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二十六）

大山

我送走小猪倌，把小花猪关在渔业队屋里，拿上方马口铁桶，锁好家门院门，去起卧笼和揪猪菜。先把起出来的小活鱼放入水桶中，上面放些揪下来的猪菜，等我到土方坑，用手捞出猪菜后，发现小活鱼全死了。我把一半死鱼投进土方坑水中，不一会鱼郎边飞边叫着过来冲向水面，这时我发现，土方坑水中放现死的小鱼最好，它们捉鱼时省劲。现在的鱼郎已经认识我了，它们也知道我投鱼喂它们。到后来，它们一见我提方铁桶到土方坑时，就直接飞过来，在我头顶上空盘旋，不停地叫，好象在欢迎我。在蓝天下，红嘴白羽的鱼郎飞来飞去，地上绿草中鲜花盛开，百灵鸟歌唱，蜂蝶翩翩起舞，坑水清澈，偶尔有鱼跃出水面，微风送来草香花香，啊！我的家乡真美。瞬间，我更加感到孤独和惆怅。

水库建好后，在涵洞又盖了七间砖瓦房和一个1米8高的砖院墙，双扇厚木小院门。东三间房是给水库水管员和水库闸门放水员执班人住的，西四间房是给闸门停水时渔业队捕鱼人员住的。从闸门到拦鱼栅小一公里，中间有两个消水池坑和两个大土坑，停水后坑里的鱼特多。

当时小村交通非常落，渔业队春夏秋从不捕鱼卖，只有三年困难期间，渔业队夏季捕鱼晒鱼干外销。鱼业队在涵洞捕到的鱼，留下当天捕鱼人员吃外，其它活鱼全部送回到水库中。所以，渔业队家里也不缺锅碗瓢盆。我回到小院，打开渔业队房门，逗逗小花后，开始点火加水煮猪食，水开后加入小鱼猪菜，煮一会即熟，因为水添多了些，又没有糠皮土粮，只好用笊篱捞出来放入盆中等凉后再端给小花，当然也会给懒猫留下几条小鱼。一开始小花有点怕我，两天后，小花和我成了朋友，我一叫小花它就跑过来了，我给它挠痒痒，和它说话，时间一长，它好象能听懂，也和我形影不离，这是后话。我也该给自己热饭吃，看星星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去副业捡上两块豆腐，又和猪厂要点糠皮土粮，顺便在途中干了该干的活回涵洞，我也该给自己和猪做吃的了。

涵洞离小村小4公里，一个人黑白执班，白天不找点事干人会憋疯的，不如给小花加工些熟鱼干。三年困难期间，我利用暑假在渔业队做小工，就是加工咸鱼干，因夏天天长，加工人员一天给10分，合人民币1元贰角钱，中午管顿饭，加工下来的鱼籽和鱼心鱼泡归自己，一天一大盆多，拿回家中可人吃，也可以喂鸡鸭猪。具体做法是将大鲤鱼刮去鱼鳞，从脊背开膛去鱼腮内脏后，平放进有盐和敌百虫水的水泥池中腌制，如果不加敌百虫，不等鱼晾干就让蛆虫把鱼脊背肉吃光了。六二年水库招来两名外地工人，他们会做面条鱼咸菜，也用敌百虫和盐水来加工。非常好吃，不过吃时连鱼头肠肚都吃了。我和父亲商议，如果不用敌百虫，把12-3公分长的白条鱼弄熟凉干能做到吗？我又说，现在的我，只有少吃点小鱼咸菜才不返胃酸，父亲说，困难时，你们抓鱼捡蛋在外边烧熟当饭来吃，能不伤吗？我接着说，如果用大白条来做，吃时去鱼头，鱼皮，肋条，肠肚脊骨刺会更好吃，父亲想了想就说，你明天上午太阳一竿子高，拿上几个鸡蛋，埋在西沼大沙坑底部斜面向阳处两指深，下午太阳一竿高取回来，看鸡蛋是否熟了。我按父亲说的去做，只是当时取出来就磕开，鸡熟了，我一口气跑了小三公里到家，晚饭父亲下班时，我说，鸡蛋熟了，父亲说声好办了。晚饭后，父亲做了织小眼鱼网工具，第二天晚饭后，父亲用白线起了一盘撒网网头交给我，我用了三十多天织完交给父亲，父亲把撤网拴好，只等副业组杀猪给职工家属供应肉时接点猪血泡网晾干，再上锅蒸一下就能用，用前我在村后的赶牛道水中用豆饼打窝子。赶牛道水深平均有1米深，二十来米宽直通土方坑。不知为什么，这段是沙沙底，水清，无蒲苇，孩子们常在这里耍水。父亲拴的小眼撒网非常好用，有时也能抓到四五斤的大鱼。用豆饼打窝子，一网能抓二三斤白条，其它鱼一律不要，把抓到的白条，用盐水腌一晚上，早起用碱水洗去鱼身上黏液埋在大沙坑里，下午去取出来鱼干已经烫熟了，也用二三斤大鲤鱼试过，大鱼半干也熟了，此时是阳历八月末。吃鱼干时，用清水涮去鱼身上沙子，在用柴禾火燎一下，揪掉鱼头肋骨，扒去鱼皮，在去掉白条鱼脊骨刺后，就剩下两条鱼肉，味道真美……

赋诗一首

向往

蓝天绿水草花香，

白羽红嘴俏鱼郎。

可叹我无双飞翼，

无缘随君走四方。

作者：大山

图片：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