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人的美篇

北方人

老没名堂

一九五零年/渡海

哲人有言，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 一寸，就是一成之意。寸，成，在湖南话中发音一样。

解放大军开到雷州半岛，隔海就是海南岛。这里人说广东话，北方人到此，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广东人却是可以猜得到北方人说话的意思。

雷排长，河北秦皇岛人，随军队开到广东雷州半岛，接到的命令是准备渡海，解放海南岛。

到了地点，先学习广东话，发音不准问题不大，能听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就行。比如，洗澡，广东口音是：死早。这话不吉利，要说成：冲凉。这就对了。

这天，雷排长奉命，带了几个人走家串户，打听船户人家，意欲雇船。老乡们也很热情，纷纷推荐船户人家。

到了海边，不会水的先学游泳，学会游泳，还要上船适应海浪。这天，雷排长带领十六个人上了船，船行两个小时后，起风了，起风之后起浪了。渡船在海浪冲击下，一阵高高跃起，一阵又沉沉落下。船里的人，热闹了，先是横七竖八倒了一片，十五个驼背睡觉，七拱八翘。然后哇的一声，一人呕吐，众人配合，唱一曲初次下海歌。早饭吃的鱼肉米饭全吐了出来。全体晕船了。只有船老板稳稳站在船上掌舵，雷排长手扶船帮稳稳坐在船里。下海第一课结束，于是返航了。下船时，战士们瘫软的扶着船帮，爬不下来。身材高大的雷排长是一个一个把他们扶下了船。战士们和船老板吃饭去了，雷排长一个人清理了船仓里的呕吐物，这才去吃饭。

回到岸边，指导员迎接大家，笑眯眯地说道：都享受了大海的滋味吧？咱们北方人，坐过河船，沒坐过海船。海船与河船可不一样。今天给大家准备了玲珑袖珍小包子外加海带汤。广东人的小包子，银元一般大小，一筷子可以夹三四个。

接连训练七天，众人终于习惯了，无论海浪如何冲击，众人不再晕船，而且能在船上走动。

到众人能够在船上自如行动时，连长传达上级命令：前方部队已登上海南岛，现在我们出发。上船！

黄昏时分，雷排长所属连队出发了。共十艘船。船上架了机枪，船板摆了手榴弹，迎着风浪冲向前方。

雷排长，入伍后参加了攻打锦州，即辽沈战役，並且在战役之后晋升为排长。然后随部队一路南下，正如歌曲所唱，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现在又登上了海南岛。

这还没结束，雷排长又从海南岛调至罗湖口岸一个小渔村。这村子，现在叫做深圳。然后，又调至西藏拉萨，参与军事平叛。之后转业，参与了西藏班戈湖采挖硼砂，之后又调到驻甘肃敦煌西藏汽车队，再又随西藏汽车队调至四川天全。从东北到华南，到海南岛，再到深圳，再到西藏，转至西北，再到西南，实实在在转了大半个中国。后在党总支书记任上离休，离休三十多年后，安详辞世。享年九十六岁。正应了那句话，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