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民演唱 ——记反串角色扮演者李万欣

雨 竹 萧 声

一个偶然机会，刷抖音遇到了一个唱段儿:画面最近处半蹲着一位着古装的姑娘，在给两位凳子上坐着、拄拐杖的近百岁老太太演唱，身后几位村民模样的立成半圈儿，人群不远处是民房与小叶儿杨树。其词大致曰:

想当年俺应闺女/俺可没出嫁/又年轻、又好看/谁见谁夸/十呀十六七/十呀十七八/长得好/嗓门大……(备注为:"回村逗两位近百岁的老人开心/两位老奶奶估计没有认出来我"。)

那裙衣、那头妆、那身段儿、那手势、那动作、那表情、那眼神儿，饰抹粉淡、红口白牙，气势如虹、字正腔圆，辅以观众自然、善意的反应，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点开头像一路搜去，其作品为数不少，一个看完另一个，不觉时间渐消磨，一下子熬到黎明，且其后连续几天都是如此，车里、会议现场、朋友喝茶、酒店前台等，太多场合，与人未必演播、但至少是提及，虽然该戏种非我首选。而且于此之探寻中，我很快发现:开篇所谓"姑娘"，——哪里姑娘啊，——分明"纯爷们儿"反串角色一枚！

我的兴趣原不在这儿，甚至觉得有点儿烦，至少是漠视，好听一点儿是敬而远之。但这次却多少有别种味道:主人公演唱自然，不造作、不太触人内心深处的禁忌，起码不反感，总之是"能将就"，虽然勉强了点儿。但我的对此的认知在迅疾推进着:何止于上述自然、不造作，人家可以说完全是在用心演唱，真诚，不造假、不敷衍！——尤其看到他台上演唱、台下互动与持之以恒、刻苦练功。

于是一反常态，我的原初的淡薄、零星的兴趣也就云牵雾绕、慢慢增厚、增多，且渐连成一片了。

三番五次、五次三番，岂但于闲时的打发，简直就是一门必修课了！同时从其他民众的抖音里，也搜出了有关万欣的内容，更增加了对主人公及其表演艺术、生活的了解。于是又三番五次、五次三番地去欣赏，渐至于聚精会神、悉心品味，越陷越深、没了顶了，且从中也了解了一些戏剧的专有名词，如走鬼步、旋手绢、6米水袖、24米长绸舞、练台步、巧穿衣、卧鱼、救场、赶场等，同时也"艰难"地选出了自己最欣赏的片段:除了上面那段儿，还有:

1.《尊姑娘稳坐在绣楼以上》;

2.《我底娘啊、娘啊/您可懂底……》;

3.《王宝钏，你快请站……》;

4.《秦香莲你好大胆，为什么不把皇姑来参……》。

以1.为例，整个片段台词也就十个字、三、两分钟光景，尤其"娘"、"稳"间拖声绵唱，一气呵成，那腔调儿、尤其那鼻音儿，那神态、那眼神儿、那努嘴儿、那转身儿来去瞬间、那两腿前后左右横跨腾挪，等等，一招一式、一举一动，可以说把一位小姐调皮地礼劝大家闺秀就坐的场景的戏演绎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如临其境，如痴如醉、流连忘返，百听不厌、回味无穷，天籁之音、不可多得，真可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唐杜甫《赠花卿》)

以2.为例，把一位亟待出阁的"老"姑娘在母亲面前又要神达其意、又难掩羞涩并略表嗔怪的矛盾心理演绎得步步到位、酣畅淋漓，赏心悦目、如坐春风，碧波万顷、皓月当空，星河璀璨、摄魄夺精，美轮美奂、妙不可言，脍炙人口、大快朵颐……

3.4.内容暂且撇开，侧重于其背景布置、人物造型，动作连贯、浑然天成，训练有素、娴熟精辟，端庄大气、小巧玲珑，温婉圆润、举止轻盈，淡妆素抹、一袭红披，青丝云挽、葳蕤星见，脸如银盆、不怒自威，眉似柳叶、氤氲生烟，明眸善睐、顾盼神飞，丹唇微启、皓齿映月，前后左右、俯仰徐疾，缓促翕张、浓而不淫，举手投足、见而忘俗，幽谷百合、咀华含英，天造地设、鬼斧神工，人间鲜有、琼界罕闻，纵一睹而永逝、虽流波以艳影，系毫末以微露、当初阳而弥空，倘今朝而有幸、凝南山以无穷，"……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苏轼《前赤壁赋》)

其后获悉:该演唱者名叫李万欣，男，(初判)九零后，河南荥阳人，典型的农家子弟，郑大音乐学院毕业，梨园春擂主，师从豫剧大师王清芬，目前随团演出:省外如兰州、天津、阜阳、武汉等，省内如漯河、平顶山、周口、新乡、焦作等，不问远近、不避寒暑、不畏人言、不讲条件、吃苦耐劳、随遇而安，心无旁骛、专注表演，一心一意、在兹念茲，锐意进取、锲而不舍。感动之余，又不失担心:在于恒心与毅力能持续多久?在于能否抵御外界诱惑而始终如一?虽则信任有加，到底内心不安。

我于其作品的涉猎中，惊喜发觉一个现象:万欣表演，固靠专业，但不失时机与群众打成一片。例如正在台子上唱着，不期勇敢的跳到台下，在台子前边横向区域或径直穿行在群众中，演唱功夫视情况与群众互动，如群众围着不让走，非要辨清男女，那就老实配合、悉听尊便:有看脚的，我们的小万欣就掀裙抬腿、让人看个遍;有拉着手轻轻抚弄、拿眼细读万欣妆容的;有"经验"丰富摸看喉结的;有拉着合影留念、邀家吃饭的;有捋着两腮束发、一再近瞧的;有瞟臀指胸、"坏笑"私语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另有视频文字备注，如"演个出拽住不让走了，感谢热情的父老乡亲们"，如"大家都很配合、很积极情绪投入表演/时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如"农民最辛苦，农民最良善，是农民肩扛着中国的大江山。"，如"乡亲们太热情了/先等我演完哈。"，如"戏结束观众不走、来后台辨男女/看得我都不好意思卸妆了😃"，如"十一点半终于论到我上场了/感谢父老乡亲半夜还在看戏"，如"拍视频遇到两位服务员阿姨，他们想和我一起为大家表演。"，如"看到从二十多里地带着干粮来看戏的叔叔阿姨，看到提前仨小时占位置的叔叔阿姨，真的很感动，感谢您们对戏曲的支持！"，如"重阳节为小区的老人送欢乐。"，如"大年初二演出完观众不让走/我跟边姐下舞台再表演一段儿。"，如"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如"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如"舞台无处不在"，等等。

挺有趣儿的是，其中一个视频中，一群大妈嬉笑着左右拽住、后头抱住我们的主人公左右晃着"争抢"的，上面备注:"戏结束后乡亲们不走/非拉着在当地说个婆家"。不知道大家真的不知道可爱的小万欣的真实身份还是明知故"犯"呢！无论如何，场面喜庆，充满幽默。

对于万欣的表演，观众朋友评价也饶有兴趣，限于篇幅，不能一一罗列，现举几个代表性例子:如"小万欣声情并茂，风情万种，棒极了！为你无限赞！"，如"我的天呐，你叫女人怎么活啊，真是比女人更女人！"，如"肢体柔美，着妆惊艳。"，如"那身材,那脸型，长的特别像女儿样"，如"唱腔优美/表演细腻/扮相俊俏/堪称典范"，如"中华艺术比那明星优雅千万倍"，如"不比什么大碗(腕)，深入民心，让老人高兴，才是老百姓心中的大碗(腕)！很接地气！"，等等。

另一个场景:主人公与一位大妈一站一坐。通过话筒，前者猫腰儿问后者仰面答。

"您看清楚男女了没有？"

"我——看清楚啦！"

"是男……男哩还是女哩？"

"女哩！"

"那您算是白看了！……"

同时，小李挺直腰杆儿、两臂下垂、手持话筒，脸儿左边一扭朝向镜头，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还有一个场景:万欣兄弟单膝跪在台沿儿，努力俯下身段儿"采访"一位老年男性，大概在问看清男女了没有，老人家站在台前、两臂搭在台上、仰头大声应道:"看清楚了，你是男旦，你比杨德志(音，应系戏界前辈——作者注)唱得还好哩！"说毕万欣迅速起身离开、同时回头作色道:"咦！不敢！可不敢！这段儿掐喽！啊，这段儿掐喽！"

小万欣习惯以“小学生"自居，抖音聊天，亦屡以自称，其敬慕前辈、谦恭谨慎、自知自律如此！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列位看官，至此有何高见?

我是看到我们的主人公的走群众路线观点的。就像不止一个视频播出的《常香玉》主题曲唱的"人民是亲爹娘、百姓是好朋友"，万欣也在自己一个唱段儿视频上备注:农村真是戏剧的福地。(?)

这与毛主席老人家在抗战最困难时期发表的《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下称《讲话》)里倡导的文艺要为工农兵服务，为人民大众服务的精神不谋而合、异曲同工。列宁同志也于1905年指出，我们的文艺应当"为千千万万劳动人民服务"，亦其同理。

可惜社会上总有那么一部分所谓"演员"，不知道受哪股阴风邪气的浸蚀，人格扭曲、价值观错位、大搞毫无底线的拜金主义、穷奢极欲的享乐主义、出卖良心节操，铤而走险、黄赌毒多有沾染，为一己私利无所不用其极！唯独在艺术上忘了本源！——忘了作为父母、好朋友的人民大众的本源！视群众为草芥，视群众为摇钱树！不学无术、拈轻怕重，搔首弄姿、摇头摆尾，无病呻吟、装腔作势，弄虚作假、偷梁换柱，穷形尽相、不一而足，戏词一出口、便知有没有，究其实有几个货真价实的?有几个艺术生命长久的? 如《还珠格格》主人公范冰冰、赵薇，二人转演员“小沈阳"之流，凡此等等、举不胜举！个人私利至上、职业道德奇缺，本质在于其骨子里背离《讲话》精神、忽视为人民群众服务的目标与方向，注定其作品演绎质量低下、影响恶劣！注定其昙花一现、寿命不长！

相反如常香玉、申凤梅、赵丽蓉、海连池、陈强，等等老一辈人民艺术家，有较高的无产阶级革命与建设觉悟与情操，艺术上积极响应《讲话》的精神号召，有鲜明的、正确的价值取向，以人民群众为服务对象、衣食父母，深入群众、体验生活、创作出大量的为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作品，如《朝阳沟》、《诸葛亮吊孝》、《刘三姐》、《卷席筒》、《白毛女》等充满时代特色、群众口碑极好的优秀作品横空出世、走向群众，教育了群众、武装了群众，这极大程度上净化并矫正了社会风气、提高了群众的政治觉悟与辨别是非、美丑的艺术鉴赏能力、陶冶了群众的艺术情操，无疑构成社会主义上层建筑强有力的一部分，推进了社会主义政治体制改革与进步，促进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与繁荣。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发展进程中，我们仍然期待无数优秀的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艺术家、优秀作品不断涌现，为社会主义事业全面发展增砖添瓦、贡献力量。尤其在经济下行、疫情冲击、农村空巢、老龄化日益严重的今天，更需要响应党和国家的文艺下乡的伟大号召，走向农村、走进群众，贴近生活、与人民同呼吸共悲喜，去演唱我们特殊时代、特殊国情的人民生活，讴歌真善美、批判假恶丑！做好老一辈的工作，有利于老中青文化传承、技术帮带，生生不息、蓬勃发展。

当然，打铁还需功夫硬。像我们的主人公小万欣那样，不怕吃苦、不避寒暑、不畏人言、不讲条件、不分昼夜、乐观平和、随遇而安，家门口、田野里、菜地里、公园里、公路边、师傅家、练功室、酒店里、会场外，等等，时时思进步、所在即舞台，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坚持不懈、日有所进，真正践行着"曲不离口、拳不离手"的古训。令人佩服！令人感动！有时，我想，我们认可的何止于万欣其人本身?我们实际上是对他艰辛劳动及其创新性成果的肯定！正确、艰辛、富有创意的劳动着的人生才是最真确、最有价值有魅力的的人生！正确、艰辛、富有创意的劳动者才是最可爱、最值得尊敬的！繁星漫天、百花齐园，万欣实乃这漫天繁星之一颗、齐园百花之一朵，实乃万万千千如此劳动者之一员，有意无意系《讲话》精神的传播者、践行者，是真正本着服务人民大众、繁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文化的宗旨与方向。是一面高擎的旗帜，鲜艳纯洁，迎风飘扬……

就要像万欣一样，广大的剧作者应深入基层群众体验生活、搜集素材，精益求精、出炉上乘，广大的演职员工同样要深入群众体验生活、扎扎实实、苦练内功，艰难困苦、玉状于成，把萃取的最好的艺术精华献给人民群众、为人民群众演唱。而绝非满脑满眼都是钱、无时无刻不挖空心思、四下钻营如何捞钱，如何忽视或曲解《讲话》精神，脱离群众、高高在上，想入非非、主观臆断，自私自利、穷奢极欲，到头来轻则浑浑噩噩、一事无成，重则锒铛入狱、遗恨终生！

行文至此，我愿意善意提醒本文的反串角色扮演者李万欣朋友，以及情形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