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日记——薛家沟

李子中

　　薛家沟位于岚县南部的土石山区，梁家庄乡东北一道由东南向西北延伸的沟谷中段，是梁家庄乡郭家庄行政村辖属的自然村。村道东南向顺沟而出，距郭家庄4里，梁家庄9里，县城40里。

村子所处山区属南阳山山块在岚县东分支北列，环境闭塞，水源奇缺。近千亩耕地以坡墚旱地为主，水土保持差，耕地贫瘠，村民广种薄收。农作物主要以土豆、谷子、糜黍、豆类为主。出地道路坡陡路窄，春种秋收多靠人背驴驮。上世纪60年代初村民开挖渠道，利用消冰水灌溉土地，后因水源变化，水利工程废弃。除种植外，村里也有分散养驴、羊、猪的传统，养驴多为农事役用，猪羊作为副业收入。但随人口外流，现只剩两户在村中留守养羊。

原有在册人口102户321人，现常住仅剩5户14人（2017年数据）。主要姓氏“袁、薛”，据传袁姓祖上几经辗转，先由河北到阳曲柏板，再至静乐东大树袁家舍，后有袁氏兄弟二人迁入现址，已存续32代。但这里自然条件差，交通不便，吃水困难。虽后期修筑蓄水池以管道引入村中，但只有冬、春两季有水可用，枯水期村民只能从村东沟岔石隙间瓢装担挑，或从郭家庄拉水，也因之需向郭家庄村缴纳部分电费。改革开放后村民陆续外迁至附近村子，常住人口数量逐年递减。2010年，政府实施扶贫移民，村内20多户移民至康陈移民新村；2018年，薛家沟村被确定为岚县脱贫攻坚整村移民的自然村之一，共有37户122人迁入县城易居苑移民小区。

石碹窑洞是岚县南部山区传统的建筑形式，薛家沟村的石窑建筑更是独具风格。全村院落主要分布在沟内北坡，沟南也有几户人家，或窑或房，依高就低，顺势而建。石堰、石墙、石窑层层叠叠，石坡、石巷、石阶连接穿行，众多树木分散其间，远观不得深视，近看叹为观止。整个村子布局整饬，窑院建筑沧桑古朴，彰显出村人世代勤劳、整洁条理的生活习惯。村内龙王庙仅留遗迹，村口老爷庙为近年新建。

从郭家庄村东顺沟蜿蜒北行数里，才得已看到隐藏在山谷中的薛家沟村。村道一侧山石裸露，谷狭沟深。

村东头地势相对开阔。村中院落集中在沟北一侧，沟南也有几个院落分布。

这些防止水土流失、保障道路基础的石块护坡上下层叠，左右连续。每一层护坡都直立高矗，达三四米。

沟底的院墙也用石块干砌而成。这些石块型制规整，大小均匀，不由让人感叹当初选料、运输的辛苦与砌筑技艺之精湛用心。

2013年到访，村里已仅剩二十几人常住。一位老者拄了拐杖从街上走过。

一户院子里，几位老人正坐在窑门口，一边剥玉米一边聊天。

谈及过去的日子，袁乃荣从南房里找出过去装粮用的毛布袋给我们展示，笑说这件“传家宝”的故事。

新年刚过，随父母回来在街上玩耍的孩子。

这些通身上下石头砌筑的窑洞，给人自然古朴、沉稳扎实的观感。站立跟前，不禁感喟：碉堡了！

石窑一侧是可以拾阶而上，登临窑顶或上一层街巷的石阶。

一个空落落的院子库房里，窗扇驴鞍驮篓尘封已久。

另一个院子里，空房的屋檐下摆满了各式的农具。

淳朴的主人热情地招呼我们喝水。

尽管墙皮经年掉落，但年前刷墙贴画是绝不能简化的环节。

主街硬化后，又是一季春风催新绿，但村里的人却越来越少了。

街上已很少能见到人，只有几只剪毛后的羊羔在石阶上啃食着刚从石缝里露头的青草。

（2013年2月、2016年3月、2022年5月拍摄。欢迎留言或致电修改补充：13037074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