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 挂

陈亚彬

<h1>&nbsp; &nbsp; &nbsp; &nbsp;经历了四年军旅、四年工厂、四年大学生涯,在而立之年,我有了自己的家。第二年,儿子出生。三十一岁做父亲,儿子在我心中的位置可想而知。我陪儿子看动画片,带他学音乐,接送他上学。儿子一天天长大,健康阳光。终于有一天,儿子走向了外边的世界。<br>&nbsp; &nbsp; &nbsp; &nbsp;儿子是去北京中央音乐学院读书。<br>&nbsp; &nbsp; &nbsp; &nbsp;自从儿子离开家,我的情感世界增添了新的内容,新的体验。在团聚与分别的日子里,欢喜和不舍轮番牵动着我的心。<br></h1> <h1>&nbsp; &nbsp; &nbsp; &nbsp;与儿子最早的一次分别是在2004年9月,那年儿子考上中央音乐学院,我和爱人送他去北京。<br>&nbsp; &nbsp; &nbsp; &nbsp;2004年9月8日晚,我们一家三口坐上T60次列车。9日早,车厢里响起欢快的乐曲,北京站到了。吃过早饭,我们特意来到儿子考学时曾住过的广电招待所办理住宿。上午,一家人信步来到中央音乐学院,学校已经开学,10日才是新生报到的日子,校园里看不到几个人。我们随意在学校转了转,看了学校的教学楼、琴房、音乐厅、图书馆,还看了学校东边围墙外正在建设着的教学楼。学校院子不大,整洁精致,有一种音乐院校特有的高雅格调。校园后院清代醇亲王府南府在绿树掩映中的大殿,为学院平添几分华贵和神秘。<br>&nbsp; &nbsp; &nbsp; &nbsp;晚上,我们住在广电招待所,重温几个月来的日日夜夜,百感交集,彻夜难眠。<br>&nbsp; &nbsp; &nbsp; &nbsp;9月10日上午到中央音乐学院报到。校园里里外外熙熙攘攘,新生及家长排队办理报到手续。<br>&nbsp; &nbsp; &nbsp; &nbsp;学生寝室是学校在校外租借的酒店,住宿条件还不错,我和爱人为儿子整理床铺,安置物品。<br></h1> <h1>&nbsp; &nbsp; &nbsp; &nbsp;下午上街买些生活必需品。儿子同学和我们一起上街。在义乌市场走了几家店后,儿子要和同学去买些别的东西,然后回学校,在此我们和儿子分手。</h1><h1>&nbsp; &nbsp; &nbsp; &nbsp;我和爱人站在人行步道上,目送儿子和同学向马路的另一边走去。看着儿子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这一次分手,意味着儿子真正走出家门,以后的日子里,家只是他临时的港湾,一家人在一起生活的日子结束了。想到这里,我的喉咙一阵紧缩,透不过气来,眼泪夺眶而出。有生以来,这种喉咙紧缩感是第一次体验。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我哽咽着对爱人说:“走吧。”</h1><h1>&nbsp; &nbsp; &nbsp; &nbsp;爱人本来还好好的,看到我这个样子,眼泪顿时流了下来,爱人最见不得家人流泪。</h1><h1>&nbsp; &nbsp; &nbsp; &nbsp;我和爱人沿着中山公园内的小路一直向东走。公园内花花草草景色宜人,但爱人已视而不见。我俩走走停停,走一会儿,就在小路旁的石板凳上坐一会儿。一路上,爱人一直眼泪汪汪。看到爱人这个样子,我的心里越来越难受,脚步越来越沉重。后来,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我对爱人说:“回学校!”爱人眼泪止住了。</h1><h1>&nbsp; &nbsp; &nbsp; &nbsp;我俩原路返回。走进中央音乐学院,看到新生们正在院子里领取军训服装,服装是迷彩服。儿子看到我俩,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领了服装,儿子带我俩回到他的寝室。在寝室坐了一会儿,和儿子说一会儿话,爱人好多了,我的心情也平复了。我俩起身和儿子话别,儿子把我们送到大院外。</h1><h1>&nbsp; &nbsp; &nbsp; &nbsp;儿子说:“你们注意点走,不用惦记我,我能照顾好自己,放心吧。”</h1><h1>&nbsp; &nbsp; &nbsp; &nbsp;我俩走出好远,转过身,看到高高大大的儿子站在大院门口向我们挥手。</h1><h1>&nbsp; &nbsp; &nbsp; &nbsp;我挽起爱人的胳膊,向北京站方向走去。</h1><h1>&nbsp; &nbsp; &nbsp; &nbsp;我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北京的冷暖会让我牵挂,北京的一草一木会让我倍感亲切。</h1><h1>&nbsp; &nbsp; &nbsp; &nbsp;斗转星移,寒来暑往,一年又一年,期待团聚,不舍分别,成为我的情感世界的主旋律。</h1><p class="ql-block"><br></p> <h1>&nbsp; &nbsp; &nbsp; &nbsp;最近的一次分别是在2023年国庆节,也是在北京。一家人在北京通州游玩后,10月3日上午儿子儿媳乘机回广州,我和爱人中午乘高铁回长春。那天清晨,接儿子的车停在分道口辅路边,儿媳儿子上车后,儿子放下车窗,与我俩话别。车子在分道口慢慢斜着驶向主路,看到车窗没有关,我对爱人说,儿子是等车开上主路之后,再看看咱俩。话音未落,车驶上主路,儿子探身车窗向我们摆手。父子连心,强烈的不舍瞬间袭来,让我猝不及防。</h1><p class="ql-block"><br></p> <h1>&nbsp; &nbsp; &nbsp; &nbsp;儿子在北京读书期间,每年寒暑假都能够回家与我们团聚。到广州工作后,由于工作忙且路途远,他很少回家,于是他和我们约定:他的作品在哪里演出,就安排我们去哪里游玩,见面。儿子一直履行着他与我们的约定,多年来,我和爱人去过很多地方,北京更是常来常往。</h1><h1>&nbsp; &nbsp; &nbsp; &nbsp;从北京中央音乐学院首次与儿子分别至今,漫长的二十年过去了。前十年,儿子在北京学习,后十年,儿子在广州工作,但他的作品经常在北京演出。北京,当初这座陌生的城市,早已成为熟识的城市,尽管儿子已不在北京生活,但我仍然留恋北京,有一份牵挂在心里。</h1><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