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引言:这篇1981年12月21日的日记,是当年我被抽调参加地区水利冬修大检查期间写的。日记重点对同组成员刘工进行了描述。偶然翻阅,真的是“又有故人入梦来”的感觉,老一辈知识分子纯朴的形象,让我产生一种欲说还休的滋味。把它呈现出来是想让大家、特别是年轻一代能够了解,刚熬过那个特殊时期普通知识分子的真实境况。寒酸刁钻的刘工虽然是特例,但也是那个时候真实存在的人物。当年本人刚参加工作不久,心智及认知能力都还显稚嫩,文中叙述或有唐突,但绝非有意冒犯刘工,望读者明鉴。</p><p class="ql-block"> 发表时仅对文字作了少许修订,并隐去地方名称及人物姓名。</p> <p class="ql-block"> 81年12月21日 星期一</p><p class="ql-block"> 这段时间与刘工程师接触较多,他是个不修边幅,衣着随便的人。也许家庭不太宽裕(老婆没有工作),显得比较小气,但烟瘾又很大,抽人家的烟多,发给别人抽的少。只有一次,我看到他连续发了二支烟给小苏,原来是他的火柴用完了,向别人借火不好意思不发烟给人家!</p><p class="ql-block"> 刘工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固执,爱认死理。两个例子可以说明。</p><p class="ql-block"> 一是昨天早晨,我们一行四人在饭店吃早点,我主动为大家代付钱粮,除了主食加了四碗豆浆,豆浆四分钱一碗是加了白糖的,不加糖二分钱一碗。由于加的糖不多豆浆比较淡,刘工就说:“这是二分钱一碗的白浆”,我向他解释:“是糖浆,我亲眼看到放了糖的”,他却说:“怎么可能是糖浆?一点都不甜嘛”!我又回他:“确实是糖浆,我看到的,每碗一汤勺白糖”。他还是不信:“哪里是糖浆?怎么一点都不甜呢?就是白浆嘛,还用说”!</p><p class="ql-block"> 白浆就白浆嘛,我不理他了,反正每碗不过少二分钱,我心里想。</p><p class="ql-block"> 再就是今天,出差任务完成准备回家,汪科长怕火车站不给买短途的火车票,上午特意带我们去找一个在火车站当货运主任的同学帮忙,他同学很爽快地答应了,说这是小事,要我们11点半去找他,他在车站里等。中午我们准时赶到时,这位主任却被人请去做客了,害的汪科长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他,只得自己去买票,结果很顺利就买到了票。汪为了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对我们说是他同学打过招呼的。刘工不相信,说票随便可以买。为了检验所说属实,特意到售票窗口去看人家买票,他矮矮的个子脖子一伸一缩,还看不清车票的买卖情况,又踮起脚尖观察,直到看到一个老人家买了张车票出来,才走回来对大家说:“就是随便买的嘛,那个老头子买沙溪的票都买到了,他认的到鬼啊”!一付自得的神态差点让我笑出声来。</p><p class="ql-block"> 这样刁钻的人真少见。且将他的形象描述一下:四十来岁的样子,身材矮小,1.58米左右,也许想弥补一下先天不足,将头发往上梳的高高的,至少有五公分吧?乱糟糟的象一堆茅草扣在头上。满脸的络腮胡抹了锅灰似的乌黑乌黑,五官倒是端正,大眼睛双眼皮,成天笑咪咪的,就是皮肤黑了点,脸上有几条皱纹,显得很出老。上衣旧的发白,洗的也不太清爽,下身更糟,一条破旧的绿色裤子,屁股一边打着补钉,如果补的贴服点也没什么,偏偏补钉打的七棱八角,线缝又长,显然是手工活,如果不是他自己补的就说明他的妻子谈不上心灵手巧。高高的裤脚垂着几条细丝,走起路来一飘一飘。脚上穿的皮鞋更是补钉加补钉,鞋底已经磨的很薄,脱下来放在床边,象幼儿园的小木船,前翻后翘两头不着地。脚上的袜子东一个洞西一个洞,又是深色的,露出来的脚跟白白的格外显眼。他的脚不会出汗,也就不用换袜子,十几天硬是没见过他换袜子。</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后记。 日记因为它的真实性和准确性,历来被认为具有史料价值。这篇日记没有重要的史料价值,但在某种程度上真实地反映了当年当地的经济,物价,交通状况。</p><p class="ql-block"> 烦言琐句,幸勿见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