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往事 (十二)

回首人生

<p class="ql-block"> 悲欢离合</p> <p class="ql-block">有些往事不会轻意的随风飘去,它早已沉甸甸的落在你的心底,虽然没去触碰但也从未忘记。今天打开尘封,让它沾着泪水顺笔流淌吧。</p> <p class="ql-block">76年8月的一天,我同学来青年点看我,来了6个人青年点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我的同学赵玉文给我们拍下了在青年点儿门前的照片。赵玉文是专业打篮球的,在学校时是校队的主力,又被抽到市里青年队也是主力,毕业时被工厂直接要走了没下乡。他们来到这先和我们青年点儿来了一场篮球赛,有他一个“马拉多纳”结局不言而喻。在村小学的操场上引来了众多围观的社员,在他们的叫好声中,我也特别高兴感到脸上有光。第2天我带他们去果园玩,在那里照相又引来许多小姑娘们的围观追随。</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在果苹果树下同学赵玉文给我照的。拍摄于76年8月。</p> <p class="ql-block">  晚上她偷偷递给我一个袋子,里面有10个鸡蛋和两个煮熟的咸鸭蛋,我问从哪弄的?她说:从社员家赊的拿去招待你同学。我忙说谢谢你,她斜眼瞟了一下说,傻样儿吧。她是营口的知青,个子不高长得挺白,黑黑的眉毛说话很干脆。</p> <p class="ql-block">静静的河水像镜子一样反着光</p> <p class="ql-block">  就在前几天的一个傍晚,我还和她去了果园漫步。满树的青苹果,散发出青涩的淡淡清香。我和她拉着手,走在两旁布满青草的乡间小路,畅谈理想、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在村边小河旁停下了脚歩,望着那河水在轻轻的、静静的流淌,在月光的照射下那水面像镜子似的反着光。在这美丽沉静的夜晚,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感到了两颗年轻的心在剧烈的跳动,青春的热血在沸腾,那是人间最美最甜的初吻。她流下了激动和幸福的泪水,皎洁的月光照在她脸上的泪珠,那泪珠是那样的清纯、那样的洁白。</p><p class="ql-block">往年冬天的时候,每到晚上有个叫“小孩”的俏皮女知青小妹就过来喊我:点长,姐让你过去讲故事,我一摆手她喊我不去,小孩马上说不光她,我们大家都请你。几个男生也一起推我,走吧、走吧,我们都等急了。几个男生围绕地炉子坐了一圈,我坐在靠墙的的固定位置,她倚着行李离我最近,其他女生们都坐在炕上围成了个半圆。她瞪了我一眼,瞅你那个样吧还拿上把了,引起一阵起哄,几个女生立刻附声说就姐敢收拾他。小孩更是做着鬼脸,将大拇指顶在腮帮子上煽动其他四指故意气我,我假装生气站起身来,立刻引起女生的一片慌乱,身旁的几个男生也拉着我的衣角坐下坐下。</p><p class="ql-block">我拿起她给我准备好的白瓷缸放在炉子边上,这派头像极了小队部的老二爷子。其中一个男生拿着一棒生苞米,将搓下来的粒儿放在炉盖子上慢慢烤,烤到一定程度,那苞米粒儿就胀起来了,先转了几圈然后砰的一声蹦起来了,再抓起来扔到嘴里,到嘴里的时候还是软的。就这样半生不熟的抢着吃,吃多了胀肚还不断的放响屁,引得大家一阵哄堂大笑,气的女生大喊:烦人!烦人!那帮年轻小伙子根本不管这套。</p><p class="ql-block">我喝了一口水问道昨天讲到哪了?女生们异口同声的喊:樊家树又去找沈凤了,这是张恨水的《啼笑姻缘》…</p> <p class="ql-block">后排右二就是俏皮的小孩。</p> <p class="ql-block">  76 年底咱俩都被招工回城,她马上要回家报喜,再把咱俩的事跟家里交个底儿,我也要回家意思都一样。</p><p class="ql-block">我回来的当天晚上,我俩相约在老槐树下,我问你父母啥意见?她悲伤的说:爸妈说你俩不在一个城市将来怎么办?不希望你过苦日子。那你家里什么意见?她急切的望着我问,我告诉她我母亲说两地生活单位分不到房子,长痛不如短痛吧。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我感觉到她的手心儿都冒着凉气。我说祝你将来幸福!她赶紧说,也祝你幸福!让我们永远的相互祝福吧。我像含着黄莲似的笑了一下,她勉强微笑的说,我就爱看你那个傻样。我们再一次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我脸上明显感觉到她流下来的泪是那样的滚烫……。</p><p class="ql-block">她走的那天青年点的人送到门口,小孩带着哭腔喊:姐有空回来看我们。我将她的旅行袋扛在肩上,一直送到了大石桥火车站。</p><p class="ql-block">在火车站的候车室,她盯着我的眼睛说:我们不管家里的那些意见,跟着你就是要饭我也愿意。我没有勇气回答,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仰起头望着天花板尽量不使眼泪流下来。检票了,我呆呆地站在那注视着她的背影,她没有回头的走了,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来望着我,此时,她的脸上挂满了泪珠,然后一转身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p><p class="ql-block">小孩偷偷的告诉我,姐昨天趴在被窝里哭到半夜,我的心猛然一恸。<span style="font-size: 18px;">此后再没有人来找我讲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 20多天后大队派车到青年点将我的行李装上车,男女生们送我到村口的老槐树下,他们不断的招手,我看到小孩在悄悄的抹眼泪。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发小黄永奎,默默的坐在车上没说话将我一直送到公社。我想不出安慰和鼓励的语言,我知道说什么都是那样的苍白。在车老板的催促下他上了马车,沿着坎坷的乡村土道往前走,蹉跎的岁月还在等待着他。我们没有道别、没有挥手,望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我突然喊了一声:兄弟,回家见!</p> <p class="ql-block">前排左二为本人后排左一为黄永奎,拍摄于75年7月,我提议留做未来的回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