年健康成长的必由之路,是对一切旧的传统观念的宣战。<br> 我们是立志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的中国青年,为了这个共同的革命目标,我们走到一起来了。一月上旬我们就下了决心,并且进行了各方面的准备。我们抓紧了学习马列著作和毛主席著作,积极投入批林批孔斗争,在斗争中锻炼自己,提高党悟。我们徒步行军八十多里到本市北峰区红心生产队参观访问,听取上山知识青年接受再教育的经验介绍,更加坚定了上山下乡干革命的信念。在这同时,每个同学力求学会一两样农村需要的如识。为了使我们的身体适应农村的要求,在体育老师的协助下,我们每天早晨坚持进行长跑、打球等项锻炼。此外,我们还做了一些家长的思想工作,使他们积极支持子女上山下乡。在我们表示这个决心的时候,获得了各方面的支持,特别是工农兵群众、革命师生的支持,他们鼓励我们要永远沿着毛主席指引的道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这给我们极大的鼓舞。我们决心扎根农村一辈子,虚心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刻苦改造世界观,和贫下中农一起艰苦奋斗,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br>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一场伟大的思想革命和社会革命,既然是革命,就一定会有阻力,有斗争。<br> 有人说:“上山下乡,会遇到很多困难。”的确,要革命,是会有困难的,要彻底改变农村面貌,困难一定不少。我们革命青年正是需要到艰苦的环境中去磨炼。我们正是为了克服困难,去工作,去斗争的,为了解放全人类,我们“甘愿吃尽天下苦,乐把青春献人民”。<br> 有人讥笑我们,说我们的革命行动是“头脑发热”。这种谬论来源于林彪、孔老二,我们认为,如果说上山下乡的举动是“头脑发热”,我们就是要“热”!我们希望那些轻视农民、轻视农业劳动的人,在批林批孔斗争中认真克服错误思想。而对那些企图扼杀社会主义新生事物的家伙们,我们的回答是:让他们去哀叹、发抖吧!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具有强大的生命力,这一新生事物是不可战胜的。在党和毛主席的亲切关怀下,在贫下中农的热心教育下,广阔的天地里必许成长起大有作为的年轻一代。<br> 党支部,此刻我们赤诚的心早已飞向家村,为了把自己锻炼培养成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为了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加快社会主义建设步伐,为了逐步消灭三大差别,实现共产主义,我们扎根队全体队员坚决要求到农村去,到祖国最需要、最艰苦的地方去,在那里干一辈子革命。<br> 致以<br>革命的战斗敬礼<br><div style="text-align: right;">福州一中应届毕业生、上山下乡扎根队</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马亨冰、丛远东、郁榕、陈伙俤、卢国成、刘建生、许建苏、卢健、隋建威、翁祥钦、黄秀忠、施晓宇、宋克宁、林健、关志潮、王英豪、李晖、杨茂榕、阮云敏、冯容、夏枫、卢筱燕、宋 平、赵榕、俞长明、陈鸿、徐理、曹惠婉、刘铭明、冯殿</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一九七四年二月二十四日</div> 夏枫同学手抄的由学校资深音乐老师谱曲的队歌 在顺昌知青博物馆展示的当年劳动分配档案 当年的《劳动手册》 顺昌县为知青颁发的《知青证》 当年知青自己制作刀柄、刀架的劳动砍刀 蔡坑村外黄知青宿舍楼 知青点全貌 当时早先的厨房,墙体已部分坍塌 当时的厕所 后来公社拨款盖的仓库 溪流的这边是当年耕种的稻田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带队老师林大椿》 俞长明</font></b></h1> 同我们一块下乡的林大椿老师,与扎根队的队员们真的是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虽然作为一名一中指派的带队老师,他大部份时间都显得格外的严肃认真,但偶尔也会露出些许的小幽默。<br> 队里的大事小情,大椿老师一定是身先士卒,带着我们这群初出校门、家门的半大小子、黄毛丫头们,学习琢磨农活、生活技能等等。<br> 大椿是一中一位优秀的数学教师,或许与其出身于寒门有关系,我总感觉他真是太能了,动手能力特強,似乎就没有他拿不下、干不了的活,当时队里修修补补、敲敲打打的活计,基本上都是他承包了。竹扫把、毛扫把等等,都是他亲手制作的,质量远胜日杂店售卖的。对了,我还记得大椿老师曾上山砍回了很多的大毛竹,给我们都制作了既美观又实用的笔筒,还用剩下的毛竹装上米粒和水,放火里烤出了香味四溢的竹筒饭,大家吃后都赞不绝口。<br> 我想,大椿老师如果当年没上大学,而成为一名产业工人,他一定会成为一名大工匠,因为他具备这样的潜质。<br> 福州一中带队林大椿老师 <br><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我记忆中的老吴》 林建</font></b></h1> 1974年盛夏的七月,我们福州一中扎根队踏入了顺昌县洋墩公社蔡坑大队的土地。初来乍到,能否独立组建并运营起知青队,还是个未知数。生产队,这个当时农村最小的集体生产经济组织机构,其成立需要土地、劳动力和生产资料等诸多因素的支撑,并不是单凭一腔热血便能轻易办成的。这一难题,当时的顺昌县委书记陈福科,特地为此事来到洋墩公社,询问我们每个同学的意愿——是选择落户农家插队,还是独立创办生产队。我们众志成城,一致表示要迎难而上,独立办队。<br> 最终,经过商议,蔡坑大队的外黄副村划出了三十余亩水田,以及部分山地,交予我们福州一中扎根队耕种。为了帮助我们更好地融入并运营这个知青队,蔡坑大队还特地从里黄村6队安排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农吴自亨,担任我们的扎根队副队长。他不仅是我们农活的指导老师,更是我们生产运营的组织者。自此,我们亲切地称他为“老吴”。<br> 老吴,一个四十余岁的汉子,身材并不高大,皮肤因长年累月的劳作而显得黝黑,背部也略有些佝偻,但他的双眼却炯炯有神,透露出精明能干的气质。值得一提的是,他虽然是地道的里黄本地人,却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和福州话,这在当地的农民中实属罕见。<br> 在老吴的带领下,我们这群对农作物生产一无所知的小白,逐渐学会了耕田、插秧、收割等各种农活,也懂得了水稻、地瓜等农作物的生长规律。他从不曾像课堂上的老师那样做长篇大论,总是以身作则,用实际行动来教导我们。他似乎从未批评过谁,也从未特意表扬过谁,但他的默默付出和无私奉献,却深深地印在了我们的心中。<br> 记忆中,有一次老吴教我在水稻田赶水牛耙田。他告诉我,这是一项技术活,需要掌握好牛的行走路线和速度,同时还要注意田地的平整度。我尝试了好几次,但总是做得不太满意。老吴并没有责怪我,而是耐心地指导我,让我逐渐掌握了一点门道。<br> 单靠农田的收入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必须发展副业来增加收入。老吴带领我们到十几里外的山上砍毛竹出售,一板车毛竹要拉四十多根,绑毛竹也是一项技术活。还有到更远的地方去拉杉木、榉木等木材,一板车会拉一立方米多的木材。在下山的路上,我们经常会遇到陡峭的地段和坑坑洼洼的路,板车滑下去十分危险,经常发生翻车事故。但每当遇到困难和危险的时候,老吴总是冲在最前面,用他的智慧和勇气帮助我们化险为夷。<br> 在老吴的带领下,我们还学会了伐木。我们用最原始的斧头砍树,刚开始的时候,砍十几下就要歇一下。但在老吴的教导下,我们逐渐掌握了技巧,砍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记得有一次,我砍了一棵大花梨木,用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虽然过程艰辛,但当我们看到一棵棵树木倒下的时候,心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br> 正是有了老吴的带领和教导,我们扎根队才能够得以较好的生存。年终的时候,我们得到了较好的分红。那一年,我扣除了工分口粮后,还分得了348元钱。这对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也让我更加感激老吴的付出和教导。<br> 回想在扎根队的日子,吴自亨是我心中最崇拜的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但他的品格和行为却深深地影响了我。他从不自私,总是默默地为我们付出,用他的行动教会了我们很多做人的道理。他是我心中永远的榜样和楷模。 <p class="ql-block">双抢收割</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font color="#ed2308">《两盘土蜂蛹》 丛远东</font></b><br></h1><div> 1998年9月,虽然闽北地区刚刚遭受了“6.22特大洪灾”,但南平各市县原定的闽北知青返乡活动还是如期举行。18日上午,1000多名福州知青乘坐南平市安排的知青专列从福州驶向南平。列车抵达南平站,南平市五套班子的主要领导亲自带队在站台上热情迎接大家,那隆重的阵势确实有些出乎意料。</div>出了火车站,汽车载着我们来到闽北大饭店。1000多名知青欢聚一堂,场面非常热烈。南平市委李川书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再次对广大知青重返第二故乡表示最热烈的欢迎。他说,虽然南平地区才遭受了特大洪灾,灾后重建的任务艰巨繁重,但全区上下都热切期待着知青们回来看看,看看大家当年曾经劳动生活的地方,看看山乡的父老乡亲。他要求各县市一定要把这次活动组织好,也希望知青们常回来走走看看,多关心帮助闽北地区的发展。午餐后,各县市接知青返乡的车队从南平出发,分赴各县市。<br> 第二天,顺昌县人大黄春娣副主任和专程到县城迎接我们的洋墩乡、蔡坑村领导陪我们返乡。村口那“热烈欢迎知青重返第二故乡”的标语红的让人心跳,老乡们还燃放鞭炮,如同过年般的热闹。蔡坑村的老支书张兴文、大队长谢乾元、副大队长徐宝清、大队会计张修恭,以及生产队老队长徐明水、徐维学等好多老乡在村口迎接我们。我们被引到了村委会,现任村支书张金华介绍了蔡坑村现在的情况。放眼望去,二十多年过去,村里虽然多了几座新房,但总体上变化不大。年轻人大都出去打工了,村里多是老人和小孩。最让人感慨的是,我们插队时大队部还有一部手摇磁石电话,二十多年后,电话反而不通了。因为那时村村通有线广播,电话依托广播线载波传输,后来有线广播停了,电话也就断线了。当年我们来蔡坑时,张金华他们还是小学五年级的孩子,冯殿当过他们的代课老师,施晓宇则当了一年教初二的民办教师。如今他们都长大成人,当上了村支书、村主任。村委会设在原来的大队部,那是一座两层的青砖瓦房,至今仍是全村最宏伟的建筑。建筑的前半部分是大礼堂,后面是上下两层,有几间房间作办公室、会议室。以前我们下乡时,大队经常在这个礼堂里召开社员大会,大队治保主任也时不时召集“四类分子”在这里进行训话。现在礼堂改成了仓库,给村民堆放农副产品。村里在会议室安排了一场恳谈会,桌面上摆满了刚刚摘下来的芦柑等土特产,老乡们用自己的劳动果实招待我们这些返乡知青。<br> 中午,村里用最丰盛的菜饭款待大家,有香喷喷的红烧肉、羊肉烩萝卜、红菇番鸭汤、笋干炒腊肉、现打的糍粑……还有闽北山区特有的“灌蛋”——女主人把剁碎调好了味道的肉馅从生鸡蛋的眼洞里一点一点地塞进去,保持包裹着肉馅的蛋黄蛋白完整不破,然后下锅煮熟。乍一看,是个水煮荷包蛋,咬进去,荷包蛋里包裹着鲜香的肉馅。席间,给人印象最深的还是两盘土蜂蛹。白嫩嫩的蜂蛹放在油锅里炸至微黄,放到嘴里一咬,一股特殊的香气溢满口鼻,而且非常有营养。陪我们回村的县人大黄主任见上了这么一道菜,十分感慨地说,今天有这道菜,太不容易啦!说明蔡坑的老乡对你们这批知青可是真好。这土蜂个头大,非常毒,挖这么多的蜂蛹,要冒多大的险。这位黄主任是顺昌县的郭凤莲式的老劳模,非常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他说,当年她在妇女耕山队的时候,有一个人被土蜂蛰了,头肿的像篮球那么大,疼得要死要活。听说还有把人蛰死了的。蔡坑老乡说,这土蜂蛹是乾元佬(村里人都尊称老大队长谢乾元为乾元佬)带人上山挖的。土蜂土蜂,它们一般都是把窝筑在人们很少去的山林里,很不好找,挖土蜂蛹要冒很大的风险。土蜂嗜血腥,要先抓几只田鸡(青蛙),剥去皮,然后把带血的田鸡肉放在田头,土蜂嗅到了血腥气,就会飞过来吃田鸡肉。这时候要非常小心地捕捉几只贪吃的土蜂,既要防止自己被蛰,也不能伤了土蜂。然后用一根白线,一头系在蜂腰上,一头系上一个白纸条,再把这些土蜂放飞。事先安排好的几个人,从东西南北几个方向观察土蜂飞行的方向和大概的落脚点,然后循着这个方向去找土蜂窝。找到蜂窝的洞口,还要等到傍晚时分,待外出的土蜂大都回巢了,再在洞口点火生烟,并把烟往洞里灌。洞里的土蜂被烟熏了就会往洞口跑,洞口要放置竹篓或麻布袋汇集飞出来的土蜂,然后集中处置。待蜂窝里的土蜂基本上都被熏出来,人被攻击的危险大大降低后,才开始往洞里挖,挖出蜂巢,从巢里采集蜂蛹。<br> 听黄主任和老乡讲了土蜂之毒,知道了寻挖蜂巢之艰险辛苦,望着大队长乾元佬那纯朴慈祥的面孔,我深深感受到了蔡坑乡亲们对我们知青的浓浓的关爱。当年他们无私地划出20多亩位于公路边的阳田(地块较大、光照好的水田)给我们队耕种,派出最会干农活的种田能手吴自亨到我们队传帮带,在日常的生产生活上更是给予了很多的关心帮助,我们没为他们做什么事,却经常要给他们添麻烦。为了接待我们这次返乡,七十多岁的老大队长乾元佬冒着风险带人上山去挖土蜂蛹,他们是以山里人最真诚最隆重的方式欢迎我们,我心中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于是我端起老乡们自酿的一大碗米酒,向乾元佬、向众乡亲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一饮而尽。<br> 知道了土蜂之毒、挖蛹之险,更觉乡亲们关爱之深,感谢乾元佬,感谢蔡坑的父老乡亲!那次返乡后,我们一直想着能为蔡坑做点什么,后来我们争取到支持,帮蔡坑拉通了电话线。大家捐钱为蔡坑建立了一个奖助学金,集资购置了一批电教器材帮助蔡坑学校改善教学条件,争取到资金帮助蔡坑修复水毁道路,拓宽进村公路……只望蔡坑的明天能更好!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三只野猪脚》 丛远东</font></b></h1> 我小时候曾患小儿麻痹症,右下肢受损,体重的80%要靠左腿支撑,几十年下来,左膝关节磨损严重,软骨逐渐磨光,胫骨与股骨之间失去了缓冲层,膝关节处于干摩擦状态。<br> 2019年春节,几位好友相约在三坊七巷安排一个家庭聚会。三坊七巷多是老宅,楼梯不仅陡,而且阶梯高,上下相当费力。所以当我看到那高陡的楼梯时,心里就暗暗发怵。因为人在上下台阶时,关节的承重是平常走路时的3~4倍,很担心这膝关节难负其重。但人已到店,且不想拂朋友的一片盛情,所以还是努力登梯上楼。晚上回到家后虽感到膝关节有些酸胀不适,但似无大碍。没想到半夜起来时,左膝关节已肿痛严重,差点站不住。第二天早晨,膝关节已经肿得像根木桩,不能打弯,疼得不能着地。<br> 因为我的右腿不吃力,左腿是主力腿,现在左腿出了问题,人就动弹不得了。面对如此窘境,虽说是大年初二,也不得不去医院求医。经医生检查,并抽血、抽关节积液化验,诊断是半月板撕裂、韧带拉伤和滑膜炎集中爆发,所以症状特别严重。西医对这种无菌性炎症好像也没有特别有效的办法,住了6天医院,改善不多。后来朋友联系请来了福州有名的林氏骨科传人林幼阔医生(当年他随他父亲林如阔老先生曾为罗瑞卿、张爱萍治伤)诊治。经过他一个多月的精心施治,我才能从病榻上下地站立,撑着助步器开始迈步学习走路。<br> 春暖花开时,蔡坑村在福州工作的年轻人来家里玩,见我手拄着拐杖,行走不便,知道了我腿疾的情况。过后不久,即接到了蔡坑村徐明水和徐启龙的电话,他们关切地询问我的病情,不停地宽慰我,要我好好休息,还说找机会来看我。<br> 大概是在那次通电话一个月后的一天,我又接到了徐启龙的电话,说他和徐明水、徐维学来福州了,要来看我。待他们进门看到他们拎着大包小包大瓶小瓶时,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他们带来了好几瓶米酒,好几包草药,还有三只野猪脚(腿)。他们说,一听说我的腿肿痛得厉害,就想早点来看我。但野猪现在被列为保护动物,要有持枪证,要经过批准才能打。前两天听说打了一只大野猪,就赶紧赶过去,一人买了一只野猪脚(腿),三个人相约一起来看我。这酒是自家酿的,草药是前些日子他们上山挖的,挖回来洗洗干净,晒晒干,就等弄到了野猪腿,把草药配齐了一起拿来。他们很有信心地说,用这种草药、米酒(不放水)炖野猪脚,治关节痛效果很好,要我一定试一试。听着老乡们热诚的话语,看着那一瓶瓶的米酒、一包包的草药,和那承载着山林神灵骨气的野猪脚,一股暖流在我心中涌动。<br> 这三位蔡坑老乡,徐明水稍年长几岁,徐维学、徐启龙与我们这些知青年龄相仿。我们刚下乡时,明水是七队队长,大队划给我们的二十多亩水田,原本就是七队的,所以我们和七队有种特殊的关系,他们一直对我们很关心照顾。明水之后是维学当七队队长。明水可以算是村里的能人,他为人正直,脑子灵有办法,接受新东西快;维学不善言辞,笑容可掬,人很厚道;启龙性格开朗,热情外向,他们和我们这批知青关系很好,当年曾给我们很多帮助和关照。三年多的下乡经历,让我与他们相识,友情一直延续至今。离开蔡坑不觉已四十多年了,如今大家都已两鬓斑白,为了帮我治腿疾,三人相约专程来福州送药,这情之深谊之重,怎能让我不动容?<br> 现在距他们第一次来福州送药已过去了五年,这期间又几次收到他们托人带来的野猪腿、草药和米酒。民间素有“吃什么补什么”一说,或许就是这些野猪腿的作用,五年了,我没有做手术去换人工关节,和以前比虽然行动有些不便,但“主力腿”仍然发挥着主力作用。感谢专程来给我送药的三位朋友,感谢五十年来一直关心着我们的蔡坑老乡。 豌豆丰收 挑瓜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37, 35, 8);">《打野猪》 隋建威</b></h1><p class="ql-block"> 看到远东写野猪腿的事,让我想起在外黄一个看山老农跟我讲这一带关于野猪的事情。那是一个雨后春笋的季节,肥嫩的春笋吸引着偷笋贼,所以必须有人上山看守自己的竹林防贼,一直等到竹笋长成竹子没有食用价值了,才能收山。</p><p class="ql-block"> 扎根队派我去守护竹林,我们的竹林在大山很里面,前面都是其他生产队的竹林。我去我们竹山的路上碰到一个看山的老农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守山的人都很孤单,当他知道我也是守山的就很热情的跟我聊了起来,当他知道我是知青而且是第一次守山,便认真的告诉我有关看山的规矩和注意事情。他问我带饭了吗?我说带了.他说吃饭时到他这里来他不让我在山上生火热饭,担心我是个生手在山上引起火灾。并且告诉我说巡山时要时常的敲两下竹子“叩--叩--”发出警告这里有人在巡山。山上大的野兽就是野猪会吃竹笋,如果野猪冲过来不要直跑赶紧爬树或者绕着树跑。有紧急情况比如说被蛇咬了、受伤了就快速的敲竹子,最后他说“我要叫你就敲三声竹子到我这里来热饭,你听到就敲回三声”。我真的很感激,再一次感受到贫下中农对我们下乡青年的关心和爱护。</p><p class="ql-block"> 巡山是辛苦的,在茫茫的深山里,只有你一个人,孤独而又寂静。我右手拿柴刀背不停地往竹子上两声两声的敲着,及防贼人又防野兽,左手拿着一枝竹棍不停地抽打着前进方向的深草和灌木驱赶和防范毒蛇。我在想万一失去了柴刀,在这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远远的传来三声敲竹声,带着一丝悠远和山谷的回音,我知道是老农召唤我去热饭,我很快回了三声。他那儿有个小火塘看样子有很多年了,可能是因为年年巡山以前专门修的。</p><p class="ql-block"> 吃饭时他就讲到了山里的野猪,不怕一群就怕一只。早年这野猪是祸害谁都可以打,谁打到了就是谁的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所以有不少人家都有土枪,当地人叫它火铳。那时的土枪是没有子弹的,要把火药从枪口倒进去再用长条捅进去压实,再放进两寸长磨尖的钢筋,就可以打野猪。如果放铁砂就可以打野鸡和斑鸠。有一天几个孩子跑进村里大喊着山脚下有野猪,村里年青人听到喊声马上跑回家抓起土枪问明地方就窜了出去。到了地方果然看见单独一头大野猪在山脚下,中间和他隔着一片 水田,年轻人不管不顾的端着枪就跨进水田向前冲去生怕野猪跑了。“轰”的一声年轻人匆忙的向野猪开了枪,野猪听到枪响并没有逃跑而是转头向年轻人扑了过来。给土枪装火药完全来不及,转身逃跑又没野猪快,他惊慌的用土枪阻挡野猪,结果被野猪扑过来的冲击力连人带枪迎面扑倒在水田里,由于惯性,野猪也冲过了头,压在他上面,野猪的两只前脚在他脖子两边悬空挣扎着,惊恐中他死命地抱紧野猪,脑袋紧紧的顶住野猪的脖子和下巴,这样能够不被野猪咬到又能保持脸不被野猪压到水下影响呼吸。人在巨大的恐惧中要么吓的全身肌肉瘫痪、失禁,要么全身肌肉高度紧张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小伙子是后者拼了命地抱着野猪任凭它疯狂嚎叫挣扎。</p><p class="ql-block"> 村里其他年轻人知道有野猪的消息也都提着枪往这边跑,听到枪响跑得更快了。看到眼前的景象他们大惊失色,人和野猪抱成一团,这谁敢开枪?最后一个有打猎经验的中年人看到野猪跑不了也伤不了人,就赶紧上前用枪顶在野猪脑袋的一边,相当于人类的太阳穴,这样就算子弹打穿也是从野猪脑袋另一边穿出去,不会伤到被野猪压在下面的人。“轰”又是一声枪响,野猪打死了。</p><p class="ql-block"> 野猪和小伙子都是被抬回村的。老农说晚上睡觉时小伙子半夜会突然惊叫“野猪野猪野猪”,弄的他家里人又是拍又是哄的安慰他慢慢睡下。这是胆被吓破了,没过多久又是惊叫“野猪野猪野猪”一家人被折腾的精疲力尽。一直折腾到第三天人才慢慢的恢复过来。可是耳朵的听力严重受损,第二枪离他脑袋太近把耳朵震坏了,那野猪是他和中年人各分一半,帮忙的也都分一些下水和一块猪肉。老农说小伙子这次打野猪可是亏大了。</p> 狩猎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一位特殊客人》丛远东</font></b></h1> 那是1975年春,新插的秧苗已经返青,农活相对轻松,主要是耙草等田间管理。有一天早晨,下着雨,外面灰蒙蒙的。虽说是下雨,但农活不能耽误,同学们头戴斗笠,身着棕衣,一身穿戴如同一位位武士,说说笑笑地出工了。那段时间我脚上的刀疤被稻茬刺破感染了,大家照顾我,让我在厨房负责做饭。<br> 我们知青点的房子就在公路边,原来是大队耕山队干活时临时住的干打垒房,重建后有十几个房间,就做了我们知青点。灰蒙蒙的天,淅沥沥的雨,很容易让人犯困。我的头脑正有些呆滞时,忽见门口闪进一个漂亮女子,高高的个子,被雨淋湿了的头发贴在脸上。她进门后也看见了我,就问这里是福州一中扎根队吗?施晓宇在不在?我一听是找晓宇的,忙说,对对,这里就是扎根队,晓宇现在出工去了。这个女子听说这就是她要找的地方,似乎从心里松了一口气。我看她走得很辛苦,衣服也都淋湿了,就对她说,你先坐下歇歇,喝口水。今天天气不好,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她接过我端给她的水杯,一边喝水一边说,她和晓宇是同学,今天从南平和女友做伴到了路马头,知道外黄离这里只有几里路,就想自己走上来,没想到半路上下起了雨。说话间,她似乎有些发冷,身体微微发抖。见状我赶紧说,你是晓宇的同学,今天冒着大雨来看他,欢迎欢迎!我先烧点水你洗一洗,换身干衣服,他们也差不多就回来了。她听了点点头。于是我赶紧去厨房,拱火添柴,烧上一大锅水。看着水在锅里慢慢冒气,我又开始犯愁了,人家是女的,在哪里可以洗澡呢?我们那时条件简陋,除了干打垒的宿舍、厨房,只有公社为我们配套建的仓库和厕所。但仓库和厕所离得比较远,没有水,再说环境也不合适。厨房里有冷热水,关上门,还是相对封闭安全的,想想也只有在这里了。<br> 于是我把她引到了厨房,把晓宇的脸盆毛巾拿下来,很抱歉地告诉她,我们这里条件有限,没有专门洗澡的地方,请她将就克服一下,就在厨房洗吧。她环顾四周,看着厨房墙上透光的大裂缝,面露难色。想想人家一个大姑娘,要在这样的地方洗澡,确实挺难为她的。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我告诉她平常这里少有路人,同学们出工未回,不会有人打扰,而且我也可以在外面帮助“警戒”。<br> 等她洗完澡,换好了衣服,不久,同学们也收工回来了。我赶紧把这位不辞辛苦,冒雨探访的杨同学交给了晓宇。后来听晓宇说,杨同学是他家下放泰宁时的初中班学习委员,现在南平郊区插队,这次正好有伴,就一起到了顺昌……因为都是知青,人家又是奔着晓宇来的,我们更是热情相待。杨同学就在我们知青点住了几天。一个女同学,一个人冒雨专程从南平来这里看望晓宇,着实让人感动。杨同学的到来,让我们知青点热闹了好久,大家一直要晓宇坦白,这是一种什么精神?晓宇老是笑称,说她只是顺便来看看。只是顺便?大家都不信。<br> 杨同学到来遇到的窘境,提醒了我们这些平常只顾战天斗地,缺少对女同学生活上关心的男生。大家找来木板,锯锯钉钉,在厨房的一角搭出了一个小洗浴间。这也是杨同学到访的一个贡献。 掰玉米 <h1></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 color="#ed2308"><br></font></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 color="#ed2308">《峥嵘岁月稠》 施晓宇</font></b></h1> 都说,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今天回忆50年前我们所经历过的知青岁月,确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千般滋味。<br> 1974年7月25日,福州一中上山下乡扎根队16位男女同学,跟随带队干部林大椿老师踏上北去的列车,前往闽北山区顺昌县洋墩公社蔡坑大队外黄副村插队劳动。<br> 之前,刚届“而立之年”的林大椿老师是我们高二年段的段长——全年段有12个班级,每班有60—70个学生,共约750个学生,以及几十位教师,都归林大椿老师领导。记得有一次课间操结束,由林大椿老师站在讲台上,面对操场上高二年段全体师生讲话。针对个别班级有部分同学纪律涣散、不刻苦学习的情况,林大椿老师给予严厉批评,透出苦口婆心。他的带有闽南腔普通话可谓铿锵激越,正气冲天,体现出一个中学教师对学生们的拳拳爱心。<br> 如今,林大椿老师自愿带领我们16位高中毕业生一起前往闽北山区插队劳动,真正的精神可嘉。<br> 开始我们只知道林大椿老师是闽南人,下乡后才知道他是闽南南安县人,同时是20世纪60年代初福建师大前身福建师院数学系毕业的高才生,故而优先分配到全国知名的福州一中担任数学教师。又由于林大椿老师作为中共党员,教学尖子,所以名正言顺地提拔担任高二年段的段长。我最早认识林大椿老师,是因为我们高二(10)班教数学的班主任卢炎林老师有一次生病,由林大椿老师来代课。有同学预告:“哇,今天是林段长给我们上数学课!”全班同学都很激动。果然,林大椿老师不负众望,教学真棒。他教的是代数,不用辅助工具,随手在黑板上一划,就是一个几乎完美的圆,真的是熟能生巧!他的板书更像刻蜡版一样工整、规范、无懈可击,令人佩服不已。<br> 林大椿老师出身贫苦农民家庭,从小就帮助父母干农活,什么农活都难不倒他。而且他心灵手巧,凭借一双巧手,林大椿老师砍来一根毛竹,三下五除二,就砍削出几根很实用的扁担。头尾剩余的竹节他也不浪费,制成厨房用的舀水水瓢,刷锅用的竹刷,还有吃饭用的筷子和筷筒!而且,作为带队干部,林大椿老师从来不搞特殊化,特别能吃苦,一贯与同学们同吃同住同劳动。他患有胃病,经常服用胃药,照样与同学们一起吃难以消化的大锅饭。我经常看见林大椿老师手压胃部——就知道他的胃病又犯了。<br> 平时,林大椿老师都是为人和蔼,笑容满面。只有一次,林大椿老师阴沉着一张脸,布满阴云。那是有男同学身处荒山僻野,嫌剃头麻烦,就建议剃光头,更省事。结果一呼百应,9个男同学全部在半天时间里,都剃成了大秃瓢。等到林大椿老师从洋墩公社开会回来,看见一个一个男同学都变成了一个一个和尚,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因为林大椿老师认为,在中国,只有出家人才剃光头,只有厌世的人才剃光头——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偏偏第二天蔡坑大队召开批斗地富反坏“四类分子”大会,押送“四类分子”的任务由扎根队男队员担任。这下出大洋相了,地富反坏“四类分子”被惩罚性地一个个剃了大光头,扎根队男队员则一个个心甘情愿地也剃了大光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你可以想见林大椿老师生气的脸有多吓人吧!<br> 一年后,林大椿老师要返回福州一中了。在离开扎根队的前一天,我代表队员们把我亲手养大的唯一一只狮头鹅宰了煮了给林大椿老师送行——另外两只狮头鹅:一只没养多大就死了;一只幼年鹅在田野里被老鹰叼走了。面对一脸盆香喷喷的鹅肉,林大椿老师没有一点食欲,他舍不得离开队员们,在我的好言劝慰下勉强吃了几块。我则一块没吃。<br> 转眼50年过去了,丛远东认为:我们不应该忘记大椿老师,既是对他为扎根队做出的杰出贡献表示感谢,也是一种师生永久情谊的延续。<br> 对此,如今远在加拿大的董丽娜特别感恩:大椿老师本可以轻松教书,在城里待着,可为了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自告奋勇与我们一起下田干活,总是干最累的,而且在生活上还要照顾我们,没有一点老师的架子,没有高大上的口号,脚踏实地与我们同担所有的艰辛与困苦。他是师长,是战友,是朋友,更是兄长。这样一个好人,一个无名英雄,一个以身作则的真正老师,我们永远不会忘记。<br> 1977年12月,在母亲退休,我补员回到福州后,有空都会去看望已经调离福州一中的林大椿老师——交谈中才发现无巧不成书。我们扎根队队员多数都是1956年出生,生肖属猴。譬如队长马亨冰就是1956年2月12日出生,这一天正好是正月初一——春节。所以马亨冰总是骄傲地宣称,他是全队最大的“猴王”。可惜马亨冰不知道林大椿老师出生于1944年,也是生肖属猴,是比马亨冰和我们大了一轮的真正“猴王”——缘分啊!<br> 不幸的是,当年一起栉风沐雨辛勤耕耘的16位队员中:<br> 马亨冰同学——全省优秀的计算机专家,已经于2022年11月15日去世了,享年67岁。<br> 杨茂榕女同学——全省优秀的电影化妆师,已经于2016年4月4日去世了,享年61岁。愿他们在天堂一切安好。<br><div> 今年林大椿老师正好80周岁。早已退休定居泉州的林大椿老师晚年生活很幸福,胃病早好了,身体很健康,居住的宽敞房子达150平方米——好人终归有好报。我在这里衷心祝愿曾经与我们同担风雨、同甘共苦的林大椿老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div>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豪情满怀上山下乡》 俞长明</font></b></h1> 终身难忘的1974年7月25日上午,福州市在工人文化宫召开了声势浩大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动员大会”。在市委领导作了动员讲话后,我代表福州一中扎根队、赵麟斌代表福州五中??队作了慷慨激昂的“毛主席挥手我前进,上山下乡干革命;滾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表态发言。<br> 大会后,一辆辆大卡车驶过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的街区,将我们这批热血学子送到了福州火车站,踏上了奔赴闽北山区的新征程。<br> 此情此景,如今仍历历在目,当时福建日报还在头版予以了报道。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初进蔡坑》 俞长明</font></b></h1> 1974年7月25日,我们首批福州一中扎根队队员在林大椿老师带领下,怀着满腔的青春热血奔赴顺昌县洋敦公社蔡坑大队插队落户。<br> 当时,我们除了每位同学带的或皮箱或籐箱或大旅行包和两床被褥,加上队集体的学习资料、缝纫机、药箱、各种工具等等,行李装备一大堆。<br> 一路上,乘了火车到顺昌站后,汽车又将我们连人带物拉到了洋墩公社。这时才得知,蔡坑大队地处高山,不仅通不了汽车,连拖拉机跑的机耕道都没有。这下子,我们全傻眼了,这么多的行装怎么弄进山?!<br> 真没料想到的是,蔡坑大队的党支书、大队长居然带着大队的 “四类分子”来迎接我们啦!<br> 一路上十几个“四类分子”挑着我们沉重的行李稳健地不断登高爬坡,跟在后面的我们,每个人就负责挑着自己的两床被褥,东倒西歪、狼狈不堪地蹒跚在弯曲、陡峭的山道上。好不容易挣扎到了我们的安置点一一蔡坑宗祠,大家全累趴了。这时不知哪位同学冒出了一句:这真是个短命坡!<br> 收割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上山下乡光荣榜》 施晓宇</font></b></h1> <br> 日前母亲找出我的上山下乡《光荣榜》,看了不禁感慨万千。那是我高中毕业时由福州一中党支部和革委会颁发的,上书:<br> “光荣榜:施晓宇同学积极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踊跃报名上山下乡,经研究批准,于今年七月奔赴农村、山区。”<br> 《光荣榜》颁发的时间是1974年7月1日。而我和15个同学(9男7女)从福州出发,到闽北顺昌县洋墩公社蔡坑大队插队落户那一天是1974年7月25日(我的工龄也从这一天算起)。一晃38年过去了。真是岁月不饶人。于是我又找出当年的插队日记来回忆、对照出发时的情景。我在少年时代曾经写过日记,后来因为懒惰,没有坚持下来。从上山下乡插队那天起,我恢复了写日记的习惯,而且一直坚持写到今天。一晃也是38年过去了。<br> 38年过去,我恢复写日记至今,一共用了131本日记本。第一本日记本是由福州一中校团委盖了大红公章赠送的。扉页上题:<br> “赠给首批上山下乡的施晓宇同学——广阔天地,大有作为。”<br> 赠送时间为1974年7月15日。记得1974年7月25日那天中午,我是用一杆大秤挑着两个鸡笼,和一道插队的15个同学从福州火车站挤上“知青专列”的。鸡笼里是知青队的“洋鸡”——全是外国引进的优良鸡种:来航鸡和红康鸡。我就是队员们推举的“鸡司令”。 7月25日当晚在闽北小火车站埔上车站下火车(38年前,从福州到顺昌县火车行驶需要7个小时,而今两小时就到了),我们和插队洋墩公社的其他知青在埔上公社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再转乘汽车前往洋墩公社。有我的日记为证。<br> 一九七四年七月二十五日 晴<br> 间断已久的日记今天被踏上征途的激动心情所继续。<br> 今天是我向往已久的奔赴农村山区开始新的战斗生活的第一天。在这一天中,我的心潮始终没有平静过:从早晨吃了母亲煮的“太平面”起,到晚上在陌生的房间、昏暗的灯光下写内容丰富得不知下笔的日记,我的整个心里都充满了说不尽的到底是什么滋味的激动心绪。以至今天的日记——言语虽少,而实在难以或无法完(整)美表达切实心境的寥寥几字足足写了半点多钟。<br> 今天是我人生道路上巨大转折点的第一天;<br> 今天是我开始新生活的第一天;<br> 我要永远记住这一天——一个不平凡的星期四,要把党和毛主席对我们年轻一代的关怀和欢送时亲友、战友们及欢迎时贫下中农对我们的殷切期望作为今后战天斗地的一个巨大动力,用以推动新生活的车轮滚滚向前。<br> 一九七四年七月二十六日 晴<br> 自昨天离开榕城起,今天来到了接近目的地的地方——洋墩公社。<br> 早上七点多由埔上车站出发,一路上队员们歌声笑语不断,经过五十分钟的疾驰,在转过一个小山头后洋墩公社——慕名已久的地方出现了。刹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贫下中农热情地迎上来,热烈同队员们握手,抢挑、背行李。那动人的场面实在难以用文字描写。 <br> 上午到达后,原地休息了一会儿,便请我们去吃午饭。饭后还是自己休整;下午三点多公社领导给我们做了有关介绍,但对我队建队的具体地点还不能确定,决定先插队一段时间,等有时候、有条件再建。今天,鸡先生们恢复了元气。<br> 一九七四年七月二十七日 晴<br> 自昨天离开榕城起,今天来到了目的地——洋墩公社蔡坑大队已整整一天了。结果第一天就出了事情:我队的来航鸡先生失踪了两只。急得我浑身冒汗,漫山遍野去寻找。队员们也急坏了,纷纷冒着酷热的太阳上山寻查,但毫无结果。直至傍晚才在粪坑中找到一只半死不活的小母鸡,经抢救方脱险。可另一只还是杳无音讯。一天就这么闷闷不乐地过去了。<br> 在这一天里,还将咱自己的行李从十里外的路马头挑了回来。累得真是够呛。......我先是留在家里找鸡的,但我认为不能单因这点小事就放弃一次锻炼的机会,所以在他们回来的路上接他们的担子。却也够受,可见欠磨炼。 晒谷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温暖》 阮云敏</font></b></h1> “顺昌站到了!” 顿时,拥挤在长途火车上的我的疲劳一扫而光。顺昌,这就是我们扎根队落户的县城啊!顺昌县洋墩公社蔡坑大队就是我的目的地。火车徐徐停下,我好奇地打量车站,突然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这不是杨茂榕吗?她怎么在这?我探出窗外,挥手大喊“老茂,老茂……”<br> 我们高兴地相拥着坐下。相隔两个多月,我们又见面了。因为手术后的康复,我没能在1974年7月25日和同学们一起奔赴农村,现在扎根队特地派出茂榕同学来迎接迟到的我。一股暖流从我心里涌出,眼睛湿润了,我紧紧拉着茂榕的手,询问着同学们的情况。茂榕兴奋地向我介绍坐落在山沟里蔡坑村,告诉我她的感受,讲述那里的老知青、带队的林大椿老师、队里同学们……在她的笑声和话语中,我的眼前展现出了同学们忙碌地抢收抢种的身影;男同学们一起亮出的光头;大伙们第一次动手包饺子;参加宣传演出,连马亨冰队长都参加了舞蹈……当我想象着廋廋高高的老马长手长腿在台上跳舞的场景,情不自禁也和茂榕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一路上,我沉浸在茂榕激情的讲述中,心已飞向了扎根队,竟不知是如何下了火车,如何转乘汽车,又如何到了蔡坑村?<br>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歌声》 阮云敏</font></b></h1>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br> 踏着歌声,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茂榕悄悄问我,第一天,累吧? 怎么能不累呢?! 修路,实际是修路边、桥旁被风雨冲垮的河岸。那不是土,是泥沙混着大量的大小石子,一锄头都没法锄下去,还要从干涸的河床中挖出石头,运上来填。小石头还好办,可以一块一块地捡,可大块的石头又滑又重,陷在河床中,根本无从下手。大家七嘴八舌提建议想办法,记得后来好像用了隋建威的建议,参照我们学过的杠杠原理,终于也可搬出大块石头来填修河岸,加固桥墩了,这样进度就快多了。就这样,大伙儿齐心协力,汗流浃背,完成了今天的劳动任务。虽然一天下来,腰累得直不起,手也有了血泡,但是随着歌声响起,我一身疲惫也就慢慢地消散了。这就是我向往的生活呀:大家一块战天斗地。欢歌笑语,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br> “米索拉米索,拉索米多雷,愉快地歌声满天飞。”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br></font></b></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出家人”》 俞长明</font></b></h1><div> 插队后历经的第一个紧张的“双抢”结束了,大家可以歇口气作个休整啦。<br></div> 正值农闲季节, 当天,大椿老师有事外出,同学们湊在一块谈天说地,不亦乐乎。这时有人提议:为了免去理发麻烦,我们男同学都剃光头怎么样?一呼皆应,说干就干!丛远东同学拿出理发工具,其实就是那时理发师傅用来给客人刮胡子的剃须刀,依次将每个男同学的脑袋都刮了个精光。这时远东说道:“你们的头都剃光了,我的头怎么办?”所有人看着那把亮闪闪的剃须刀都畏怯了!这时我自告奋勇:“我来!”二话不说,我接过远东的剃须刀就在他脑袋上开刮,好像还刮得挺干净。其实这是我有生以来头回给人刮脑袋。事到如今想了想,如果当时我手抖了抖,那么锋利的剃须刀没拿稳,岂不是要让远东的脑袋给开了瓢?!那天,大椿老师回来后,看见男同学全成了大光头,给气的呀,说是吹胡子瞪眼都不为过。因为,只有出家人才剃光头嘛!<br> 第二天上午,大队召开“四类分子”批斗会。我们扎根队知青负责将“四类分子”押进大队礼堂后在前排就坐。起初男同学们都戴着斗笠(记不清了,是否缘于下雨),大家坐下后,不约而同地一起摘下了斗笠,齐齐露出了锃亮锃亮的大光头。刹那间,整个礼堂乡亲们,不分男女老少全都开怀大笑!哦,唯有一人,不仅没笑,脸还气成了铁青色,他就是林大椿老师!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br></b></font></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剃光头》 隋建威</b></font></h1> 在蔡坑时也不知是谁提议说咱们男的都剃成光头,为的是省去剃头的麻烦,一群大小伙子呲牙咧嘴地笑着纷纷响应。剃头师傅是丛远东,一个个剃完之后还要用刀刮,老费时了。轮到我最后一个天都快黑了,远东快快地用推子推完之后就开始用刮刀刮。一下刀我就觉得不对劲,咋这么疼?简直是生扯硬揪!难道刮毛都这么疼?我忍,唉哟!我再忍,唉哟哟!直到刮到我后脑勺靠近脖子的位置,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那个痛是尖尖的钻心的痛,一下一下一刀一刀让我想起清朝的剐刑。妈呀!忍不了了,我眼泪都掉下来了,还好天黑我又是最后一个,没人看见。我对远东说:“我不刮了——太疼了。”远东说:“你这都刮了一半了啊。”是啊!我总不能顶着个“阴阳头”到处走。远东说着拿出条毛巾涮了一些热水,然后扣在我头上说:“你头发硬,用热毛巾捂一捂比较好刮。”捂了一会再接着刮:“好受点,这疼能忍得住。” 可一会儿热气就没了,又是生刮。远东又去涮热水,再捂一会再刮,就这样反覆再三,遭那个罪呀,这辈子再也不要剃光头了。当我刮完的时候,天完全黑了,远东也累得够呛,从第一个开始就一直没停过,真是辛苦了。后来我有想过,可能是剃刀已经刮了很多头,变钝了。<br> 我整个脑袋是苏麻苏麻的疼,那感觉怪怪的。第二天一群小伙子都顶着个大秃瓢。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剃光头,有比较才有鉴别,郁榕和“蛙”——林建的头型就很适合,一看上去就是虎头虎脑的壮小伙子,而有些男同学,怎么看怎么像个劳改释放犯。<br> 几天过去了,每个人的头发根长出了一点点,用手背去摸脑袋,感觉有点扎手。有一天早晨要起床,我一抬头没起来,再用力一抬头还是没起来,感觉一股向下的力量拉着脑袋不让离开枕头,我伸手摸向脑袋,原来是头顶上的头发茬子和蚊帐钩连在一起,蚊帐又被压在床褥下面,所以扯着脑袋起不来。<br> 从那次以后,再也没有人提剃光头的事了。不知是只有我一个人挨刮,还是每个人都轻轻重重、多多少少地挨了几下?反正再也没有人提剃光头了。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夜行山路》 夏枫</font></b></h1> 当我在顺昌县洋墩公社蔡坑大队外黄副村插队时,有一条路来来回回走过了许多趟,多数都没留下太深的印象,但有一次却让我印象极深,至今难忘。<br> 那是秋天的季节,因为我记得已穿上了厚的衣服了。那天蔡坑大队放电影,同学们就一起步行去六里外的大队看电影。那晚前面放了一部电影,是什么片忘记了。第二部放的是彩色影片《渡江侦察记》。这部片子我们看了好多遍了,我就不想看了,而被我们大家称为“老茂”的队友杨茂榕也不想看了,我俩就打算先回外黄知青点去。问了几个队友是否一同回去,大家都想继续看电影,没人响应,于是我和“老茂”决定我俩自已走。就这样,我们两人打着一只手电筒一同回外黄知青点。走出蔡坑大队后要经过一片稻田小路,稻田小路的边上有一个简易的小亭子,亭子内放着两口新打的棺材。之前我们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走过许多次,看到过这两口木头新棺材,也许是看习惯了,不是很在意,这时经过这里,手电筒的光就顺着亭子照了一下,谁知这一照立刻让我头皮发麻,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不知什么时候这棺材被涂上了黑漆,闪着黑光横在亭子里。我紧张地连声音都有点发抖地说道:“怎么变成黑色的?”“老茂”同样紧张地说;“别管它,快走!”我们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很快地走过了稻田向山里走去。回外黄知青点要翻三座山,这三座山都不太高,但都在原始森林中,达里许多参天大树,白天行走到这里,不戴斗苙也晒不到太阳。对了,有一次白天走此路时,我还看到过一只长尾巴的山鸡飞过头顶。而此时我们两人紧挨着快步地行走,因为紧张也因为害怕,我们两人不停地说话,说过去的事,学校的事,家里的事,同学的,熟人的,想到什么说什么。“老茂”说一会儿我接着说,我说完了“老茂”又继续说,我们不敢停止说话,深怕安静下来听到林子里有什么响声。突然从大树垂下来的一根藤条碰到了我的头,我“呀”地一声!“老茂”连声说道;“别叫!别叫!”我们又一边说话一边快步地往前走。当我们越过了第三个山头,前面就是一条长长的下坡,我们加快了脚步往下走,也不说话了,只觉得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我们跑了起来,一直跑到了公路上才停止了跑步。我们两人都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吁了一口气:“到家了!”<br> 已经过去了50年了,但我在夜晚走在城里路灯照耀下的马路时,时不时的还会想起当年夜行山路的情景,那情景总也忘不了。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白月光》 阮云敏</font></b></h1> 这是我将要回福州治病的前一晚。<br> 夜里,我突然被蚊子叮咬惊醒,有蚊子!难道睡前没有把蚊帐口用夹子夹好? 我强睁开眼睛,向帐口望去,只见帐口大开,帐外烛光微弱。我定神一看,窗前,烛光里,有一个穿白衣的背影,正低头在桌上(桌子实际上只是从家里带来的装行李的大木箱)忙些什么。是谁?是医生吗? 平时队医隋建威经常在桌前为我备药,可是,这么晚了,“建威,是你吗?”我一边问,一边欠起身。忽地,白衣背影不见了,也没有了烛光, 蚊帐口紧闭,木夹子在上面夹得好好的。我呆坐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昏暗的房间内,只听见同屋的冯殿和赵榕轻轻的呼吸声一起一落……怎么回事?白衣人去哪里了? 是我看花了眼吗? 我躺了下来,辗转反侧,不由得望向窗外,一弯清冷的下弦月正高高挂在半空,突然,“嘎嘎嘎,嘎嘎嘎”的嘶哑怪叫划破静寂的夜空,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全身的汗毛竖直,后背发麻……难道是? 不,不,怎么可能?我不敢想下去,翻身面向墙壁,紧闭双眼默念:“一只羊,两只羊……”<br> 第二天,我将夜里发生的事告诉了送我回福州的隋建威。建威听后居然很认真地对我说,你是看见了鬼魂了。<br> 我们的临时知青点是由蔡坑大队的祠堂改造的,楼下还放有神主牌位,还有放着黑棺材(新的)。知青们都住楼上。同住的老知青告诉建威,祠堂有一个白衣白胡子的老头,飘来飘去的,他们都看见过。于是建威告诉我:“你看见的就是这个白衣白胡子老头的鬼魂!”建威还说:“因为你生病了,阳气弱了,就容易看见。”<br> 真的吗?我半信半疑,可我没看见白胡子老头,只看见一个白衣的背影……<br> 或许,那只是一片白色的月光吧。 <br>附:后来当我从福州再回来时,就到了扎根队的新家——外黄副村知青点了。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br></b></font></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射击》 隋建威</b></font></h1><div> 看到持枪那张照片,想起一件事情。当时我拿的是一挺机枪,一个农村小伙子指着远处山角下的羊问我能打到吗?我说“可以” 他不相信说“打到就给你了” “真的?那两头羊是你的?”他说是。我就找了一个地方把枪架上了。他在旁边看着我认真的瞄准了他的羊,赶紧拍拍我,“别打 !别打了”我抬起头看了看他,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打那旁边的南瓜,也是我的”。<br> 远处的南瓜架子上吊着一个比兰球小点的南瓜,稍稍转了点枪口,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啥事没有?南瓜依旧,即没炸也没掉,有点不相信?疑惑地放下枪走向南瓜架,走到比较近了那南瓜依然圆圆的挂在那。打偏了?一直走到跟前,看着南瓜,真的没打中。进入到南瓜架子里想要看看弹道和弹着点偏差多少,回头看向南瓜,呆了!南瓜背面破了个拳头大小的洞,赶紧跑到南瓜前面,有个小眼儿。打中了!真的打中了。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南瓜碎片和一大一小的洞,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看到被枪毙的人,背部是一个小小的小红眼儿,胸前是一个比拳头还大的血洞。<br> 这次也让我知道了子弹打人和打南瓜都一样进口小出口大。</div> <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br></b></font></p></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b>《</b></font><b><font color="#ed2308">惊心动魄的一幕</font></b><font color="#ed2308"><b>》 隋建威</b></font></h1><p style="text-align: left;"> 这是发生在外黄知青队对面山上的一件事,一件让我无比惊吓并暗暗发誓再也不会发生的事。</p> 对面山上的所有植物被国营林场给剃了光头,大的能成材的树都被林场运走了。剩下的杂树小灌木任其在山上自然干燥,到时点火炼山,烧后满山除了草木灰没有任何杂草烂木,干干净净的,好植树造林。<br> 当山上的杂树都干了,知青队组织队员一起去山上捡干柴。我在山上将捡到的杂树上的枝叶砍掉,留下一根根手腕粗细的两三米长的树干,然后再扔下山,山下的队员负责将木柴用板车拉回队里烧火煮饭。<br> 施晓宇在山下负责捡柴装车,我喊他离远一些,我要扔木柴了, 他却向我招了招手,让我朝他扔,便于就近捡拾。我看从山上到山下距离挺远的,他有时间躲开,再加上自己也有一些好胜心,就没有想太多,拿起一根比较直又称手的木棍,运了口气瞄了一眼山下晓宇的距离和角度,猛地一扭腰一摔臂,木棍像标枪长矛似的笔直地飞向山下的晓宇。我见晓宇既不向左躲也不向右闪,而是像足球守门员似的抬着头弓着腰盯着山上飞速而下的“长矛”。我从山上看那“长矛”,只能看到尾部的圆点准准地朝晓宇扎去,已经朝下飞了一段距离了。“快躲开,快啊!”我都快急疯了,怕了。这要是扎着了绝对是穿胸破肚!可晓宇还是没动,我都绝望了,来不及了!<br> 我紧紧盯着晓宇,只见他猛地蹲下,“长矛”瞬间从他背部飞过插入地面!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 这事真吓到我了,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再也不能开这种危险的玩笑了!<br> 我看着晓宇差点阴阳两隔,他却风轻云淡像没事人似的。我不禁想到刚才他那猛的一蹲,也许真的是艺高人胆大?这次的经历一直警示着,我再不要开这种危险的玩笑。50年过去,不知晓宇是否有印象?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包饺子》 隋建威</font></b></h1> 这是扎根队住在蔡坑宗祠的一件事。当时不知是因为国庆节还是什么事,队里决定包饺子。这对于厨房来说,可是件大事,有负责和面的、有负责切菜的、有负责剁馅儿的,大伙儿七手八脚个个忙活得不亦乐乎。一切就绪可问题来了,谁会擀饺子皮?这包饺子可是北方的传统手艺,南方的同学肯定不会,北方的同学多少还懂点。最后是我和丛远东负责擀饺子皮,施晓宇负责煮,其余同学负责包饺子。我记得当时好像是用竹笋加点肉做的馅儿,那可不是做馅的好材料,再加上人多食量大,如果剁得不细碎,支棱八叉的可不容易包。万事俱备,开始。一群人包饺子,两个人擀皮供不应求啊,我和远东飞快地擀着皮,片刻都不能停。<br> 第一锅饺子煮好了,有些同学先吃,这边还得不停地擀着包着。天渐渐地暗了,大家一边擀着,一边包着,一边煮着,一边吃着。这包饺子的每道工序都是个技术活,皮儿要擀得圆,而且要圆心稍厚圆边稍薄,有利于包饺子的人填馅挤压不易撕裂。包的人要掌握边窄肚圆的技巧,挤捏更要掌握手法和力度。力度小了饺子皮黏不住,力度大了又爆肚露馅。加上那支支棱棱的笋馅儿,更增加了包的难度,我看见那还没下锅的饺子有不少粘底的破皮的。唉!这可苦了煮饺子人了。煮饺子的人也是很有技巧的,既要很好地掌握火候,水温又要沸滚,适时地把握锅内饺子搅动的时机和力度,还要懂得何时添水控制时间。工具也是要用圆底的勺来推动饺子,而不能用尖角利边的铲子。总之,包饺子说着不易做着更难。<br> 到全部包完饺子时,天彻底黑了。也不知是煮了多少锅了,这是最后一锅,透过浓浓的烟雾和蒙蒙的灯光,我看见一锅疙瘩汤不像疙瘩汤,锅边糊不像锅边糊的饺子,心里想再好的饺子进去也得开膛破肚。这么多年过去了,饺子的滋味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在那个年代能吃上饺子,大家也都心满意足了。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掰手腕》 隋建威</font></b></h1>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男同学不知怎么的玩起了扳手腕,玩到最后是马亨冰跟我扳。看着他瘦瘦高高好像营养不良似的,我觉得有信心胜过他。我们两只手紧紧地缠握在一起。我看着他的手,心里暗暗地叫了一声“我操”—— 看他胸不厚没有肉,可这手掌却又厚又大,手指也粗壮有力,握在手上能感觉得出他不是个善茬。我一直对自己的臂力很自信,好吧!今儿是遇上劲敌了。<br> “一二三,开始!”两只胳膊瞬间发力狠狠地压向对方。我预判到他有劲,可没想到他这么有劲!期间我三次加力要扳倒他,结果都没湊效,两只手死死地扳在一起,谁也不敢有丝毫松懈,现在就是拼耐力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我和老马的手指都变成紫色了,我知道这是血脉不通造成的。又坚持了一阵,两人的手指都有些发黑了,我对老马说:“怎么样?算了吧?”两人这才同时卸了劲。我不知老马怎么样,我的胳膊完全不受控制,手还是原来握着的形状,胳膊也还是弯着。我想伸直把胳膊甩一甩,都没反应,整条胳膊既不疼也不麻,就是没感觉,动不了了。这回玩大了,我的整条胳膊木了。<br> 回来后想喝水,自然而然地伸右手去拿水杯,嗯?手没动?才想起胳膊脱力了。这可怎么办?成了半残废了。我用左手对右手又是搓揉又是按摩,还是没感觉,这时自己有点担心,该不会是长时间血脉不通导致神经坏死吧?晚上睡觉时,我将胳膊和那鸡爪型的手指掰开,平放在床上,压在屁股下面,用身体重量强力按压搓揉。第二天胳膊才有了感觉,涨涨地痛了好几天。这是我经历的第一次胳膊脱力。<br> 第二次是在蔡坑。那天我们一伙男同学上山去砍柴,女的是董丽娜和另外一个不知是杨茂榕还是夏枫?记不清了。<br> 顺着村里上山的一条路向山上走没多远,我们就拐进了左手边的一条小路。那窄窄的小路挺陡的,一直向下延伸到杂草灌木丛生的山底下。也不知是谁知道这条路的下面有木柴,反正挺难走的,我们仍然坚持下到山底下。等我们干完活回来,天都黑了,男的都回来了,两女的没了。再等等,可能就在后面,一会儿就到了。可等了一阵子还是没人影,这时大家着急了,认为十有八九是迷路了。夜晚的森林里,那真是漆黑漆黑的,根本看不见路,更何况还是在一个陌生的山里?大家拿着手电就出发了,远东也要去,我劝他别去,那路真的很难走。可他坚决要去,看着他满脸的紧张和担心,我只能陪着他一起走。<br> 夜漆黑漆黑的,路边的杂草和树木遮挡着手电的光,也照不了多远。我们俩一步一步地向山上走去,到了左手边的小路我就紧张了,这条小路比较陡,远东的腿脚又不方便, 万一一个站不稳滑倒了,那可是想停都停不住。远东个子大,我只能先下去一步,把整个右臂让远东扶着靠着,我右手拿着手电撑着远东,左手紧紧抓住路边的小灌木,双脚和双腿全身运劲,牢牢站稳后在走下一步。就这样一步一步走了好一阵,听到下方有人喊:“找到啦!”我们看到远处有晃来晃去的微弱的手电筒的光。<br> 我说:“找到了,咱们回去吧!”天黑也看不出远东有什么表情,两人又按照原路往回走,这一次是变成往上走。远东几乎一半的身体都靠压在我右胳膊上,我是队里的医生,对远东的腿我是了解的,走这么远的山路对他的腿来说太难了。我撑着,死撑着,把我给累得呀,再累也得撑着,无论如何不能把人给摔着,再累也要撑到家。<br> 到家后我发现右胳膊又木了,这是第二次了。不过这一次有了经验,晚上睡觉时我把手和胳膊压在身子下面,第二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比第一次恢复要快得多。这些经历都是难忘的,从那以后虽然也有扳手腕,出大力,但我再也没有脱力过。<br>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兼职兽医》 隋建威</font></b></h1> 在外黄我还当过一次兽医。那是所有的猪都要打预防针,这一片让我帮忙打。那畜生用的针筒是不锈钢外壳针头又粗又大,我没有。记不清是谁拿给我一套连针筒带针剂。还交代了一下安全事项。<br> 一家家一户户一个猪圈一个猪圈的打,大猪很容易打,因为长得高行动又慢,我甚至不用进猪圈在围栏外弯个腰把手伸进去就能打完,小猪也容易打,我进入猪圈小猪就躲在角落里,用左手轻轻的抓抓背把它慢慢的挤压在角落里这时在迅速的在屁股上打一针完事。另外重要的一点是小猪它不会伤人,如果是大猪,我一个生人进去万一被它拱一嘴咬一口,或者撞一下踩一脚那伤可都不会是轻的。最难打的是半大猪即有小猪的灵活又有大猪的力气。如果进入猪圈内随时要做好逃跑的准备避免意外受伤。你拿那么大的针去扎它它痛极了能不咬你?<br> 剩最后一家了,这是只半大猪,很精明也很灵活,我在围栏外面悄悄的靠近它,它就跑到围栏另外一边,我到围栏另一边,他又跑回这一边 ......我在围栏外面绕着圈根本靠近不了它,真是狡猾。没办法,看来还是要进猪圈了!不愿进猪圈除了安全因素还有一个就是太脏,猪屎猪尿混在一起踩上去都能淹没脚背,光脚走进猪屎里看着黑黑的猪屎从脚丫缝里面一条条的挤出来会想到农民制作地瓜粉条的情景.....<br> 我一进去,猪就慌了前后左右满圈乱跑地躲着我,我一动不动等他安静下来,后来将猪堵在一边,它只能左右跑不能前后跑。这猪从左跑到右又掉头从右跑到左,我发现猪每次掉头转身都是将头朝里面而把屁股朝向我这一边,还有这习性?趁它掉头把屁股朝向我时猛的向前跨一步紧接着右手向前一伸将针插在了猪屁股上。好了,全部完活,回去。抬脚要走,右脚没抬起来,感觉右脚底有点不一样,这才想起刚才猛的跨前一步脚底好像踩了什么,但当时为了抓准时机打针也没在意。伸出左手扶着猪栏的木桩,右脚慢慢的往上抬,我看见脚前后的猪屎慢慢的向上拱起接着慢慢的裂开露出了长长的一条竹片,那竹片紧贴着脚底像是踩着一个滑雪板。坏了,这是踩上钉子了,向猪栏周围看了一圈果然发现左边的围栏少了一条竹片露出一条长长的空隙。这可怎么办我左手扶着围栏的木桩,右手还举着打完疫苗的针,周围也没人, 只能靠自己了。我将右脚抬高再向下猛的一抖想把竹片抖下来,结果竹片没抖下来倒把猪屎抖得乱飞,脚掌也传来了一阵疼痛。看来扎得很深而且这钉子是扎在前脚掌上。我慢慢把脚放下的同时靠向左脚,然后慢慢移动左脚踩住竹片,左手抓紧木桩,猛地一抬右脚,拔出来了。那钉子的颜色黑黑的从竹子露出来的部分不到两寸长,锈的已经看不出是个铁钉。<br> 跨出围栏收拾好工具用脚跟一拐一拐的往路边的水沟走去,洗干净腿脚查看伤口,一个很小的洞里面黑黑的,我想那钉子太脏了又是锈又是屎,得赶紧想办法把它挤出来,可千万别得破伤风。我又是挤伤口又是捏脚掌又是压脚背,除了里面闷闷的疼什么东西都没挤出来连血都没有,我想该不会是脚底皮太厚吧。检查了一下脚趾头也没发现问题,功能都在,看来没扎到筋也没伤到骨,万幸。这是在扎根队第二次受伤。<br> 回来后心里有些不安还吃了好几天的消炎药.....后来,还好什么都没发生一切正常。我对自己的身体能有这么强的抵抗力和自愈能力也感到很欣慰。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猪吃小鸡》 隋建威</font></b></h1><div> 说到猪圈我想起一件事。有一天施晓宇紧张地找到我说:“那猪会吃小鸡啊!”我带着不太明白的眼神看着他:“猪吃小鸡?”他用力点点头,眼睛睁得老大,明显露出一丝惊吓和恐惧的神色:“那猪像狗一样会扑过去咬住小鸡,然后活生生吃掉!”<br></div> 看着晓宇那惊恐的脸,我就想笑。这点小事至于吓成这样吗?突然,我醒悟到,这件事应该是我造成的。几天前不知什么原因队里死了一只小鸡仔,不记得我是怎么得到这只小鸡仔的——通常都是埋在南瓜苗下肥土。我拿着小鸡仔看着猪圈里正在长个儿的猪,对呀!喂它还能增加营养加快生长。我捏着小鸡腿走到猪栏外面,把手伸进去喂它,那猪哼哼着走近我闻了闻小鸡。我说:“嗯?还不吃?真是个蠢猪!”我想了一下就抓住小鸡的两条腿,像五马分尸一样硬把小鸡撕开两半。我捏着较小的一半又伸进去喂猪,这次它闻了一下张嘴就吃了,吃完还张个大嘴直哼哼着找我要。看它那急吼吼的样子,我没敢伸手去喂,怕它连我的手给一块嚼了。我把另一半扔进猪圈去,它马上扑过去就吃了。唉,瞧把猪给馋的,这是缺少营养蛋白质啊!等着,下次有死鸡还给你。<br> 看着晓宇那惊恐的眼神,我才醒悟到:“糟了,这猪吃腥嘴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猪可真不是蠢猪,人家学会一不靠等二不靠要,而是靠自己动嘴丰衣足食。本来猪和鸡都是“鸡司令”——施晓宇的兵,相处温馨和睦,小鸡常在猪槽里悠闲地觅食。如今被我一捣鼓,等于教唆,小鸡由觅食变被食,任谁眼瞅着自己的手下活吞自己的兵都得吓懵。嗐,这都是我的错呀!好心办了坏事。我也忘了当时有没有向晓宇解释,看着他那眼神,我不禁有点担心了,要是猪再多吞几只鸡,你这司令可就成光杆了。<br> 写到这里,阮云敏看见了,大惊失色道:“你没看到晓宇在集体日记里写的,鸡都要被猪吃光了,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原来你是罪魁祸首!”“是吗?我真不知道鸡都要被吃光了。”“这篇千万不能公开,人家晓宇都那么伤心了,你居然还想笑。晓宇恨死你了, 你要写就写:‘这是我的罪过。’” 我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不公开,这等了五十年的案子终于水落石出了。”“你还笑,晓宇会恨死你的!”“哈哈哈——五十年了,该来的跑不了!是我的错赖不掉!天网恢恢果然疏而不漏,我向‘鸡司令’悔过赔罪!” <br> 闲话过去,无意间,俞长明澄清了五十年前帮人扛柴的误会。我知道了五十年前喂猪吃鸡的后果。五十年了,回忆当年之事,如今都已成为了故事,真是感慨不已。<div> 丛远东点评:有一天我们的火鸡蹲在猪圈的毛竹护栏上歇息,一只猪悄悄的从鸡背后贴近,突然往前一蹿,张着大嘴一下就咬住了那火鸡的尾巴。火鸡受袭后奋力起飞,几根尾毛留在猪嘴里,死里逃生!现在才知道,原来这都是建威教唆的。哈哈哈。</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野味》 刘建生</font></b></h1> 舌尖上味蕾的记忆是神奇的存在,五十年后的回味还能勾勒出当年清晰的画面。<br> 外黄副村扎根队知青点:土木结构的二层建筑。楼下是厨房和农具房,厨房门外是猪圈和晒谷坪。楼上是宿舍。楼梯口正面左边住着成天“嘻嘻哈哈”又“叽叽喳喳”的三位女娃:老茂、小枫和俞长明。右边走廊尽头是间大宿舍:统铺三三两两组合:住着政委——丛远东、队长——马亨冰、鸡司令——施晓宇、郁啊——郁榕等9位男丁,包括我——江湖上久闻其声的“幸福鸟”。<br> 早春时节,阴雨连绵,那天不出工,吃过早饭,“幸福鸟”上楼“回巢”时,沿途通常伴有自带的歌声。女娃闻声开门,老茂神秘招呼我进屋,身后的门“吱呀”地关上。啥情况?我警惕地摆开架势,嗅到诱发食欲的香味后即刻放软身段。三位女娃诡异笑着,目光引导我看见香味的源头:碗里盛着鲜美的香菇汤。受宠若惊之余,我扪心自问何德何能?在那个穷乡僻壤,只有一年一度的基干民兵集训,才有机会打打牙祭,何来这香喷喷的野味?!我馋劲上来,不容客气,鲜香菇润滑的口感,与以往在家中吃过的干香菇厚实浓郁的口感不同,受到刺激的味蕾,至今还留下难忘的记忆。我吃着便起了疑心。看她们神秘兮兮的模样,莫非是从菇农那里偷来的?她们准备好这美味佳肴,如何知我这时经过门前?虽然她们解释,一听见歌声就知道你来了,那不就是有预谋的伏击吗?<br> 看到我生疑并追问,女娃们终于道出原委:根据可靠情报,因为雨天采收的新鲜香菇,雨水促成其疯长,质薄品象差,成品卖不到好价钱。并且在采摘之后,如果未能及时晒干或烘干,便会霉烂。菇农只好放弃采摘,任其在野外自生自灭。此时我们上山采摘,不但不算偷窃,还有助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哈哈哈,天上掉馅饼,正打着俺的头。<br> 吃罢野味精神抖擞,我们穿上棕衣,戴上斗笠,提着竹篮,冒雨进山。<br> 采摘香菇是一个难忘经历:“香菇路”是由被放倒的大树组成,粗大的树干一条连一条,首尾相接延着山坡通向树林深处。多数来自浙江的菇农们在这些树干上打孔,再用育有菌种的颗粒状砧木塞入孔中,让菌丝长入树干,来年便能收获香菇, 而且持续多年坐享其成。<br> 我们赤脚走在由粗大树干连成的“香菇路”上很舒坦,但在这独木桥行走,必须保持良好的平衡。有些地方离地面较高,滑倒或掉下去很难爬上来。一会儿功夫,竹篮已经装满了鲜嫩欲滴的新鲜香菇,满载而归,接着就是用野味打牙祭。鲜香菇用水漂洗过后,厨房的大铁锅里加了半锅水,刚采摘的香菇倒入锅中,撒点盐巴。开锅时,香气阵阵,绕梁升腾,引得味蕾绽放,垂涎欲滴.....<br> 野味在舌尖留下的记忆,将我带回那个难忘的岁月。在那个难忘的岁月里,与战友们结下的深厚情谊,天长地久,日久弥新。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鲜美绝伦的香菇汤》 俞长明</font></b></h1> 记得,那是我们插队后的第一个春天,连天细雨绵绵,间或也有温暖和煦的阳光从云朵的隙缝中投射下来,真的是莺飞草长、万物复苏的季节呀……<br> 有天老马收工后回到住地,只看他手里抱着用外衣兜住的一大包啥东东,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看我带回了什么好东西?”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大抔的新鲜野生香菇。<br> 香菇经七手八脚的清洗后,放入大铁锅,加了好几勺清洌洌的山泉水,点燃柴火就煮上啦。在大家的期待中,终于开锅了。一揭锅盖,一阵阵的香气扑鼻而来,往锅里撒了些许盐巴,就一人装了一大碗开吃啦。哇,那味道真是绝绝子啊!本人当时的直觉,这碗香菇汤的鲜美程度不逊色于任何的美味佳肴,真的令人铭记终身,我是连茹带汤吃了个碗底朝天!<br> 香菇汤大家大快朵颐后还剩下很多,应该是用夏枫的大脸盆盛了后放在我们宿舍窗台下的小几上,隔天中午收工回房间后,口干舌燥的我端起盛香菇汤的脸盆就喝了好几大口,脸盆擱下后才发现汤里有不少的幼虫正在蠕动着,顿时傻愣在了当场。剩下的香菇汤肯定是喂了猪八戒啦。<br> 有了这个经历垫底,啥虫都不怕了!上世纪末,有回单位组织红色之旅自驾上井岗山。那时我晕车厉害,白天只能粒米不进饿肚子,否则吃啥吐啥更难受。当晚抵达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小饭店,老板尽其所能地给我们烧了寡油少料的青菜面,饿了一天的我埋头就吃。忽然一个同事惊叫一声:“面里有蛆!”女同事们全丢下面碗吓跑了。这时我也发现碗底确实有只蛆,我忍住恶心,用筷子尾巴将它挑了出去,然后连面带汤全吃了个精光!二十多年过去了,同事们至今还拿这事剋我,你这人看起来挺洁癖的,又怎么吃的下有蛆的面呀?!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黑蛇》 林建</font></b></h1> 1974年夏天,我下乡插队到了顺昌县洋墩公社蔡坑大队。那是一个充满幻想与追求的时代,我们一群热血青年怀揣着理想和热情,在这片广阔的田野上挥洒着青春的汗水。<br> 有一天,我和几位同学一起驾驶着手扶拖拉机前往建阳县麻沙公社。阳光明媚,沿途的稻田绿油油的,仿佛一片无垠的翡翠。正当我们沉浸在这美景之中时,一条大黑蛇突然出现在路边的草丛中,它索索地游动,仿佛在向我们展示它的威武。<br> 看到这一幕,我立即兴奋起来,仿佛找到了一个难得的猎物。我迅速从拖拉机上跃下,抓起一根棍子就朝着黑蛇打去。几下之后,黑蛇终于被我打死,躺在了地上。<br> 我知道蛇胆是蛇中之宝,清凉解毒,对皮炎等疾病有着神奇的疗效。我曾经得过皮炎,当时就是花钱买的蛇胆来治病。这次意外捕获的黑蛇,我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呢?<br> 于是,我找来一根竹签,小心翼翼地拨开蛇皮,取出了那颗晶莹剔透的蛇胆。虽然没有白酒来调和,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生吞活咽了下去。那一刻,我感觉到一股清凉的力量在体内弥漫开来,仿佛整个身体都被净化了一般。<br> 晚上回到住处,我们把这条黑蛇好好处理了一番,做成了一道美味佳肴。那天的晚餐格外丰盛,我们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乡村美食。<br><div> 这次意外的收获让我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大自然的神奇和生命的宝贵。在那片广袤的田野上,我们不仅收获了劳动的果实,更收获了成长和友谊。这段难忘的经历将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中,成为我人生中最宝贵的回忆之一。</div>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 color="#ed2308"><br></font></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 color="#ed2308">《鸡司令笑了》 夏枫</font></b></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span style="color: inherit;"></span><span style="color: inherit;"> 当年我插队农村当知青,在人生的道路中时间不算长,但经历的许多事却难以忘怀,至今想起仍历历在目。记得在蔡坑外黄插队的一天,那天是洋墩公社的赶圩日,我和俞长明,杨茂榕相约一起去赶圩。</span></div> 当我们走上公路不久,我们扎根队养的一只狗“奥密加”跟在我们的身后,一起踏上了赶圩之路。原本我们并不想带它一起走,但看它紧跟着我们,我们也就随它去了。到了圩场,它还跟在我们身边,但我们逛了一会儿,就发现“奥密加”不见了,我们想它应该在圩场外,等会儿赶完圩就会碰上的,于是我们继续逛我们的。谁知等我们从圩场出来,怎么也找不到“奥密加”,我们想它应该独自回队里了,于是我们就往回走了。回到队里我们大声叫唤“奥密加”,半天不见它的身影,我们立刻觉得;坏了,“奥密加”丢了!一时间我们不知该怎么办。这时被我们称为“鸡司令”的队友施晓宇过来,听我们说“奥密加”丢了,非常生气,当即说了我们几句。说什么我忘了,但我记得他脸色很难看,简直是臭着一张脸。我们什么也不敢说话,毕竟丢了狗嘛。就这样,这大半天里,“鸡司令”都是臭着一张脸,理都不理我们,我们也躲着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到了傍晚,我们正在知青楼前的公路上走着,忽然听见有人高声叫着:”哎一一,你们看,‘奥密加’回来了!”我们向公路的远处看去,原来是“鸡司令”在叫喊,只见他挥着手满脸是笑,“奥密加”在他身边又跑又跳。看到这情景我们也欢呼起来了!那欢呼与其说是因为“奥密加”回来了,不如说是看到“鸡司令”笑了!</h1>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打青霉素针》 夏枫</font></b></h1> 刚到洋墩公社蔡坑大队插队时,同学们让我做伙头军,我在知青点烧了整整一个月的饭,一个月后,我说什么也不肯再烧饭了。本来嘛,来农村插队就该下田劳动。其实我是觉得一个人在知青点干活挺没劲的,还是和大家在一起有意思。最后队里开会决定大家轮流做饭,一人一星期。就这样我下田劳动了。当时“双抢”已下田主要是耘田,我下田没几天两条腿从上到下被小黑虫咬得出现了许多红肿块,其痒无比,我伸手去抓,结果两天后从小腿到大腿长满了脓包,人发起了高烧,建威给我量了一下体温有三十八度九。怎么办?建威说只有打针才能尽快消炎和退烧,要打就打青霉素。我知道打青霉素好的快,就让建威打。建威说没有皮试不能打,我让他做皮试,他说他不会做,我就说不做皮试直接打针。因为我过去在医院里打青霉素皮试后都没事,于是就对建威说;“应该是没冋题,打吧。”建威犹豫了半天拿出了针剂,除了青霉素还有另外一盒针剂。经过消毒后建威准备给我打针,他又说;“我打了啊”,我说;“打吧。”就这样一针青霉素注射进了我的体内。打完针建威让我在原地坐半个小时,我们就瞎聊天,过了半个小时,他又说;“再等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建威说;“应该没事了,你看”,他拿起另外一盒针剂说;“如果你有反应,我就将这剂药打入你体内来抢救你”,我听了一笑而过,没事了。多年后我曾跟一位懂医的熟人谈起此事,那人说:“你好大胆啊”!是啊,那时真有点胆大,无知也就无畏。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font></b><font color="#ed2308" style=""><b>厨房里的“田螺姑娘”》 俞长明</b></font></h1> 迁居外黄后,每位女同学都得轮流当一个星期的“伙头军”,这可愁死人了,我可是做饭“白丁”呀!<br> 第一天到厨房上岗,天还没露出鱼肚白,我就起了个大早,打着手电筒,一脚深一脚浅地从二楼摸黑下来了。<br> 到了厨房,怎么水缸的盖子掀开的?我死命睁了睁惺忪的双眼,哎,水已有半缸了!不对呀,这口大水缸要提供全队人员吃喝洗漱用水,每天晚上几乎见底,“伙头军”除了烧饭还得负责挑满水呀。这活儿可不轻松,水缸巨大,水源头又远在上百米外。难道,有“田螺姑娘”降临我们厨房了?!<br> 正疑惑中,我听到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接着就见到郁榕同学挑着满满的一担水跨过门槛进来了,将水倒进缸后又挑起水桶。我急忙说:“我去挑水吧。”可郁榕回道:“赶快生火烧饭吧,水,我来挑。”<br> 一趟又一趟,大水缸终于装满了。郁榕也没歇着,又坐在灶台前帮忙我烧火啦。<br> 后来得知,郁榕每天都起大早,帮助女同学挑水烧火做饭。所以,我们厨房里不是有“田螺姑娘”下凡,而是我们有自己的“活雷锋”!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初洗被褥》 俞长明</font></b></h1><h3 style="text-align: left;"> 到外黄后的第一个赶圩日,队里决定集体放假一天。</h3> 吃过早饭后,我看艳阳高照,赶紧地着手拆洗被褥。<br> 可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回洗这么大件的物品呀,翻来倒去折腾了好一会,累出了满头大汗还是不得要领。<br> “老茂”——杨茂榕、“小枫”——夏枫见了一个劲地催我:“你啥时才能洗好呀?”因为我们前一天已经约好了今天要一块到洋墎公社赶圩的。<br> 越催我越着急忙慌,说严重些都快要泪奔了!<br> 这时,“幸福鸟”刘建生同学伸出了援手,说道:“我来吧!”接着他将我赶到一边,麻利地刷、搓、漂一番操作,没多大功夫,被单、被面、床单全都干干净净地晒上了竹竿。大家也都开开心心地唱着歌儿赶圩去了。<br> 很多人老问我:插队苦不苦呀?其实我觉得苦能挺过去!虽然那年头生活条件较差,干农活也的确累,但是锻炼了体格和意志,学习了劳动和生活技能,关键还收获、增进了同学间的情谊,受益终身。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我被柴刀划伤了》 俞长明</font></b></h1> 下乡后的第一个秋天,蔡坑大队贫下中农将外黄副村的一片水田和一座山地划给我们扎根队耕种,随之同学们也迁居到外黄副村由顺昌县知青办新建的一座二层土木结构的小楼,还有厨房。<br> 乔迁后同学们都干劲十足地着手搭盖洗澡房、猪圈等附属设施。<br> 当天,队长马亨冰派工:林建和我砍木头(不是用作梁、柱的大木头)。我们一人提了一把柴刀就上了菜地背后的那座山。 <br> 两人二话不说(林建本来就话少,而我也不善于主动与人搭讪),就埋头干活。不一会功夫,一人就砍了一捆木头,扎好后就下山了。<br> 我走在前面,右手扶着肩上的木头,左手提着柴刀。山虽不高,但是植被茂盛,特别陡峭,坡道还是我们上山时临时清出来的,上面全是腐殖质,又潮湿。走着走着,一不留神,我脚底打滑跌坐坡上,锋利的柴刀戳到地后刮破了我左手中间的三根手指头(无名指的神经或许伤着了,麻木了好些年)。十指连心,疼得我本能地使劲将左手摁在了肚子上。<br> 这时,一路无话的林建倒是开口了:“怎么不走了?”我答道:“我手割破了。”林建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绕过我自顾自地先走了。是呀,那年头讲的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下战场!”或许在他心目中,我也太娇气、矫情啦!<br> 我因为会晕血,所以在山道歇了好一会后,才扛起木头捆,小心翼翼地下了山。回到宿舍后才发现,我衣服的前襟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br> 之后,“赤脚医生”隋建威边帮我处理了伤口边念叨着:“怎么划了这么大的口子,小心别感染了!”<br> 前些年有一回我们重返福州一中北峰分校旧址活动时,谈起此事,林建认真地向我道了歉,哈哈哈!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斧头砍到手》 隋建威</font></b></h1> 看到俞长明写的手被柴刀割伤的事,也勾起了我的一段回忆。那天我在晒谷场上帮杨茂榕劈木柴棒子。我不喜欢用本地窄刃的斧头,而是拿了一把宽刃的。它是阮云敏父亲下放时制办的一套木工工具,斧头、锯子、刨刀、凿子等等,一应俱全。林大椿老师用它打造了一个大大的拉粪土的板车斗,还有猪圈和其它的木工活。林大椿老师有一双巧手,不但木工活做得漂亮,而且还拉得一手好二胡。<br> 我爱用这个木工斧还因为它非常锋利。 茂榕将劈好的柴抱进厨房。我又竖起一根挺粗的木柴棒子,用左手扶稳它。通常劈柴的都会根据木柴的粗细大小,来判断用多大的力度去劈。我看这柴火棒子很粗,一斧肯定劈不开,所以决定先劈一斧让木柴把斧头夹住,再将木柴和斧头一起举起再用力砸下,将其劈开。我估摸了一下力度,然后手起斧落。<br> 也许是力道太大,也许是斧头太利,或者是木柴太松,斧头一家伙从上到下直接劈开木柴,同时将我扶着木柴的左手大拇指也一起劈开。我看着伤口的血快速地涌了出来,大拇指的指甲还剩下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当啷着,仅靠一点皮挂在大拇指上。当时并没有痛感只是有些麻,我用右手拿着那截断指对准大拇指伤口硬按了上去,就急匆匆地回宿舍去拿医药箱。茂榕看见我满手是血,睁大眼睛问我怎么了?“砍到手了。” 我说。<br> 到了宿舍,我用左手中指压住拇指换下右手开医药箱,拿东西包扎。我检查了一下断处,对接得很准,没上任何药直接就缠上纱布和胶布。这时伤口处才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而且越来越痛,连带着左边的脸和太阳穴也跟着疼痛。紧接着我在床上也坐不住了,左边的屁股也跟着疼起来,我知道那是放射性牵连的痛。这是把指骨砍断了。剧烈的疼痛就像烧红的锥子在伤口里乱撬,以前总听人说十指连心,这次才知道它还能上连头面下连屁股。疼得我坐立难安,只好抱着左手到处走,以此来分散注意力。我在外黄后山不知走了多久,疼痛才慢慢地减弱下来。<br> 几天之后我的伤口就好得差不多了,这只左手有很多的经历:被火焰喷射器的油烧过、“双抢”时被镰刀割过、被椰子蟹夹过(剧痛)、被机器压过,但是都没有感染发炎,也没有留下后遗症,我对自己的身体抵抗力还是很欣慰的。这是我在扎根队第一次受伤,常说好了伤疤忘了疼,若不是看了俞长明的回忆文章,我还真没想起这个疼。<br>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民主生活会》 俞长明</font></b></h1> 为了斗私批修,保障队伍的革命性、纯洁性,临上山下乡的前夕,扎根队开了一场民主生活会,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大家都说了啥已记不清了,唯独郁榕同学的发言,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很快就要上山下乡了,大家要做好滾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吃苦的准备。可是我们队里有位女同学,在北峰分校劳动时怕苦怕累,扛木头时拈轻怕重,扛了根细细的木头。后面他还说了啥,已不记清了。反正女同学们都在嘀咕,他到底说的是谁呀?<br> 过了两天,有人告诉我,郁榕在民主生活会上说得就是你!啊,万万想不到,这口黑锅咋砸到我头上啦,顿时我委屈到了潸然泪下……<br> 我是我们11班的团支部书记,不说事事得带头冲在前,至少劳动中也不可能偷懒耍赖吧!我们就扛过一次木头,那天我尽己所能地扛起一根大木头,一鼓作气地走在全班前面。汗流浃背地回到目的地稍作停歇后,发现班上还有小个子的女同学仍未回来。我立即原路返回,找到了在半道上休息的陈君玉同学(她个小就扛了根细木头),帮她将木头扛了回来。郁榕见着的,一定是我帮同学扛回来的细木头。<br> 当时平复了心情后,跟任何人都没说,我就暗暗地在心中立誓:到农村后,一定要争口气刻苦磨练,让大家看看,俞长明到底是不是一个意志薄弱的懒鬼?!<br> 幸运的是,三年的插队经历,让我学会了除犁田外(犁太重,我手劲不足,扶不稳,东倒西歪的)的所有农活,做田埂、砍畔等技术活都会干,刚收割下的满满两筐的湿稻谷挑上就走,走田埂、过独木桥、翻山越岭都不在话下。我到吴村后,队里根据劳动能力,评定我的日平均工分为11分,而且全队就豁免了我一个女生不用轮流当伙夫,说是強劳力工分拿的工分多得下田干活,这不正中我下怀,我最怕、最干不好的活就是做饭!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b><font color="#ed2308"><b>《值厨》 阮云敏</b></font></h1> 春节后回到外黄,可能是因为我体弱多病:先因手术康复而迟到,后来到蔡坑又因山高水冷、胃痛不止提早回榕治病,现在还带着“庆大霉素”针剂回来,还得继续打一个疗程一一队里便安排我煮饭。<br> 煮饭对比上山下田是轻松得多了,但对这个我从小由外婆带大,后来又有保姆帮助上了年纪的外婆打理家务,从来没有煮过饭的我来说,还是一个艰巨的任务,特别是要煮16个人的饭呢。<br> 多亏了队友们热心帮助,郁榕和隋建威帮我挑水,劈柴;杨茂榕、赵榕教我烧火煮饭……但是难度最大的还是煮干饭时怎么把握火候,该在什么时候撤火,撤早了煮成了夹生饭,撤晚了饭就糊了。每到撤火时,我总是手忙脚乱的。<br> 一次,我觉得撤火时机抓得特别准,撤了火,刚松了口气,可是一会儿,又有糊味飘出。原来灶里的炭太厚,炭火还很旺,我连忙把炭火扒拉开,只留一点点余温,还是太迟了,糊味充满了厨房。<br> “没关系,看我的。”卢国成闻到糊味,进了厨房,安慰正在沮丧懊恼的我,只见他拿过一把瓷調羹,从灶里夹了两块炭放进调羹里,再掀开大锅盖,将调羹放在米饭中间,盖上锅盖:“好了,一会就没有糊味了。”卢国成说。“真的?!”我有点将信将疑。“是, 木炭会吸收糊味。”卢国成解释。 太好了!谢谢国成,我又学会了一个好方法。<br> 还有老农吴自亨指导我用脚踩进去腌酸菜:“真的要用脚踩进去吗?不脏吗?这样的酸菜能吃吗?!”看着满满一大木盆里已撒上粗盐的干芥菜,我疑惑地询问老吴。<br> 在老吴的指导下,我洗干净脚,然后站在木盆里,用双脚揉踩干芥菜。这是我们自己种的芥菜,经过风干晒干,放入大木盆里,加上粗盐,就这样用双脚揉踩,一直到揉踩出汁水,再挤干汁水后,放入缸中密封。等待十来天后,香喷噢的酸菜就腌制好了。而经过一番踩揉下来,我的双脚被粗盐和菜汁泡得又红又痒,洗了好多遍才恢复。<br> 初春时节,当“大厨”的,最发愁的就是没有青菜,除了笋,笋干,就是咸菜和酸菜。笋,是队友们从我们队的竹山上挖的,煮笋是制笋的第一道工序。厨房旁就是育秧棚,春耕时那里有两口大锅,24小时在不停地烧水,用水蒸气育稻秧,正好可以把就剥好皮的鲜笋放入锅里煮,一火两用呵!煮上一两天,就可以除去鲜笋的涩感,这样的笋,才可以炒笋片,红烧笋块,或凉晒成笋干。除了“大厨”要负责煮鲜笋烧火外,队友们也轮流值班劈柴烧火……<br> 小小厨房,学问真不小。只是我当年一定没能当好这个“大厨”,要不为什么当年自己会在日记中发愁每天总有剩饭呢?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扎根队手扶拖拉机的故事》 卢国成</font></b></h1> 1975年5月24日中午,郁榕和任尊实从顺昌县城开回一辆崭新的手扶拖拉机,盼望已久的手扶拖拉机终于到了。这是顺昌县知青办送给我们扎根队的,大家闻讯围拢过来,一个个兴奋不已。午饭后郁榕就派任尊实开拖拉机去洋墩公社拉化肥,真是立马就派上用场了。<br> 有一天,郁榕问我:“想不想学开手扶拖拉机呀?”我迫不及待地说:“当然想啊!”果真,不久后我就跟着任尊实学开拖拉机了,那几天心情真好!<br> 我们队的耕地是烂泥田,用不上拖拉机,下了田就上不来了,只能拉货跑运输。开初,我们不信邪,不听老农吴自亨的劝阻,硬是把手扶拖拉机开下田去——坚持要科学种田。结果手扶拖拉机当场深陷烂泥田,两根长长的扶手竖起,直插云天。还是依靠老农吴自亨去相邻的生产队,借来水牛,才把手扶拖拉机拉上了,极具讽刺意味。<br> 当年“双抢”收割稻子的最后一天,天都黑了,装满稻谷的箩筐放在拖拉机后斗上,满满当当,还坐着一车的队员。快要到知青队了,我们养的一条狗,取名“德尔塔”,它冲着我们跑过来欢迎主人。任尊实驾驶着拖拉机正准备减速,当时我想拖拉机到跟前,“德尔塔”一定会躲开的,我就对尊实喊:“开过去!开过去!”没想到呀,兴奋地趴在路上的“德尔塔”来不及躲闪,惨死在主人的车轮下!全队的队员都惊呆了。这一幕让我身感震惊,我难过,我后悔!<br> 记得1975年秋天,我们队在里黄工区对面山坡上种下一片地瓜成熟了,夜幕降临大家还在收地瓜。我心想这么晚了,不会有运木头的汽车从此路过,便将手扶拖拉机停在公路上。我正在山坡上往箩筐里装地瓜,听到装车的施晓宇喊:“有汽车来啦!”我赶紧下来启动拖拉机,由于心急用力过猛,启动摇把打到自己的鼻梁上,顿时鲜血直流。晓宇赶紧扶我坐到路边。后来是谁把拖拉机挪开的?我也记不清了。<br> 手扶拖拉机也是我们队的公务车,记得带队干部林大椿老师回福州那天,就是尊实开手扶拖拉机送去埔上火车站回福州的。在我的日记本里有这样一段描述:<br> 1975年6月15日 晴<br> 今天我们的拖拉机发生了一场非常幸运的事故。尊实驾驶着拖拉机,由于他自以为开拖拉机技术过硬,就放空档快速下坡滑行,节约用油。他哪里知道当拖拉机冲到一个急转弯的地方,此时转弯来不及了,他来个急刹车,这一脚下去刹车钢条断了!尊实意识到这下完了,没救了,此时拖拉机就像脱缰的野马借着下坡的加速度直往悬崖冲去!拖拉机上载着丛远东还有三个农民,已经有两个农民跳下车了,还有一个正准备跳车。这时眼看着远东的生命和集体的财产就要…… 不!不能啊!远东是我们队的主心骨,老天爷怎么能让他离开我们呢?拖拉机头冲过了公路边半米高的土堆,卡在悬崖上,因但车斗特别大,拖拉机头没有足够的力量把车斗拖过去。正是由于公路边的这个土堆,才使得车毁人亡的一场人间悲剧没有演成,苍天有眼!要不然其后果不堪设想,太可怕了!这个教训极其深刻,特别是对尊实来说。<br>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闷罐车》 阮云敏</font></b></h1> 讲到建威送我回榕,不得不提闷罐车。记得当年我们只买到闷罐车(货车)的票,那是一个大车厢,没有座位,又因为不是在起点站上的车,上车时车厢里已横七竖八的满是乘客。我和建威只好挤着站在拉门边上,突然我旁边的一个人跳起来,踢我一脚还骂骂咧咧,说:“晦气晦气!”我不明所以也不知所措,疼得弯腰直揉后腿,旁边的建威看见气得一把抓住这个人:“你干嘛打人?”“她站在我头上边,太晦气啦!”“你舒服躺着还打人,我们坐都没地方坐,你讲不讲理!”眼看两人就要撕打起来,旁边那人的伙伴起身,连忙把他拉开了,让我们坐下来。<br> 火车咣当咣当地向前开,车厢里昏昏暗暗,弥漫着难闻的汗味体味,朦胧的月光从几个高高的小窗中闪进,深秋的寒气也顺着小窗,透过车厢的铁皮、门缝滲了进来,好在有了坐的地方,可以熬到家了。<br> <h1><div><br></div><b><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 color="#ed2308">《代课》 阮云敏</font></b></div></b> 1975年2月27日,队里派我去蔡坑小学代课。<br></h1> 这将是我下乡后第一次离开扎根队,独自一个人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生活,也将是我第一次登上讲台教书。虽然我的心里惶恐而忐忑,但是还是二话不说地接受了任务。<br> 魏校长热情地欢迎我,让我在他家搭伙吃饭,给了我课本和教学大纲,还带我到了住的地方,就是学校旁边的大礼堂楼上。<br> 夜晚,我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楼下那空荡荡的大礼堂,那里一片漆黑静寂,我开始想念外黄了。想念那里每天叽叽喳喳,欢歌笑语的同伴,而现在,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为了不让自己再想下去,我就集中精力开始备课。这篇课文是毛主席诗词《长征》,这首诗要怎么教呢? 回想小学老师的教学,那还是按传统方式,从生字词意开始教吧。<br> 刚开始教生字词,问题就来了。“等闲”,我根据教参,按诗意解释为“不怕(困难),不能阻挡”, 我的话音刚落,就有同学举手:“老师,闲不是不忙吗? ”我望着孩子们困惑不解的目光,我感觉到,对于小学生,即使是高年级学生,诗词对他们也是非常陌生的,没法像一般课文那样从字词意开始教,只能讲诗意。于是我马上改变教法,不去解释字面的意思,而是先教他们诵读,分组分段朗读,一节课读下来,学生们基本都会背了,再布置学生回家背诵课文,写段落大意。 我希望通过朗读背诵,学生们能够充分感受到诗中的豪情壮志,为理解这首诗的意思打下基础。接下来的课就很顺利了,特别是在我讲了“红军飞夺泸定铁锁桥”的故事后,孩子们更加深了对这首诗的理解。<br> 原设想接下来的唱歌课,可以教《长征》这首歌,可惜后来按教程,记得是教了:“登山攀高峰,行船争上游……”(忘了歌名)。<br> 搭伙吃饭<br> 搭伙吃饭在魏校长家,校长夫妇都是学校教师,就住在学校,我就挤在他们的小厨房里吃饭。在这初春青黄不接的时节,即使他们想变着花样招待我,也是力不从心的,饭桌上基本都离不开腌菜和笋干。<br> “咦,这是什么?”一天,校长夫人从一个不大的坛子里,夹出几个灰白色圆形的东西放在碟子里,软软的粘粘的。我夹了一小块尝了尝,很不错啊,鲜咸可口,有点豆腐乳的味道,但更润滑更鲜咸,太下饭了。 我很喜欢。记得当时校长夫人有告诉过名字,但我不认识,只知道那是一种薯类(类似芋头)腌制的。这个腌菜非常特别的味道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可惜后来再也没有见过。<br> 说到农村的美味,新鲜香菇当属第一!<br> 代课期间,我和老师们曾一起去洋墩公社开会(不记得什么会议了)。中午吃饭时,大家打好饭,端着饭盒围到了大圆桌边,这时一大盆一大盆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新鲜香菇端上桌了!好香啊!当我分到一大瓢鲜菇后,就用汤匙舀起一勺放入口中,顿时,那又鲜又香又甘甜的味道在舌尖上唇齿间弥漫开来。呀!怎么这么鲜啊!太鲜美了!我细细品尝着,一勺接一勺,光顾着吃鲜菇了,饭一下都没动,香菇就吃光了。我看见大盆子里还有,就又连菇带汤地舀了一大瓢。鲜菇的美味就这样深深地刻在我的味蕾中,印入了我的记忆里,难以忘怀。<br> 记得到了美国后,第一次见到超市里有卖新鲜的香菇,我就高兴地马上买回家,一想到很快就要重逢美味时,真是无比兴奋。可是结果,却令我大大失所望,一点也不鲜香更没有什么味了。 <br> 带领学生下田<br> 准备春耕了,我和学校老师一起带领学生下田。<br> 这天风和日丽,但是寒风依旧刺骨。我们穿过蔡坑村,到了田里,那是一垄垄山陇田。说是带领学生,实际上是我跟着老师和学生们一起下田,我成了学生的学生了。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平田修田埂:在牛犁过的田里,用锄头背敲碎大块大块的土疙瘩,再将土平整……学生们很快就将我远远地甩到后边,我努力追赶着,渐渐地赶上他们了,真高兴呀。起风了,汗湿的内衣冰冷地贴在身上,我的胃又开始疼了,但我不想停下来,因为干活可以保持热量。我忍住疼痛继续平田,不觉的又慢慢地落后了,这时平到了田头的学生们看到了,好几个学生都回头来帮我。 <br> 短短一周的代课生活,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开启了我日后转到沙口大队当知青的代课生涯——这是后话了。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针刺麻醉》 阮云敏</font></b></h1> 这事还要从福州一中北峰分校说起。<br> 1974年春,又轮到我们年段到分校劳动(这也是我们毕业前的最后一次到分校劳动了),这回不光是劳动,还要上文化课。 <br> 山区的春天阴雨绵绵,春寒料峭,我这易过敏的体质,又发了荨麻疹。一天下午上数学课,望着黑板上那些令我头痛的代数方程式,我坐在小折叠椅上浑身上下不得安宁:“真痒啊!”我一边听课,一边下意识地抓了抓脖子上的风疹团,突然指尖触碰到一小粒硬结:“这不是风疹呀,好像是长在皮肤下……”<br> 从分校回来,我告诉了母亲。母亲一下子紧张起来。那年月正巧是肿瘤和癌症刚刚被人们认识,是“谈癌色变”的年代,而母亲又在省立医院外科工作,更是对此惊觉。她便连忙带我去检查,咨询。几番检查下来,医生结论是:目前看像是小肿瘤,但是单个结节潜在癌变的可能。<br> 这下母亲蒙了、急了:“你马上就要下乡了,这可怎么好?!” <br> 自从我参加福州一中扎根队这一年来,母亲一直是持反对的态度,总说头一个子女可以不用下乡,为什么你要去,还要扎根。只是因为父亲的坚决支持,她才松了口。可是这个小结节,又让她有了反对的理由,“在缺医少药的山区,癌变了就来不及了!”曾经下放到建西深山沟当过赤脚医生的母亲,太了解生病在农村意味着什么,更别说癌变了。<br> 可我还是坚持要和扎根队一起下乡,我觉得真发病了再回来看病呗。父母和我经过多次讨论,也和外科主任、医生们一起探讨,最后决定在下乡前动个小手术,拿掉这个小结节,这样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吗?!母亲终于同意我下乡了,当然,前提是先开刀。<br> 虽然只是个小手术,但还是请外科主任来主刀(毕竟是同科室同事的女儿),并详细制定了手术方案,采用当年最新最热门的针刺麻醉,为了让脖子上的刀疤不影响美观,还决定刀口尽量往下……<br> 说来奇怪,从未上过手术台的我,推进手术室时,却一点儿都不紧张也不害怕一一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呵!<br> 手术开始了。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一道重重的压力把我的脖子划开:“疼吗?”“不疼。”真的一点儿都不疼。接着应该是在掀开皮吧?感觉一把手术钳夹住了皮往上掀,“咔哒”固定;又一把手术钳夹住旁边的皮往上掀,“咔哒”固定;接着又一把……真的不疼也不痛,可我全身心都紧张地提着劲去抵抗着医生的每一下动作,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好难受呀,特别是那种拉扯,夹紧的感觉,太难受了。“医生,我难受,我受不了了!”我终于大喊起来。<br> “好吧,好吧,那我们现在给你打麻药。”<br> “现在感觉怎么样?”过了一会,医生问到。<br> 我终于放松了。“不难受了。”我开口想说却发不出声音来。“你还难受吗?”“……”我张开嘴,还是发不出声。医生们紧张地检查着,低低讨论着:“不会是伤了声帶?”“刚才还会叫难受呢。”“是不是麻药作用?”“有可能,刀口开得太下,麻药只能在脖根处打进,是不是麻了声带。”“等等看,让药劲过去。”<br> 手术暂停了。好在打了麻药(只是局部麻醉),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了,我静静地躺着,心里却想着:“不知医生有没有把割开的刀口遮盖一下,难道就让脖子上大张着一个血盆大口吗?”<br> 当我又可以发出声音时,医生们才松了口气,又重新打了麻药,手术继续进行着。<br> 可是,没多久手术又停了,医生们都出了手术室,说是要同母亲商量一下。不知过了多久医生们回来了。手术接着进行。<br> 终于手术结束了。原以为不到一个小时的小手术,居然做了整整一个下午。几天后病理报告出来,显示只是一个小囊肿,母亲这才放下心来。后来,母亲告诉我,手术中,医生又暂停了手术,是因为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大问题,需要和母亲紧急商量,这是关于手术要不要继续进行下去的问题。手术过程中,医生发现,这个小结节既不长在皮下,也不长在甲状腺上,而是在甲状腺的后面。如果要割除它,就得把健康的甲状腺摘除,不然,只能把刀口重新缝合起来,结束手术。由于甲状腺是一个重要器官,而我还不满17周岁……母亲听了也非常为难,她同主任和医生们一道协商了很久,反复权衡了利弊,最后决定,既然开了,那就除去这个潜伏的隐患吧,而少了一边甲状腺,不是还有另外一边健康的,应该不会有大的影响。<br> 就这样,我这一场也算是跌宕起伏的小手术,割除了一粒囊肿;摘掉了一个健康甲状腺; 还一度失了声;并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把针刺麻醉——针刺麻醉的确太神奇了,居然能够麻醉了全部的痛觉神经,却让其他感觉清醒着。<br>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康复,然后出发。<br> 现在看来,这场手术,还是一场对我人生意义重大的手术,它将我和扎根队从此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它也将我和隋建威的命运从此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开启了我和隋建威共同的生命之旅……<br> 手术后,我的血色素不到4克,贫血,身体虚弱,康复很慢,看来是来不及和扎根队一起于7月25日出发了。<br> 一天,建威拿了贵重的山东特产“阿胶”来探望我,说是可以补血。临走前,他迟疑了一会低声对我说,他母亲想让他回山东老家插队,已经和老家的人联系了。他征求我的意见,是我们一起随扎根队下乡,还是他自己回老家插队? 太震惊了!开始我感到失望和失落,难道他要当逃兵?!我们在扎根队一年多筹备下乡的努力,我们一起参加学医小组,一起在针灸科学习实践,一起上山采药,还有他对我的帮助和关心,一幕幕在我眼前浮现,难道他真的要放弃?但是,但是他又为什么要征求我的意见呢? 难道他?瞬间,我大悟,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血涌上了脸颊,我害羞地用被子盖住头。后来,我把我的感受我的回答写在日记本里,我要和他一起随着扎根队下乡,扎根农村,一起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br> 第二天, 赵榕来了(她是我的好姐妹,从初中开始,她每天来我家和我一起上学,然后又一起放学回家。她也叫我母亲——“妈妈”。我悄悄地把日记给她看,她惊讶地捂住嘴不敢叫出声来。我害羞地低下头,只听见她高兴地说:“好啊,建威很不错哦。虽然不是太英俊,但人好就行了。”<br> 就这样,从我把日记给建威看的那一天起,我俩就一起携手同行,风雨无阻,直至今日。<br>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地瓜与糯米的物物交换》 俞长明</font></b></h1> 1975年秋收季节到了,扎根队开垦一大片荒山种植的地瓜大丰收啦。可是队里人手不够,还有很多地瓜还在地里,再不及时挖出来,怕是要烂掉啦。<br> 当时,吴村知青队的秋收已基本完成,主要农活就是翻晒谷子了。经过沟通,吴村队决定派人手帮助扎根队挖地瓜。吴村队山地不多不种地瓜,而以水田特别是烂泥田居多,适合种糯米,两队友好协商,进行地瓜与糯米的物物交换。<br> 彼时,吴村队开了两部手扶拖拉机,派了十几个知青,载了两麻袋的糯米去外黄。当天我也去了,看到这片自己曾经劳动、生活过的地方,真的感慨、唏嘘不已。<br> 䣃下糯米后,扎根队就派人带我们上山一同挖地瓜。吴村人干活还是杠杠滴,不到半天时间,挖下的地瓜就差不多装满了两车斗,大家挤上了车后,就开开心心地高歌着“日落西山红霞飞……”回吴村去了。 <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火烧山》 刘建生</font></b></h1> 相传古时有位陈姓文豪由北京回福建探亲,遇上乡里婚事喜庆,乡亲请求留下墨宝为喜事添彩。老先生正在兴头上,挥毫题了一副对联:“爱如磁吸铁;情似火烧山。”此乃茶余饭后谈资,不究真伪,言归正传。<br> “磁吸铁”属于小儿科,咱小的时候都见过玩过。“火烧山”对城里下乡的知青来说,可是大世面。更何况直接展现在面前。<br> 外黄扎根队食堂边的晒谷坪上,晚饭时间。队员个个端着饭碗,在视角和距离恰到好处的“主席台”上欣赏火烧山。<br>“主席台”与对面的山火之间,隔着一片水田。只见夜空下烟火升腾,噼啪声此起彼落,热浪滚滚。不知别人如何感受,我激动得直发抖,比在城里近距离观赏国庆焰火还要亢奋。<br> 看官要问:革命热情十足的扎根队员们为何置集体利益而不顾,竟然端着饭碗袖手旁观?原来每年这时候,生产队都要划出一片山地,围绕着砍去树木,清除杂草,开辟一条防火道,然后在该区域内”放火烧荒”。山火熄灭后,留下大量草木灰是上好的肥料,其主要成分是磷肥和钾肥,有助于农作物根系发达和果实饱满,无毒无害零污染。革命热情结合科学知识就成为威力巨大的“精神原子弹”。于是,扎根队及时制定了山上收集草木灰的作战部署。<br> 按照“三三制”战地组合,外加“劳动竞赛”战场评比,战斗打响了。<br> 老马(马亨冰)、翁祥钦和我三人分在一组,用平日里装谷子的箩筐盛满草木灰,挑起来加入了竞赛。我——“幸福鸟”迈着沉重的步子,嘴里还习惯地哼着歌......<br> 很快,一座草木灰堆积的小山包在地头形成了。<br> 火烧山在脑海中留下的壮观景象,五十年后仍然不能熄灭。“磁吸铁”般的爱, “火烧山”样的情, 扎根在队友心里,常常提起难以忘怀。<br> 火烧山还有一件附产品——红菇。经过烧荒后的山地,肥沃疏松,不久会长出一片一片的红菇,采来食用,是补血益气的天然补品。那年春节回福州,我在当地买了些红菇带回家,我妈赞口不绝:“好久没有看到这等天赐的山珍了!”<br>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福州一中“扎根队”集体日记</font></b></h1><br>供稿者说明(施晓宇):<br> 这是福建省顺昌县洋墩公社“福州一中上山下乡扎根队” 队员轮流记的第二本集体日记(第一本遗失),时间从1975年2月3日至1976年2月1日止,正好一年时间。此后由于部分队员另行择地插队,中断了集体日记记录。<br> 执笔的队员有:马亨冰、丛远东、赵榕、郁榕、俞长明、董丽娜、冯殿、杨茂榕、夏枫、阮云敏、施晓宇、隋建威、林建、刘建生、卢国成、翁祥钦。另有候补林贞华、胡磐、赵修鸣、林启福和老知青任尊实。<br> 当年的队长是马亨冰,继任队长为郁榕。1975年2月2日,郁榕就集体日记做了如下规定:<br> 一、要认真记好队的日记,作为自己关心集体、热爱集体的表现。<br> 二、每个队员要切实按照上表轮流记好日记。记完后主动往下交,不得拖延。<br> 三、每个队员要自觉爱护队日记。<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九七五年二月三日 星期一 晴</div> 启用新的日记本,扎根队要迈出新步伐。征途是坎坷不平的,有许多沟坎,但前途是光明的。我们要战胜一切困难,跨越这沟坎,向光明的前途进军。用我们的辛勤劳动记下我们前进途中所迈的每一步子。<br> 今晚天边擂响了第一声春雷,滚滚的雷声,激励着我的心。这意味着扎根队向土地要粮的第一仗要开始了,我多么盼望这一天快快来啊。我们将要亲手种出粮食,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啊。谁说“种田低贱”,正是无数这样“低贱”的人养活了人类,创造了人类历史,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功绩啊。在今天,种田的意义就更加伟大了。我们正是要在这场向自然要粮中来一番脱胎换骨的改造。我曾经历了多少个“隆、隆”的雷声之夜,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晚这样震荡心怀的,像今晚这样深有感触。“战友们,快回来吧!斗争的历史正等着我们创造!”<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四日 星期二 雨</div> 冒着雨前往公社购买猪肉。在公社办事心里老惦记着家里的小家伙(施晓宇注:集体养的猪崽、鸡鸭)。匆匆赶回家,小家伙都饿坏了,赶着伺候它们,才坐下来弄猪肉。搞这个玩意儿还是第一回,硬着头皮学着干,到底还是熬了一盆油。看到这油,就好像见到队员们干完一天活儿回到家里,围坐桌旁,吃着香喷喷的饭菜的情景,心里真甜啊!<br> 远东的哥哥亚东,淋了一身湿湿的来到我们队,看望我们。他一来咱俩就亲热地唠起来了。从他的谈话中,得知扎根队在厦门都有人在议论。许多人想看扎根队的笑话,可是他一直在鼓励我们一定要坚持把队办好。我也只是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办好队,为无产阶级的革命事业争口气。我想这也是大多数队员一致的心愿吧!<br> 下午远东正好回来。晚餐,有亚东从厦门带来的海味——海蛎,使之十分丰美。<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五日 星期三 雨</div> 冯殿回家来了。原定六号休假的路马头工地,提前放假了。这意味着明天起将是三人以上过“集体生活”了,一个人的“孤单的生活”将要结束,我多么高兴啊。<br> 今天远东回大队了,把亚东也带去了。<div>——郁榕<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六日 星期四 雨</div> 上午和郁榕整理了一下木柴堆。午饭时间,大队司务长同志国成淋了些雨,慢慢摸摸地到了家。<br> 下午,二位不速之客找上门上,说是福清人,想回家过年。行李运在半路上,轮胎坏了,向我队借板车将行李运至路马头一下。郁榕很快便点头同意了,扣下二十元押金,开了锁,将板车借了他们。<br> 我在一旁,心老放不下。万一板车弄坏了,如果板车再不拿回来了,怎么办呢?怎么向队交账?<br> 四点多钟,他们来了。一面还板车,一面连连说:“太感谢你们了!”“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帮了我们的忙,我们行李真不知……”。<br> 站在一边的我,脸也红了,心也跳了,为什么会那么顾虑重重呢?为什么不相信人家呢?为什么对待别人的困难不能热心呢?当我碰到困难,得到同志的帮助又是多么感激,而自己对别人的困难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呢?想想真是问心有愧啊!<br> 看了工人作家仇学宝同志的《西沙之战报告》,深受鼓舞和教育,晚饭桌上,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展开了讨论。<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七日 星期五 雨</div> 早饭后,郁榕、国成便身背挂包,兴致勃勃出了门。哪里去,公社赶墟。<br> 冒着雨,披棕衣,戴斗笠,我独自来到菜地,为白菜们装扮。为了让它们长得好,包得结实,给它们每个戴上了金黄色的项链,就是用稻草将绽开的口扎住。<br> 看一棵棵茁壮生长的白菜、芥菜、包菜,它们要经得住多少次暴雨的侵袭,寒霜的打压,烈日的暴晒,要进行多少次与害虫的斗争,杂草的较量。它们已在外黄(施注:扎根队所在地名),咱们新开的土地上深深地扎下了根。<br> 扎根队,就好像一棵幼苗,愿它在党的灿烂阳光下,在贫下中农的土壤中,在咱们的精心培育下,早日长成参天大树。让革命人民眼望参天树拍手称好,叫阶级敌人发抖向隅而泣。<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八日 星期六 雨</div> “师部”(施注:厕所)告急。下午郁榕和国成便为菜地施肥。<br> 一条我从未见过的8斤重的大草鱼,下午亲手宰了。起初,有点畏惧,后来,横横心,干,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杀起来,笨手笨脚的,在远东的帮忙下总算完成了任务。搞得一手鱼血淋漓。“实践出真知”,不会没什么,只要去干,去学习,在实践中就可以掌握本领的。</div><div>——冯殿<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九日 雨</div> 清晨,我们还在赖床上,亚东就同我们告别了,他去建瓯过春节了。<br> 晚上,我们四个留守队员(施注:郁榕、丛远东、冯殿、卢国成)在一起学习讨论毛主席关于“以安定团结为好”的指示。联系实际分析我们队当前出现的这些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些问题,然后讨论如何遵循毛主席的指示,总结经验教训把队的工作做好。一些队员要离队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阶级斗争在我们队的反应,个别队员受传统观念的影响较深,为了那种什么目的要离队。还有一个就是队委的工作没有做好,没有注意抓大事,没有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学习和批判上。我对于一些队员要离队的原因有以上两种看法。至现在我们队和上级党组织对于这些要离队的这种做法是正确的还是错的也还没做出明确的结论。离队这个问题可以肯定是一个是非问题,这是毫无疑问的,一定要分清。<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十日 晴</div> 今天是大年三十,我们准备杀一只鸭子,吃过早饭我便跑到田里抓鸭子。去了抓了好久没抓到,还差些摔倒田里去,一气之下,今天不吃鸭肉了。接着水冯(施注:冯殿绰号)也跑去抓,过一会她还是空着手回来了,说:田埂很难走,抓不到。我一怒之下拿起竹竿又跑去抓了,嘴里说着:抓不到它我不回来吃午饭。可是,我一到田边,鸭见到我远远地就开始逃跑了,我马上就紧紧追赶,在田里绕了好久,当我快赶上它们了,很快就要住到它了,可是它狂跑一阵就把我甩得远远的。后来不知道“W”(施注:队里养的狗,名叫“奥米加”)从什么地方也跑来帮助我,有“W”的帮助,我又有信心了,就继续追赶,尽管有“W”的帮助,费了好大的力气,还是抓它不会到。看来不吃午饭也抓不到,可不能再磨时间了。只是今天不吃它,改天在吃它就是了。<br> 到了午饭时间了,乃瑜(施注:农民)把鸭子赶回来,我就去把它抓来,结果我今天还是没有宰了它。<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十一日</div> 今天是正月初一,为了过一个有意义的春节,我和郁榕大清早就挑着一担粪去菜地施肥。<br> 中午我们包饺子。远东任命水马为我们的外交部长,到里黄(村)把老吴(施注:扎根队带队老农吴自亨)和队长等(四队)社员共四人请来了。后来大队党支部副书记吴田富、大队长、老冯、黄玉銮四人也来了,他们一进门就为我们放了新年礼炮,接着我们就请他们吃饺子。他们不畏山高路滑冒雨出来看望我们,这只能说明大队党支部和贫下中农对我们的关心。<br> 傍晚,我们应老吴的邀请去他家参加了宴会。他为我们做了好多菜,盛情地招待我们。<div>——卢国成<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十二日 星期三 雨</div> 新的一年里要和周围的群众更好相处。为搞好农业学土寨的运动面共同战斗,在农业战线上互相促进、互相帮助,同时也是为了感谢他们对我队的支持,今天由我们代表扎根队设宴请了几户农民共进晚餐。气氛是热烈而友好的。<br> 为了迎接战友们(施注:回榕过春节的队员)的到来,以浓厚的政治气氛欢迎他们,今晚连夜赶写了标语。抄了马列、毛主席关于阶级、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和团结的有关语录,直到鸡叫两三遍才上床休息。我们刷地标语是:<br> 1、中国人死都不怕,害怕困难吗?<br> 2、斗敌人批倾向,拼死拼活上千斤!<br> 3、团结起来,为完成四届人大提出的各项战斗任务而奋斗!<br> 4、要保持过去战争年代那么一股劲,那么一股革命热情,那么一种拼命精神,把革命工作做到底!<br> 5、田头做战场,锄头是刀枪,以实际行动为毛主席争气!<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十三日 星期四 雨</div> 我和摸(施注:卢国成绰号)怀着满腔的热情冒雨前往路马头迎接林建、晓宇、沙沙(施注:董丽娜绰号)。可是左等右等,从早上等到下午三点多,他们还未到。到最后连远东还亲自挑着棕衣、斗笠,带着“德尔塔”( 施注:队里养的另一条狗)下山来了。最终我们还是失望地回家来了,长长地叹口气,咳,人没来。<br> 在新的一年里扎根队将要有多少事要做。她需要的就是宝贵的人,要人大干快上,要人坚持乡村的伟大胜利,要人干社会主义事业,要人将革命工作做到底,要人去创造美好的未来。我相信,在共产党领导下,只要有了人,扎根队一定会办好。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也可以造出来!</div><div>——郁榕<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十四日 星期五 晴</div> 我们一行三人——丽娜、林建、我自昨天离开榕城,今天上午安抵外黄。算是回榕探亲返队的先头部队。<br> 一到家,便有一种亲切的感觉。首先映入眼帘的大红对联和标语就使人浑身是劲,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但,看见“家”里环境污秽,杂乱无章,令人不快。从中我们可以知道留守队员,特别是郁榕在看家期间的生活是多么的艰苦,紧张……这些都更激发了我们的热情,要干、要革命、要办队、要前进!<br> 一到家,就感到事情特别多,尤其由福州带来的食品都得处理,所以更显得忙;从菜地收回近二百斤的芥菜和大白菜。芥菜晒干,白菜剥去外皮慢慢吃。<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十五日 星期六 阴雨</div> 给小麦松土、培土,防止倒伏。从省农科所拿来的小麦种(七个良种)长势最好,其中一个品种的颜色是墨绿墨绿的,看得令人心花怒放!但从密度看来,咱们播种稠了点,太浓密了,容易生虫,易倒伏。<br> 下午我们四人:郁榕、国成、林建、我以实际行动迎接大干快上的高潮的到来,挖了个因陋就简的“大”而“美观”的鱼池,一锄头挖了个“大金娃娃”!<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十六日 星期日 阴</div> 为完成上级分配给我队植树任务,我们在门口挖了五百个左右(施注:沿门前公路一直挖到我们菜地止)的穴,大小尺度是种植棕树的。<br> 最近,队里发生的一系列问题,退出了一些队员。对这事,对办队散队的问题也展开了激烈的争论。谁也没得出个结论。如今党中央方针政策是安定团结。毛主席在十届二中全会闭幕时也作了重要指示。精神也是以安定团结为主。这是我们当前这段工作的基本任务,也是当前形势的需要。对此,我们先回来的和留守的队员开了一次会,内容是总结办队这段来的经验教训及今后应纠正努力的方向。本着“安定团结”的精神,我们认真进行了讨论,个人充分发表意见和自己的看法,具体总结出几条经验教训。<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十七日 星期一 晴</div> 郁榕、丽娜从路马头林场挑回了五百多株棕树苗。于是在家的五人就赶着种下去了。<br> 绿茵茵的树苗沿公路边种上后,给外黄的山水更增添了几分姿色,那细嫩的幼苗在寒风中摇曳着,叶擦叶的“沙沙”欢唱着,仿佛说:啊,这里的空气真新鲜呀,世面真大啊,在这里的生活比苗圃里丰富多了,有意义多了……<br> 小得近乎小草的棕苗,小虽小,却充满活力,生机勃勃,昂首挺胸。从此扎根在外黄的土地上!种着小树,我忽然想到:这扎根队多像小树呀!小树离开温暖的苗圃,抛弃和煦的阳光、舒适的生活条件,来到广阔天地里扎根,来迎受世间的风雨的考验,就像扎根队刚出校门,初入社会,离开安逸的家庭,离开繁华的闹市,奔赴山乡,拜新的老师,经世间的风雨,来接受党的考验!<br> 小树苗刚种下,同各方面的困难作斗争,顽强地活下去;扎根队刚成立遇到各方面的困难及问题,我们也要顽强地活下去,也要克服眼下最棘手的困难,向前进!</div><div>——施晓宇<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十八日 星期二 晴</div> 今天,大椿老师(施注:福州一中带队老师)、长明、建威、云敏等都回来了。我们五人是劈山。下午,老吴、大椿老师也来,基本上完成了这项任务。<br> 晚上,讨论规划,制定出了今年的生产计划方向,大家决心以粮为纲,力争粮食上千斤的同时,发展其他各项生产,把我们队办好。</div><div>——林建<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十九日 晴</div> 今天,林建、郁榕、晓宇去路马头碾米。其他人是劈山。我们决心完成大队给我们五万株地瓜苗的种植任务。第一年我们一定要把粮食抓上去,还要争取上千斤,完成种地瓜任务,也是抓好粮食的一个部分。现在我们队还处在这种情况下,抓好粮食更为重要。</div><div>——卢国成<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二十日 星期四 晴</div> 兵分两路,其一劈山,其二挖长坑垅的水沟。任务都基本上完成了。<br> 我、长明、晓宇和椿是劈山那一路的。林建、老吴、大摸和沙沙是挖沟那一路的。<br> 山劈光了,变得明亮多了,看着内心也觉得舒服多了。别看现在是满山的杂草,但通过我们的辛勤劳动后,它将变成几十亩好农田。建设社会主义也正是通过这么一个山头的改造治理,使它造福于人类的具体工作来进行的。外黄的山水还等着我们治理。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需要我们每个人为她出力。干起来吧!战友们。要有一个“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气概,让我们把崇高的理想倾注在手中的锄、镰、刀柄上,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进! <div> ——郁榕<br></div></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二十一日 星期五 晴</div> 归队几天来,看到同志们为完成四届人大提出的各项战斗任务而大干、苦干的冲天干劲与拼命精神,确实深受感动。好吧,努力向先进学习,后进赶先进。<br> 半年来,我队的政治学习不是搞得很好的,正因为学习少觉悟就低了,才会出现这么多问题而导致了分裂。如今党中央、毛主席向我们提出了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战斗号令,我们该怎么响应、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值得深虑研究的事。<br>今天同志们干了些啥,还没了解清楚(我赶墟去了),只懂得买回了马铃薯苗,抬回了电杆,还搞了菜地的一些杂活。我和云敏的任务完成不佳,特别是没买回煤油,造成队员们的能源危机,太“mai舍得”了(施注:太不应该了)!吴村的战友们太好了,他们说我们春耕有什么困难,他们一定尽能力帮忙。<div>——俞长明<br> <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二十二日 晴</div> 有三个同学跟老农砍毛竹,去了一天,他们给狠狠地饿了一顿。总算拉回一车毛竹,把在家的同学急了个半死。林建为找他们,跑了两趟。当看到他们回来大家多高兴,那发自内心的舒畅的一长叹,表现了同学之间的阶级感情!<br> 在家的四个同学种土豆,还为办队的问题进行了议论。下午椿先生和长明为谷种去公社了。还有两个同学在菜地忙了一下。<br> 日子似乎很平静地过着,没发生什么大事,但总感到有一种压抑的气氛。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分裂的创伤。我本身是造成分裂的原因之一,所以也很难启齿发表什么高见。但总觉得,我们在革命这本账里,多找找自己的不足,多想想,我们打算为祖国做些什么事,我们落实了我们的誓言没有。大家一起往大事上想想,同心协力,办好扎根队。<br> 总之,议论别人的不足容易,而改正自己的缺点就难。一百句议论别人,不如动手干一件好事。</div><div>——董丽娜<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二十三日 星期日 晴</div> 今天有五个同学到公社去挑稻种,到下午四点钟才回来。上午去山上砍毛竹的同学和老吴,吃过了午饭,拉了板车(除建威在家休息外)去接他们。<br> 上来已经快一个星期了,都是当炊事员。虽不太累,但气人的是天天都有剩饭。希望同志们多吃点,尽量要完成任务。<br> 妈来信一再催促退队之事。真是心慌意乱,又不知怎么办才好,总之是犹豫不决!</div><div>——阮云敏<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二十四日 星期一 阴</div> 散队的“火药味”已经许久不曾闻了,危机似乎缓和了许多。<br> 坚心的同志们抛弃忧虑烦恼,哪怕阴云压境,空气沉闷;哪怕困难重重,矛盾宗宗;他们提出那响亮的口号:斗敌人,拼倾向,拼死拼活上千斤!他们决心办好扎根队,泰山压顶不弯腰。<br> 为了头年的办队,为了头年的春耕,为了粮食亩产上《纲要》,为了实践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坚心的同志们认真学习眼下党中央强调学习的有关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及伟大导师们有关这方面的论述、学说。掌握锐利的思想武器,同一切不良的倾向、错误的路线做不疲倦的斗争!<br> 今天,听到可靠消息:上级准备解散扎根队。鉴于这棘手的问题,同志议论纷纷,思绪万千,而对结局,定论仍不可知之?</div><div>——施晓宇<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二十五日 星期二</div> 今天上山拉山榉,有4位。有的搞田,是剩下的全部。总之,这两天的成绩还可以吧?还有一些人给菜施肥。差不多了。</div><div>——隋建威<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二十六日 星期三 晴</div> 今天为准备春季地瓜秧育种,到蔡坑大队买了三百斤的育种地瓜,挺不错的。我、郁榕和大椿老师担回。好久又没挑路程远担子重的担子了。今天对我说来又是一个锻炼和学习的机会。丽娜、长明把水(坛)、蒸笼也给挑回来了。<br> 下午,天气很热,和初夏差不多了。我们四人开整地瓜畦,树根多,难挖,进度不够理想。长明到公社去买农药,空手回来,够倒霉的了,苦了小麦。<br> 昨天搞副业的,今天除我外,上山砍毛竹。</div><div>——林建<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二十七日 雨</div> 今天我们全都去开地瓜地。我们一定要把粮食抓上去,这是我们今年的首要任务,因此多种地瓜也是多种粮食的一部分。我们不但要完成大队给我们三万株地瓜的种植任务,我们还决心种它五万珠,力争办队第一年粮食上千斤。<br> 云敏今天去大队小学代课,准备去一个星期。</div><div>——卢国成<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月二十八日 星期五 阴</div> 上午继续开地瓜地,经老吴指点,大伙开地的技巧、速度、规格各方面都有了进步。事情总是靠人干出来的。前几天看着一片荒山,还会发愁。转眼之间,已开出了一片地。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只要我们心怀共产主义远大目标,埋头苦干,向大自然开仗,向大地要粮的战役中,是一定会成长起来的。<br> 中午,吴村的苏建和拖拉机手,帮助我们拉了五百斤的水泥来。对兄弟队的支援也只有在内心深表感谢,力争一年自给,以实际行动来感谢他们无私的支援。<br> 下午由老吴带着把地瓜种育下去了。<br> 大椿老师今天上县里开会,会议内容不详。大伙都各怀着不同心理,急切地想知道大椿老师上县城的消息。<br> 今天已经是本月份的最后一天了。在榕还有六位队员,除二人有请假以外,其余四人推迟归队都没有事先打招呼。不知是什么事情?这种违反纪律的现象是不好的,希望今后不再出现此类事情。<br> <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一日 星期六 少云—阴雨</div> 福州归来三位队员,水马也顺利地完成上级任务归队了。一早就到了家。<br> 一天的劳动还是开地瓜地。<br>下午有两位队员在家熬农药治麦锈病,麦锈病已经比较重了,得抓紧治,否则……<br> 晚上队员除炊事员外都进大队(施注:8华里山路)听中央五号文件的传达,内容是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的事。我们队该如何抓紧这项大事呢?有待于研究讨论。</div><div>——郁榕<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二日 星期日 雨</div> 老吴、郁榕、国成、我到公社拉化肥。老天捣鬼,走得半路下起雨来,淋着走了一段。共计领到化肥10袋500斤;还额外弄了100斤塑料薄膜,喜坏了大伙们。其余的照旧上山开荒。<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三日 星期一 多云转晴</div> 为应付春耕大忙无牛用之急,我队向五队借了一头中偏老母牛和一头小牛。准备试犁几天,看看行不行?<br> 若行就连小牛一道买下来,不行就退回去。上午出了一阵太阳,晒了一下谷种。<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四日 星期二 大雨</div> 为了换良种,到秀溪大队跑了一趟。换回“顺补八号”一百斤;“杭矮”一百五十斤。<br> 天上下大雨,路途真不好走。滑、湿、烂、冷多感交集,步履艰险,但靠队员的努力,还算顺利地到了家。<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五日 星期三 晴</div> 这几天,风言风语越发多起来,有关扎根队的“散与办” 的争论已从口头上转到行动上了。这些天似乎形势不太好,大有散队之可能!<br> 有那么一些人,惯用诽谤、造谣之伎俩,极尽挑拨离间之能事,大有拆散扎根队,停止地球转动之趋势。<br> 但,形势是发展的,事物是可以转化的。可以由好向坏转化,亦可以由坏向好转化。我们在这紧要关头,切不可松劲,切不可消沉。一定要尽自己的能力多团结几个队员,多为扎根队着想,齐心协力办好扎根队!<div>——施晓宇<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六日 星期四 雨</div> 上午马亨冰、刘建生二位进县城,找领导交涉一些事情。晓宇人不舒服,其余下田平田。天寒地冻,对大家真是一次考验。下田的同志发扬了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坚持在田头,冒雨干了很迟。这是在以实际行动响应县委提出的“斗敌人,拼倾向,拼死拼活上千斤”的号召,希望同志们继续保持和发扬这种精神,保持旺盛的革命干劲,打好春耕生产这一仗。<br> 晚组织学习了毛主席的最近的主要指示,和福建省委电话会议的精神,以及福建日报社论《掀起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热潮》。<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七日 星期五 雨</div> 今天,气温更低了。下了烂泥田,上面吹风,下面水冷,这个滋味真不好受,对一个人的意志是一个考验。队员们还是坚持干了一天。那种处在恶劣条件下坚持劳动的精神固然可贵,进一步还应该努力提高功效。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还得多快好省。<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八日 星期六 雨</div> 今天是“三·八”国际妇女节,女队员个个“笑逐颜开”。为庆贺女同志的节日,伙食搞了小改善:炒菜,加了肉。<br> 一天雨下个不停,考虑到具体问题,决定休整一天。<br> 下午吴村队知青路义,从福州来,带来了远东家长送的公火鸡和远东的自行车。公火鸡外形真难看,这家伙还吓了不少生物和小孩。由于它的到来,将会使我队的畜牧业进一步兴旺起来。</div><div>——郁榕<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九日 星期日 雨</div> 雨,下个不停;天,暗沉沉的。恶劣的天气,却挡不住开在队员心头的春花。我们知道,成不成,在于干!困难都没啥,天气恶劣更没啥。队员们戴笠批棕,肩扛锄头,在风雨中出工了。<br> 点点春雨,滋润着万里青山。丝丝春风,吹拂着满山野花。战天斗地的扎根队员们,最能领略大自然的美。汗水浇灌着三十亩水田,自豪的微笑浮现在队员们的嘴角。让我们尽情的干吧,在金色的秋天,我们将带上丰收的硕果,献给伟大的领袖毛主席。</div><div>——董丽娜<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十日 星期一 阴雨</div> 上午从大队归来,队员们除丽娜与大椿老师到公社开会外(听取公社谢书记关于省农业学大寨经济交流会议的精神),其他队员开地瓜地去了,因时间已不早故不去了,下午与大家一起去开地瓜地。还有三位队员跟老吴搞谷种。<br> 受队委会委托昨天参加了大队的理论学习班,学习班由远东主办。一天的学习,由于发现主观努力不够故提高不大。下面队里怎样组织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还需要大家献谋献策。<br> 实话说,近来本人心情不是很佳的,也许是前面分裂的阴影还未驱散仍蒙罩心头的缘故吧,况且对队的今后也不是充满信心,还有种种的原因致使干啥事似乎都提不上劲来,无可奈何……</div><div>——俞长明<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十一日</div> 今天,我第一次记这本新日记,可惜,轮到我煮饭。没啥好写,雨不停地下着,队员们为了搞好春耕,冒雨平田。</div><div>——杨茂榕<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十二日 阴雨</div> 天,一直不停地下着雨,周围的青山一直被浓雾所罩着。春寒时的风不比冬天的西北风弱,但,我们还是以春天的干劲劳动。<br> 今天是搞秧田,播种。我们在雨中来回走着,终于把稻种给播完了(应播的数量)。<br> 事过很快,也不知哪年哪月就过去了。<br> 在一天,劳动一天,算一天,就只不过如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风还在吹,外面的雨还在下,里边的水也在往下滴,没什么,我们照样生活着!</div><div>——夏枫<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十三日 星期四 雨</div>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毫无停的意思,建队和散队的问题,还在原原本本地放着,毫无解决的意思。原来在未返榕过春节时就说要解决的事(还说不解决清楚不能回榕)拖至今日,毫无动静。大后方的同志们都在积极地工作、努力。大前线的我们却按兵不动,糊涂度日,扪心自省:确实惭愧啊!<br> 因为连日的淫雨不断;因为根本问题毫无解决。无论问题、气候都给人带来很大不适。无论队员的思想、身体都多少有些成问题。淫雨,给人带来生理上的不适,因潮湿、霉腐、糜烂;问题,给人带来思想上的波动,因目标比较含糊不清——办队还是散队?眼下众说不一,传言甚多,搅人不安。<br> 春耕大忙,原本是要以极大的干劲做工作的,无奈总拿不出,总有啥东西压抑似的。为这,大家正以十倍的的努力克服之,因为很简单,很明了:抓革命,促生产是不能以个人意志、情绪为转移的,为革命种田,干劲还是要足的,天塌了,我们顶得住……</div><div>——施晓宇<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十四日 星期五 雨</div> 今天又是阴雨天,真是人烦天作陪。除四人进县城办自己的事外,我们几位同学除炊事员,都参加劳动去了。<br> 这几天多少人劳动都是默默进行着,但为这扎根队的事我想每个人的思绪都翻滚着、沉思着。扎根队怎么办?它将向何方?……</div><div>——林建</div><div><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十五日 星期六 雨转晴</div> 青年人是好学上进的。摆在我们面前有两大课题,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br> 我们要学习逐步掌握这两门科学,逐步地掌握一些客观规律。掌握它们并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应用它们,用它改造世界。<br> 改造世界,应明确向着什么方向改进。向着私利,用掌握了的一些客观规律为自己的种种目的服务,或为一部分人服务,错了!后果是与自己的愿望相反。向着公利,用掌握了的一些客观规律为绝大数人服务。对的!<br> 但是,由于生理上的限制,肉眼是难以看清“错了”和“对的”的。肉眼只看到近的,大的。堆在面前的有的是“合算”,这是危险的。危险性相当于摸黑行路。因此,一定得借助于“望远镜”和“显微镜”,也看到远的,小的。由此进行鉴别,加以衡量。知道什么事“错了”,什么是“对的”。由于着眼点的不同,着手点也大不同了。<br> 目前,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正是在运用“望远镜”“显微镜”。它将有助于我们懂得什么是正确和错误的。它将有助于拯救无意识的失足,惩处有意识的坠落。<br> 认真学习,继续前进!<div>——刘建生<div><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十六日 晴</div> 早晨起床后我和晓宇就去看孵出了多少小火鸡,还有四个蛋还没破,晓宇把蛋打了个洞,其中有个蛋已臭了,其它三个都还可以。<br> 上午我们在出工的路上迎面碰到祥钦,他从福州回队来了。现在就差赵榕一个了。<br> 晚上接到大队一个通知:要我们队一个人到大队小学代课一周。建生第一个要求去,接着大椿老师就批准了,明天一早就动身。<br> 因为母火鸡不会带小火鸡,晓宇就让大黄鸡来试带,结果十分钟之内就给踩死了一只,但晓宇并不灰心,还是要让大黄鸡带。<br> 晚上我们学习了陈永贵、郭凤莲同志在我省农业学大寨会上的报告。</div><div>——卢国成</div><div><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九七五年三月十八日 阴</div> 今天,是我回家的第二天,参加了开荒劳动。大伙干劲很大,为粮食跨纲要作贡献。<br> 队里情况很好,鸡、狗、鹅、猪等都大了。真喜人,鸡也多了,大有希望。写不下去了。</div><div>——翁祥钦<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十九日 星期三 雨</div> 今天又下着雨。田里的活已暂告一个阶段。没什么事了,就让大伙休息一天。<br> 近来大家的情绪不佳,这只需要看看大伙平常的举动就清楚了。是什么原因呢?我不甚明白,但在此我可以谈谈我自己的活思想。<br> 我认为,不管是继续办队也好,还是散队,都得对革命事业负责,把春耕生产抓紧抓好。但由于上级意图不明,尽管自己是一心想着要办好队,也还是受了一定影响,因为上级没有明确的态度,队内的一些问题就不可能得到解决,正是这些目前无法解决的问题以及一些没有得到澄清的事实,扰得我心里很乱。问题摆在那儿,一拖再拖得不到解决,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无疑会影响革命和生产的,因此我现在主要想法是等待上级领导的明确决定。</div><div>——郁榕<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二十日 星期四 晴</div> 今天老天作美,给了个风和日丽好天气,大伙们抓紧好时机下田——挖轮灌排水沟,本人因未亲临实地,所以对劳动实况并无什么知晓,不过,想来同志们一定干得挺好。<br> 徐燕来信谈到:“从我们候补队员的意思来看,还是服从上级领导和吴村合并……。但不管合不合队,队里的问题要搞清。”不知大伙有何想法与看法。</div><div>——俞长明<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二十一日</div> 早上,大家去改田。下午一部分人给秧地施肥,一部分人改田。田比较难改,但我们改得还可以。晚上没什么事。<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二十二日 雨</div> 郁榕和蛙“蛙”(林建绰号)一大早去碾米,由于种种原因没有碾成。咳!吃饭也真成问题,老是这样下去,真不好办。又费工而且人家也不愿意。<br> 其他人由于老天不作美,所以没有出工。我觉得队委对队的工作抓得不紧,大概是因为上级领导没有作出明确的决定吧。我觉得这样混下去,思想不稳定,劳动不安心,工作干起来又从什么地方起干劲呢!每个人特别是队委办事要出于公心,对于错误的东西要敢于解剖,一个集体不出于公心,事怎么能办好。</div><div>——杨茂榕<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二十四日 多云</div> 今天,除了去赶墟的队员外,其余人都在家劳动。还有一大早,三位男队员赶着牛,骑自行车去碾米,看来挺顺利,自行车先报信,牛车随后到了。<br> 树欲静而风不止。阶级斗争永远不会停息。</div><div>——夏枫<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二十五日 晴</div> 今天大家都搞田,有翻土的(平田),有搞田埂的,有挖地的,还有老吴犁田,一天就完成了任务,傍晚又浸了五十斤稻种。<br> 远东参加“四干会”回队了,晚上开了队委会。</div><div>——阮云敏<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二十六日 星期三 晴</div> 晚上学习张春桥同志在一九五八年写的《破除资产阶级的法权思想》。<br> 文章还是不错的,可惜有人心不在焉。有睡觉打盹的,有看书养神的,收效甚不好!这些天的所见所闻,更证实了我先前想过的问题结论是不错的:“思想一脱轨,一切行动都歪了,甚而使人觉得反常态,不可思议。”<br> 生活长河中的浪花是绚烂的,每一滴水珠都是那么的多彩炫丽;人在年轻时期的浪花尤为壮观,这中间包括着斗争的乐趣,战火的连天,节目的繁多,关系的复杂……<br> 新中国的年轻一代正扬起红色的风帆,在长河里流驶,永不停息,朝着红太阳升起的地方进发,一路上领略着时代风云的美!</div><div>——施晓宇<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二十七日 阴雨</div> 今天上午和老吴编篱笆,下午有雨。郁榕几个人上山开地,晓宇放牛。今天总的说来还不错。晚上又“犯罪”当了“刽子手”杀生,干掉了一只鸭子。</div><div>——隋建威<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二十八日 星期四</div> 今天我到“工区”对面公路旁边放牛,那儿草挺旺盛,牛吃了个“滚圆”。<br> 国成等四位同学在整秧地、播种,我帮了一会的忙。<br> 我们的四位“壮汉”与“椿先生”一同上山挖笋,挖了大概有一百来斤。<br> 下午有的给菜运肥,有的搬柴火,有的整菜地。</div><div>——林建<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二十九日 星期五 云</div> 我以为,青年时期是长身体、长知识的时期,尤其是世界观形成之时期。正义感须是世界观的脊梁。因此“形成”之时,需培养正义感是无疑的。<br> 当然,正义感需在有分辨能力之下才生效,否则,敌我不分,对错不辨,空谈“主持”正义,实为可笑。<br> 因此,缺乏分辨能力可能误入歧途,但有分辨能力却丧失正义感便会步入歧途。误入、步入,前者一当开导,回悟过来,复上正规,便得了。而后者,在它那里,泥坑哪里是泥坑,兴许是正道,只不过难走,陷下去了事。<br> 增强分辨能力乃是急需,而培养正义感亦是要紧的。</div><div>——刘建生<br><br></div></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三十日 晴</div> 春耕大忙已经开始了,我们队今天也开始忙起来了,今天主要任务是施基肥,明天我们就可以插秧了。<br> 晚上吃饭时大家讨论了两个问题:一个是春耕大忙季节里我们的作息时间。另一个是推选出一个优秀共青团员,可是没有结果。为什么推选不出来?原因是什么大家也可能自己心中有数。<div>——卢国成<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月三十一日 晴</div> 今天开始插秧,由于第一天插不习惯及发生意外事情,进展很慢,十多个人才插了一点点。明天插秧时须注意:①插得略宽些。②兜数要少些……。<br> 晚上到大队过团组织生活,①是评选出优秀团员两名,我们队一名是郁榕。②是讨论了五四青年节如何开展活动……明天更艰巨的任务在等着我们。</div><div>——马亨冰<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一日 晴</div> 昨天插我们的第一批秧,今天安排我做饭。不幸的是一觉醒来已是六点一刻了。“不好!”赶快从床上爬起来,多亏丽娜起来已把早饭安排停当,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但自己的失职是不能原谅的,耽误了春耕将是个大错误,这就是农村的实际。<br> 今天赵榕从福州回来。至此,全体队员都已归队投入春耕大忙。为建设新农村,为实现全县粮食生产上千斤,为完成上级党组织交给我们的一季上纲要的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为缩小三大差别而努力。</div><div>——丛远东<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二日 晴</div> 今天,大家继续插秧,个个干劲非常大,晚上,全体队员(除几个在家外)都到里黄村学习。</div><div>——赵榕<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三日 晴</div> 继续插秧,随着大伙插秧的逐渐熟练,进度上还是比较快的。劳动可以锻炼人,可以改造人。劳动可以把人锻炼成钢铁。尤其是在无产阶级专政的条件下,解放了的人们在党的领导下从事着解放自然的战斗,从事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人们就是要在进行社会主义事业的实践中,逐步加深对马列主义的理解。目前正在全国进行着一场群众性的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运动。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决不可脱离实际,只有真正地联系了实际,学好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才有可能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真正把问题弄清楚。<br> 目前队内的矛盾是什么?究竟有什么厉害的冲突呢?如果没有那为什么总是有些问题影响着队内的安定团结?现在这种状况难道不值得每一个队员深思吗?每个人都可以问一问自己:你准备在学习理论的运动中怎样要求自己解决什么具体问题呢?鲁迅说:对待现状有两种态度:一是前进革新,另一个则是守旧倒退。(大意)我们应该取什么态度来打破扎根队的现状呢?</div><div>——郁榕<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四日 星期五 晴</div> 因田深,今天的进度比起昨天有所逊色。但,尽管客观条件不大有利,同志们主观上还是努力的。<br> 不幸的是,今天远东同志脚跌伤,大椿老师胃病。春耕大忙,多一人多一份力量,所以大家可都多加注意,以免生病受伤的。</div><div>——俞长明<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五日 星期六</div> 插秧一天,没什么可记的。<br> 晚上调查团来,分成五个小组谈。大家都十分高兴。上级领导那么关心我们,我们更有决心了。</div><div>——董丽娜</div><div><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六日 星期日 雨</div> 经过大家齐心协力的昼夜奋战,插秧任务胜利在望。今天,除去个别生病的同志,大家都冒雨战斗在水田里。大椿老师铲秧运秧一趟一趟紧跑着。同志们都说:今天插秧速度突飞猛进了。一大块一大块一平如镜的水田,整整齐齐地插上了秧苗,穿上了绿装。一直干到晚上近七点了,全部秧苗可插的全插完才收工。<br> 我是昨晚从工地回到外黄的。今天和大家一块在我们自己的田里插了第一次秧,感到高兴。</div><div>——冯殿<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七日</div> 由于我写这天的日子,是靠追记的。想了半天才记得这天是休整。因为是追记没啥好写。望今后每个人记完日记要按时转下去。不要由于一个人耽误了别人。</div><div>——杨茂榕<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八日</div> 因为某种事,我没和大伙一块去支援四队,在家“休息”,很闷,没事干,没的写,暂告此。</div><div>——夏枫<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九日</div> 天虽下着纷纷细雨,但同志们依然到主村三队支援插秧,天黑才返家。晚上学习,老范(省知青办)同志讲了话,讲得很好听,风趣使大家都不打瞌睡了。公社决定得到县里批准:要去插队的同志同意其离队。要办队的同志继续把队办好,并指出要做到离队的愉快,留队的安心。<br> 决定明天学习一天。<br> 我当炊事员在家做饭,家中只留三个队员。</div><div>——丛远东<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十日 星期四 阴雨</div> 调查团的大员们,今天,在“处理”妥扎根队的矛盾后,匆匆地冒着霏霏细雨离开了外黄,离开了我们。<br> 对他们的到来,我们无不欢欣鼓舞。这是上级领导对我们的关怀,说明各级领导对新生事物的态度还是明朗的。<br> 扎根队鉴于目前景况,成立了新班子:郁榕当选队长;丽娜、林建都为队委;出纳,云敏担任;会计,远东担任;保管,国成担任;团小组长冯殿担任;副小组长建威担任;吴志亨为我队副队长。<br> 扎根队的航船,于此开始了新的航程;前头不远处,树起了一个新的里程碑;前方遥远处,伟大的目标依稀可见。而今我们的任务、使命是逐渐缩短这眼下同目标的距离!<br> 昔日携手言欢的、朝夕相处的战友,即将与我们分手。对他们的走,我们留队的表示热烈欢送,还要开欢送会。因为,我们觉得,我们的目标还基本是一致的。所以,还是应当和和气气的,并无啥十分厉害的冲突。至于我为何要加目标基本一致,道路基本相同的基本两字?理由是:我们在上山下乡的道路上,毕竟存在着认识上的出入,对问题看法的不同,政论道义上的争执……<br> 他们走了,各奔前程,远走高飞去了。可我们至少还有见面的机会,毕竟还有言欢的机会;到那时,交谈的将是什么?不言而喻——各自取得的成绩,思想的收获,劳动的果实,别后的情感……</div><div>——施晓宇<br><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十一日</div> 今天一天都是插秧,完成了插秧任务。其他也没什么了。<div>——隋建威<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十二日 小雨—阴</div> 今天,上午我和几位同学整地种豆。下午继续把豆种完。并整出黄瓜地,使我的心头之慌减去了一半。<br> 晓宇、丽娜上山挖笋,收获不小。郁榕下午从公社回来,带回来了上级领导对我队的关怀和支持,把我们队作为科学实验的一个点,并支持四百元人民币作为实验研究资金。我们一定要努力带头搞好科学实验,为党和人民作出贡献。</div><div>——林建<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十三日</div> 今天我们八位队员前往吴村支援插秧。我们走到半路上遇上吴村前来迎接我们的拖拉机。我们一到吴村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正好吴村的队员们才准备吃早饭,我们等到他们吃完饭,雨也小了许多,我们就插秧去了。插秧一开始我就发现吴村的老知青们插秧是又直又快,开始我还感到有点吃惊,因为原来我认为我们队员插秧技术提高得很快,已达到跟当地农民有比的水平。现在来吴村一比真是吓一跳,不比还不知道,可能还要在自己队里自吹自擂。看来吴村的队员们有许多东西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他们一直是很活跃的,他们整天就是那样说个不断笑个不停,仿佛他们每个队员心情总是那样舒畅。下午收工后队长又亲自派拖拉机送我们回来。<br> 后来,大椿老师和郁榕也要去吴村了,后来听说县知青办老陈要来同我们商量建房问题因此就没去了。</div><div>——卢国成<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十四日</div> 今天家里出工的队员所剩无几。一部分要去插秧的队员出外奔走,准备手续。在家的有的身体不好,也就没有出工。老吴带建威去砍竹山。下午老吴才回来。<br> 劳动就是把黄瓜种下去。下午远东、晓宇、国成继续种菜。我和林建浇了一些菜后和老吴一起去了地瓜地。今天的地比较好开,一会儿就开了一片。<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十五日</div> 今天大阴,全部出工开地瓜地一天(晚上队员搞鉴定)。<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十六日</div> 上午天放晴了,全体队员洗薄膜。下午我们就开始扒(施注:耙)草了。看来扒草一天,一人还是可以干上一块的。<br> <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十七日</div> 大伙还是扒草。大家的腰都很酸,这个“苦”大家都尝过了。但是今天队员们似乎变得更坚强了,咬紧牙关挺住了。苦也就变得不苦了。<br> 上午搞秧地下种(实验品种)。晚上开欢送会。会上,走与留德队员互相勉励,共同回顾了一年多的战斗历程,越发觉得战斗中结下的友谊难忘。都有决心在今后坚持山乡的伟大胜利的事业中,共同战斗在不同岗位上,会议气氛热烈团结。<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十八日</div> 今天还是扒草,下午我上公社购买面条。晚上家中加餐,大家共进晚餐,都吃得很饱。远东今天上县委党校学习。这对我们队来说也是一件好事。<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十九日</div> 今天队员继续扒草,由于田里草很多,进度显著慢了下来。刘建生今天回榕。夏、杨、马(施注:指夏枫、杨茂榕、马亨冰)今天去仁寿,我和晓宇送建生。由于特殊原因,我和 晓宇上埔上过了一夜。家中没有布置学习。<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二十日</div> 出去一趟中午才到家,下午参加了扒草劳动,晚上前往大队团支部活动,选举新支部、大队支部七名支委,扎根队占了两名。今后扎根队这个团小组该努力把团的工作做好。<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二十一日</div> 今天继续是扒草。晚上参加了大队的批斗会,对我们有教育,特别是对我教育很深。一个问题,即出身干革命家庭的人为什么会走上犯罪道路的,是怎么走上的。这很值得好好想一想,了解一番。<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二十二日</div> 继续扒草,建威打算明天回榕治病。<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二十三日</div> 继续扒草,建威父亲未来,因此他就没有回去了。</div><div>——郁榕<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二十四日</div> 队员有的扒草,有的看山,有的种地瓜,有的整理仓库。<br> 地瓜约种了两千株,看来我们的地瓜地还差得远。<br> 晚上大家学习,在学习中对不明确的东西进行了争论,这有助于大家进一步地自学。<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二十五日</div> 内务整理。林建种芋头。郁榕和老吴到埔上买生产工具,我到公社开会,纪念毛主席给李庆霖复信两周年。<br> 公社带队干部老黄说,县里要给我们一架拖拉机。上面的一千元钱也拨来了。过几天就要给我们盖厨房。上级十分关心我们。<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二十六日</div> 上山开地瓜地。建威和云敏要去沙口(施注:另行插队)。<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二十七日</div> 郁榕到公社领钱,并到公社问老知青到我们队可不可以。因为蔡坑有个老知青同志到我们队。因又走了两个同学,老吴有些担心。劳动时大家都开导他,剩下的七人,信心十足,干劲更大。有上级的支援,我们为什么不能把扎根队办好呢?困难在任何时候都有,看我们怎样对待。总结几个同学历史经验,我们觉得干革命人越多越好。革命工作太多了,人少干不完。<br> 晚上大部同学都到大队看县里宣传队演文艺节目。</div><div>——董丽娜<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二十八日 星期一 暴雨</div> 瓢泼的大雨从天上泻到外黄的地上,泻个不停;溪流发怒了,凶狠地涨个不停;田地遭殃了,可怜地淹个不停……<br> 历史上罕见的山洪在暴雨的淫威下,不轻易地暴发了。像在电影中看到的一样,浑浊得似一头发怒了的雄狮的洪水,横冲直撞,肆无忌惮,饿鬼般地吞噬着大片良田。贫下中农在春耕大忙时节时插下去的业已返青了的秧苗被无情地冲刷,不见踪影。我们——扎根队的战斗员,头一次用自己的双手育出秧苗,插到田间的可以说是用辛勤的汗水浇灌长大的禾苗,山洪并没有因为我们的秧苗“与众不同”“天价不凡”而不被冲毁,受灾面积达10工搞(施注:当地田地面积算法)左右,约占全部耕地的1/5。<br> 队员们,最后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队员们,望着被冲毁的田地,望着在洪水中挣扎的禾苗,心中不知道有多难受!它们默默地与咆哮的洪水搏斗着,保护着尚未被淹的田地,每个人的脸上是那么的严肃,心里是那么的沉重,行动是那么的有力……<br> 面对这情景,队员们说得好:大寨人遇到那么大的洪水,都没有低头;房倒了、地冲了凭着铁手红心一颗,凭着奔社会主义的冲天干劲,硬是战胜了自然灾害,他们的经验是——人定胜天!我们要学习大寨人“三战狼窝掌”的英雄气概,学习他们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不为眼下这似乎吓死人的困难吓倒。用我们当初打春耕战役的那么一股劲,那么一股革命热情,那么一种拼命精神来对付眼前的敌人——洪水的灾害,用自己的双手再让冲毁的土地焕发出原先妖娆美丽的丰采——秧苗嫩绿、溪流欢歌!我们还要用自己的双手,夺取为毛主席争气,为知识青年争气的头一个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丰收年!<br> 让“洪水”在我们面前发抖吧!什么样的洪水我们都不怕。还是一句话,天塌下来,我们双手擎得住!<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二十九日 星期二 阴</div> 满怀异常的喜悦,挥镰收割我们的第一批农作物——油菜!<br> 产量结果还没称出,总的成色不算很好,也不算很低,有点“涩涩的”……<br> 远东从建西党校学习回来了,带回了贫下中农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好经验。<br> 我们畜牧组的“杂种一号”生蛋了。它的成熟期是五个半月,偏早些,但骨架甚小。<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月三十日 星期三 阴雨</div> 下田抢救水稻,一塌糊涂,但大家精神面貌还是不错的。<br> 在半天之内,将一万株的地瓜苗插植完毕!速度是惊人的,出乎人的意料之外。<br> 入夜,陆续下了多天的雨,在昨天停了下后,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可今日的雨却受到大家的欢迎,不再讨厌了:“哈哈,我们插下去的地瓜苗痛快了!”<br> 写日记之际,隔壁开队委会的声音一个劲地闯进耳朵,啰嗦极了,好些废话!无非又铁定了许多可以说是不必要的会,繁琐极了,毫无效果!<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一日 星期四 阴云转多云</div> 今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是全世界劳动人民的节日,值得庆祝!<br> 怎么庆祝法呢,有人主张休息,有人主张劳动,最终还是照旧劳动。理由是劳动节嘛,当然用劳动来庆祝,用汗水当贺物是最理想的了!<br> 建威、云敏今天正式离队到顺昌县埔上公社沙口大队插队去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二日 星期五 阴到多云</div> 从公社买回了剧毒农药“1605”五十斤,用于杀虫灭菌。<br> 其他不好记什么了,是个“大杂烩”,什么活计都有,也有休息的,也有出工的。<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三日 星期六 阴雨多云</div> 半夜三点半起床到田头喷农药“1605”杀螟虫,待到东方大亮,我们已将田地全喷完了。在外黄的土地上,我们可以算是最早最先迎接晨曦的人!<br> 前些天插下去的地瓜苗已全部成活了,棵棵昂起骄傲的头颅,在微风中婆娑起舞,一派生气!<br> 晚上理论学习,对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展开讨论,将上回学习时队员提出的不解东西加以说明,解释,直至弄懂。<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四日 星期日 阴雨</div> 到蔡坑大队参加纪念“五四”青年节的活动。由团支部组织的,为时一天。<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五日 星期一 雨</div> 蔡坑的老知青任尊实同志搬到咱扎根队,算是头一个老知青参加我队。他带来一只老母鸡;于此同时,我们的火鸡被罪孽极大的猪八戒干掉一只。<br> 今天,维修房子用的石灰运来了!<div>——施晓宇<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六日 星期二 多云</div> 今天,我在家休息。<br> 有的队员去公社运化肥,有的插地瓜,有的做肥球。<br> 大椿老师去埔上开带队干部会了。赵榕上午从县里回来了,一切手续就绪(施注:另行插队)。<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七日 星期三 多云——雨</div> 今天,上午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仍没有出工。<br> 小麦今天开镰了,大家心里有多高兴啊,这是我们亲手种出来的第一批粮食。<br> 下午,我身体好些了,和大家一起去插地瓜秧。<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八日 星期四 阴有时雨</div> 今天,开地瓜地。<br> 任尊实搬到我们队住,在这落户了。我们为又增添一名战友而高兴。<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九日 星期五 雨</div> 这连日的阴雨,使人讨厌,许多事都做不成。再加之瘟神横溢,把这个本来已经十分可怜的只有几个人的队,弄得更加寒酸了。<br> 上午我和尊实打麦子。<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十日 星期六 雨</div> 今天,开地瓜地。下午,割麦子,全部收割,长得不好不坏。<br> <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十一日 星期日 阴到多云</div> 今天开始,是我担任一炊(施注:指队员轮流做饭)。虽第一次这样正规地做饭,在几位老炊的帮助下,总还算顺利。<br> 老马、老茂回队玩了一下,下午即回去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十二日 雨</div> 今天,赵榕、远东回榕,又一位队员离开了扎根队。大椿老师和郁榕前往送行。<br> 在家的队员开始耘第二次禾草。</div><div>——林建<br> <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十三日 雨</div> 上午我们只有四个人去耘草,林建今天又病倒了,但他只卧床半天下午又继续他的炊事工作。晓宇去洋墩联系买瓦,可是后来大队的拖拉机不去洋墩了,算是晓宇白跑了。<br> 晚饭前大椿老师和郁榕冒雨回来了。<br> 下午由于老天爷不高兴又下起了大雨,因此我们就不出工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十四日</div> 今天我们是耘草。<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十五日</div> 今天耘草追肥,施用草木灰。<br> 下午扒草时收获可不小。爬草时我的手摸到一块硬的东西,以为是蚌,有这么大的蚌吗?<br> 把它抓起来,只觉得手被它的什么东西划了一下,就不敢再去动它了。接着我就大声地叫起来:我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好大个。尊实一听便断言是鳖,他就过来把它抓起来放在水里洗一洗便露出了它的真面目,果真是只不小的鳖。<br> 晚上我们去大队参加团支部的活动。<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十六日 雨</div> 今天由于雨下太大了,我们就不出工了。<br> 早上我到厨房发现昨天抓的鳖失踪了,我找了一阵没找着,当我把电筒拿来时它很快就在我的电筒底下出现了。今天老吴在家装板车轮,我们也去帮了他的忙。当装好后老吴高兴地说:今天三块五角工钱我们自己赚回来了。<br> 晚上,去里黄村以团小组为单位进行团组织生活,内容是整团。<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十七日 阴</div> 今天,老吴和郁榕到里黄开秧田,作为晚季稻秧田。开出来的这块田今后将永远是属于我们的了。<br> 今天用桂花酒煮鳖肉真难吃。<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十八日 多云</div> 今天老吴和郁榕继续搞秧田,其他人还是耘草。现在看来我们的秧长得不太好,缺肥这是无疑的了,但是我们的耕作方法也是有问题的,照这样下去早季稻上《纲要》是很成问题的,如果没办法,那么《纲要》肯定是上不了的。<br> 晚上我们还是到里黄村举行整团会议,我看,这几天开的这个会议是根本无用的,还可以说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十九日 雨</div> 今天福州一中杨组长和市知青办的若林同志来到我们队。他们说是来看望我们。<br> 晚上我们学习时请两位领导讲话,内容是:他俩这次是去别处,顺便到这里来看望我们;还一个就是上级领导决定要林大椿老师现在就回福州一中去,因为早些回去做汇报工作及宣传动员工作,原来说带队干部下乡的时间是一年,其实下乡前的动员准备工作和回去后的汇报工作也都包括在内,所以要大椿老师早些回去。杨组长还给我们提了几点希望:进一步加强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学习,遵照主席安定团结的方针搞好团结,要把农业生产搞好,要服从当地党委的领导。<br> 在学习前的攀谈中他说:现在福建上山下乡的动员方法是学习株洲经验搞厂社挂钩,大部分知识青年是去本市郊区,因此学校不好动员学生到我们这来,看来没有什么人要来扎根队。候补队员的头头林贞华准备去吴村,徐燕说拿不定主意。<br> 看来校领导不敢为我们出面动员一些人来,或者说不愿意为我们动员一些人来,这样远东在福州的任务很重。</div><div>——卢国成<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二十日 下雨</div> 很久没写了,今天可轮到我写了(接后)。<br> 眼望天空一片乌云,面朝窗外雨不停的下着,大伙们身穿棕衣,头戴斗笠,肩扛银锄,乘坐着十一型自动轿车前往工地出工去了……<br> 自然界的灾难是无情的,但决定的因素是人。扎根队员们拿出了与人斗、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个个挥舞银锄,肩挑重担,顶着风雨,将被大水冲垮了的二季秧田以及田上的沙石清涤干净,利用了各个击破、重点突击、集中力量打歼灭战,已完成了一大半,基本歼灭了灾敌。大伙们正处于无劲的时候,突然田的对面公路上传来特大喜讯,即大伙们盼望已久的也是事物发展的必然——郁榕用特大的喉叫声把个个精神唤起,“扎根牌”的12匹马力的手扶拖拉机来了。随之老拖拉机手任尊实连奔带跳一口气跑到了公路边,乘坐上将要抛进“炼钢炉”的自行车返回家了。不一会儿他满载着扎根队员们的深情厚谊前往县城迎接未来相见的拖拉机。我们有待于倾听从顺昌开往外黄的拖拉机的运转声……它将要为扎根队干社会主义事业做出贡献。<br> 学校杨组长和县知青办老林前往我队慰问已胜利结束,冒着大雨,于中午12点半离队回校。</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一九七五年五月二十一日 下雨</div> 今天国成上任炊事员,干得很顺利,他打破扎根队的历史以来的记录,用行动与传统观念作决裂——爬上灶台,应获得银牌。<br> 远东来信说,“扎根队的候补队员没有明确的态度,学校也不太愿意插手。”因为各地都在搞厂社挂钩的办法,给远东动员新战友带来了阻力,这运动正是社会主义条件下继续革命的节奏啊!<br> 同志们今天都去种地瓜。拖拉机还未到家。<br> 我觉得,在明火执仗鬼怪面前,我们可以一巴掌搧他倒地,而在披上画皮的妖魔鬼怪面前,就不能单凭力斗,还要加上智斗。孙悟空神通广大不用说了,但他去打白骨精却花了不少代价,这由于唐僧、沙僧、猪八戒等没有明白的缘故!然而终究是会明白的!一切搞阴谋诡计人一定将在手电筒的强光下失色,并在众人面前终究要现出原形。<br> 同志们:让我用将近一年来接触社会的经验重新来品评一个人,一件事,对我们是很有收获的。我们应该要脚踏实地看过去,而不能踏着口号动摇的船晃荡地看过去。我们一定要用正气去戳穿画皮,展现在面前的将是一切原形。让我们团结起来去击溃一切非正义的、假的、丑的、恶的东西,显示出正义的无限生命力,一起猛进吧!“团结起来到明天……!”<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二十二日 下雨</div> 今天大家冒着雨继续耘田,进度很快。<br> 队长与拖拉机手去领拖拉机至今还无消息,大伙很是盼见……<br> 我认为扎根队原先乃是一个很好的集体。到如今的境况,明确了证明一点,知识分子要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也要而且必须自觉地改造主观世界,更主要的是要认真攻读马列主义、毛泽东的书,增强识别能力,分清是非,个个都要按主席所提出的“三要三不要”去做,个人利益必须服从革命利益,立党为公,不应是立党为私,更不应拉山头,搞宗派,闹分裂。甚至制造某种矛盾来行其不可告人的勾当。难以使人相信的是有些人能够将自己的肮脏灵魂在道貌岸然的面具下遮得很严,他将在显微镜底下显示是害人虫。<br> 来自五湖四海的战友,用生命和战斗的红线紧紧相连的扎根队这个集体,为完成时代使命,每个勇士都在永不停息地战斗着。我们都有共同的愿望和目标及任务,为完成党交给的任务,有必要搞好团结,因为是团结是胜利也是执行路线的保证。<br> “矛盾争吵是如今生活中的盐”这个道理很容易懂得,因为没有争论,没有矛盾的斗争,生活将是何等的无味,正因为这样,使我们回忆起这段生活感到很有滋味。“那生活像纯洁的海水一样。”<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二十三日 下雨</div> 耘田已数天了。剩下的是深田了。很快就要结束了。<br> 大椿老师即将回榕了,但他还不停息地忘我的劳动着,为完成应尽的义务洒着热汗。<br> 郁榕他们去顺昌开拖拉机还未见回还,大伙们甚为着急,我想一定是“顺利的”吧!<br> 今天晚上学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大家却一言不发,我感到其中很有问题……<br> 晓宇今天又病了(施注:我是全队“打摆子”冠军),但我想很快就会恢复健康。<br> 天气渐渐开始转热了,各种病害随之猖狂起来,因此要注意生活的规律和生活的卫生,对病应加以限制。病害也是每日每时经常自发地大批蕴藏着灾难,要学会跟它作斗争,也是我们每个队员不可忽略的事。<br> 队员们,让我们为建设新农村,为实现全县粮食上一千斤,为完成党交给我们的任务,努力学习,振作精神,以实际行动学好无产阶级专政理论,为缩小城乡差别,为实现我们的神圣诺言—— 一季上纲要而努力。奋斗吧!<br> 加油干啊!<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二十四日 晴</div> 通过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促使中耕生产已基本完成了耙草任务。<br> 春天将过去了,夏季吃菜问题基本解决,种下了多种多样蔬菜品种,吃菜自给有了保证。<br> 在县、公社、当地党组织的关怀下,我们的拖拉机已正式投入了战斗,这给大家很大的物质上的鼓舞,对我们的前进增添了无穷无尽的力量。<br> 学习无产阶级专政要联系实际,总结经验,辨明是非,展开对修正主义的批判。坚决贯彻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要在政治、经济、思想、文化等一切领域,对资产阶级实行全面的专政。支持什么,反对什么,限制什么,破除什么的问题上也是反修防修的重要问题。通过学习要从思想政治上提高路线斗争觉悟。<br> 无产阶级正气上升,资产阶级的歪风邪气必然下降。扎根队的形势很好。让我们高举起这鲜明的扎根队旗,排除一切干扰,夺取更大的胜利。<br> “为有牺牲多壮志,<br> 敢教日月换新天。<br> 历史的车轮是无情的,<br> 要扫除一切害人虫。<br> ——全无敌!”<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二十五日 雨</div> 耙草(大田)已进入了结束战了,各个队员冒雨奋战在田间,发扬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连续作战的革命精神。<br> “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一九七四年的七月二十五日,在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伟大号召下,我们来到了顺昌县洋尚公社蔡坑大队外黄村插队落户。在各级党委的领导下和贫下中农的关怀下,生气勃勃地战斗在三大革命运动的第一线,以知识青年队的形式,成为了建设新农村的突击力量。经过实际斗争的锻炼,在思想上,政治上不断成长,与旧传统观念实行彻底的决裂,确立了无产阶级世界观。“扎根队”的存在正日益显示出它的伟大而深远的意义。<br> 然而前进的道路是曲折的。我们坚信,眼下的困难是暂时的,战胜困难就是胜利。就是向思想的高峰攀登一步。<br> 十个月来,我们深深地体会到,禾苗生长要经受自然界的风雨,战士成长要经受阶级斗争的风雨。在农村干革命,不仅要与天斗,与地斗,还要与阶级敌人斗。毛主席指引的革命线是哺育知识青年的生命线。知识青年需要农村。<br> 江河流水奔腾不息,经过风吹雨打的青松更显示郁郁葱葱,扎根队的旗帜永远在闽北上空高高飘扬,它的集体更加先进,更加巩固,更加壮大。怀抱革命理想的青年只有扎根农村才能大有作为。<br> “在生活的激流中,我们应是一滴水而不应是一粒沙而沉于水底成为淀渣被激流淘汰。让我们抱着无愧于历史时代的使命,共同前进。”战友们,同学们,“团结起来到明天……!”<div>——翁祥钦<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二十六日 雨</div> 建队第一年,大自然就给我们造成了种种困难。在灾害性的年头中,在客观的以及人为的造成的困难面前。“扎根队”要靠什么坚持下去,要用什么来做我们坚持办好队的思想基础呢?刀在坚石中磨砺,人在困难面前长进。同志们让我们一起来探讨一下眼前的课题:如何办好队?<br> 生活只有对于那些知道生活的人,勇于接受生活考验的人,热爱生活的人来说方是美好的。美好的生活对革命者来说就意味着斗争,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同志:困难怕什么,就怕你没有斗争的勇气。终极目标已定,就需 前进一路,斗争一路。<br> 人是要有点精神的,让我们以革命的名义,激发革命精神,把革命工作做到底。<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二十七日 阴</div> 耘田的任务拖到今天才终于完成了。耘田期间,越加感到种田的艰难。从育秧到收成要花多少的精力和劳动啊。从中该体会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种田是这样,更何况建一个队,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干社会主义事业啊。<br> 尊实负责的拖拉机房边基本完成了。看起来还甚为美观。<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二十八日 阴雨</div> 丽娜今天动身到三明去她好友侯丹处玩,我去送她。到了公社才听说班车不通,怎么办?还是丽娜急中生智,说自行车在公社,我们骑去埔上。这样我也就意外地把她送到埔上火车站。赶到家已经傍晚六点多了,又要和尊实赶到大队参加大队理论骨干学习班。<br> 尊实和林建一天还继续搭拖拉机房,今天胜利竣工,我们的拖拉机房真是既美观大方,又经济实效。<br> 大摸、老吴、水马今天上午铲田埂、打洞,准备种田埂豆。下午大队到了地瓜苗二千七百株,他三人就去种。地瓜到今天为止,我们大概有种了二万五、六千株了。也要多种些,争取超额完成任务。今天自然灾害给我们造成困难,水稻肯定会受损失,我们必须抓好杂粮,力争把损失补回来。<br> 今天轮到晓宇煮饭,他不愧为“老”厨师,饭菜烧得确实很香。<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二十九日 阴雨</div> 今天开始种田埂豆了,进度还比较快,三个人一组,一个人放秧,一个人放肥,一个人糊泥巴,挺有意思的。从一天种下的豆秧来看,我们育的豆苗是足足有余的。<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三十日 晴</div> 难得一天好天气,继续完成种豆任务。<br>晚上进蔡坑继续前两天的学习。今晚会上,为解决我队谷种问题,生产队的干部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我得以感到蔡坑大队阶级斗争的复杂。在对待知识青年这个问题,足以说明问题。在会上有个别人还说:“知识青年哪来的田?”言外之意就是说知识青年侵占了农民的田,这句话多么的深刻。当工作组的老张说到要按田付种时,一队员说:“我甘愿少给一工田,还少付谷子,那田甘愿让山火烧掉。”这句话反映了什么思想,大家可以分析分析。阶级斗争摆在我们面前,同志你是怎么看待你周围的生活呢?因此我认为扎根队的队员千万不能陷入小集体的事业上而不闻不问整个农村的形势。要真正做到胸怀全国放眼世界,立足本职,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三十一日 晴</div> 又是一个大晴天。赶快把田埂豆种完。把谷种浸了下去。晓宇家中来电叫他速回。大椿老师正好决定行期提前,后天启程。这对我们大家来说是一个难过的时刻。晓宇正好和椿搭伴。<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一日 晴</div> 清晨山山之间云雾缭绕,阳光送我出门,原想去公社领钱,可是人不在,垂头丧气往回走。到了家里,原来陈鑑在(公社知青办干部)正在和老乐、泥水工订建厨房、维修房子的计划。据说马上动工,要我们备料,人手少,事情又一件一件地压来。只有压力够,工作才搞得好。<br> 下午蛙去搞菜地,我去种花生,老吴一天搞秧地,尊实给四队加工米。摸上午加工米,下午也去搞田。为了欢送大椿老师回榕,今天杀了一只鹅,还打糍粑、煮面条,作为饯行吧!<div>——郁榕<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二日 晴</div> 田间管理较为松些,老吴等三人去砍木头准备盖新厨房。<br>今天我和郁榕用我们队唯一机械化的工具——手扶拖拉机送走了和扎根队员一起共同战斗、生活的林大椿老师和晓宇(施注:瞒着同学、队员没说,施晓宇回去治疗大腿淋巴结堵塞)。<br> 看来大椿老师来到农村经历还是不平凡的。我记得他这一句话是很深刻的:“辛勤的汗水换来了沉痛的失败的教训。”是的,在农村学到的东西是很多的,我们希望大椿老师能很好地总结经验,取得新的进步。<br> 大椿老师和晓宇走了。剩下六个人,说起来人是少了很多。在心理上造成了另一种感觉。远东来信说:保证会来一个人,可能还会来几个。看来扎根队成长过程是要经过曲折跟斗争的。路线对了从小可以变大,路线错了从大可以变小。今天郁榕从埔上买了甘蔗和李子,我买了一瓶酒,目的是为队员们解除寂寞。冯殿对酒有意见,看来是出于好心吧。<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三日 晴</div> 早上郁榕、林建下草木灰肥。我帮七队拉谷种、肥料,猪场拉肥料。老吴、摸、蛙下午去砍木头,备盖厨房的料。<br> 今天丽娜回来了,并和她的朋友侯丹一起来。晚上看了露天电影《白毛女》、《杜鹃山》。<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四日 晴</div> 育下西瓜苗。围了一畦小菜园。<br> 今天林建前往公社办理论学习班。<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五日 雨</div> 很平凡的一天。郁榕、丽娜、国成种花生,冯殿做饭,找拉石头。老吴做蚊帐,老吴做蚊帐很是认真,老吴对新生事物还满腔热忱的,是欢迎的。<br> 队员的出工都很齐,除开病的外。队员们都为今年的生产出一把力。<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六日 雨</div> 讨厌的又一个雨天。对于我们禾苗来说是很大的不利。如果再接连着下雨,产量就会大大地下降。雨,对我们刚下种子的白米仔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不知我们种下的种是否给雨冲走了。<br> 今天队员们去田里拔稗草,稗草是稻子的最坏敌人。它是混杂在稻子里的异己分子,蒙住了我们眼睛。到时候它就会和稻子争肥料、争阳光,使粮食的产量大大下降。但是稗草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我们把它踏在泥里再踏上一只脚,叫它永世不得翻身。<br> 晚上参加政治夜校学习,蛙讲课很短,参加学习的人也很少。回家时冒出一场雨。郁(施注:郁榕绰号)去洋墩开队长会。<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七日 阴、阵雨</div> 今天早晨拔稗草,下午开荒二季秧田。队员的干劲很大,冒着雨,下田拔稗草,除去了混杂在粮食等纲要队伍里的阶级异己分子。下午大伙儿干得更欢了。流着大汗把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改成了水稻田。看着它真叫人高兴哪。大伙儿最近情绪很高,特别是队委。郁榕今天早晨冒雨从公社开会回来,未到家先给花生除草。远东中午刚到家,下午就参加了战斗。我的拖拉机半天就为队增加收入将近十元。<br> 远东从福州上来,介绍了在福州的经过,特别是省知青办很支持我们扎根队,王一平同志接见了远东。支持扎根队办下去。这是对我们扎根队最大的支持。很鼓舞人心,让我们扎根队的种子,在外黄土地上,生根、开花、结果,让它长成根深叶茂的不老松。这需要我们提着心灵的汗水浇灌它,才会对得起一切支持我的同志们。扎根队将要补充三个新鲜血液,年轻小伙子将和我们一起茁壮成长。<br> 祥钦也回来了,不幸的是在光泽得了疟疾。是的,身体是很重要的。光有一股热忱还不够,还需要一个健壮的体格,才会担得起革命重担。<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八日 晴</div> 今天老吴下肥,丽娜、冯殿拔地瓜草,郁榕去开知青代表会。我送有才去顺昌,并送祥钦回福州。<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九日</div> 今天开荒造田。老吴等5人去。<br> 我和郁榕在顺昌车站挨了四个钟头,凌晨送走了祥钦。再和知青代表混了一个早晨和晚上。从意义上说上山下乡是一个非常伟大的运动,他们从实践中深刻体会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伟大。今天拖拉机从顺昌县城回来,犯错误的是拖拉机被维兴开去赶他的雨伞,因被谢墩的带走了,至今未回。</div><div>——任尊实<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十日 阴雨</div> 昨天晚上学习,林建传达了公社畜牧工作会议的精神。经大伙讨论,今天我们也准备到埔上去抓几只小猪回来。四队长纯忠亦干劲十足,亲自出马,率领着他队的几个“抓猪高手”,带着大笼小罩,同往仁寿公社。<br> 可是维兴这家伙,昨傍晚把拖拉机开去新源大队追他的伞,一夜未回返。也不知这位拖拉机手同志究竟怎样了。一大早尊实就登上自行车追去了。待等拖拉机开回来,天已半晌了。依实(任尊实绰号)和水马作为我们队的会议代表,身负重托,骑车前往仁寿。<br> 下午特使们回来了,可是总共才拉了三只猪崽,全部给四队吧。两位队员匆匆吃了两口冷饭,又分别出发了—— 开拖拉机拉石头,下地去,为社会主义建设争分夺秒。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我们要学习和发扬这种只争朝夕的革命精神,从事革命工作,延长我们的青春和生命。<br> 晚上在工区看了四个多小时的电影《地震》、《侦察兵》和《民兵赞》。之所以有四个多小时,柴油机出了好几次毛病也。看完电影,外面正下着倾盆雨,多亏了我那山东老乡:工人老张同志,送来两把雨伞和一件雨衣。否则,我们不当落汤鸡的话,也只有望雨兴叹的份儿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十一日 阴</div> 今天本人还是干老炊。队员们有的在老吴带领下开荒,有的为我队建厨房拉石头,人手紧,任务重。<br> 晚上接到大队通知,去主村开会。好久没有经历这种生活了,傍晚和大队长老谢搭伴进去蔡坑。在他盛情邀请之下,又到他家吃了几个粽子。会议主要传达了地委电话内容,抗洪抗灾通知。建瓯县被水淹了304个生产队,八万多亩稻田,还有两人失踪,造成了损失。各地党组织一定要抓紧,措施跟上,力求将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不能存在麻痹思想;另外就是一、三小队生产过度缓慢,大队党支部号召其他小队发扬龙江风格前往支援,我们队支援三队。<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十二日 阴</div> 今天和吴干事,吴章生一道从主村出来,到外面查看生产情况。<br> 老吴和两个女委员一块在包粽子,这是我们下乡后的第一次过端午节,大伙兴致勃勃地采来了粽叶,用花生做馅,包了起来。正好还有可怜的一根香肠和几个红枣也包了进去。这就要看谁的福气好了,能遍尝各种美味。 <br> 老天不作美。今天我好心把猪放出来放放风。一天都平安无事,只是甘蔗被吃了几根。傍晚,喂鸡时,那只丑陋的尖嘴猪,在小鸡聚精会神地吃食时,趁其不备,向我们那天真的鸡们发起了冲击,可怜的,一窝的最后一只小红鸡落入猪嘴,立即毙命。真把我给气了个半死,一窝鸡十多只,终于全部被这两只混蛋给糟蹋光了。我们的畜牧事业再次受到了一次沉重打击。<br> 鸡司令同志(施注:施晓宇绰号):我才回家不到一个星期,两只小母鸡就给报销了,怎么办吧?<br> 回来几天,队内生活时起时落,有时高涨,大多沉闷,每人互相影响。<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十三日</div> 今天一早,队员们就在老吴的带领下,前往三队帮助插秧。<br> 三队的生产速度是全大队最慢的一个队。时至今日,早稻已快抽穗,可是三队二遍草还有一半没耙,单季晚稻有近百亩未插秧,显出一个被动局面。怎么办?在深入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今天,大队党支部号召各生产队发扬龙江风格,发扬共产主义的大协作精神,发挥人民公社一大二公的优越性来解决困难。四、六、七、八四个队支援三队。我们自己的生产任务固然很重,可是我们要学习贫下中农、先人后已,把方便让给别人,将困难留给自己的好思想、好风格,帮助三队克服困难,共同搞好生产,为建设社会主义出力。而且这不单单是个生产问题,社会主义的思想不就是要通过一件件具体的工作来宣传、来灌输吗?<br> 下午郁榕回来了。参加了县知青代表会,学习了兄弟单位、个人的先进事迹。听了上级党委、领导同志的指示,使人感到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扎根山区,坚持乡村,通过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学习,在下乡运动蓬勃发展的今天,在经过六、七年实践的今天,已经慢慢地进入人们的生活,进入人们的思想,逐步认识到了这一措施对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缩小三大差别、发展社会主义经济的伟大作用,认识到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是革命的必由之路而被接受。晚上,郁榕传达了会议的主要精神。<br> 王建生托郁榕带来一封信,我觉的信也是给我们大家的。我们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向旧传统观点、向资产阶级法权发起挑战、向私有制宣战,接过父辈手中的红旗,誓将革命进行到底。 <br> <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十四日</div> 今天有的砍木头,有的去开荒,而我还是干老炊。<br>工作就是这样。一件件,一天天。似乎很琐碎,微不足道;天常日久,我们也可能会发出疑问:建设新农村,改天换地的场面在哪里呢?贫下中农怎么教育我呢?我得到了些什么?大有作为怎么体现呢?<br> 列宁说:大事是由小事聚成的。共产主义事业之所以伟大。我看其中之一就是她是由千千万万的劳动者用自己的心血浇灌建设的。在社会主义时期,当人们还必须按照社会的需要进行分工时,人们所从事的工作,由于是分工,所以也容易被自己看作是微不足道的,然而我认为如果没有这个体,也就谈不上共产主义、社会主义的整体大业,而也只有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同共产主义大目标联系在一起,才有方向,有干劲,有奔头。贫下中农怎样教育?我觉得老吴身上有很多值得我们好好学习的。比如说今年,他为了办好队,把自己的自留地,家庭副业全抛开不管,一心一意用在我们这个集体上。这对于一个从个体经济脱胎,保留有小生产特点的农民来说,该是一场多么大的进步和飞跃,而我们有没有做到人家贫下中农那样爱集体的一心一意呢?有没有像他那样也在自己的思想上来革命,再革命,使自己的世界观又进一步得到改造呢?我觉得:一联系自己的思想实际就有很多东西要学,就会感到自己的思想上还有很大差距。<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十五日</div> 一大早,尊实就起来了,赶着运石头。因为车斗今天要还秀溪大队了,可是答应工区的事还没办完。尊实昨天出车去仁寿公社那边,只差十五公里就到建阳县。早上六点一直到傍晚近六点才回来,很是辛苦。尊实作为一个老知青新队员。在关心集体,吃苦耐劳等方面是很值得我们这些老队员学习的。<br> 十点钟,我们把车斗刷洗得干干净净,准备开往洋墩还给车家主人。而后再去吴村看能否借个车斗来。还未起步,秀溪的拖拉机就到了。我们就一前一后下山去。同行的还有泥水工头等五六个人。<br> 车开得挺快,正值一路下坡。前面一段比较平直。尊实放了空档,车顺着坡道,速度不断加快。前面就是转弯,要减速,挂档。只听“啪”的一声。唯一的一根保险刹车断了。车立刻又跑了起来,“挂档”,车速太快,没挂上。在陡弯的公路上,拖拉机借着惯性,自由自在地做着加速运动。车越来越快,前轮几乎离地了。右边是山崖,左边是深壑。拖拉机已经难已驾驭。……工头跳车了。又一个跳车了,张金星也站了起来。前面是接连的两个弯道。尊实使尽力气,想拐过去,可是车速太快了。当弯一拐过。车就向着路边飞了过去。下边就是山谷,一场车毁人亡的事故就要发生……车头窜上了路边的土堆,可是由于后轮的牵制,它又拐了下来,成九十度角,一头栽进了土堆里……<br> 我被甩到地上。尊实在地上滚了个滚,肩膀、胳膊都摔破了。眼望着冒着热汽的车头。精疲力竭地看着饱经风霜的车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这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否则,我们该如何向党、向家长、向知青战友们交待。<br> 责任在我,在队委会平时对思想教育,安全教育抓得不紧。我希望,全体队员从这个血的教训里得出深刻的教训。这是第一次,应该也必须是最后一次。<br> 下午王副主任和黄得金同志赶来落实县知青代表会精神,解决仓库和晒谷坪问题。他们顾不得吃饭,看了看我们正在动工兴建的厨房工程和尊实聊了聊就赶到大队去了。<br> 大队今晚上召开支委会,研究知青工作,主要是我队的。<div>——丛远东<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十六日</div> 今天上午公社四面办老陈刚吃过早饭不久就来了。又给我们带来了一包革命书籍和学习材料。下乡以来,上级党组织送给我们的书少说也有大几百本了。真的,我们现在生活是每时每刻都能看到接触到党、人民、同学、老师、家长送来的各种各样东西。而不管这东西大小、贵贱,都包含党和阶级多么深切的希望和信任啊!<br> 老王和老黄也来了。三个人扯了两句,见家中没有人便扛起锄头上山锄地瓜草去了。的确不一样了,自从上级各级领导光临我队后。特别是公社一级,对我队的态度支持是比较主动、热情、不断上升的。王副主任等几个一从县里回来就赶到我们队里。昨天晚上的支委会上,公社领导同志把做好知青的安置教育、培养工作提到路线高度来分析。以对毛主席革命路线无限热爱的深厚无产阶级感情,大力支持,扶植这带有共产主义萌芽的社会主义新生事物。王斗义同志说:对扎根队的困难,我们大队支部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扎根队和公社都有困难,我们首先应该解决扎根队的困难。人家知识青年听毛主席的话,从福州来到我们外黄办队,为的是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缩小三大差别。有困难我们不去解决,什么人来解决?毛主席把这个重要任务交给我们贫下中农,我们就一定要完成好!大队长谢乾元也说:“扎根队的困难也是大队的困难,六队的困难也是大队的困难,我们都要解决,现在先要解决扎根队的困难。”后来大队决定:仓库和晒谷坪给我们用。夏收的谷子,我们队的拖拉机和大队的拖拉机负责给运到路马头。贫下中农把方便让给我们,困难留给自己,这是多么高尚的风格。说其高尚,是因为它冲破了小生产者传统习惯的束缚,而体现出了共产主义的精神。这对我们这些知识青年不是很好的教育吗?想想我们下来一年给当地社队,贫下中农带来了多少麻烦。可是我们对社队的贡献所做的工作太少了。想想心里实在不安。<br> 中午队员们都回来了。两个女委员要到山上去采杨梅。王斗义同志竟也兴致勃勃地跟了上去。我们等不及了,先端起了饭碗。不一会儿,几位兴高采烈地捧着紫红色的杨梅下来了。有手提袋里的,有盛在草帽里的。队员们一见这么馋人的杨梅都禁不住伸手便抓。无奈本人没有这福气,一吃就要咬牙咧嘴皱眉头,只能望梅止渴了。<br> 午饭后稍稍休息,老王、老黄、老陈等人便和大伙围坐一圈,边传递着杨梅,边聊起天来。王副主任谈了个人设想:老队员由各方面抽调劳力组成的远耕队,人手少,土地较多,社员都想回主村。如果今后扎根队发展了,可以把大队逐步合并过来。社员愿意回去的回去,不愿意回去的到扎根队来,把外黄建成社会主义的新农村。老王的这个设想有雄心、有魄力,也展现了我们外黄的美好远景,表示了公社领导对我们的希望和信任。正当大伙议论得起劲时,邮递员送来了任国进同学和老鸡(施注:施晓宇也)的来信:国进和他的一个小朋友已经基本说服了家长,希望能尽快来我们队和大伙一起战斗。老鸡在信中也提了福州近来的工作情况。徐燕和建华也准备来。这样,我们即将有七名队员补充。这是多么巨大的一支力量啊!队员们高兴地跳了起来。这正是: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十七日</div> 今天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蛙得了急性肠胃炎,肚子剧痛不止。我给他施行了针灸手术。可是不一会儿,他竟大吐一通。待把胃全部翻腾过后,方稍感好受一点。可是不一会儿又是严重腹泻。蛙给这么折腾一番可真难受了。弄得他彻底未眠。<br> 据判断,可能是由于昨天杨梅不干净所致。<br> <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月十八日 晴</div> 尊实今天去路马头参加民兵干部集训。<br> 晚上,队员们围坐一起,按照队管会上次研究的意见,座谈讨论两个问题:我们坚持办队和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关系?怎样把队办好?这是我们贯彻县知青代表会精神的工作之一。尊实也特地从路马头赶了上来。<br> 可是会议进展不太令人高兴。我认为队管会研究决定的东西就要全体队委努力工作、共同落实。在这时队委不能把自己混同于一个普通队员。队员们把我们选为队委是政治上对我们的最大信任。说明了队员的希望也相信我们能够团结带领广大队员坚持上山下乡的正确方向,坚持社会主义道路,把队办好,报答党和人民对我们的关怀和期望,这是多么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做为一个队委,一个干部,只有艰苦奋斗,以身作则的责任,而不该用个人意气。我希望:我们的队委、队员对集体研究决定的事要认真对待,少数服从多数,个人服从组织,加强组织观念,个性服从党性。<br> 会议后,大家集中对我提了意见:要平等待人。作为处于领导岗位的同志,这是很重要的。张春桥同志在《论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一文中指出:资产阶级法权在所有制方面还没有完全取消,在人与人的关系方面还严重存在,在分配方面还占统治地位。通过同志们的分析、学习,我初步体会到了资产阶级法权在人与人的关系上所表示出得不平等关系,对革命队伍内部的团结是一种有害的东西。它不利于加强革命团结,处理得不好反而会起破坏、消极作用。革命要我们团结两个百分之九十五,它却使我们分成一团一堆;革命要我们加强民主集中制,它却使我们任人唯亲,犯自由主义。到头来,它还会作用于所有制关系。不妨设想一下,一个四分五裂的队伍能打仗吗?一个没有统一意志、步调一致的队伍能胜任党交给我们的革命生产任务吗?其结果必然是在社会主义的历史舞台上消逝,作为很不完善的新生事物来说更是这样。而这主要还是领导问题,头头是关键。大家以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来要求我,是对我最大的关心和政治上的爱护,也是党员威望的表现。置身于广泛的群众监督之下,这对我人的思想改造,思想上入党是有利的条件。我有决心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很好地改造自己。<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十九日</div> 今天晚上队员继续开会,希望能把意见提出来。<br> 今天晚上尊实再次赶回来。会议进展还不错。大家主要对队委提出了自己的个人意见。从关心爱护的角度出发,希望我们能改正这些不好的毛病,在政治思想上能更快地进步成长。是的。我们的任务是改造世界。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也不断地改造着自己的主观世界。队的建设有赖于人的成长。一个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但我想我们每个人,都随着扎根队的成长 而尽量地弥补不足之处,达到相对地完美。<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二十日 晴</div> 今天逢墟。郁榕和丽娜去洋墩,碰到了长明。长明自四月离队后还未回来过。听说病了一场,人瘦了不少。据长明讲:吴村的劳动比我们强,像她这样的,要算差的了。有次突击种地瓜,两天连开荒带栽,干掉了三万棵,每人每天一千棵任务,如当老炊还有三百棵任务。吴村的风格和我们不一样,如比较粗犷、干脆,有爆发力,而我们则是比较文静、自觉、持久。<br> 晚上开队委会研究了下一段的工作。老吴在会上发表了长篇演说:总的精神就是要大干社会主义;通过各种形式来提高效率,掌握劳动的主动权。看来,我们做的和贫下中农的希望还有一点距离(尽管我们已经很努力),我看主要是要提高工效,保证在规定的劳动时间完成应完成的任务。要照顾到知识青年的特点,给一点时间来学习。当劳动任务紧急时,进行必要的突击。<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二十一日 晴</div> 今天郁榕回福州了。<br>学校从六月二十日转入毕业、上山下乡动员工作。他回去,借这个机会,再做下工作,争取有新血液的补充。<br> <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月二十二日</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丛远东</div><br>施晓宇注:从六月二十二日起,丛远东只写下当天日期,不知后来何故中断了一个多月日记。其中只有八月一日建军节那一天丛远东记下的长篇日记,后面又没有了。不过,实事求是地说,很奇怪,从六月十日起,就只剩下丛远东一人坚持在记集体日记,别的队员都搁笔了。自八月三十一日起由郁榕恢复记日记。<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一九七五年八月一日</div> 今天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四十八周年纪念日。从广播中我们得知国防部举行了盛大招待会。出席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有叶剑英、邓小平等。杨成武作为独立的副总参谋长排在军队首脑的前面。另外有肖华、罗瑞卿等。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缔造并指挥的。半个世纪以来,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南征北战和全国人民一道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消灭了国民当八百万反动军队,推垮了美帝强大不可战胜的神话,和朝鲜人民一道用鲜血和生命保卫了社会主义的新中国;粉碎了印度反动派的扩张主义侵略阴谋,使这个“大国”威望一落千丈;支援了越南等东南亚三国人民的抗美救国战争;赢得了东南亚革命战争的伟大胜利;在珍宝岛,把现代化的苏修军队打得丢盔弃甲,落花流水,捍卫了伟大祖国的领土完整和尊严。在国内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中,在国际争取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胜利的斗争中,立下了丰功伟绩,谱写了壮丽的诗篇,培养铸造了一支坚强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人民军队、英雄战士。在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运动中,军队的建设更进一步加强,无产阶级专政柱石作用得到进一步发挥。我们的人民解放军不愧为人民的军队、英雄的军队。<br> 当我们庆祝建军四十八年周年之际,我们深深地悼念在中国革命战争为人民牺牲的无数英雄战士,他们的英名永远铭记在人民的心头,和鲜红的军旗一起高高飘扬。<br> 我们要学习解放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继承发扬艰苦风斗的革命传统,实践中磨,斗争中炼,磨一副钢筋铁骨,炼一颗红心虎胆。随时准备为实现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为祖国的统一、台湾的解放,为支援世界各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让我们鼓足干劲,克服困难,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提供更丰富的物质基础,作出更大的努力。<div>——丛远东<div><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八月三十一日 晴</div> 根据昨晚队委会的决定,今天除尊实开拖拉机,晓宇、远东在家做账,林启福做老炊,其他的人都上山烧灰,为抓晚季超早季稻,全年超计划而努力。<br> 今晨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件。“扎根队”的一只公火鸡(此乃外黄第一禽)和一只母火鸡,还有一只“鸡司令”的宠儿“秋鸡公”给别人毒死了。这不应该把它看成是一个偶然的事件,这其中包含着必然性,包含着阶级斗争规律所左右的必然事件。请同志们想一想,难道我们打击了一些人自发资本主义倾向,损公肥己的做法,会没人报复吗?因此,今天这事要引起每个队员足够的重视。阶级斗争这根弦要绷得紧紧的,任何时候也不要忘记阶级斗争。<br> 今天晚上队里召开了下乡以来首次学习交流会,交流学习《青年运动的方向》,大伙都说得很好,联系了实际,特别是联系了思想实际,虽然谈得都不很长,但是谈得有血有肉,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希望今后大家继续保持和发扬这种理论联系实际的好学风,切实认真地学好理论,解决几个实际问题,共同努力把我队的学习风气搞上去。把政治空气搞浓厚,促进我队安定团结,把生产抓得更好。<br> 日记断了很久,这个问题队委会有责任,没有经常向队员进行认真记好红色日记的重要意义的宣传,并且也没有及时检查此事,今后我建议队委会要定期检查评比一次队日记的情况,好的要表扬,差的要提出来给予批评。另外远东这个“局长”可能是太忙了,把日记拖了这么久,实在该“打屁股”。大伙可以讨论一下该罚他什么,到时饭桌上做出“决议”。<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一日 晴</div> 又是一个大晴大热的天。除了老任外其他队员上山铲地瓜草,趁机挖了些地瓜回来尝尝鲜。今年的地瓜看来也是长得不赖也不好。<br> 翁祥钦回来了,队里人又多了一个。热气无疑地将会又高涨一些。<br> 晚上召开队员会,讨论了生产问题,做出决议,要开垦一个山坳,搞些木头卖。这是大副业,队员都需慎重,有危险,大伙要互相关心。另外还决定两部板车上山搞副业(砍木棍、毛竹),分作两个作业组,更改了作息时间。上午七时出工,中午二时出工,搞副业的队完成任务为限。<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二日 晴</div> 按照昨晚队员大会的决定:今天老吴带着修鸣、丽娜上山劈山,砍大树。我、国成、晓宇、贞华、“本、此”(施注:胡磐、林启福的绰号),六个人两个作业组。“浩浩荡荡”地开进我们的毛竹山砍毛竹。一天的劳动,大伙都非常“刹把”(施注:卖力),因此一个个到晚上都觉得非常疲劳。希望大家要适当地注意劳逸结合,保质量地完成劳动任务。<br> 创业是艰苦的,但只有经历了创业的艰苦,才会尝到“繁荣昌盛”的甘甜。让我们记住吧:劳动是严酷的,但是他能把人锻炼成钢铁。当你在建设社会主义的严酷劳动中感到累了苦了。就想想解放前红军长征二万五,看看今天当家作主的工农群众那种为解放全人类而大干快上的劲头吧。用英雄人物的事迹来激励自己永远往前闯。<br> 晚上按规定是团组织活动。由于队委会没有准备好,因此就只学习了《辽宁青年》上的一篇通讯,内容还不错,对我们青年团员来说确实是有意义的。<br> 扎根队的畜牧业真是不幸。刚买不久的小猪死了一只,真是不幸,呜呼。摸说不出话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三日 晴转多云</div> 继续“刹把”。一天两部板车上山砍小木棍。七个人完成了一百五十根的小木棍,队员的劳动干劲都很大。比较艰苦的劳动对我们这些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学生哥”来说确是一个很大的锻炼。这种锻炼对一个努力将自己培养成有社会主义觉悟有文化的劳动的知识青年说来是很有必要的。但更重要的要看到我们这是在创业。它不仅创的是扎根队的业,而且创的是社会主义的大业,要看到扎根队是社会主义祖国的一个生产单位,我们也要为完成国民经济计划而努力。<br> 晚上逢三是本队政治学习时间。学习了大队工作队做的有关本大队阶级斗争、干部队伍情况的调查报告,这篇文章对我们来说是很需要的。不管是新队员还是老队员都是很难得的。这是一次间接的社会调查。学了之后对我个人来说是更加深了本大队阶级斗争的复杂性的认识(不知其他队是否有同感)。我觉得扎根队的队员都要认真考虑一下我们该怎样在这种激烈复杂的两个阶级、两条道路、两种思想的斗争中打头阵,当先锋。面对办队的现实,该怎么干?我个人感到下乡以来这个问题我们都还未处理好。<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四日 少云暴雨</div> 午后突然下起了雨。一天的劳动计划给打乱了,山上烧的灰没来得及撒到田里。再加上,上午刚喷了药,还有上山的一辆板车也翻了。今天真是扎根队的不幸,损失不小。时隔好几天的队旗,今天刚又挂出去,就遭这么一场横祸。看来明天还得有几个人搞田,上山的还要去吗?有待于大家议论决定。<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五日 多云</div> 今天除了老吴带修鸣继续劈山外,其他队员还是继续搞田。能把晚季攻上去,多花点劳力也是值得的。如这样我们就在政治上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了。<br> 晚上全队队员除丽娜一人外,都进至村参加基干民兵大会。会议内容:传达有关民兵整组的事项。<br> 原想晚上早点进大队与老知青赛球。可是当我们到大队时天已怪黑了。随着事情的发展,我们这场球赛改在明天清晨,是扎根队新知青——蔡坑大队老知青。这个消息并在晚间基干民兵会议上公布了。看来明天要奋战一场。<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六日 多云</div> 经过四十分钟激烈的奋战,我们战胜了蔡坑大队老知青,赢得了今天早上的这场篮球赛。比赛自始至终是我队第二高个子、篮球健将“胡本涩”(施注:胡磐绰号)打得沉着、稳重、镇定自如。称得上扎根队篮球队的第一号主力,从而称霸全蔡坑。“缅甸人”(施注:赵修鸣绰号)在场上更是打得英勇顽强,“野打野冲”,屡立战功,为我队的胜利立了“汗马功劳”。比赛结束,吃了顿稀饭步行回家。大多数队员都休息没有出工。<br> 回到家里,预料中的“林建归队”事情“按时发生”,给许多队员带来了亲人的问候及物品。林建一回队就跟着老吴上山砍大树。不愧是“小壮”,直到中午才看到“小壮”,乖乖,胖了许多,就越发“壮”了起来,快可称得上“大壮”了。<br> 不幸的是丽娜今天做早饭时,不慎手指头给菜刀砍了一刀。难为她为我们“白做”了一餐早饭。</div><div>——郁榕<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七日</div> 昨晚下了一阵大雨。清晨,大地如洗。空气格外清新,天气显得凉爽多了。劳动的一天开始了。<br> 我、郁榕、修鸣是劈山。一天不见了,山又光了不少。山劈一半,郁榕采了不少红菇。他叫我采我不干,因为那山太难走了,走了半天,采几朵红菇,有点不值。后来或发现了一只山鼠。我赋予它一个“美名”——“松鼠”。郁榕倒是不辞劳苦地迢迢赶来帮我捉。结果窜得满脸蜘蛛网,他气愤得骂山鼠为“马鼠”,只好两手空空又去劈山。修鸣说那红菇是“毛菇”。不幸的是,那十几朵“毛菇”一直到收工也没有拿回来。下午,我们砍一棵老大的树,这棵树开头把我们吓毛了,我倒无所谓,反正我看砍树。郁榕很卖力,修鸣劲也来了。苦了他的手,又是两个泡。一直砍了个把小时,那棵树才倒。大家好不高兴!<br> 其他人是挖沟、烤田,还没完。看来沟不好挖,田太深!<br> 晚上科技小组活动也没开展,不知何故?<br> <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八日</div> 三个人照样劈山,三个人上山拉毛竹,其他三个种菜,另一个治虫田管。<br> 三队的人也来争我们的山,把山砍得乱七八糟,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头,明天叫四队的人出来帮工。<br> 种菜的两个到好迟才回来。为全队的伙食而奋斗。<br> 上山砍毛竹的极不幸,车翻了。他们垂头丧气地回来了。<br> 治虫田管的国成怪辛苦的,好迟才回来。<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九日</div> 一大早,天微明。我们在家的几个队员被老吴叫醒,上山把昨天翻车的毛竹弄回来。到了山上,大家忙了老半天,把吃奶的劲全用上了,才把那车毛竹弄回来。除了两个拉车的外,每个人的肩上又多了一根毛竹。<br> 全队除开种菜的两个,全上山劈山。有两个号称“休息”的没去。今天的山真难劈刀,杂树很密,灌木丛丛,几根像样的树也不老实长,不是这棵与那棵手牵手,就是树根多长个大瘤,要么中间是虚的、外强中干。郁榕的斧子特有劲,把胡磐的军壶劈个洞,水都流出来了。我们干脆用嘴去吮,好不有趣,又有气!哭笑不得。<br> 上午收工回来,知道“休息”的两个开了小差,上山砍毛竹去了。也罢,老吴还有点转怒为喜。<br> 据说明天要与吴村知青队比赛篮球。那些篮球健儿,晚上就去蔡坑了。在队的个别队员忙着诱蛾治虫。<br></div></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十日</div> 上午,我队的郁榕、胡磐、修鸣和蔡坑老知青郑本立、周金与吴村的五个壮汉展开了40分钟的篮球赛。蔡坑知青队,沉着、勇猛,终于打败了不可一世的吴村知青队,凯旋而归。下午,到吴村走了一遭。<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十一日</div> 今天照样劈山,成绩一般。<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十二日</div> 照样劈山。两个人浇菜、种菜。两个人扒草,劈山边。<div>——董丽娜<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十三日</div> 今天,我和贞华继续开菜地。午后下了一场雨,地里活不能干了,我也上了半天山。其余人劈山。<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十四日</div> 今天,郁、施、董三人回福州。尊实、修明有事去洋墩。剩下的人仍都上山伐树。<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十五日</div> 今天,除尊实开拖拉机外,全部上山,大家干劲足,进度很快。<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十六日</div> 今天是墟,除老炊和胡磐在家外。大家全上墟市了。买了上百棵的花菜。其他东西也采购了不少。<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十七日</div> 今天 开始给水稻根外施肥,喷磷肥和尿素。<br> 其余同学仍上山,老吴今日出马了。晚上工区放映电影《智取威虎山》、《侦察兵》。碰上今晚蔡坑开社会大会,采取了折中的办法,去了三名代表。会议主要内容是谢书记读了学理论重要性,当前晚季稻晚期管理任务。结合农村实际读得比较生动。<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十八日</div> 仍是我和胡磐搞田、喷磷、砍畔。其余人照旧,据说今日进度很快。<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十九日</div> 我们一行六人上山砍毛竹、杉木材。不顺利,翻车了。胡磐继续喷磷。冯殿、贞华修田埂。</div><div>——林建<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二十日 晴</div> 今天听说推土机来推平我队的晒谷坪,大伙们都很高兴,纷纷准备。这是领导上对我队的关心和极大的帮助。<br> 下午上山拉竹子、拉木棍。祥钦、修鸣、尊实、老吴干劲很大,胜利地完成了每人十根木棍的任务。晚上接上级通知,清查外流人口,大伙们昼夜值班。捕捉了一些可疑分子,遗憾的是跑了一个。开了几枪,至今未抓到。<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二十一日 雨</div> 因为日夜奋战,大伙补休半天,下午继续生产。我仍是执勤。晚上轮流值班,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继续昼夜巡逻。做到了召集能来,来之能战。<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二十二日 晴</div> 今天推土机继续工作,正朝着深度和广度进军。这样一来我们队也有了篮球场、晒谷坪。面貌可大变一场,越来越有利于扎根了。这一切离不开领导的关心和队员们的努力。从而坚定了我们扎根农村的信心。但主要的还是要继续朝着共产主义前进,奋斗终身。<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二十三日 晴</div> 只有大干,才能大变,只有快干,才能早变。种田为革命,增产为贡献。与天斗与地斗与阶级敌人斗。<br> 同志们,我们要树立起长远为中国革命世界革命的思想,要敢于创新。为社会主义建设做出更大贡献。<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二十四日 雨</div> 今天一些队员开路,这路是运载我们血汗成果的路。这样一来山上的大树就运得下来,来充实我们的经济。推土机于今天下午六点胜利地完成了任务。不幸的是一直下着雨,推得很不理想。也许是运气不好吧!<br> 晚上大伙去大队开民兵大会。<br> 感到不安的是修鸣在住院。只因为他的脚裂了一条缝,里面的肉都看到了,真使人觉得可怕。不,这算得了什么。干革命就得流血牺牲嘛!只要为了革命事业,死都甘心。<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二十五日 晴</div> 送走翁祥钦去不远的江村大队插队。对于此一走,大家都保持沉默。既没开欢送会,又不提离别赠言,也不加以评论。<br>牛蛙、胡本涩、林启福去捉在我们这里高木工的外流人口,三位同志确实很辛苦,至今还未回来,不知何故。<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二十六日</div> 今日蛙、老吴开路,下午运公粮。这是我们队第一次为国家作出微小的贡献。也是我们辛勤汗水浇灌的劳动果实交给了亲爱的祖国,心里是多么的甜蜜啊。让我们所有的队员再接再厉,为社会主义祖国、为亲爱的党作出更大的贡献。</div><div>——任尊实<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二十七日 少云</div> 今天,我们在队的同学们都去开路,几天来,经过大家的辛勤劳动,已经将板车路开成了。<br> 下午胡磐、林建、林启福、我进蔡坑参加练球。大家决心努力提高水平,迎接国庆公社球赛的到来。<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二十八日 晴</div> 大家正在球赛时,听说国庆节下午只我们蔡坑与吴村队进行表演赛。我们想吴村人多,我们人少,又有许多队员回榕,这样我们不合算。经过大家的讨论,认为我们赛球是为了友谊,是为了增添国庆节光彩而进行的,因此无论人手少也得参加。<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二十九日 多云</div> 清晨,队员们安篮筐的安筐,挖球架洞的挖洞。上午八时许,球架立在我们的晒谷坪上。之后我们拿来篮球在我们的球场上打了一阵。在我们的球场上打,好像比其他的球场打更舒服。<br> 之后大家有的整理新厨房,有的盖新猪栏。面貌大变一新。<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月三十日 多云</div> 上午本此(施注:胡磐、林启福)、远东搬厨房,老吴、林建、我继续盖猪圈。将瓦片铺好后,忽然看到大队的拖拉机开进来,为七队拉石头,我们个个看了都很气愤。因为大队将我们的拖拉机调去运公粮,可我们的车还没回来,大队自己就去搞副业了,大家人为要把拖拉机开回来。老吴、蛙、我三人去大队,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终于胜利返回队里。下午我们到大队练球准备赛球。<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一日 晴</div> 今天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二十六周年的大喜日子,也是公社民兵团成立的日子。今天公社可热闹了,一队队的武装民兵在红旗的引导下,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会场……,大会后还进行了游行。下午我们与吴村知青队进行友谊赛。由于我们人手少,力量悬殊,敌不过吴村队,以28:58败给吴村队。运动员们在比赛中,毫不气馁,勇敢顽强,赛出了风格。<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二日 少云</div> 大家都是整理内务,之后林启福算账,蛙搞菜地,我整理工具室。下午搞菜地。<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三日 晴~多云</div> 今天队里只剩下三人。胡磐做饭,林建、我上午到山上砍锄头柄,下午蛙种菜。我们即将上大队工地了,听说十天之内要完成四十土方的任务,每人一天要填四方的土。这对我们新队员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锻炼。</div><div>——林贞华<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四号 少雨转多云</div> 今天我们在家的三个人都盼着郁他们会回来,不想左等右等只把摸给等回来,郁他们连个影子也不见。据摸说要过几天方回。<br> 蛙和贞华去蔡坑参加公路会战去了,算是扎根队的先头部队吧!明后天我们也将进去。<br> 今天是我记队员日记的第一天,本应认认真真地记,把整个队的情况都记下来,无奈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只得潦草完事。<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五号 阴转多云晚有大雨</div> 今天只剩我和摸在家,我的头依旧疼得厉害。摸一清早便进里黄把拖拉机开了出来。吃完早饭,摸上山摘地瓜叶子喂猪。过了一会儿,老吴来让拖拉机去帮四队运修路的行装,我和摸听了都很不高兴,老吴总是这样爱做人情,尚不知我们自己的行装都是挑进去的!<br> 晚上那个外来户民工又来换药,换药时还神秘地对我和摸说“他们(指阮工头和于堂等)过几天还会再赌,而且是上百块的。”此人还声称到时候要来报告。<br> 今天,郁等是不会回来的了,可“难民”(林启福绰号)怎么也还未回来?小时今天也没把报纸送来。<br>预计“难民”明天将回来,而郁等难料。<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六号 阴转大雨,午后小雨</div> 一切都在预料中,郁榕没有来,“难民”上午和冯殿一起来了。冯殿带来消息:县里举行赤脚医生训练班,让我队派个人去参加,为期十天。这时间虽短,但却是一个好机会。可是队里实在抽不出人来了,没有其他办法,还是让冯殿抽出工地的工作去一次吧,她说要去请示远东一下,还要跟郭部长交涉,看来还要尽一次较大的努力才能去呢!不知结果如何,预计明天有消息。<br> 那只被我一脚踩趴了的、难民最宠爱的小黑狗(最“O”——凶的)今天又开始猖狂起来了,还跟“黄雨宣”(最大的那只傻大个儿狗)打了一架。尽管小黑狗受了创伤,但“黄雨宣”还吃它没有消呢!这只狗将来准是好样的。<br> 今天老吴来说,我们的糯谷都被山猪糟蹋光了。下午他和启福便上去扎草人编篱笆对付野猪,不知有否效果?<br> 板车架已装好,老吴今天上午拉了出来,摸今天做饭。进蔡坑的两人不知怎么样了?动工了否?<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七号 晴</div> 今天清晨我们大家都还在床上没起来,郁榕、晓宇、莎莎已到家了,我们大家都很高兴,我们队里又繁荣起来了!下午本人和“酸涩”进蔡坑挖路。</div><div>—— 胡磐<br><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八号 阴</div> 到蔡坑开公路去了五人,家里就剩老吴、摸、启福、我四人上山搞副业,显得冷清多了。<br> 刚到家,就发觉少了鸡、死了鸡,养禽事业濒于死亡。看来这事老打游击是不行的。我们的畜牧组尽亏本,原因就在于没有专人具体负责。比方猪吧,这喂那喂的,结果都不熟悉情况及猪的习性,饱一顿饥一顿的;至于我们分工管这些的人,本心是十二万分愿意把它们养好的,无奈实际情况不允许。首先同大伙一样出工收工,喂猪之事只能由老炊代喂,而老炊又不能固定,所以直至今日无法做到按时按量、合理搭配饲料、搞好猪圈卫生等起码的养猪要求。因而单单就这猪一项就一直养不好!<br> 我们这个队实在是特殊非凡的,许多许多与众不同的地方,很叫人头痛,难于解决处理。从畜牧组的工作这方面来讲,就是例子,还有财会工作、生产方面等等,都不同于他队和知青点,看来还得经过相当长的一段实践过程,逐步摸清规律才能解决问题。<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九日 晴</div> 在家的除难民看家外(老吴去新源大队有事),都出动为猪的饲料奔忙。驾着拖拉机拉上瘪谷和粗糠上蔡坑加工,结果历尽千辛,冒着风险将拖拉机开到外蔡坑,就被停住,进而掉回头:一者路根本无法达到,二者大队无法加工。<br> 于是又战战兢兢地将拖拉机倒开到公社,找洋墩大队加工厂加工。真是坏事成双,那里工钱又贵,机子又老出毛病,七摸八弄搞到天黑才算完。本当赶紧往回开的,又逢上车灯出毛病,摆弄了半天,害得家里人急死了。老吴从新源回来,听说这么迟回家,以为出了什么事,怀里抱个收音机上路寻找我们(他一个人走夜路害怕),在半路上碰上我们,看那样子实在滑稽之至。<br> 就这么一路风波,一路担惊地总算到了家,可称是不凡之行。<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十日 晴</div> 今天我和摸去公社买紫云英种籽,还找鑑载商量有关建房材料购置的款项问题。<br> 下午启福进蔡坑换贞华回来,郁榕也回来了,因为明天他要去顺昌开四级扩干会。<br> 晚上在饭桌上顺便谈起队里的畜禽管理情况,对一些人的看法和高调及不深入调查乱发言,我是反感,有气的,最好请他来体验体验再谈谈有何感受。<br> 这里,我再次亮亮自己的观点,队里不专门派人负责养猪及其他牲畜,这项工作就根本无法做好,至于为什么,这大家都很清楚,不必费墨。难道还嫌队里的牲畜事业不够糟吗?<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十一日 晴</div> 今天都去顺昌开会了,我去公社办事,余下的运砖。<br> 还将昨天浸下的紫云英种籽捞起来。<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十二日 晴转雨</div> 连日来在家的寥寥数位队员都是忙着建仓库的材料。这些天运砖,完了还要运瓦和木头,还有石灰,反正运输任务很紧也很重,干活的时间也拉长了许多,天天都是抹黑才到家。很有些像“双抢”劳动的时候,起早抹黑,不过劳动量没有那么大罢了。<br> 在实际生活中,每干一件事都是很困难的,需要付出相应代价的,就说这些天买砖购瓦这码事吧,听起来很轻松容易,实际上也隐嵌着许多的楔子难拢,具体举些例子又很难,说不清楚,反正一句话——都很伤脑筋。<br> 本来今天撒紫云英种籽的,结果下了场大雨,淋得痛快,只好作罢,下午帮公社邮电所运了一趟地瓜。<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十三日 多云转阴雨</div> 迄今为止,我们向新源砖瓦厂购买的砖头运完了!这本来是微不足道的,为什么用惊叹号呢?只因为就这区区三千块砖,我们的手扶拖拉机跑了三天时间,三天哪!在这光阴似金的付出时间里,若用在搞副业上,三天的时间无疑会给队里奠下相当可观的物质基础,尤其在眼下人手紧的时刻,更觉得有些过奢。<br> 今年的生产搞得怎样,成绩如何?除了“以粮为纲”抓好粮食生产外,很重要的一环,便是搞好副业生产。“以副养农”,这个浅显的道理谁都懂,我们队的发展情况的好坏、大小相当程度要取决于这一点。别说,刚办队,没经验,干了很多浪费人力物力的工。但是目前的情况,很令人有些心焦!至今,我们副业生产没有多大的进展和收益,这段时间(很紧的一点时间)正是搞的时候,又因国庆回榕,大队开路给耽搁了许多,可以说是大部分时间。往后,眼看就要“秋收”,已是没多大指望了。最后的关键,成败便在于“秋收”后一点金子般的时间。但是,已有消息,说“秋收”后各队马上得抽大部劳力上什么“顺——洋公路工程”。<br> 总之,头年办队,由于种种客观原因,我们实在遇到了很多苦困难。这些困难无疑都被我们克服了。如今扎根队还在仍是证明。但是因为困难的产生,从某种意义上说给我们的前途增加了许多阻力;给我们完成既定的计划,达到既定的目标增加许多障碍。这,已成事实,无可置疑。<br> 现在,重要的,我觉得队委应该尽快地碰碰头,策划策划,就目前形势,我们应该怎么办?立即做出行之有效的决定,想想比较得力的法子来弥补以前的空白。倘再这样下去——连干活都不成气候(并非队员不努力,而是人手实在太少),势必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大家都很清楚。我们扎根队成立至今,最强调提倡的一点是用事实说话,让行动证明。那么,我们现在,能不能发扬成绩,纠正错误,鼓足干劲,再“杀杀把”去夺取最后的胜利呢?这是个令人深思的问题。<br>以上是评论员文章,下面报道本日重要新闻:以林启福、胡磐、林建三人组成的扎根队驻蔡坑开路工地的“最后杀把组”,今天乘“11号特别专车”回到外黄。不妙的是蛙的脚一拐一拐的,可得注意。<br> 扎根队的家禽队伍,连日来,冻饿夭折,更兼司机同志的大力协助,截至今天晚上止,只剩最后三只!我们的最后一只火鸡在今天早晨约七时多到汽车轮子底下报到的。畜牧组的景况,就目前情况看,很有点日落西山的样子。<br> 今天,紫云英种子好不容易,终于撒到田里去了,但因为计算不好,没有经验,没有将全部的田都撒上,种子不够。<br> 赶在下雨前,我们总算将唠叨了多日,但一直没得空运的柴火,用拖拉机运到了伙房,解了老炊的难。<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十四日 阴</div> 上午,老吴、蛙、本涩、难民四人上山砍小木棍;摸、我去公社买瓦,结果鑑载不在,临时改买石灰。<br> 下午,老吴、蛙、难民三人继续上午的工种;我去公社办几件事。<br> 通过上午买石灰一事,我深深感到扎根队在下乡的一年多时间内,用自己的行动给周围的贫下中农、公社大队、县的印象是好的。比如今天买石灰,买到了。但是换以往,按今天这种情况条件,想买到实在比登天还难!这中间,生资门市部、邮电所、银行、仓库提货处都给了很大的帮助,但是换以往,无论其中任何一个部门,别说帮助,首先那面孔板得就令人害怕,而只要他们任何一个部门不通过,此桩事便是作罢,休想办成。<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十五日 雨</div> 今天是墟日,本来拖拉机要开去洋墩运瓦,有些队员也要去赶墟,结果因下雨不断,只好待在家里。难得的机会,大伙打起乒乓球来,最后剩下最上瘾的几个打。<br> 刚巧郁、东开会回来了,于是热气腾腾,龙腾虎跃,显示出一种扎根队从来没有过的朝气蓬勃的景象。<br> 全队聚在一起开展体育活动,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今天却让两天耽搁开了头。这是良好的开端,本人认为以后要大力发展。于各方面都有益。起码是增进团结,丰富生活。不然整天除了老是干活便是各人在各人的屋里看书怎么的,死气沉沉,无形中也削弱了队员的斗志,造成隔阂,形成几个要好的一伙、一团,非常糟糕!<div>——施晓宇<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十六日 雨</div> 今天我们是砍木棍,这次砍木棍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好砍得多,数量和质量是最多最好的一次。因为今天这个地方有许多有利条件:1、路程近;2、木棍多;3、这里有很多一种柴质松、树又直的树,往往一棵树可以砍成两根木根。今天一天就砍了两百多根,是砍木棍史上收获最多的一次。<br> 晚上,队长组织大家学习两篇文章,一篇是《人民日报》述评,题目是《从大寨看全国》;另一篇是新华社记者述评,题目是《把“农”字放在第一位》。现在形势大好,形势逼人,队长要求大家今后要多议议我们怎样响应县委关于三年内建成大寨县的号召而贡献力量,学大寨学什么,我们应该要有社会主义的雄心壮志。<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十七日 雨</div> 今天我们继续冒雨砍木棍,又砍了两百多根,完成了一千五百根小木棍任务。<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十八日 阴</div> 今天,冯殿从县赤脚医生短训班学习回来了。<br> 晚饭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来到了郁榕房间大攀谈起来,谈社会上阶级斗争的各种表现,讲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性,大家认识到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反修防修的重要意义。<br> 后来远东趁大家都在这里提出了晒谷坪建在什么地方让大家讨论,讨论结果是建在七队的晒谷坪那里与七队合用。<br> 接着队长提出了关于我们队养猪业发展问题,只讨论了猪舍地点,基本上认为:如果新推的那块坪要是可以找到水源,那就建在那块坪上,不然的话就建在公路下边从食堂边连过去。关于什么时候养,先养几只好像没有讨论结果。<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十九日 阴</div> 今天下午饭后除启福一人外,其他在家的全部上球场,贞华和老吴作为球场上的观众。场上举行投篮比赛,要是谁输了就要顶球,比赛进行了三盘,结果头两盘是由施晓宇顶球,第三盘本来应由莎莎顶球,可她不干,大家也照顾她,没有逼她顶球。<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二十日 晴</div> 今天下午我们全都去挖地瓜,当我们挖完地瓜天已黑下来了。我把拖拉机停在公路中间,我想现在一般来说不会有汽车在这路过,可是在我们挑着地瓜往公路下去装车的时候,来了一辆日本造卡车,我就急忙跑下去想把拖拉机让开好让汽车通过,由于心情紧张起动时用力过猛,摇把滑出来打伤我的鼻子,造成了我开拖拉机以来第一次流血事件。这次血的教训以后我再也不跟汽车急了,不管怎样还是要“摸”一点,就让汽车等去吧!<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二十一 阴</div> 今天,修鸣和尊实也归队了,现在就水马一人在改河工地外,其他人都回来了。<br> 晚饭后大家忙着把今天收回来的地瓜切成丝,壮汉们都围在切丝机旁轮流“杀把”摇,这对今后拖拉机起动是十分有利的,冬季就不怕拖拉机没人起动。<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二十二日 阴</div> 今天上午我去稻田里进行水稻穗选工作。来到田头心里就出现了那么一股甜滋滋的感觉,因为看这水稻的长势有可能超早季稻。看到这喜人的景象就是一种享受。工作开始时我每摘一穗数一次,结果都在一百二十粒以上。当我来到原来倒种春搞铲秧的那地田里,更是感到高兴,这块田是我们所有的田里长得最好的一块,穗大粒多长得很茂盛,为什么这块地的水稻能长这么好呢,可能是因为这块地原来是菜地,而且田又浅,这两个条件在我们所有的田里是少有的。<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二十三日 阴转雨</div> 晚上队员开会,由远东同志传达县“四干”会关于农业学大寨,三年建成大寨县精神。秋收后看来就要有大部分的队员参加县、公社、大队各种基本建设工程,队里就没有什么人了,我们的副业没搞多少,下面时间又很紧,如果下面不“杀把”一点在农忙里抽空搞副业,那么年底分红就有困难了。要是集体经济不雄厚,队员收入差,对于今后发展生产和工作都是不利的。后来会议就目前地瓜处理问题进行了讨论,先是地瓜丝该怎么处理,讨论很热烈,建议很多,现在是下雨,而且已经有些味道了,要急于处理,可是没有讨论出结果。收回来的一千多斤地瓜处理问题,大家的意见基本是统一的,就是:先是卖给国家,要是国家不要那就卖给林区。<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二十五日 晴</div> 下午拖拉机回来时满载一车的人。其中有国金和“阿肥”,他俩说是来打篮球的,等我们打完夯后就跟着拖拉机去路马头林场打球。球赛分成两队,一队是由郁、胡、赵组成的,另一对是由国金、晓宇、我组成的。在比赛过程中,“头起”是我们队领先,郁火了臭骂了“高师傅”,这以后他们队就急起直追,“高师傅”把他所有的本领都用上了,才争得分数,后来的比分没有数,可能是郁队领先。<br> 当我们要回去的时候,听两位卖地瓜的说:我们地瓜卖给粮站很亏了,一斤地瓜一分八厘的钱,而且还说我们的地瓜不好,还扣了我们的百分之十。这看起来是很亏的。他俩还说我们要推销掉这一千多斤的地瓜也是不容易的,还是沾了谢书记的光才卖出去的,粮站说这车收下来以后的不要了。我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地瓜才卖这一点钱,这种买卖是很亏的。<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二十六日 晴</div> 由于粮站不要地瓜了,我们就把它卖给工区的工人,一斤四分钱很快就让那些人抢购光了,剩下一些不好的准备每天以每斤二分钱的价格推销出去。今天卖出去的地瓜许多人都很满意,为什么满意呢?无非就是多得了一些钱。这跟大寨卖牛的事比起来就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了人们的思想觉悟。国家对农产品的收购价格比较低,农民生产这些东西要付出很多的劳动力,这样算起来农民的收入很低,农民的生活水平也就很低。为了提高农民的收出,难到就靠提高农产品的价格吗?不,根本的办法就是主席指出的!“农业的根本在于机械化。”现在各级都在落实、贯彻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的的精神,我们学大寨就要学根本。大寨是斗出来的,大寨的集体资金那么雄厚,社员的生活水平那么高。难道是靠提高农产品的价格来提高吗,不!决不是。大寨人靠的是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狠抓两个阶段、两条道路的斗争,自力更生、艰苦奋斗。<br> 郭凤莲同志说得好:“堵不住资本主义的路,就迈不开社会主义的步。”在普及大寨县的运动中,我们队要学好大寨的根本经验,要狠批资本主义。要像大寨人那样爱国家爱集体,丰收不忘国家。<br> 今天我们把地瓜卖给工区工人,是因为国家要不了地瓜,这也没办法。主要的是我们应该正确认识农产品的销售办法,要提高我们的思想觉悟,要真正树立起那种热爱国家的思想。<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二十七日 晴</div> 在晚饭时,几个上山砍毛竹的同学就说起了他们今天砍毛竹的事,今天的毛竹是在六队的山上砍的,他们还说在砍毛竹时发现有人在那里路过,就赶紧不做声,生怕给六队的人发现了。这类事我们过去也有干过,可,现在不能继续干下去,特别是在当前全国掀起农业学大寨、普及大寨县的运动中,我们应该提高思想觉悟。对这个问题要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分清是非。我们在今后学大寨的运动中应该拿出实际行动来,学好大寨的根本经验。到别人的毛竹山砍毛竹这是一种什么行为,我想这大家一定是很清楚的。<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二十八日</div> 晚上全体队员开了一个民主生活会,这次会议开得还不错,会议主要是向队管会的成员们提意见。<br> 发言的主要是施晓宇同志,他提了很多而且很好。队管会的主要问题就是散和弱,队管会的成员之间不团结。有个队员还提出队管会之所以散的一个原因是局外的事想了太多了。这个队办得好不好关键在队委会,特别是第一、二把手,要是队委会成员心不齐怎么能带领群众学大寨呢。<br> 今天晚上会议开得虽然还成功,但是,我担心这个会等于零或者效果不大,因为我们过去也有开过类似的会,其效果不大。<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二十九日 雨</div> 今天上午我们是割稻子,可是“老天爷”不为我们争气,下着蒙蒙的细雨,逼得我们下午无法再割稻子了。下午我们就去铲油茶山。<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三十日 晴</div> 今天我们还是去铲山,过了不多久“老天爷”又露出了它的笑脸,意思是我们下午又可以去割稻子了。下午我们快收工的时候,郁从公社开养猪会回来了。他看到大家忙着收稻子就脱下外衣冲下田里干起来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月三十一日 晴</div> 今天我们不畏惧寒冷踩着冰冷的稻田里收割稻子。中午收工回来听说我们的地瓜烂了很多,队员们都很心疼。<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一日 晴</div> 由于上午天气较冷和地瓜要烂了,顾到这两件事,因此上午就不去割稻子,去挖地瓜。下午去割稻子。<br> 晚上远东、郁榕、吴自亨等人被乃瑜家请去吃饭(听说是乃瑜的姐姐订婚),老吴喝酒太多了,沉沉地走上来躺在林建床上。过一会说起疯话来“抽烟、烟、烟......”后来有人拿了一根白粉笔给他抽,他说“这烟怎么这么硬”,就把它给扔了。他躺了大约半小时醒来了,人家问他:“你刚才有没抽烟?”他说:“没有。”“人家给你抽烟你知道吗?”“我不懂得。”<br> 晚上队委会有开会,老吴就去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二日 晴</div> 今天上午还是挖地瓜,下午割稻子。<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三日 阴</div> 今天是割稻子,要把中间那块深田割完。<br> 上午快收工的时候,我们的打谷机坏了。中午我吃完饭就去修,结果没带大扳手是无法拆下零件的,找到大扳手也还是修不好,后来采用了老吴的建议修好了,通过“杀把”,下午还打了一担半。<br> 晚饭后我们有几人在郁榕房间进行了将近一小时的扎根队历史回顾。<div>——卢国成<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四日 阴</div> 今天继续割稻子,可是老天总不给我们一个笑脸。所以割来的稻子不能晒出去,只好拿到老吴新房子去凉了。<br> 农械厂绍坦今天抽空帮助我们队保养拖拉机,并且很细心把我们车子从里到外来一个大洗澡,恢复了青春。从拖拉机性能上看,拖拉机还是良好的。绍坦这种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他连中午也没有休息。把我们队的拖拉机当成他自己的一样。这也是工人阶级一个优良品质在知识青年身上开了花。<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五日 阴</div> 今天又一个自己动手的洗澡间落成了。挖来了一批地瓜,推销出去很伤脑筋。就先把它凉在走廊上。到时候再把它加工、刨丝。<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六日 阴雨</div> 今天几个同学休整。其余的去铲山,胡磐打死一条竹叶青。远东去县里开共青团四届代表会。<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七日 艳阳</div> 我们队割了几天谷子,今天见到了阳光。同志们继续割稻子,干劲都很大。晚饭后老吴去蔡坑开会。听说老吴要调离扎根队,去畜牧场养猪。大伙议论起来。晚饭后,大伙议论飞机失事现象。<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八日 晴</div> 今天水马从路马头工地回来参加我们的秋收。缅甸今日先去大干公社参观沼气池现场,为我队在不久将来能够点灯不用油和电,煮饭不用煤和柴打下了一个技术基础。<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九日 雨</div> 阴雨绵绵,使我们剩下不多的谷子无法割回来。昨天与前天的谷子也无法晒干。只好用拖拉机把它们拉到老吴的新房子凉干。还剩下的谷种没地方凉了。老天可真为难我们的保管员林贞华同志了。队员们也只好去铲山。<br> 晚饭后,听说洋墩有电影《闪闪的红星》,我、老吴郁、难民四人运了一车毛竹去,连带看电影。老吴对电影中的小冬子大感兴趣。<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十日 雨</div> 队员们去铲山,缅甸从大干回来了。本日毛竹运了两车。昨天“本涩”又打死一条老蛇。</div><div>——任尊实<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十一日 阴雨</div> 接连的几天阴雨,对我们的秋收带来极大影响,湿谷子无法晒干。兵分三路,其一晒谷坪,再就是宿舍,还有老吴的房间,真是。<br> 上午因雨大,多是休息。下午队员们出动整畦,准备种油菜。我去翻仓,因为谷子温度已达30度。<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十二日 阴雨</div> 今天因雨不能收割,大家继续整畦,准备种油菜。因下午找不到油菜种,故不能播下去。今天我和尊实去碾米,这是我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高达一千斤谷子。<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十三日 阴雨</div> 上午我正在扇米,四队的人来通知说老吴叫我马上进去。我不知什么事没头没脑进去,刚到四队的仓库我便明白了三分。原来四队仓库里堆了半米多高的湿谷子,有的已经发芽了,多可惜啊!我们便腾出凉谷子的地方让给四队。<br> 今天大伙都到天里搞堆肥,一共搞了四堆。中午,原我们队的队员翁祥钦同学到我们队来玩。<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十四日 阴雨</div> 今天因下雨,而且比较大,所以大多数队员没有出工。有三位队员说是去洋墩,却有两位去了埔上。我们的远东今天回榕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十五日 阴</div> 今天雨止,我们又开始收割。今天日产1065斤。到今天为止,水稻湿产已达11361斤。<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十六日 阴</div> 上午因天气较冷,上山挖地瓜。原打算十点收工,吃完饭“刹把”一下将稻子收完,可是收工太迟,到12点多才出工,因此还有一些还没收完。<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十七日 阴</div> 到今天为止,我们队晚稻已收割完毕,总湿产达12387斤。看来今年纲要是上不去了,或者说很大一部分是不可能达到的。上午除两个收割扫尾,其他人去找灰准备种小麦用。下午全去整小麦畦。<div>——林贞华<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十八日 忽晴忽阴</div> 今天,大部分队员整畦种麦子。老吴犁地。蛙从路马头回来砍了一车的柴火,尊实帮他运了下去。据尊实回来讲,还参观了路马头工地,说是很有气派。<br> 总之下午收工前一切都跟以往一样平常。但收工后,“摸”跑到田边惊呼:两只大猪不见了!这一下,把全队人都忙得不亦乐乎。有的跑到工区去找;还有的寻至砍小木棍的地方;各个角落都找遍了,才由“摸”找到其踪迹(这里要说明一下,“摸”这个人爱吃“抽——醋”,所以他的嗅觉较凡人要为之灵些,这并不奇怪)。“摸”又大叫起来,本人和郁赶至,果见两只“野猪”正满山乱窜。我三人赶来赶去,几番包围,皆被突破。三人正灰心时,老吴率晓宇、“猪脑”(施注:林启福又一绰号)组成的增援部队赶到了。六个人又跟着猪在山上窜、喊了近一个钟头,只见“突围司令”(花猪,晓宇赋予它的美名)筋疲力尽,躺下不走了。郁榕高兴地扑上去给它搔痒;那只白猪是个纯粹的猪脑,见花猪躺下,自己也没有了主意,被老吴屠户使出绝招,即时投降,被本人和“摸”死拉硬拽,才拖至家中。不久,“缅甸”、尊实也从路马头赶至,加之“难民”运用了“一打五”的战略战术,终于拖回了降敌顽首“突围司令”,平息了一场惊乱。......<br>晚饭大伙都吃得很香,饭后休息。<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十九日 白天阴晚上星河灿烂</div> 本日大家种小麦;贞华晒谷子;晓宇搞饲料;缅甸休息;莎莎煮饭。<br> 公社知青办老陈进来,郁、老吴、晓宇等跟他谈了我队的一些困难,他答应帮助解决,下午晓宇去路马头买东西,顺路将他捎了出去。<br> 晚上,听说路码头有电影,大家都想去看,便开着拖拉机去了。只剩我和摸在家。谈了一会,都谈到看电影开拖拉机去,这很不好(虽然要去接林建等),以后应该注意。摸有一句话值得深虑,即:“队里的事要大家来管,不要光靠一个队长。”<br> 邮递员小裘同志带来了远东的信,信中谈到专栏要办,木材要去挑筒,地瓜要处理掉等问题,值得大家考虑,想出办法来。<br> 远东信中提到要组成一个突击组,起早摸黑地挑筒,不要让副业同农田基本建设争时间,这个办法倒还不错。<br> 听说公社决定我队不用抽调人去路码头改河工地了,大家都很高兴。<br> 今天情况大略如上,再见。<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二十日 晴</div> 今天大家劳动了一天都很累了(小麦于今天种完),晚上又刨地瓜丝洗粉,直到半夜。(二十二日追记)<br> <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二十一日 晴</div> 今天大部分人上山挑筒,剩三人在家。来了两位客人林建父亲和难民亲戚。看来家长们对我队都很关心。(二十二日追记)<br> <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二十二日 晴</div> 今天大家都上山挑筒,郁榕去蔡坑开会。 <br> 蛙和难民在家陪客。晓宇砸地瓜藤。又来了位客人(晓宇父亲)。<br> 晚上工区放电影。<br> 夜里很冷。<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二十三日 晴 极冷</div> 今天上午郁榕和林建挖地瓜,准备运去改河工地。尊实和缅甸去洋墩。晓宇做饭。贞华晒谷。本人进蔡坑。其余休息。下午情况不知。<br> 晚上大队放电影,《闪闪的红星》,《奇袭白虎团》,《大寨红花遍地开》三片。<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二十四日 晴 极冷</div> 今天老吴、难民、蛙、摸上山拉木头,缅甸去路马头,贞实去修车。下午大家挖地瓜,晓宇休息(因为痛脚)。来了两位要人(县知青办的),对我队进行了全面视察。详情不知。</div><div>——胡磐<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二十五日 晴</div> 今天老吴、蛙、摸、我去山上拉木头,是史无前例的(一人一辆)进步,显然人累些,总算战胜了困难,平安到达队里。鸡在家休息,郁、本涩、老板(施注:林贞华绰号)挖地瓜,沙沙做饭。来了两位吴村知青,并共聚了午餐。依实帮工地拖瓦片。<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二十六日 晴</div> 今天老吴、摸、郁、沙、我又去拖木头,快到家时车翻了两次,同学们都在帮忙抬木头。蛙、鸡、老板休息。本人做饭。依实去帮路马头拖东西。<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二十七日 晴</div> 今天郁去看病,鸡、沙去洋墩。依实帮大队拉面粉。蛙、摸、老吴、我去种油菜。本涩帮沙沙做饭。<br> <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二十八日 晴天</div> 此日,县知青办的林副主任和另一位同志来我们队看望全体队员,并了解我们工作、生活、学习情况和基本建设。并同时来了吴村三位知青挖地瓜。郁、鸡去县里检查病,胡磐拾豆。蛙、摸、老吴去挖地瓜,我去种油菜。老板晒地瓜米,沙做饭。<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二十九日 晴</div> 今天,尊实帮工地拖汽油箱去埔上,我也去。摸、蛙整天种油菜。老吴上午家里有事。下午种油菜,老板晒谷子。沙沙做饭。<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月三十日 阴雨</div> 今天,郁、鸡去县医院检查,没有什么大病,大伙为此而放心。蛙、摸、我整天种油菜,老板上午整理仓库,本涩画图,尊实碾米。下午,除郁,本涩种菜苗,其余蛙、摸、我、老板种油菜,鸡做饲料,老吴休息一天,沙沙做饭。<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一日 晴天</div> 上午在家全体同学挑柴火,下午除草、我去顺昌,依实整天碾米,沙沙做饭,鸡做饲料。</div><div>——林启福<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二日 多云 雨</div> 今天除炊事员外,在家的队员都在工区对面山地上整地种油菜。自己育的油菜苗又小又少(这对我来说是一次教训,要很好的记取),就去耕山队老汉们满山撒的油菜堆里去拔。他们的油菜秧确实长得好,又壮又大。看着人家的油菜,心里又有无限的感慨。是啊,如果当时我们抓紧点,或者是人手多一点,把山上的木头运下来,山炼掉,那么我们也只需把油菜籽往山上那么一撒,也就等着收了。这里可以余下多少个工啊!真是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搞农业就是这点最要紧,“不误农时”。因此,不仅作为队长我要好好的虚心向老吴学习生产知识,争取尽早学会各种农活及农事安排,也希望全体队员每人心中都要有一本账,一本自力更生干革命的账。“我在争取自食其力的人生道路上是否做到尽其所能,花最小的代价,办最大的事。”<br> “难民”今天已经去顺昌第二天了,不知明天能否回队。上午油菜种了一半,“缅甸”骑着车子赶到,说是尊实的姐姐病了,叫尊实去洋墩一趟。这样中午吃饭就只剩得摸,蛙,沙,鸡,磐,郁和老板。<br> 晚上路马头放映彩色故事片《春苗》。这部影片看了很感人,尤其是在农村。因此除了沙,鸡,磐外,全队在家人员都去看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三日 多云</div> 今天逢墟,老板,蛙,鸡,我和沙本想都去赶墟,买些菜秧、山货什么的。然后去吴村知青队玩一玩,顺便和他们队委同志商量一下,分卖两头猪苗给我们(前天他们才从沙墩抓来十四只,尚缺十五只)。可是由于我们太傻了,尊实也太急了,我们五个人就轻易地让尊实的拖拉机从我们眼皮底下开走了。我们却还一直傻等到快十点,才匆匆忙忙地赶往洋墩。第一件事没有办成就直接去吴村。吴村战友待我们倒热心,看到他们政治空气倒还挺浓厚的,气氛比起扎根队那是强烈多了,规划措施订得很具体,也很振奋人心。看了令人感到鼓舞。我们要好好向兄弟队学习。争取加快步伐赶上已经跟不上的形势,队员们努力啊!<br> 在家的两名队员外加老吴继续刹把整麦地。据说开始本涩和摸两人雄心很大。结果可能是人太少了没什么气氛,干着干着也就没什么劲了。看来还是人多一点好啊,起码人多热气高嘛,也好打歼灭战、突击战。<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四日 多云</div> 昨天忘了交代一件事了,尊实下午帮工区拉第二趟大米时,不幸拖拉机出故障,刹车坏了,事情不好。尊实和工区的人只能徒步返回外黄。实在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之夕祸福。<br> 今天尊实又前往洋墩修理拖拉机,直到晚上方回。难民今天下午也终于“安抵”外黄,带来消息说,全省各个县委书记都集中在顺昌开会,并参观了顺昌县的农田基本建设工程。看来顺昌县委今年确实下了很大的决心,带领全县人民大打农田基本建设战役,使全县农田基本建设以上马快,工程大,劳力多而走在全省前列。据说省委第一书记廖志高对顺昌县委还是比较满意的。扎根队在今冬明春要干些什么呢?望每个队员都来考虑一番。<br> 在家队员外加老吴(除鸡搞猪场的事外)全体整小麦地。可能真是人多议论多,热气高,干劲大吧,一天时间把工区对面一片小麦地全部整出来了。这股干劲还需保持发扬光大,为投入明天新的更加伟大的战斗而做好充分的准备。<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十二月五日 多云 雨</div> 经过一天的努力,终于把小麦全部种下去。到今天为止,我队冬种任务基本上算是完成了。不幸的是胡本人又打起摆子来了。原来打算他下午去路马头工地上把修鸣换回来。现在看来又只好推两天。等他病好后再换。今天收到了远东的信,他把那一件任务完成了,文章写得很不错。我觉得是说出了我要说的话,表达了我的决心,往后就是怎么按照他所写的去实践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六日 晴</div> 已经是十二月了,地处闽北山区的顺昌这几天还像八九月份一样暖和,一点严冬的感觉也没有。可能是今年农业学大寨,普及大寨县的形势,万众一心大干社会主义的热潮把严冬给赶跑了吧!<br> 由蛙,难民,老板,摸和我五个人组成了一个搞副业小组。今天溜了一天的山,大概有溜下六七立方米的木头。搞副业的确是很累也很危险,今天蛙差一点被大树砸了,当时我差点都吓软了。就是安全第一,每个队员一定要切实加以注意,保安全高质量地完成任务,办好事情。<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七日 阴雨</div> 原想今天加餐吃面条,可惜事与愿违没有加成。因为四处都无法弄到面。说到加餐就想到我们饲养的猪,快可以吃了,继又想到小猪还未有栏关。紧接又会挂念到队里有许多事要做,整风,学习,规划,科学实验小组,当前生产,明年种子,肥料,年终分配,基建,这一切常扰得我睡不着,拿不出个主意,只怪自己太没能力了。同志们也一定和我一样急,有什么好的建议,望早日献出。<br> 今天还是和昨天一样在晒谷坪上面溜山。<br> 胡磐早上上路马头工地换赵修鸣回来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八日 阴雨</div> 用手锯锯木头实在是太慢,要尽最大努力要求工区帮个忙,用油锯帮助锯几天,那可是解决大问题了。<br> 今天还是上山搞木头。<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九日 阴雨</div> 连续阴雨天,加之是寒天的气候,又冷又湿,确实很难做事情。但是为了坚持自力更生,争取自食其力。大伙还是冒雨出工搞副业。大伙虽然都已是很刹把了,但是由于活路不熟悉,工效较低。这个是我们队一个最大的问题。为了提高工效,望大家凡事都要多动些头脑,献计献策,把事情办好。<br>今天我在家做饭,这也是一个学习锻炼的机会。<br> 日记我多记了一天。<div>——郁榕<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十日 阴天</div> 又开始了炊事工作,厨房湿湿的,好不讨厌。我也没劲,干一天混一天。其他的队员照样上山搞副业。<br> 上午到溪里洗菜,冻得不行!满肚子不高兴。<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十一日 阴天</div> 还是阴天,不过比昨天亮一些。昨晚全队同学到工区看电影,连工地的胡本人也回来看了。<br> 我今天稍微有点劲了,一早洗了衣服,又冻个半死,又是一肚子不高兴。<br> 队员们还是搞副业。贞华回来叫我也去,我去了一看没事,家里晚饭又没烧熟,又是一肚子不高兴。厨房又凌乱,又肮脏,我没劲整理,只想去睡觉。我这个炊事员没做好。下午又拖了烧饭时间,这下我更满肚子不高兴起来。<br> 傍晚郁榕回来了,说路马头工地还要五个人去。15号咱队就空了。我是留在家里的人。<br> 晚上学习了一篇文章,修鸣、启福去蔡坑。剩下的人虽少,但学习还认真,我又高兴了点,看样子大家都有决心到路马头好好干!<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十二日 阴、雪</div> 闽北的冬天是严寒的。但今年的形势不同往年,实现大寨县的目标鼓舞着人们,天寒地冻,人们的心却是火热热的。<br> 一早拖拉机去公社买东西。晓宇和尊实都去。剩下的队员上山搞副业。我也有点劲了,早上冒寒洗地瓜,却怪,人一高兴倒不觉得的冷。天下起了几点雪粒,渐渐飘起了雪花。远望白茫茫,真稀罕,我还是第一次见过下雪呢!外黄的小孩子,都冒雪撒野,小孩子的欢心是可以理解的。<br> 要不是忙,我也真想去玩玩!吴村知青队又来挖地瓜。我把厨房整理了,积水弄干了,厨房干了,厨房干净、舒坦了。<br>队里的两只小狗可爱极了。可惜有一只僵了,老不见大,死气沉沉的。<br> 午饭后雪就不下了,我巴不得它下个不停,让地上积起一层厚雪,让我们玩个痛快!<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十三日 雪</div> 一大早,我起床烧饭,只见满地白茫茫。天一放亮,我就把大家都叫起来,“快起来看雪啦,白茫茫的,好好看啊。”<br>真好,一片银装世界,我们格外兴奋,今天没出工。吃完早饭,我们几个人堆了个雪人。开始滚个雪球,滚啊滚,越滚越大。又滚个小雪球,也越滚越大。把两个雪球堆起来,就有点人样了。我叫贞华拿个小地瓜,他们说要红的。又叫贞华拿两块炭。炭做眼睛。把地瓜一塞,成了尖红鼻子的“白人”。嘴巴也是用炭做。他们说要画眉毛。胡本人嫌尊实画得不好,说要“剑眉”,蛙说:“不好,要柳眉。”尊实又说:“这样不好看。”<br> 胡磐又说:“土人要那么好看干嘛!”蛙说:“这个炭不能画眉毛,算了,用手挖个眼眶就行。”我哈哈大笑,说“你们怪有研究的。”</div><div>——董丽娜<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十四日 阴</div> 雪停了,家里也空了。队员都上路马头工地去了,只剩我、尊实、蛙、缅甸、老吴五人在家,实际只有四人,老吴_涩涩的,又很少在队里。<br> 扎根队这个大家庭,生活可是千变万化的。打自下乡来,似乎从没全班人马团聚过。队伍像军旅,队员像战士,生活是辗转在千山万水之中!人走了,冷清了,热气便也不高了。在家的一个个都早早钻进了被窝,有的学习,有的“攀共”,寂不寂、静不静的。<br> 上午,大伙借着大好的雪景,照了几张像留念。吴自亨同志最积极,抱着个雪球,毛遂自荐地抱着照。可惜胶卷太少,余兴未尽。不足解“馋”。<br> 我到公社,很卖力地将一笔不小数目的款项弄到了队里,无疑给今年分红奠下了稍坚实的基础。大伙高兴,我的气力也没白花!看看今年我们走过的路,取得的成绩。虽然胜利了,壁终究没有少碰,苦头终究没有少吃,益处终究没有多大(专指经济收支方面,多亏败于没经验);但是展望明天,我们的境地便就远远不止于此。“发扬成绩,纠正错误,以利再战。”我们便会在今年的基础上,在明年来一个大飞跃!<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十五日 晴</div> 雪开始融化了,屋檐滴答着水珠掉进脖子里,让人狠狠地打寒栗;我便好几次享受到这种幸福,其中也有在穿行于晒谷坪下时“命中”的,实在像在吃冰糖葫芦。<br> 家里就剩我一人,其余都上工地支援去了。他们在家也无心干活,也没什么活好干,并非没事干,而是暂时不能干,加之热气不高!换防似的,走了他们——尊实、修鸣、蛙等。来了吴村好几个大壮汉,说是来砍毛竹,七八个人来两部板车,刹车也不要,硬拉下来,挺滑稽的。<br> 午饭在我们这吃,我作为全权代表烧稀饭慰劳。因为没面,亦没饭盒,所以连干饭也顿不成,焖饭技术不高,怕夹生焦了。几个大汉肚皮可是不小,害得我这个东道主只填了半个肚子。<br> 晚上,支援的人回来吃饭,带了个摸回来,他打摆子。<br> 今天,大猪又出去“散步”了,再加上来了许多壮汉,我忙得不亦乐乎;大猪是以跨栏冲出的“大步跨式”跑出禁地的,哼哧哼哧地在田里漫步,好不自在!“流浪汉”——中猪也跟在背后凑热闹,像个奴才哎。<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十六日 晴</div> 昨日去支援的人马今日依旧。我么,照样烧饭、养猪、打杂,事情多得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br> 我们仅有的可怜的男女不分的蔽不遮羞的破烂茅厕被雪压塌了,这段时期的肥料流失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十七日 晴</div> 正当我在厨房忙得晕晕然时,猛然见几位农民家属大惊失色地跑来向我乱喊。开始我愣住了,听不懂喊什么,还当又是猪跑出去吃人家什么(今天猪再冲破“禁地”,三番五次跑出来)。冷古丁,听清了是喊失火!我抬头一看,二话不说端起大脸盆舀上一盆水冲上楼来。只见我的房间桌子下大火熊熊,一片烟火,没说的,上去就是一泼,这火顿时化作呛人的浓烟,余火仍在升腾,再一泼才刹住了凶焰……<br> 望着烧焦的桌子,地板,残缺不全的木箱,我头脑翻转着,这是怎么回事?火究竟怎么烧起来的?是楼下引起楼上失火,还是楼上先着?是有人破坏,还是“天火”,还是谁人乱闯进来吸的余烟头乱扔才导致的大火?这时耳边一片乱哄哄。观火的人真不少,仿佛在叽叽喳喳地议论这是怎么回事?夹杂着说我如何果断厉害!我听了,不禁勃然大怒,深怪这些无知的人,失火了,当务之急是救火!没见半个人去提水,倒统统都涌来找我。七嘴八舌话又讲不清楚,尽是闽南腔!再说我在救火时,也未见半个人帮忙。一个个木鸡似的愣在一旁观战,可能个个大咧着嘴,两眼瞪得老大呢!愚极了。倘迟了这几分钟,火已蔓延。整个楼,连你们的财产不都完了,实在是少见多怪!<br> 这事未了,摸又不行起来,烧得厉害,说要去洋墩看病。于是我到里黄找来拖拉机(在帮老吴运瓦)拉上他就走。我想想,家里乱七八糟,饭才烧好得留下一人,况猪又不见踪影,又想想没一个内行的,是不是上工地叫个人回来看护摸或顶我干炊事养猪,我去看护?尊实、修鸣便说叫冯殿。于是我一个人跑去排纸场工地叫,拖拉机先运摸上医院,此时他在车上大吐。<br> 满工地找到水马,恰巧一辆运化肥的日本卡车开到跟前,于是拦下让她坐上去洋墩看护。我么,满腹的话想找谁谈谈。可这时一辆拖拉机要走,工地上的队员们问我回不回去?我当然要走,家里还一塌糊涂呢。猪呀,厨房呀,房间呀,我刚答完,他们就催我赶快去搭车上路马头,可少走一段路!就这样,匆匆离去,心里很不好受。路马头下了车,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独自一人,迎着寒风,向着黑暗,朝盘山公路走去……<br>到家一身透湿,外面却僵了;饭也吃不下,草草扒了两口了事。处理了一下猪(黑洞洞的在七队那儿呼哧呼哧),赶回了圈,喂了一下,满鞋都踩得冰湿。这些天化雪,咱外黄这扎根队的厨房周围可是一片泥泞,水湿烂滑,挑水都成问题。上了楼,定下心来思索: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太蹊跷了,像一场紧张的电影,又像是做了一场梦!刚刚还奔波在旷野的工地,现在却独自一人在冰冷的、一片乌黑的房子里了……<br> 我回来不久,尊实也回来了,说摸没事,医生说是扁桃体肿大,呕吐是因为吃打摆子药的副作用。还说水马也回路马头了,留修鸣看护。<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二十日 晴</div> 队里的事忙不过来,老吴也不管,老往工地跑,也不晓得干啥?<br> 猪圈至今未建,连个简陋的猪栏都搭不起来,小猪抓来够呛,连个窝也没有。另一只猪没有窝则是更长久的事了。我们队就是这样,各方面都缺乏经验,无论什么事情无不体现。做事从来有头无尾,没有后手。回想我们下乡来,种的油菜、小麦、红米豆,轰轰烈烈种下去,力气很舍得下,到收成了,也不晓得怎么搞的,一拖一摸,果实就吹了。我们的小麦长势喜人,无人不赞,到头来收获的微少的小麦却要生霉、虫蛀得空空如也。不是“及时”找出加工了喂猪,还算派了点“大材小用”的用场外,怕也就白白浪费了!再有红米豆,据说是下了很多的过磷酸钙肥,到如今又算是颗粒无收了。这些问题也不能完全都怪一个人,大家都有责任,归结起来全在于没有经验、生产安排不合理、不紧凑、今天干这明天干那、毫无全盘规划,像“没尾嘎草”。<br> 联系起猪来也是这样,养猪这是老问题了,存在至今无法解决。刚刚订下了专人负责,几条计划又吹了。从来一件事未了便让另一件事冲淡了。事态发展千变万化,不可推测。比如今天,队里叫老吴修猪栏,他置之不理,又跑上工地,究竟怎么回事?细说起来也是,当初订得好好的,一人做饭,一人养猪打杂、种菜及其他,一人跑运输......临时又让做饭养猪一人兼,这就够忙的了,哪谈得上养猪做饭的这个人能分出时间、精力去盖猪圈?而且这本来这盖猪圈算队里的不小的事,队里应派人修建的,还有大猪栏也存在不少问题,一下雨、下雪就遭水灾。并且一面靠山,“野猪”天天拱,日日补缺补漏都来不及!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再说,这猪整天这么“忙得不亦乐乎”的,哪能肥得起来?吃的东西都不花在长膘上,尽是野掉了!<br> 这里,因为路马头工程上马,我们队便大乱了。原来说都不去,或顶多去两三个人,起码留下一半人在家,各级知青办也是这个意思,还说一个都不要去呢,连水马也要叫她回来呢。到如今,不但都去了。且连家都不管了,一摊子事谁负责?难道留在家里干就不是农业学大寨?非得上路马头才算?这是公社知青办陈监载同志说的,我以为有道理。反正,眼下全队都拉上路马头工地,队里工作扔下不管,我持反对意见。不要一种潮流扑面而来就随大流跟在后面跑。<br> 一句话,立足于本职工作,实实在在地做成每一件事,才具体谈得上对人类、对农业学大寨运动有所贡献。不然,都是空的!<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二十日 晴</div> 老吴要我上工地去换启福,昨晚就说了,我只有同意。可等了一天,也不见人上来,叫我怎么去换?丢下这一摊子不管跑去?<br> 害得我一天做事都不安心。究竟是等他上来,还是我先下去?老吴又一天不出来,猪栏还是没有盖。<div>——施晓宇<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二十日 晴</div> 第一天接换晓宇的任务,心里为舒畅。食堂里很乱,我初步整理打扫了一遍。摸继续休息。修鸣、老吴上山挖地瓜。依实去工地。<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二十一日 晴</div> 今天家里只有我和依实、摸在家。修鸣去埔上。依实去路马头工地,摸休息,晓宇回来去公社办事,晚上去林场看电影。<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二十二日 晴</div> 后来六位同志帮助锯木头。改河的几位同志回家,整理家务,建晒谷坪的水泥,今天公社汽车已运来。老吴休息,摸休息,鸡回来后去埔上办事,没办成,中午回来。<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二十三日 晴天</div> 空缺<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二十四日 晴天</div> 今天上午修鸣从埔上回来,老吴休息,依实上午去土地,下午帮道班去拉瓦片。<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二十五日 晴天</div> 家中的同志,老吴、修鸣去拉木头,修鸣手被车轮压破了。尊实帮助第五队拉筷子,我做饭。<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二十六日 晴天</div> 今天依实去工地(上午),下午和贞华去碾米,老吴休息。修鸣休息,我做饭。</div><div>——林启福<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二十七日 多云大风</div> 刚从工地回来,就全班人马开上山去拉盖房用的梁栋。据说拉车有人挺险的。<br> 家里剩我做饭,养猪,打杂,依实碾米,修鸣休息。厨房没柴烧了,许多人东罗西凑,收集柴禾。<br>(施注:以下由郁榕追加)胡磐生平第一次一个人拉一车杉木下山,他得意得不行,就发挥了他吹牛的本领……郁榕奉胡牛皮之命特加几笔于此。</div><div>——施晓宇 <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二十八日 晴—多云</div> 今天,我们八人仍旧上山挑木材,挑的分量似乎比昨日重,大家都以坚韧的毅力,把它们从深山坑里挖出来,又比较顺利地把木材运到了家,愉快地结束了一天的劳动。<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二十九日 晴</div> 今天,由于几天来衣服积压,决定把它清理掉,我就没和大伙上山了。<br> 看来上山的同志还是比较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不幸的是老吴的破车胎炸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三十日 晴</div> 今仍是上山拉材为主力——六人,大家要为一九七五年多增加些财富,“刹把”到天黑才到家。<br> “老板”经营他的本行晒谷子,为春节又一笔“生意”而奋斗。晓宇上洋墩办公事去了,尊实为工区拉大米等。<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月三十一日 晴</div> 本日除启福、晓宇外出采购、算账外,胡磐办刊。老吴、郁榕等五人上山拉木材,下午非常顺利地到家了。接着进行今年最后一件扎根队重大事情——宰“花猪”。<br> 这是队里在饲养员精心培养下的第一只肥猪。晚上,大伙儿吃起来可香的。<br> 大家用辛勤的汗水送走了光辉的七五年,以饱满的热情期待七六年新的战斗和考验。<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九七六年一月一日 晴</div> 今天,新年的第一天。大家清晨一开始就把内务整理得干净整齐。然后,就进入了新年的第一天生活。元旦专刊刷起来了。<br> 大家一天都忙在吃里面。老马、夏枫、茂榕几位已经离队的同志回队玩。<br> 一天就这样忙忙碌碌地过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月二日 晴</div> 今天,上午在家整理了一下。吃过午饭我们六人就开赴工地,继续改河劳动。大家一鼓励就和对岸接通了,进度很快。<br>晚上,我们又加班到天黑才休息。<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月三日 晴</div> 今我们仍一早就来到工地。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进度仍飞快地进展。只见我们填的地面一尺一尺宽起来。<br> 晚上,我们又加班到摸黑才回来。郁榕晚从公社拐来工地看了一下。一天的辛苦劳动大家确实累了,一到家,就躺下休息了。</div><div>——林建<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月七日 晴</div> 今天我们终于是完成了路马头改河任务。我们是在公社谢书记的帮助下,他为我们出面向大队申请回来。不然的话我们今天是回不了的。<br> 下午三点多钟拖拉机开去把人和行李都运回来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月八日 晴</div> 今天是今年春节回榕探亲的第一批队员出发了,这一批是由赵修鸣和林启福组成的。<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元月九日 晴</div> 今天我去给养路班的工人搬家运货,其他人由老吴带去溜山。<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元月十日 晴</div> 今天由林建和贞华组成了第二批扎根队春节回榕探亲团出发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元月十一日 晴</div> 队长去建瓯参加地区召开的知识青年代表会今天下午回来了。<br> 我今天在家把一年来队员出工情况基本上统计出来了。<br><br></div>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元月十二日 晴</p><p class="ql-block"> 今年扎根队最后一批春节回榕探亲团就胡本涩一人组成,由今天中午十二点七分离开外黄前往福州。</p><p class="ql-block"> 今天有五个人去溜山,也算出了一次事故,一根大木头把我的脚给压了,不过还算我命大,只是脚被创伤了点,没把我的脚骨头压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元月十三日 晴</p><p class="ql-block"> 今天我们四人还是溜山,晓宇晒谷子,水马去挑草木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元月十四日 晴</p><p class="ql-block"> 老吴今天带我和郁上山烧灰,就是把我们砍伐的那个山垅清理好烧掉,接下去准备种小米或其它作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元月十五日 晴</p><p class="ql-block"> 今天全国下半旗,沉痛哀悼周恩来总理逝世。</p><p class="ql-block"> 中国人民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共产主义战士周恩来同志和我们永别了。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学习周恩来同志无产阶级的革命精神和高尚革命品质,在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领导下,团结一致,以阶级斗争为纲,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坚持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更好地完成党的各项任务,争取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更大胜利,为共产主义事业的胜利而奋斗。</p><p class="ql-block"> 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元月十六日 晴</p><p class="ql-block"> 今天全部出工的只有五个人,除了沙沙做饭的外,尊实昨天去公社参加拖拉机集训。出工的五人上山拉木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元月十七日 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郁榕今天去大队开会,这样出工的人就更少了。</p><p class="ql-block">——卢国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元月十八日 晴</p><p class="ql-block"> 今天出工只剩我和摸,干了不会儿,郁也参加了进来。他从大队开完会回来了。于是三人干活。下午老吴来出工了。摸又被依实叫到洋墩去参加拖拉机驾驶考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元月十九日 晴</p><p class="ql-block"> 扎根队建仓库需要2.5万块砖。公社利用近几天正在洋墩集训的各大队手扶拖拉机,来了一次“挂羊头卖狗肉”的调动,说是每辆拖拉机从砖厂运两趟砖头到外黄扎根队算是“路考”,顺利完成任务算是及格,不顺则......</p><p class="ql-block">于是,今天外黄的公路上顿时热闹起来。除前次破天荒由我们外黄路面上耀武扬威地驶过长列吉普车、小轿车组成的“高级特别车队”前往岚下或洋墩或建阳地委,或……外。这回由4台手扶拖拉机组成的“特别列车”可称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起码是史无前例的。</p><p class="ql-block"> 看,公路上尘土飞扬,机声隆隆,一派热气腾腾的繁华景象。机到之处,砖头从拖斗上像下蛋似的堆砌到外黄的土地,霎时耸起座座“小坟包”,很给外黄增添了几分威武气派。</p><p class="ql-block">来了这么一次“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路考”后,砖头是运到了不少,可是一路上丢失,卸砖时破碎的砖块亦是损失不小的。——施晓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元月二十二日 晴</p><p class="ql-block"> 今天晓宇和郁榕两人外出旅行前往南平,后天他们在南平火车站接我和尊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元月二十三日</p><p class="ql-block"> 尊实今天去里黄碾米,由于明天我们也要外出旅行,今天他把这次碾米的任务一天就完成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元月二十四日 阴</p><p class="ql-block"> 今天我和尊实整理好行装就要出发了。这时,正好来了一辆拖拉机,我俩就直接跳了上去到了埔上。这辆拖拉机为我们第一天的旅行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太顺利了。我们一走看家的就只剩下两个女的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二月一日 晴</p><p class="ql-block"> 今天我独自回到队里。</p><p class="ql-block"> 我虽是看家逃兵之一,但还是第一个归队的。</p><p class="ql-block"> 元月24日我们本打算去南平然后从南平乘汽车去崇安。可是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当我们来到南平在火车站和先遣队会师后所做的每一项工作没有一项是令人满意的。没有一件顺利的事情,走几个弯路是起码的。晚上十多点我们才住进旅社,但是睡到半夜,有几个人来查户口,把我们这几个没有证明的外流人口赶起来了。在这个时候《知青证》的作用就不够大了,查户口的人要我们第二天回顺昌打个证明才行。第二天,天还没亮也不知道几点钟了我们一伙人就起床了,本想到汽车站买车票,现在大伙一致同意去乘那辆昨晚去邮局打电话时路上遇见的崇安武夷公社的汽车。当我们来到停放在工农兵旅社门口的武夷公社的汽车面前,大家就议论开了,该怎么乘上这辆汽车呢?我们等了大约二十分钟汽车的主人从旅社走出来了。大伙围了上去要求搭车一道去武夷,可是汽车的主人没同意,大伙一个劲地说好话,结果全是徒劳的。大伙站在路上好几分钟失望地目送汽车徐徐远去直到望不见它的影子。</p><p class="ql-block"> 大伙带着极不愉快的心情来到汽车站,郁榕抢先来到售票窗前一问,得知去崇安的车票售完了,这可把大伙气坏了,我们旅途的路子给堵住了。</p><p class="ql-block"> 最后我们就轻装回榕,晚上十点多钟我们下了火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二月二日 晴</p><p class="ql-block"> 昨天是正月初一,我独自乘火车离开了榕城,今天就回到了队里。</p><p class="ql-block"> 当我回到队里时没见到一个人,等我做好午饭冯殿和丽娜砍柴回来了。</p><p class="ql-block"> 心永远憧憬着未来。——卢国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施晓宇追记:</p><p class="ql-block"> 福州一中“扎根队”集体日记由于队员招工、当兵、上大学离队,终止于1976年2月2日。当年,卢国成与林启福参军去了;林建招生到厦门大学数学系读书去了;此后陆续有离队到外地插队的队员招工回榕。1977年12月下旬,丛远东和施晓宇由各自母亲退休补员,一同回榕当工人。郁榕和董丽娜于恢复高考的1977年12月同时考入福州大学化学系就读(后董丽娜从福州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现定居加拿大);马亨冰考入上海工业大学计算机工程系就读;冯殿考入福建医科大学医疗系就读(后留学美国读博并定居)。丛远东、施晓宇则于1978年7月同时考入福建师大物理系和历史系就读;胡磐考入华侨大学化学系就读……扎根队人去楼空,集体日记自然“寿终正寝”。</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随队下乡日记 徐燕</font></b></h1><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974年7月22日</div> 今天上午又是一个上午赶车,我把垫肩在缝纫机上车完,赶在下午欢送会时送给扎根队员。在下午欢送会上,大家相互勉励,林大椿老师提出我们候补队员今后的一点工作要求:继续搞勤俭办队、发展候补队员工作,学习技术、种菜等。同学们还提出要把班级工作,特别是前途理想教育的工作不失时机地抓好,为有更多的人走毛主席指引的上山下乡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而努力。<div><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7月24日</div> 今天扎根队员们到火车站托运行李。明天他们就要乘上开往顺昌县的火车,到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和贫下中农战斗在一起,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br> 我和另一个候补队员陈建华明天也和他们一起下乡,锻炼改造。从现在起记下学农锻炼日记,也祝自己认真学习,努力锻炼。</div><div><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7月25日</div> 呜!今天上午11点30分,我们乘(403快)列车前往顺昌县。晚7点左右到埔上站,准备明天再往蔡坑大队。嗨,心里激动啊。</div><div><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7月26日</div> 今天我们在洋墩公社停留了一天。我只想赶快到蔡坑大队去。</div><div><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7月28日</div> 我们到蔡坑大队已两天了。27日上午从洋墩公社出发,快到蔡坑时,受到贫下中农的欢迎。大队党支部对扎根队无微不至地关心,下午派人到8里远的路马头为大家挑行李。去时都是下坡很好走,我后来挑了两个大背包,是个锻炼的好机会,不过也真够呛。第二天肩膀、腿脚都感到酸痛,这也是我们平时缺少锻炼,四肢不勤的表现。27日走了许多山路,这只是锻炼的开始。<br> 今天我们去外黄看扎根队落脚点,确实不错。蔡坑大队约海拔500—600米,是个山高林多,出门就爬坡的深沟,森林资源相当丰富,和清流县有的比(本人曾与父母下放清流县)。</div><div><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7月29日</div> 今天参观蔡坑的森林。茂密的山林草木,笔直笔直的苍天大树,翠绿翠绿的毛竹林,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走在这样茂密的深山老林里,再累心里也是甜的。归来时,大家还砍了些毛竹,肩膀虽然还会疼,就要多压压,看你还疼不疼。</div><div><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7月30日</div> 今天是下乡以来的第一次下田插秧,大家干得可欢了。蔡坑大队张兴文书记手把手地教大家,感动。干了一天,手脚都较疼,要在苦中炼。<br> 晚上我们参加了第一生产队开的批斗地主富农大会。会上贫下中农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地揭发了地主富农破坏批林批孔运动,破坏生产的罪行。</div><div><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7月31日</div> 今天还是插秧。明显比昨天插得好些,进度也更快了。经过这几天的劳动锻炼,大家晒黑了,手脚磨粗糙了,但是炼了红心。疼又何所谓?坚持就是胜利!<br> 晚上,大队开批斗“四类分子”大会,我们都参加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1日</div> 今天是“八一”建军节,是扎根队在上山下乡中度过的第一个节日。<br> 今天到外黄耘田,中午就在田间吃饭。腰酸得令人难受。和董丽娜接触一些日子,觉得是个好同志,特别突出的是劳动方面,思考问题和胆识方面……我要向他们学,向社会学习。<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5日</div> 前几天我们都是跟着扎根队队员们下田耘草,虽然腰酸背痛,但是大家都在坚持。<br> 考虑到大家都很累了,今天安排休整。<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6日</div> 当了一天的“伙头军”,感到这个工作并不轻松。挑了12担水,不争气的肩膀有点疼。<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7日</div> 早晨上山砍柴,真是不容易啊。去时走的是山间小路。开始砍柴时柴刀柄就脱了,我只好直接拿柴刀砍柴,结果手都磨起泡了。挑柴下山时,只觉得肩膀火辢辢的,腿脚发软,真累得够呛。<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8日</div> 今天下田耘草。水田好深,都陷到大腿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9日</div> 今天在家整理菜地。之后,又上山砍毛竹。晚上扎根队组织政治学习。<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10日</div> 又当了一天的“伙头军”。晚上我们去外蔡坑大队第六生产队队长家了解情况,访贫问苦。<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11日</div> 今天早上的任务是去六队挑300斤补贴稻谷回来,碾成米做口粮。下午休整。<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12日</div> 今天计划是去吴村知青队参观,但是因为下雨打乱了计划。上午到蔡坑大队张兴文书记家听他介绍大队情况。<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13日</div> 今天扎根队去吴村知青队参观。我们参观了他们队的农田、房屋等,感受最深的是上级党委对知青的关怀。其他也没什么了。<br> 下午回蔡坑时遇到下大雨,淋了个落汤鸡。<br> 晚上是队里的学习时间,大家各自谈了下乡后的体会感受,以及对队里工作的意见。快结束时大队张书记来了,他要我们候补队员回去后,代表大队党支部和贫下中农向家长们问好!他们把子女交给贫下中农,我们一定向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对他们,请家长们放心。<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14日</div> 今天又休整,早上跟董丽娜和杨茂榕她们去拔猪菜喂鸡,顺便去摘了点黄花菜。这也许是我们跟他们下乡参加的最后一次活动了吧?用中午的时间和大椿老师一起做了两个竹子储蓄罐(不记得是不是让我们带回福州的)。看到储蓄罐就想一想,我们的战友正在艰苦奋斗,我们也绝不能做革命大家庭里的败家子。晚上我们去蔡坑大队贫协主任家访贫问苦。<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15日</div> 要离开扎根队,离开亲爱的战友们了。此刻,我的心情很不是滋味,难舍难分的。自7月25日从福州出发,到今天离开蔡坑大队,整整21天时间,大家朝夕相处,共同战斗,结下了深厚的情谊。<br> 早上马亨冰、郁榕、杨茂榕等送我和陈建华到洋墩公社乘车,中午在公社吃了午饭。12点50分我们坐上了前往顺昌埔上的班车,在马亨冰、郁榕、杨茂榕及蔡坑乡亲的欢送下出发了。我们将在小小的埔上火车站乘16日凌晨3点的火车返回福州。<br> 这是一次难得的体验和经历。<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16日</div> 火车在中午10点半左右到达福州站。丛远东、林贞华、任国进前来接我俩。下午休息了一下。晚上参加了候补队员会议。我向大家通报了扎根队下乡后的情况。晚上写了封平安信给马亨冰队长。<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18日—8月19日</div> 回福州后,每天都忙于到各家各户汇报情况。家长们听了汇报后都表示放心。我们的任务告一段落。<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20日</div> 今天上午11点30分,载着我们扎根队战友丛远东、刘建生、阮云敏的列车驶往顺昌县埔上站,他们坚定地奔向了广阔天地。<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8月21日</div> 丛远东他们昨天是否平安到达?我们都很挂念。今天收到老马(马亨冰)回信,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信中说,老马和杨茂榕在20日会到埔上站接丛远东他们,21日也会有人到路马头接人。他们安排得真周到。<br></div> <h1><font color="#ed2308">请看第2集:情深深似海,相聚难忘怀……</font></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