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将老去（一）

心静心悟

人将老去 一 我身边的许多同龄有工作的朋友都在陆续办退休手续了，有的已经过了60大寿，也有童年的发小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也有与我同年同月生的邻居常年卧在病床上，依靠药物维持生命，家人早已给他准备好了后事。 我脸上爬满皱纹，脊背开始变得佝偻，大病还未犯，小病却不断，牙齿开始松动，大脑反应迟钝，记忆力不再清晰，大脑短路最熟悉的人和名字却一下叫不来的窘态。头发只减不增日渐稀疏，头顶已经被开荒，体力能力下降，眼睛不再明亮，视力开始变得模糊，不得已配上了眼镜，出门儿在外老感觉跟不上节奏了。实现了儿时都背诵说的顺口溜：人老三不才，风吹眼泪来，屙尿打湿鞋，放屁屎也来的绝句。年轻时不屑的戏曲，秦腔也喜欢听了，更喜欢独处，安静，戴着耳机独自在溜达，听着伤感的歌曲。许多年轻时形象化的欲望也在降低，更不屑一顾阿臾奉承假大空的客套，更在乎实际实惠的。人一老总感觉会被后浪拍死，会被碾压，逐渐感觉一切都不在掌握之中了，55岁以后，从巅峰的快感到陡然下坡的无奈，再没有奋斗的希望了，有许多事来不及体会便已经失去，喜欢上了回忆，像小孩子一样彷徨，听到别人叫自己老人时，总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随着老龄化的日益加剧，我经常关注着农村和城市的老年群体，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现在又在城市里生活，接触过许多城市里的老年人，大多数老年人生活的困境和不易，农村人大多向往城市的老年生活，而城市的很多不了解农村的，向往农村的田园生活，安静和新鲜的空气，吃的是无公害的。其实都有各自的不容易，有时我与各自的老人群体在一块儿聊天，还引起了一些争论，网上更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说法和感悟，都是站在各自的生活经验和利益方面的问题。 其实人老了谁都可怜，无论地位高低有钱无钱，子女孝顺不孝顺，60岁政治上就淘汰了（极少数除外），官大官小都一样回归普通市民，都得放下架子，70岁社会上都淘汰了，朋友越来越少，熟人来往减少了，年轻人都不会理会。80岁家庭都淘汰了，虽然儿孙满堂，但是大多都是孤身一人，有人看望你说几句话，好东西有些也不能吃，陪伴聊聊天都是奢望。90岁，社会和地球都将淘汰，有的已经挂在墙上了。 也有一部分人说人老了，有什么可怕的？在变老的路上向阳向暖，乐观豁达经济独立，把自己活成一道风景，不给子女共同生活，让自己从容优雅的老去，去旅游，去结伴逛公园，上网，跳舞，唱歌，宅家看书，做美食，爱好自己的音乐，书法，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让自己的余生绽放美丽灿烂，让有限的生命快乐轻松，让美丽的夕阳更有诗意和远方！ 有这种想法的大多经济优越，起码有独立的住房，有退休金养老金，最主要的是还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没有这两样做支撑你试试？也有尽管子女都很孝顺，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只是在某些时候隐藏了某些本性，一个老人，如果前半生没有任何付出和建树，最后又倚老卖老让子女无条件孝顺你，那是你三辈子的造化。 我最喜欢站在西安小寨的人行天桥上看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那十字路口桥上桥下就是当今社会的浓缩，也偶见有拾荒的老人佝偻着身体龟行，天桥上摆摊遭驱赶，有人鬼鬼祟祟兜售来路不明的手机手表，小孩子在天桥上探头探脑看人流车流，大人紧紧拉着手生怕丢下手上玩具酿祸，年轻貌美的女孩专程在那各种摆拍……此时此景犹如读一本历史的哲学书，车流和人流中夹杂着善良美好，罪恶和悲剧，红绿灯前的忽聚忽散，忽生忽灭，触景生情联想起大多数人都如我一般生如蝼蚁，来到这个世上的几十年，都是各自完成自己的一段生命，这就是我认为全部的生命意义！ 许多如我般生活在社会底层，没有社会地位，没有养老金，退休金，能干时自食其力透支身体，无条件的随大流奔波操劳，年轻时有理想有抱负，但生活里的柴米油盐，早起晚归，累吃睡成为生活的全部，一生曾经得到过什么？刚够温饱就老了，一生碌碌无为，没有一技之长，没有积攒人脉财富，但是也不代表我等平民无能，甚至为儿孙奔波到老仍然看不到希望者大有人在。你到城市的城中村去看一看；到菜场摆地摊儿的去看一看；到偏僻的乡村去看一看，有些老人真的太可怜了！幸福与尊严对他们说太遥远了，只有苟且的活着…… 民间有俗语说：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代，但是官八代，穷十代的不少见。有些老人的遭遇我们不能责怪儿女的不孝，年轻人欲升层次的竟争生存的压力，加上许多独生子女的家庭，年轻人一双手同时捉几条鱼的无奈！有人天生就拥有一切，出生在富裕，有传世的强大家族家庭。从小就结识到优质的教育和培养，长大后就能顺利的进入顶尖的学校和公司，成为社会精英和领导者，很早就明白社会运行的真相和逻辑，不用考虑过多的试错成本，能传承几代人的财富和智慧。有人天生什么都没有，谁不渴望逆袭改变自己的命运，赢过那些比自己强大的人？而出生在贫穷，无权无势的家庭，从小受到歧视，苦难，压迫，长大后只能从事低端的辛苦的工作，成为社会的低层和弱势群体，找不到工作或者失去工作，害怕失去工作又受到打压，更没有经济能力处理人际关系和社会上的一些潜规则。老人多，病痛多，开支多的“三多”家庭，年幼的越少越养越金贵，一些不好的理念，习惯和方法，也错失了许多良机。 　　当今社会我们总是努力去追求自己没有过的东西，每个人都想生活的更好，是人之本能，也无可非议，但是越来越盲目的攀比风，越来越随意的透支身体，却违背了幸福生活的初衷。仔细想一想，我们的人生又曾经得到过什么？富可敌国也是人生，少数人大富大贵，但也不代表他们都幸福，刚过温饱也是一生，人都有化为尘土的那一天，从出生开始就已注定，即便如此，依然有人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经历，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去换取那不等价的人生光彩。短短的几十年，从上学开始成家，工作到养育后代，最后不舍人世间种种诱惑而而化灰封棺而去。回过头来想一想：上一代人在危险的战争年代人，能活着也就是幸福，如今人的幸福都是时代背景下反映的社会现象而已。没有哪个时代有现代的人不择手段的这么爱钱，看桥下车流人流争先恐后，不禁会想起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三万天我们就终其一生，只不过是世间的匆匆过客，看似在追寻幸福的路上，所有人都眉头紧锁，行色匆匆，其实人们早就违背了幸福的初衷。为了房贷车贷，为了面子，逼着自己没有喘息的机会，无休止的攀比说到底都是为了一个钱字，人活着就是为了钱，真是人世间极为可悲的事儿。 当我走进大医院，观察人们行色匆匆，手里拿着大把检查报告单，常遇可怜病人的绝望，家属的无助，不管你创造的多么辉煌的成就，无论是老板还是乞丐，在即将死亡的时候，所有的事儿都不值一提。所以只有人老了才终会明白：精神上的富足，健康的身体远比物质上的堆积更加宝贵！所有在世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上的价值，在撒手人寰的那一刻，唯一能带走的便是精神与信仰，那才是人一生中永不磨灭的灵魂！ （未完待续）心静心悟 2024年元月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