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趣事 （53）

华祖明

割 牛 草

一九六四年夏秋季，当队长的父亲把生产队里喂养两头耕牛所需要的草料，交给了我和另一个与我同年的发小去解决。我们两个十四五岁辍学在家的孩子就担负起两头大水牛的吃草问题，可谓担子不轻。

　　

割牛草，以前没干过，但学起来也不难。牛吃的草比兔子、羊等要求低些，老草青草嫩芦苇蒿草都行，但量比较大，每天要100多斤才够。我们除了要把镰刀磨得够快，每人还得准备两根绳子一根扁担，便于割完草捆扎好后再担回来。

割草时，我们都仔细地贴着地面割，不但要割得干净，还要依次递进，不要东一块西一片的乱割，这样，割过的草地过几个星期又可以长出整齐的青草，便于再次收割，效率自然更高。每天傍晚，我俩担着草，一路哼唷着回到牛棚，把青草交给饲养员后就回家吃晚饭了。

　　

但是，没多久，离家近些的草都割完了，需要到更远的地方去割，可路途远了，我们挑担子回来就不行了，毕竟小肩膀只能近距离还凑合。我想到生产队里有小船，而且我会撑船，于是，我们俩就每天揣些干粮，拿着竹篙撑起小船到更远的地方割草去了。

以后的日子里，每当我拿起细长的竹篙，跳上船梢，双手将竹篙往水里一插，双脚弯曲蹬紧，手上稍一使劲，就见船头一翹，小船便像离弦的箭，“嗖嗖”地驶向前方。接下来我只要将竹篙收回再插向水中使力，或者在水中划动几下以调整方向，小船便悠悠地将我们带到要去的地方。待割完草，装上船，我们就可边唱着歌边撑着船，迎着晚霞满载而归了。

这样的日子我们觉得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在撑船来去的路上，我们可尽情玩耍，捉螃蜞，摸河蚌，有时还能从蟹洞里掏出鱼来，既充满了乐趣，还可以消除一天的劳累。当然，有时也伴随着风险。

一天下午，我们割完草正撑着船回家。突然间，只见乌云压顶，一会儿电闪雷鸣，一场倾盆大雨劈头盖脸朝我们砸来，可怜我们那小船一会儿就被雨水灌满了，我俩只得跳到河里，双手抓住船帮子等雨停了再想办法，否则，人在船上不是沉船就是翻船，而只装了点青草加上又是木质的船它就能浮在水面上不致于继续下沉。但雨还在下，手头又没舀水的工具，怎么办？此刻我灵机一动，我俩干脆绕到船尾，双手抓住船，四只脚丫子上下拍打水面，此时就有一股动力推动小船向前驶去。就这样，我们顶着暴雨，置身在水中，仅靠两双小脚就把船驶回了家，创造了奇迹。大人们得知了这一过程后，都说我们有勇有谋，险中求得平安回家，为此，我们觉得挺自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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