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刊：太姑奶奶刘清扬

肇东微刊

　　纪念刘清扬先生诞辰 130 周年

慷慨幽燕姐 ，犹然十五余，登台三寸舌，下笔万言书。意识跨前进 ，须眉犹不如，行途则半百，努力莫踌躇。

郭沫若先生为刘清扬先生五十岁生日即席赋诗 。

刘清扬先生诞生于 1894 年春 2 月，祖藉今河北沧州孟村西赵河，族谱中为刘氏十门十七世。父讳长发，母冯氏，其父於1870 年前后赴天津谋生。

刘清扬诞生后，其母为其取闺名婉茹，因当日天空飘雪，又为其取乳名春雪。至其五六岁时，其父令其习字，每日写十个字。

至其父辛丑年(1901 年)归真（去世）后，由其长兄刘孟扬代行父责，令其每日写五十字，若写的不规范，每字罚写十遍，她写的很认真，很少挨罚。

1904 年入严氏女塾(初称女塾，转年改称女学)读书，因识字较多，故入学直接上的塾小二级。

1905 她认识了《大公报》第一位女编辑吕碧城，又在吕碧城处认识了著名的民主革命志士秋瑾，通过与她们的交往，使刘清扬对爱国的意识有了相应的基础，并且在《大公报》先后发表了两篇文章。一篇是 1905 年 10 月 26 日第 1195 号的“言论. 逸乐篇”，文章鞭挞了清政府的腐败无能，社会风气的日下。另一篇是1905年11月30日第1230号的“书端中丞奏兴女学事”，文中写道：女学昌其国昌，女学衰其国衰，女学无终必灭之。夫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女本之本。视女学与男学等振之兴之提之倡之保之护之，一若慈母之唤咻其怀中之爱儿者---。伏望热心女学者鉴察之，可为吾女子之庆也。

她在知道直隶女子师范学堂成立后，学习更加刻苦努力，每次考试成绩均排前列，期间曾获严修老人几次免学资奖励。

1906 年在校中听到城厢广东会馆召开“富国强兵”募捐活动，下学后立即赶往城厢，掏出身上所有钱投入募捐箱，又随手摘下金戒指投了进去，让全场人吃惊。京津两地报纸竞相报道，“严氏女学学生刘清扬捐款救国”，传遍了天津。她回家后告诉了母亲及兄长，母亲夸她爱国家懂大义，几位兄长也赞吾妹女侠也，国家若没有了，留钱有何用！刘清扬迈出了自己投身于社会爱国运动的第一步。

1907 年 7 月中，突然传来秋瑾被清廷杀害的消息，刘清扬素来敬佩秋瑾的爱国救国精神，痛惜感叹之时立誓效之，每日朗诵秋瑾的《勉女权歌》。至国文考试时，她以此歌为题写出《吾之路》一文，文中说吾虽非女侠，亦有救国报国之志，学成自当报之。立下少年宏伟之志。

1910 年刘清扬考入直隶女师，入学不久参加了同盟会在天津的分支“共和会”，受到白雅雨先生教诲。她参加“共和会”其长兄知道，但她不知长兄是同盟会员，有时回到家就给长兄上

课宣传共和，其长兄则因势利导，给她讲中国近几十年的悲催，一个腐朽的社会带给百姓的只能是苦难，中国的改变与发展需要有人勇敢的站出来，如孙文、秋瑾等，但百姓也要有自己的做为，中国再不改变必亡也！

直到 10 月 1 日其长兄带领报社人员在天津率先剪发辨引起天津轰动，她才感觉到其长兄有言有行。

在滦州起义的准备时期，她找到长兄请其为滦州起义捐款以彰正义。起义前她多找到白雅雨先生，欲与女师学姐崔季云崔砚云姐妹同赴滦州投身起义，白雅雨先生批评了她，起义是为了国家，让你去募款是因为你适合这项任务，而且你还要服从李运清先生安排，参加制造军火及运送工作，这是起义所需要的。她不情愿的留了下来，努力为滦州起义做好自己的工作。

因清政府的残暴镇压及起义军内部出现叛徒，滦州起义失败，白雅雨先生壮烈牺牲，崔砚云也壮烈牺牲。崔季云回天津后暂住刘清扬家中，辛亥后与国民党京津保支部负责人张继结婚。

辛亥革命成功后，1912 年 4 月女师与法政学校为白雅雨先生等滦州起义牺牲烈士举行悼念大会，起义领导人之一王葆真先生与刘清扬先后演讲，表示要为烈士遗愿继续努力改造中国，坚持发展共和，以慰反封建烈士之英魂。

1913 年底直隶女师高级师范班突然停办，刘清扬想办个女子学校，其几位兄长将尚空闲的原住房做为校舍，并购置了学校用品，为学校取名“大同女校”，但因办学经验不足等各方面原

因，不到一年无奈停办。同年期间曾发生了刘清扬拒婚事情。因其母在 1908 年为其多病四子刘觐扬商议婚事以“冲喜”，糊涂的同意了换亲，其实老人平时挺开通的，这件事情糊涂了。至 1913 年底刘清扬年已二十，男方家来人商议婚姻事项，其两位兄长一边随母亲接待男方家人，一边抽空去征求刘清扬意见，刘清扬很干脆的回答不同意。挺身而出，说我要找的丈夫必须学问比我高，而且道德人品俱佳，如可方嫁。男方感觉自己所学不差，而且做人也本分，就问如何可看学问高低及人品呢？刘清扬说可以比试，各请老先生出题评判，男方答应了，并承诺如不比刘清扬，决不再提婚姻之事，最终刘清扬胜出，男方无奈的废除婚约。此事充分可以看出刘清扬对男女平权的渴望，对封建式包办婚姻的反抗，用文化智慧的方式巧妙化解了自己的危机，并且没让母亲担上毁婚的责任。

诚如秋瑾女侠所言：勉励自由一碗酒，男女平权天赋就。

1915 年初刘清扬走过严修老人宅，正遇老人外出，老人叫住刘清扬，问最近干什么了？刘清扬说除去青年会听宣讲，尚无事可做。严修老人闻听就说你去后门女学教书吧，刘清扬谢过老人，自此安心在严氏女学教书。但一有时间就去青年会听演讲或自己做宣讲，坚决反对“中日民四条约”（即二十一条）。

1916 年底，其长兄带一人回家，饭后二人即刻长谈，刘清扬先在书房外听着，后听入迷，就进入书房，其长兄介绍过，来人说可是参加滦州起义的女豪杰？我听过你的演讲，很好，说的刘清扬不好意思了。其长兄介绍这是李钊先生（即李大钊），经常发表阔论国家发展的文章，很有见地。原来在召开白雅雨悼念会时，刘清扬慷慨激昂的发言，给大钊先生留下很深的印象。随后刘清扬与大钊先生共同朗诵白雅雨先生绝命诗。其长兄给她一本书，让她先回屋看，如有不明白处可向先生请教。她反复读，感觉很新奇，文中不仅对中国时况作了分析，而且从新哲学角度引以旁证，并详细分析了当下国人应当的做为。她做了笔记并开始朗诵。这是刘清扬第一次接触到新的哲学思想。

第二次是在转年 6 月，大钊先生到天津办事，与刘清扬长兄相约畅谈，刘清扬旁听，大钊先生写给刘清扬一个人的名字和地址，建议刘清扬多了解中国当下状况，并鼓励刘清扬要多学习新哲学以共救中国。当时天津进步青年正组织爱国演讲会，刘清扬邀请大钊先生去做宣讲，大钊先生欣然同意赴会。在以后的回忆中刘清扬说“天津青年接受大钊先生的爱国主义教育最早，印象也是特别深刻的”。

1919 年 5 月 4 日，北京各界爱国人士因坚决反对北洋政府欲签定“凡尔赛合约”，掀起了以爱国知识分子及青年学生为先锋的“五四运动”。天津闻讯后，各界人士各校学生立即响应，声援北京的爱国运动。女师定于 5 月 5 日下午召开全校师生紧急会议，刘清扬知道后赶到学校参加大会，在刘清扬等人建议下，大会决定联络普育中学、严氏女学、贞淑女校及中西女中等校师生，筹建“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后在 5 月 25 日在江苏会馆召开成立大会，大会选举刘清扬任会长，李毅韬为副会长，郭隆真、王贞儒、郑季清等分别任评议委员及总务委员。并于成立当日发表了《敬告同胞书》，决定筹备出版《醒世周刊》，许广平、蒋云任刊物主编。刘清扬起草了向参与巴黎和会的中国代表致电：巴黎中国议和专使转和会各国代表均鉴，青岛问题徇日要求，东亚前途极为危险，务祈重申裁判，以申公理而杜乱源。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呈。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是中国最早的妇女反帝爱国团体，它以外抗强权内惩国贼为宗旨，通过自身的宣传启蒙教育，将救亡的时代危机意识，引入到妇女动员和妇女解放的积极运动中，不但推动了“五四运动”的深入开展，也标志着中国近代妇女运动开始蓬勃发展。（以下简称女界会）为加强与北京的联系，在天津各界人士的会议中，大家一致认为应紧急建立一个共同组织，协调统一行动，并应与北京紧密联合遥相呼应，刘清扬自荐与北京联络，大家同意，又定马千里(南开教师)、谌志笃(学联主席)共担此任。

到北京后刘清扬直接赴大钊先生处，大钊先生询问天津情况，刘清扬简单说明情况，并将来京目的告知。大钊先生十分赞成天津各界的行动与想法，希望京津两地紧密合作，扩大联络范围，并应立即联合直隶、山东等省开展统一的共同行动。

6 月 18 日天津召开了“天津各界联合会”(以下简称联合会)成立大会，刘清扬为女界理事

6 月 22 日女界会召开全体会议，刘清扬发言指出抵制日货救国救民的重要意义，提出以女子为首倡的建议，并上报联合会，经联合会筹划，于 7 月 24 日成立了“抵制日货委办会”，刘清扬等 15 位各界代表被推举为常务委员。随后提出了立即罢市的建议，向各商号及行业公会大力宣传督促。

随着“巴黎和约”签字时间迫近，联合会决定派人去北京联合北平学联请愿，欲委派刘俊卿、韩致祥等八人，刘清扬即时提议女界亦应有代表同去，藉以联络北京女界，联合会同意女界会刘清扬、张若茗同去。6 月 26 日晨全体代表赴京。至京后立呈请愿书：具请愿书人，天津各界联合会代表王厚斋、刘俊卿、韩致祥、张国体、王醉生、刘清扬、刘家麟、吕其昌、王启润、张若茗、刘少坪等为请愿事，窃以欧战终结，协约胜利，我国参战，同跻和平，义务权利理应持平，及遣派专使同与合议，不图战胜权利丝毫未得，而青岛未能取还，密约未能取消，高徐、顺济之

路约，二十一条之苛求，皆关系吾国之存亡，泣请伏乞大总统、国务院垂鉴舆情，顺从民意，速电吾国专使对于合约万勿签字，并行惩办卖国诸贼，以谢国人，民国幸甚，大局幸甚。

6 月 27 日，刘清扬等天津代表会同北京代表及数万名各界爱国人士，到新华门总统府请愿，北洋政府先是拒见代表，两天后见请愿队伍越来越壮大，被迫接见各地请愿代表。在会上作为天津代表的刘清扬率先严正指出：拒绝“巴黎合约”，并取消“二十一条”，是四万万中华人民的呼声，今请总统立即致电巴黎我国代表，拒绝签字，并取消一切不平等条约。这次请愿既受国人委托，绝不空手回去！（注·刘清扬《觉醒了的天津人民》，载中国青年出版社 1959 年《光辉的五四》）经全国各地代表的强烈要求，北洋政府被迫放弃签字，“五

四运动”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回津后女界会致电黎：巴黎和会中国专使鉴，欧洲和约拒绝签字，公等秉持民意，举国钦佩，尚望坚持到底，勿为势力威胁！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叩。

7 月 23 日，山东济南镇守使马良率兵捣毁了“山东回教救国后援会”，并杀害了会长马云亭等三位爱国团体领导人，激起山东及全国各地人士的极大愤慨。天津联合会通电全国各省，严斥马良暴虐之罪。刘清扬、郭隆真、马骏等回民青年义愤填膺，率领回民青年及各界爱国人士赴清真大寺宣讲，强烈谴责马良的媚日之罪，然后入寺摘下马良所题之匾，扔到清真寺外捣毁。8月 11 日《白话午报》报道：本埠清真教界，以马良在山东摧残民气种种不法情状，实有背立教之本旨，昨召集大会议决，将渠前在清真大寺、南寺等各处匾额一律撤去，以示深恶痛绝。

8 月 23 日受联合会委派，先由刘清扬、郭隆真、关锡斌等10 名代表同山东、直隶等地代表赴京，汇合北京代表向北洋政府请愿，要求惩办马良，取消山东戒严，当天下午全体代表被捕。

在狱中，刘清扬等人坚贞不屈。北京警厅的常良斋知道刘清扬及郭隆真是回民，欲先以同宗教感化，让人备下回民饭菜，二人不吃，常劝二人立即返津，以解老母担忧，且女儿家在外终不方便。刘清扬刚毅回答：“我奉母命救国，何罪之有！男女同为国民，理应与男界同受甘苦，既便死于狱内我亦甘心”。常某只得找来刘清扬的三兄长刘乃扬(北京国强报经理)，让为劝说，言只要二人答应回津，刘乃扬即可保释二人。见面时刘乃扬说明情况，刘清扬质问常良斋救国之举本无罪，你就应释放我们全体代表，今只放我二人是何意？又对其三兄长说:“我等女界此是初次在社会做事，即或死，我们亦在里头，代表等从此一定要与我们全国女子做个榜样，以免将来被男界轻视。兄长想亦不愿清扬做偷安于一时，而为女界万世之罪人。我现在只知有国不知有家，即不

释放全体代表，我等决不出去”！其三兄赞道好妹妹，转身就走。

第二天《国强报》刊载了《刘清扬百折不回》的文章。上海申报也在 27 日报道《刘清扬·爱国不分男女，救国不能后人》之文。

26 日京津两地继续请愿，代表仍全部被捕。28 日天津又派出第三批代表，皆为各界著名人士，向北洋政府施压。至 31 日迫于压力，北洋政府释放了全部被捕代表。这次请愿活动也使”五四运动”暂告一段落。9 月 1 日，刘清扬母请入狱的学生代表吃接行面洗尘压惊。

饭后有几人走的稍晚，聊北京入狱事，刘清扬郭隆真认为应再去北京看望北京代表，以便更紧密合作，商量后由刘清扬、马骏同去。9 月 3 日早二人又赴北京，先去看望北京代表，又去见大钊

先生，大钊先生详细询问了各种情况后，和二人介绍了北京已组织了一些青年学生共同学习先进的哲学政治观念，天津能否效仿，以起到宣传核心作用，让大家的爱国精神同学习先进的哲学观念结合起来，引领运动更加深入开展。二人问了北京学习组织的情况，就返回了天津。

第二天刘清扬、马骏邀北洋、南开、省中、师范及女师的部分人员商议此事，大家感觉挺好，应该有个新哲学的学习组织。

省中韩致祥、于方舟说人肯定少不了，不如按大钊先生意见组织几个学习组，大家同意。经过紧张的筹备，及对学习组织名称的争论，最后定名为《天津青年觉悟社》（以下简称觉悟社），十六

日正式成立。韩致祥、于方舟二人则牵头成立了《新生社》，开始了学习新的哲学理念以改造中国的探索努力。

《觉悟社》成立后，刘清扬去信向大钊先生汇报，邀请大钊先生到天津指导。大钊先生于 21 日到津，在与大家交谈后称赞到：“男女共处一堂，议论国家大事，学习先进思想，中国历史上的创举”。并鼓励大家多学习多理解。刘清扬在《觉醒了的天津人民》一文中，深切的写道：遵照大钊先生的指导，我们开始有组织的研究学习新思想了。

《觉悟社》成立后，9 月 26 日，刘清扬、马骏、马骥骏三人受联合会委派，赴上海联络商讨成立《全国各界联合会》。经多方筹备，11 月 10 月下午 3 时，《全国各界联合会》召开成立大会，刘清扬担任大会主席，她在发言中说“吾国人感民生凋敝，国局阽危，凡吾人类，唯一之天职，应群起自救救国，以谋共同之福利。所以今组《全国各界联合会》，乃国民救国之起点，亦自救之急务”。随后她历数欧战之后，吾国人受外侮之痛苦，以及南北战争吾国人受流离兵燹之痛苦，几至泪随声坠。在全国联合会成立后的第一次会议中，刘清扬担任调查科理事。在上海期间天津发生“双十”事件，刘清扬几人闻讯后立即在申报发表了《天津代表敬告各团体书》，揭露了北洋政府及天

津政警军当局的罪恶行为，痛斥了杨以德（天津警厅厅长）及赵玉珂（天津镇守使）的无耻行径，以争取全国各地的广泛声援。在随后的 11 月 23 日抗议日本帝国主义分子制造的“福州事件”集会后，几人返回天津。

12 月 20 日下午“天津国民大会”正式成立，刘清扬等三十人被选为国民大会委员。

1920 年 1 月 25 日，北洋政府在京、津两地悍然抓捕了历次活动的中坚人物，天津被捕 22 人。28 日天津举行大规模请愿活动，郭隆真、周恩来等四人被抓捕。刘清扬闻讯赶回天津，国民大会要求刘清扬立即赴上海向“全国联合会”请求支援。上海立即举行声援大会，呼吁全国各团体施压北洋政府，并委派刘清扬及北京代表张国焘同赴广东、香港及南洋，向社会及侨胞宣传呼吁，在南洋得到华侨领袖陈嘉庚先生、吴有训女士的大力支持，经多方共同努力，北洋政府迫于舆论压力，北京陆续施放了被捕人员，而天津则在7 月 17 日举行所谓的审判后才释放所有被捕人员。

刘清扬回到上海向“全国联合会”汇报后返回天津，在返回前加入了陈独秀先生组织的“上海工读互助团”。回到天津后，又去北京向大钊先生汇报请示，大钊先生赞扬了刘清扬无畏的精神，询问了南方及南洋的一些情况，明确指出

要坚持反对北洋政府的斗争，要坚持学习马克思的哲学观点，要坚持与社会各界的团结以获得更大支持！万不能见京津地区封建军阀势力猖獗而放弃或逃避。望刘清扬回津后转达他的意见，并

表示他对入狱人员的慰问。最后大钊先生询问刘清扬是否加入正在筹备中的“北平共产主义小组”，刘清扬回答她并未完全理解马克思哲学的精髓，先回天津恢复觉悟社的学习工作。大钊先生赞扬了刘清扬对自己的严格要求。

8 月 16 日，大钊先生组织京津五社团在陶然亭慈悲庵北配殿召开联合会议，出席者首先推举刘清扬主持会议，大钊先生做了重要讲话，要求大家将马克思主义的大力传播，结合到推动改变中国现状的需要中去。

刘清扬在天津学生运动中初显才华，经过“五四运动”的革命洗礼，政治上已日趋成熟，成为京津地区的女杰英豪，为最终加入中国共产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920 年 11 月 24 日刘清扬赴法留学。在法国与先期到达的周恩来等人汇合，并在张崧年（字申府）介绍下加入中国共产党。随后二人又共同介绍周恩来加入中共，一代伟人从此走上共产主义道路，一生和中国革命、中国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三个人在赵世炎、陈公培到法国后，成立了“中国共产主义旅法小组”，在旅法青年中起到了核心指导作用。在法国张崧年与刘清扬结为夫妻。

1922 年 2 月，为支持留法学生维持学习生活的正当要求，与“法华教育会”产生巨大摩擦，刘清扬、张申府、周恩来移居德国，在德国由张申府、周恩来介绍朱德等人加入中共，最终成立了“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

1923 年初冬，刘清扬、张申府经苏联

回国。在天津刘清扬创办了《妇女日报》，1924 年 1 月 1 日正式发行。妇女日报以宣传马克思哲学理论，宣传新文化思想，抨击压制妇女的封建陋习，以真正改变中国，它的创刊是中国解放妇女的斗争旗帜。刘清扬在首日刊载文：妇女解放问题只有在推翻旧的社会制度才能够真正解决，要求得完全美满的彻底解决，乃是根基于全社会的组织，所以现在的社会制度一日不推翻，女子的问题便一日不能完满的解决。在 3 月 24 日的报上，刘清扬发表了为纪念列宁去世的文章《列宁的精神》，文中重点强调列宁的切实精神，并呼吁不仅将切实精神宣扬光大起来，更要付诸于中国实践。但因中共中央给刘清扬安排的社会活动较多，受党的指派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又参加了何香凝领导的国民党中央妇女部工作，所以该报大多时间由李毅韬主持。该报因宣传马克思主义、

三民主义，并屡刊载反对北洋政府及军阀混战的报道，被北洋政府视为眼中钉，处处刁难，至 9 月 30 月被迫停刊。

1924 年 6 月，刘清扬随同大钊先生赴苏联参加第三国际第五次代表大会，在大钊先生指导下，几经修稿于大会中介绍了中国妇女运动的发展情况。回国后初冬时奉中央调派上海参加筹备“上海女界国民会议促成会”。1925 年 1 月参加中共第四次代表大会。后又做为上海代表，出席了国民会议全国代表大会，被推选为该会常务委员。

1925 年为加强国共双方在北京特别市党部的左派力量，李大钊、刘清扬、顾孟余等人担任常务理事，刘清扬兼任妇女部长及执行委员。

1926 年段祺瑞政府发布通缉，抓捕国共两党 48 人，有李大钊、刘清扬，徐谦及李石曾等人，抓住就地枪决。大钊先生率领刘清扬等人先后进入苏联使馆避难。

1927 年 1 月底，刘清扬接到中共中央妇女部通知调武汉工作，但要离开苏使馆很困难，正逢国民党康新之来京联系大钊先生，知道后说可掩护她出京并南下。在一天晚上，康新之夫人与其妹开车掩护刘清扬冲出使馆并陪送到天津。回津后看看老母亲，就登上南下轮船至上海再转武汉。到武汉后参加了董必武、林伯渠、吴玉章、鲁旭东的党小组，时称“五老组”。并从宋庆龄手

中接过高级训练班的工作，兼任何香凝领导的国民党中央妇女部训练股股长、汉口市国民党妇女部长。

在大钊先生牺牲后，蒋介石、汪精卫先后发动了反共清共的大屠杀，刘清扬亦被捕，宋庆龄、何香凝给予很大帮助。营救刘清扬时，汪精卫欲采取先放后暗杀的方法，但在宋、何的帮助下，暗杀未能成功。但出狱后没有找到党的组织，在愤怒的宣布退出国民党后，回到天津，也就暂时失去了与党的联系。但她决定，无论能否找到党组织，一定要坚持共产党员的本色，坚持大钊先生等革命烈士以生命凝结的伟大信仰！

1931 年刘清扬参加了张含清组织的第三党活动（即脱离了蒋、汪的国民党临时行动委员，后改称农工党），并通过第三党联系了各地的抗日武装力量，也开始阅读军事书籍。

1933 年日军常在察哈尔、热河挑衅中国守军，刘清扬又积极投身到抗日救国的洪流中。此后她和杨秀峰等中共人士已联系上，参与并组织了平津的抗日联合行动。并与杨秀峰、张申府等人领导了“12·9 救亡运动”。随后为响应朱德的“全国抗日动员令”，刘清扬奔走于京津之间，仅 1936 年新年期间，就在天津为中共募集抗日资金十万余元。

1936 年 2 月 28 日，刘清扬等人因“12·9”被捕，在狱中大义凛然：我曾经是共产党员，现在只是平民百姓，我受良心指使，誓死不当亡国奴！我干的是爱国活动，如果法律判爱国有罪，悉听尊便，如果爱国无罪，那就放我，我出去照样干爱国运动！

放不放在你，我是无罪可认的，如果我为爱国而死，那是我的光荣！后在张申府及刘侃之运动下，5 月 22 日被释放。

1937 年日寇突然发动“卢沟桥事变”，抗日战争全面爆发。

8 月 11 日刘清扬和杨秀峰几人转移到天津。至月底在刘清扬家召开秘密会议，筹备成立“华北人民抗日军政委会”。至 11月初，华北五路分区代表在刘清扬家开会，正式宣布成立“华北人民抗日军政委员会”，发表了《告华北同胞书》及《政治组织大纲》，正式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统一战线军事组织。

在刘清扬先到南京又转武汉后，将军政委员会成立文件报八路军办事处，后上报国民政府批准，将“华北人民抗日军政委员会”更名为“华北人民抗日自卫委员会”。在这期间中刘清扬著有《华

北陷落与游击战的发动》一文，并与陈北鸥合著《保卫华北的游击战》一书。

在武汉刘清扬见到周恩来，汇报工作后，坚决要求回到党内工作，周恩来说现在需要你在党外工作，方便协调抗日统一战线工作。刘清扬和冯玉祥夫人李德全等人组织了“战时儿童保育会”，

并参加了宋美龄召集的“庐山妇女谈话会”。经过努力，将宋美龄的“新生活妇女指导委员会”加以扩大改组，使其成为女界联合抗日的统一战线组织。其间她担任“妇女训练组”组长，训练

了妇女抗日干部近千名，后大部分走上了共产主义道路，这不仅是刘清扬对抗日战争事业的奉献，也是她对中国共产党革命发展事业的贡献之一。

1941 年皖南事变后，刘清扬遵照中共南方局周恩来、董必武的指示，以去沦陷区接孩子为名，辗转於武汉、南昌、宜昌及香港等地宣传抗日救国活动，倾力为八路军募款。在爱国侨胞的协助下，刘清扬在香港九龙创办了中华女子学校，并应港督扬格邀请开展抗日宣传工作。

1944 年为坚持抗日统一战线，接受南方局指示，由张澜介绍加入新改组的“中国民主同盟”（1941 年成立，原名中国民主政团同盟）。这时国民党不顾抗日大局，又一次掀起反共高潮，制造分裂，打击与中共合作的坚持抗日组织。当时正值美国副总统华莱士准备访华，中共南方局交给刘清扬两个任务，一是让她请张澜将延安通电和民盟宣言转达给四川各界人士，二是让她去说服美国领事同意介绍张澜面见华莱士。刘清扬圆满的完成了南方局的委托，对后来美蒋的抗日会谈起到了一定的影响。刘清扬用自己出色的行为表达了坚决服从抗日统一战线大局，表达了对共产主义事业的无比忠诚。

1945 年 10 月在民盟的全国第一次代表大会中被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中央妇女委员会主任。

1946 年 5 月回到北京后，接到晋察鲁豫边区政府主席杨秀峰来信，请她到解放区去。她去后杨秀峰说为了开展工作，解放区急需知识分子，希望能多介绍输送进步青年到解放区参加工作。刘清扬去京津两地各大学进行演讲介绍，向解放区输送了很多进步知识分子参与解放区的发展。同时做为民盟成员，屡屡向“军调部”中共代表提供相关情报。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刘清扬历任政务院文化教育委员会委员、河北省人民政府委员、河北省政协副主席、全国妇联妇女干部学校校长、中国红十字会会长、全国妇联副主席等职务。

1961 年经邓颖超介绍重新加入中国共产党。

1966 年开始的“文化大革命”中，刘清扬受到严重摧残迫害，蒙冤入狱七年余。

1977 年 7 月 19 日刘清扬闭目长辞，终年 84 岁。

刘清扬少年言：我虽非女侠，但亦有救国报国之志，此生不能为中华效力，岂不空活终身！

今写此文，为纪念刘清扬先生诞辰130 周年，同时也是《妇女日报》创刊 100周年，还是刘清扬先生加入“中国民主同盟”80 周年，故此撰文以缅怀。 刘清扬精神永垂不朽！

刘远（授权刊载）

2024 年 1 月 1 日

此文为《梦扬人生》一书摘录，版权所有，如需转载请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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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郭丽霞

监 审：卡米拉·拜娜尼

照片提供：刘远

文字提供：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