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梅花纹银质顶针通径1.8厘米宽1.1厘米清代</font></b></h3> <h1><b style="font-size:20px;"> 我是一个不上品位的收藏爱好者,见啥爱啥,啥也收揽。市里的家好像成了我藏品的中转站。遇时我提溜回像夜壶、茅勺之类的东西就临时放进车库里,一些怕潮易碎的东西我就搁置在女儿的卧室中,因她在外工作,除重大节日一般不回家,东西攒到一定时候,我就送回右玉工作室。</b></h1><h1><b style="font-size:20px;"> 老伴儿说我像个斑仓子(野鼠),四处藏东西,到时自己也捯达不清有些啥东西。这话不假。近些年来,自己随着年龄的增大,忘心总比记性大,经常出现前面放的东西,过一阵子就想不起来搁在什么地方?就像个别老头子,外面有人给他打入电话,问他为啥暂且儿不接电话,他却回复人家,我没拿手机。这虽是笑话,也是我生活中见到的真实情况。我一则上了岁数记心差,二来藏品七B八吊过多。所以,常发生寻(xin)不见东西的现象。</b></h1><h1><b style="font-size:20px;"> 全凭我工作室里有间闲屋,收揽回东西统统堆放在里面,每当我回右玉只要有时间,便拾掇一两个钟头,整理出来的东西我就及时为它们拍照,然后我再分门别类装进收藏柜。否则,早已乱成一锅粥。</b></h1><h1><b style="font-size:20px;"> 新年前,我回右玉整戳了一次,发现有一个老伴儿从健之堂大药房带回的“大活络丹”小铁盒,我心想要这玩意有啥用?我正准备将它仍在一边,可当我捡起的时候,里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我打开一看里面所放东西,正是我寻(xin)了几次没找到的顶针针。</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老右玉收藏的顶针儿</font></b></h3> <h1><b> 这些顶针针是我几年前零数儿积攒下的,共有13枚,数量虽不多,但各有特点。按时间分,有清代的、民国的、解放初期的、还有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从材质上分;有银质的、紫、黄、白铜的、骨头的、铝质的、铁质的、还有景泰蓝的。从加工制作上分;多数为开口的、也有个别死口的、有满工雕刻的、也有时代特色非常明显的。也许有人会问,老右玉,你从那儿日鬼来这么多不同的顶针针,我实话实说,所有的顶针针都是我从当地收集上来的。许多人都知道,我们右卫老城在清代最红旺时,曾住过万余满族人,可以说当时的京城有啥,右玉就有啥,只是满族人遗留下的许多珍宝逐年让人家外地人全黑捞光了,老右玉只捡回几个不值钱的顶针针</b>。</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55, 138, 0);">梅花纹银顶针宽1.3厘米通径2厘米清代</b></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骨头顶针宽1厘米通径1.9厘米清代</font></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红星纹顶针铜质通径1.9厘米宽1.3厘米民国</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花边铜顶针高2.3厘米通径1.7厘米民国</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民国双旗顶针通径1.8厘米宽1.3厘米苏州张复兴出品民国</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民国铜顶针通径1.8厘米宽1.2厘米</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桃形纹铜顶针通径2厘米宽1.2厘米民国</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提倡国货纹顶针通径1.9厘米高1.3厘米铜质 民国</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团寿纹铜顶针通径1.9厘米宽1.3厘米民国</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云头纹顶针通径1.8厘米宽1.3厘米材质紫铜民国</font></b></h3> <h1><b> 它为何叫顶针针?上点岁数的人都知道,它是妇女用来缝补衣物用的辅助工具,它的上面布满小坑,以稳住针脚能用力顶,故名“顶针针”。<br></b><b> 在我国漫长的农耕社会里,一直是男耕女织。''女织''的''织'',单从字面上理解,其意应为织布。可在右玉这地方根本就不能种棉花,织布从何谈起。因此,在当地“织”的含义,特指缝衣裳、做被褥、制鞋袜等一系列的针线活儿。<br></b><b>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以前,在乡村里,无论你走进谁家,总会在柜顶上或半墙窑窑里看到一个针线笸箩箩,里面放满了针头线脑,还有一支针葫芦上面套着一个顶针针,它们就像一对孪生姊妹,形影不离。为啥女人们使用的针线笸箩箩,老是搁置在高处,因它里面装有锥子铁针等利器,怕不懂事的小孩瞎害误伤眼睛。<br></b><b> 我们这一茬人生活在没有计划生育的年代,在加上我们的老一辈受多子多福传统观念的影响。因此,那家孩子都不少,一般家庭都养四五个,个别家庭七狼八虎的也有。那时候,虽说人口不限制,可在计划经济的年代里,布票可是严格限制的,即便有钱没布票供销社照样扯不上布。<br></b><b> 再加上农业社的营生又特别多、累、重,社员们起早搭黑地干,衣服费得很,用庄户人的话说衣裳就像“吃似的”。一家人一年四季难得更换一回新衣服,只有过大年的时候才为孩子们做新衣裳,当给儿女们划估完,为大人的布票有富余弄上一半件,没有拆洗一下也就算了。<br></b><b> 其它季节要做件新衣赏那简直是奢望。大人的衣服膝盖和屁股蛋最费,千层百叶,总是补丁摞补丁。娃娃衣裳总是老大穿完老二穿,雀儿顶蛋,交替着穿。<br></b><b> 那时候,缝缝补补是乡村主妇们除了下地干活,生火做饭,喂猪养鸡之外,做的最多的家务。因此,顶针针和剪子一样,就成了她们的必备之品。我小时看到村里的婶婶大娘们,像姑娘戴戒指一样常年将顶针戴在手上。进入冬天,戴顶针的中指裂子圪嘟,做针线稍一用力,指头都会渗出鲜血。<br></b><b> 针线活里最费劲的营生是做鞋钵,而做鞋钵最愁人的是纳大底。如若没顶针,一针也没法穿过去。过去,每个家庭主妇都有一个铺瓷(碎布)包,里面除放一些碎布外,还有一本泛黄的老旧书,书中藏着窗花和绣花样以及家中所有人的鞋底鞋帮样。<br></b><b> 做鞋先要打衬子,将柜盖抽出放到炕上,从铺瓷包找些碎布,用莜面糨糊一层一层粘在一起,粘到约一厘米厚晾晒干,然后寻出鞋底样沓在衬子上用针线串好剪下来,再用细麻绳一针一线地纳成鞋底。有时当妈的给自己的臭小子做“碰倒山”,为了让鞋结实耐穿,还要特意加厚鞋底,然而纳起来就更费劲了。她用顶针把针顶过鞋底露出多半截后,就得全靠手捏住针头往外拽,有时实在拽不出来还得用上牙。一双鞋底纳完后,又是做鞋帮子,而后再将鞋底与鞋帮子一针一针绱在一起。<br></b><b> 当地的人们过大年穿啥戴啥量家当,但人人都要换双新鞋钵,这已成为一种乡俗,同时也给每个家庭主妇造成了一种心理负担。于是,每当进入冬季。做鞋便成了女人们的一项主要营生,她们没明没夜赶乘着做,到年初儿吃罢早起饭,全家老小齐要穿上新鞋钵。如若你家孩大娃小过年仍死松塌拉穿着露脚指头的旧鞋钵,村人会笑话死你这女当家。<br></b><b> 事实上一个八九口人的大家庭,一位主妇除做其它家务营生外,整个冬天还要为每个家人做一双新鞋,可想而知其工作量有多大。当然,这其中家庭主妇付出的辛苦是不言而喻的。另外,小小的顶针儿也是起了大作用的。<br></b><b> 做针线的女人们说,顶针针的使用,也十分讲究技巧,用力的大小及角度都要适当,恰到好处。用力过大,方向稍偏,针容易撇断,针冠容易豁脱,便令人心疼。用力过小针则穿不过去。针若没有顶住圪钵钵,出现滑针,会扎破手指,一针见血。<br></b><b> 过去,我常听母亲讲,旧社会我姥姥那一辈,一般人家连个顶针针也买不起,妇女们做针线,为不硌手都在中指上缠好几层布,还有的自己缝个布顶针,但都不管用,三日两早起就被针扎烂了,针线活儿做的多了,手指被扎出血也是常有的事。<br></b><b> 而地主老财的女人及其千斤小姐们,虽说她们用不着绱鞋纳大底,可闲来无事,她们偶然也做针线活儿,主要是绣花儿。旧时有钱人娶老婆,他们的择妻标准,除讲究门当户对外,再就是“德、言、容、工。”其中的“工”,主要说的就是针线活儿做的好。阔太太和娇小姐她们做针线,同样也需戴顶针。她们戴顶针一是为了实用,再是为了美观,她们把顶针当成了装饰品。据收藏界的朋友说,过去有钱女人所戴的高档顶针有金的、有银的,还有象牙的。像金的、象牙的如今存世绝对稀少,即便有,价格也非常昂贵,像咱这等收藏爱好者是根本玩不起的,我只收藏到两枚银顶针,指头大两个小东西花了数百块,也算“奢侈”。</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红勤巧俭”铜质奖章通径3.5厘米山西省妇联50年代</font></b></h3> <h1><b> 不管过去也好,现在也罢,一个心灵手巧的女人,总会得到家人的抬爱和社会的尊重。前年,县里一位朋友送给我一枚上世纪五十年代山西省妇联颁发的“红、勤、巧、俭”奖章。当时它是奖给全省优秀妇女的,省妇联把“巧”作为一项评选先进妇女的标准,足见其“巧”的重要性。这枚奖章为铜质镀金,外型为金光灿灿的五角星,里面有一面鲜艳的红旗,旗帜上写有“红、勤、巧、俭”四个金色大字,奖章虽经年久有了很厚的包浆,但它仍然焕发出巧女人的荣光。</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松鹤纹景泰蓝顶针高3.5厘米通径1.9厘米60年代</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铁顶针通径1.8厘米宽1.3厘米70年代</font></b></h3> <h1><b> 如今再巧的女人也不使唤顶针针啦,它成为广大妇女们曾经做针线的一种见证。老右玉收藏的顶针针虽然数量有限,品种不全。但在它们身上,不仅镌刻着母亲们勤劳质朴的优良品质,更承载着母爱的无私与伟大,正是无数最普通的母亲们,用最便宜的针线扮靓了人们曾经的生活。<br></b><b> 通过顶针针叫我回想起上一辈母亲们的心酸史,同时也我让联想到,今天我们过日子,其实就像老一辈母亲们做针线一样,顺当时便好好缝,不顺的时候,就拿顶针顶一顶,实在拔不出,咬紧牙关加把劲,针也就过去了。过日子总会有逆顺,只要我们去努力,生活总是美好的。</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