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所以热恋这片土地 是因为我思念我的父母

宁夏黑太阳

<p class="ql-block">  家乡是固原县黑城公社杨河大队第一生产队,现在叫海原县三河镇红城村第一自然村,这个称谓已改变几十年了,但我仍认可原来的称谓,因为在记忆深处,在感情深处这个称谓发生的交集最多,留下的光影更多更深刻,以至让我至今热恋这片土地。</p><p class="ql-block"> 家乡不是生我的地方,也非完全养我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在海原出生,海原成长至三岁的记忆虽被清零,但十一岁至十八岁,二十岁至二十四岁这十二年的芳华岁月除两个寒暑假外,基本都喝海原水,吃海原粮,在海原县城成长、上学和工作,所以,至今对海原怀有深厚的感情,视海原为我的第二故乡。</p><p class="ql-block"> 海原没有峻岭,但地处绵延不断的群山之中。</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每当我回家乘车从县城出发,不到两公里便进入群山中,经过牌路山,史店,徐坪、贾埫、罗川、黑岭、李旺和瓜瓜山,一路婉娫崎岖,过沟穿崾岘,眼前除了山还是山,让人憋屈至极。</p><p class="ql-block"> 从瓜瓜山一出山眼前猛然一亮,看到由南向北不断延伸的北川,这道不足宽但足够长的川和海原的山相比是截然不同的景色,公路平坦笔直,清水河奔腾向北,天宽地广,坐在车上前后座位间的距离好像都宽展了许多。</p><p class="ql-block"> 这时我会长出一口气,不知是在呼出还是在吸入。然后一路向南到黑城川,黑城岔路口东南端就是家乡老家。</p> <p class="ql-block">  离银平公路向东大约五百米到清水河,小时候清水河还真名符其实,四季流水不断。河上没有桥,只架有技术高的人才可以过的一座独木桥,夏季遇洪水冲垮后,一时难以再架,许多天过河的人只能脱鞋涉水。由于大队部和学校在河东,河西上学的学生每天要大人背过河。在三营中学工作期间,寒冬腊月的大清早我无数次掉进冰河里,如今想起真是艰辛。清水河是含碱很高的咸水,河床低农田高,也没有灌溉功能,只是给人们带来了过河的不便。</p> <p class="ql-block">  过了河,上一个叫瓜秧坡的土坡,坡顶端是学校、大队部、拖拉机站、代销店、诊疗所和一座戏楼。 </p><p class="ql-block"> 从大队部向北的土路叫万崖子,沿万崖子向前走,手右是二队的赵志和、赵志民、赵志兴弟兄三家,手左崖下是清水河,万崖子走过二百米向东拐进入羊路壕,顾名思义它是曾经以走羊为主的一条壕沟。 </p><p class="ql-block"> 五百米左右的羊路壕两侧先是路南的宋建让、宋建德、宋建成家,继续向东走是宋志勤、宋志俭弟兄两家和赵丕孝家的中堡,再向前是二队打粮场和牲口圈及粮仓羊圈等。路北是纯一队境界。</p><p class="ql-block"> 路北西端先是赵元孝、赵世英、赵世儒、赵世俊四家,再向前是刘学良、米菊山、刘学让三家,此时到一个小十字路口,路南是大伯宋建强、二伯宋建银和我们三家,路北是一队的生产队部,继续向东路南是唐有仁、宋志全、宋建俊、宋建寿家和宋建章、宋满科、宋满贵家,再向前是宋志珍家的中堡子,路北是褚有德、张万福、赵世会、赵世贵、赵万富和赵灵奋家,继续向东到东山根底是赵国清、赵国瑞、赵国富三兄弟家。</p><p class="ql-block"> 从羊路壕十字路向北穿过生产队队部向西拐到小路壕,路南是赵世明家和米文义家,路北是惠占英家,再向西路北依次是赵世杰、赵世云、赵世林、赵世兴、赵世清、赵世录家和赵登弟、赵登举、赵万录家,对面南边是赵万成和赵万寿家。再向西是小路壕的尽头,张大堡和粉花园子两块上好的农田,生产队种瓜的基地。</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前全村仅四五十户人家,基本上是宋氏家族在羊路壕以南,赵氏和其他家族在羊路壕以北和小路壕西段两侧。</p> <p class="ql-block">  曾经有过的生产队队部是全队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p><p class="ql-block"> 有几只健硕凶悍的牧羊犬昼夜巡护着队部。</p><p class="ql-block"> 羊路壕十字路北边坡口向上,东边是一排羊圈,羊圈背边是存草窑和打粮场,秋末冬初,馒头一样的麦垛数量和大小是当年收成多少的重要标志。最西边是一排猪圈,逢年过节每人能分半斤猪肉。生产队北边是队部,是会计、出纳记账,记工员记分和队长组织开会的地方。队部前面是积骡马牛羊粪的土肥场和一口咸水井,有时也存放一些青丸石(大理石),打碎后为队里换取一些现金收入。队部后面是东西两排牲口圈和饲养员的值班房,西边是磨面的磨房和碾米的碾房。西北角是马车棚、马圈和曾临时居住过城市家属下放农村来的王长存一家。东边是粮仓(窑)和保管室,再向东是进打粮场的场口,场口有一棵大柳树,社员等待出工和休息多在这里聚集。打粮场北边有两个存草窑和储存洋芋(土豆)的地窖。场墙北边是生产队小学,是生产队的文化高地,一到二年级学生在这里上学,先后有赵元信、宋满仁、赵元学三位老师在这里工作,并做出显著成绩。</p> <p class="ql-block">  全队人老祖辈在这块土地上劳作生活,繁衍不息。</p><p class="ql-block"> 沿羊路壕和小路壕继续向东就上了坪和老鹰山,最早山上有一个标志性大土堆,叫粉子疙瘩,我认为是家乡的金字塔,后来生产队期间用一个冬春组织男女社员肩挑背背地挖平,开垦了几亩山间田地。老家习惯上把山上稍平整开阔的地方叫坪,坪中间建有一个生产队的羊圈,方便放牧。</p><p class="ql-block"> 从山上向西望去,黑城川的须弥山、中河、银平公路、清水河、潘家堡和邱家庄等尽收眼底。每当到坪上总要站定向西望一会儿这难得的辽廓,平抚心中的纠结。</p> <p class="ql-block">  有一年回家陪母亲去村里庙上看戏,几位婶嫂边走边说,“一辈子这样走着走着就上坪了。〞心照不宣,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山上的坪几百年来既种田,也逐渐演变成了村上人的最终归宿,杨河一队人的父母仙逝后都安睡在这里,它是一个让儿女后辈们悲伤心碎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  对家乡我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特别是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后,在这里生活的时间屈指可数,即使在家也多偎依在父母身边,现在更是梦回家乡。</p><p class="ql-block"> 唐代诗人贺知章的“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似忽得以体现。</p><p class="ql-block"> 但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对家乡的眷恋丝毫未减,因为这里有帮我助我的父老乡亲,长眠着我的父母,他们是我一生的思念和永恒的牵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