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乒乓外交”功臣，一一庄则栋

川江

在中美关系逐渐正常化的进程当中，有一枚小球不可忽视，那就是乒乓球。 庄则栋就是中美“乒乓外交”的功臣，2013年庄则栋在北京病故，两人妻子均出席了葬礼。 一代球王庄则栋逝世 2006年，庄则栋就出现了便血的症状，当时一直被误诊，说是痔疮，到了2008年已经发展为了癌症晚期。 后来庄则栋一直奔波于北京上海的医院，寻求救治。 最后一次住院，是住进了北京佑安医院。 住院后的庄则栋，面对不断发展的病情，开始变得坦然，淡然地看待生死。 病情恶化时，曾经把记者叫到床前，告诉大家希望不要办追悼会，不要麻烦大家，希望能够低调地，有尊严地离开。 他说，功绩自在大家的心中有论断，不必计较“贡献”大小。 2013年，曾经在中美关系正常化的重要推动事件“乒乓外交”中起到了重要作用的功臣，曾经的乒乓球运动员庄则栋在北京病逝。 当时正值春节期间，体育界人士纷纷自发地通过网络悼念，寄托哀思。 刘国梁在社交账号上转发了新华社记者发出的照片，深情地向庄则栋告别。 体育总局的领导、现役的、曾经的乒乓球国手以及体育界各个项目的运动员们，都向庄老表达了哀悼也怀念。 庄则栋的老队友们，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回忆曾经的庄则栋。 大家都说，他待人处事都很热情，训练能吃苦，也很虚心。 曾经的队友梁有能说，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刚拿了世界冠军第二天就投入了训练，一点都没有放松自己。 庄则栋沉浮一生，曾经辉煌过，也落魄过。 在生命的最后，他曾经留下遗嘱，不搞遗体告别。 出于对丈夫的尊重，他的爱妻佐佐木敦子没有大操大办，只是简单地办了一个追思会，亲朋好友也低调到来。 他的前妻鲍蕙荞也来参加了追思会，两人妻子齐聚，只是为了送庄则栋最后一程。 庄则栋是世界冠军，前妻鲍蕙荞则是我国屈指可数的著名女钢琴家，二人曾经的结合，可谓是天造地设。 然而，后来二人却因为种种原因，分道扬镳。 鲍蕙荞曾经在文章中写到过：“……丈夫被分配到山西工作了3年。这3年里，我们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讨论着离婚的问题。 “一个家庭的破裂，原因总是多种多样的。与政治无关的一切争执，这里不必再说。但是在这3年里，我的精神上的确非常痛苦，又先后得了急性肾盂肾炎、急性肝炎，甲亢也复发了。” “1985年2月，我们在相爱并共同生活了23年之后，终于分手了。” 鲍蕙荞和庄则栋真心相爱过，但庄则栋最后却深深伤害了她，原因是多样的，他们的婚姻是伴随着庄则栋人生起起伏伏的。 出生名门的世界冠军 1940年5月31日，庄则栋出生在江苏扬州。 庄则栋的外祖父是中国近代史上赫赫有名的犹太裔大亨哈同。 殷实的家境，锦衣玉食的生活，使得庄则栋从小受到了很好的启蒙教育。 庄则栋的父亲对年幼的庄则栋要求十分严格，加上他小时候身体孱弱，体弱多病，所以从六岁开始，庄则栋的父亲就让他练武，强身健体。 每到周末的时候，父亲还会带着庄则栋出去游泳、爬山，进而磨炼了庄则栋的体魄和意志。 这些幼年时期的经历都为庄则栋后来在乒乓球坛取得辉煌成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十岁开始，庄则栋学习乒乓球，因为天资聪颖又聪明好学，庄则栋很快就在就从同龄的孩子当中脱颖而出了。 到十四岁的时候，庄则栋被北京市少年宫业余球队选中，经过几年的刻苦训练，在十八岁时正式进入了北京队。 第二年又成功入选了国家青年球队，并且，就是在这一年于斯堪的纳维亚国际乒乓球比赛中，庄则栋一路过关斩将，勇夺乒乓球男子单打冠军，又和队员一起包揽了男子团体和男子双打两项冠军，一时风头无两。 六十年代初期，庄则栋便进入了国家队，一举成为了乒乓球国家队的主力队员之一。 1961年4月，第26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在北京举行。 这次比赛中年轻的庄则栋被委以重任，他和容国团、徐寅生等三人入选了男子团体的主力阵容并在男团决赛中以5比3有惊无险地战胜了日本队第一次获得男子团体冠军。 在男子单打的比赛中庄则栋首轮就遇到了实力强劲的日本选手木村，庄则栋凭借过硬的心理素质和高超的技术水平将木村淘汰出局。 这一届世乒赛中国队员发挥极为出色四名中国队员在半决赛中成功会师包揽了男单的四强。 半决赛中庄则栋战胜徐寅生与李富荣携手进入决赛。在决赛中庄则栋以3比1的比分战胜了李富荣，首次夺得世乒赛男子单打冠军开启了自己职业生涯的辉煌时期。 1963年，在布拉格举行的第27届世乒赛中，中国队以5比1的悬殊比分战胜了日本队再获男团冠军。 半决赛中庄则栋胜张燮林又与李富荣进入决赛。决赛时庄则栋再次战胜李富荣蝉联男子单打冠军。 1965年4月在卢布尔雅那举行第28届世乒赛中中国队先是以5比2战胜了日本队第三次夺得男团冠军。 在男子单打比赛中庄则栋发挥极为出色，有如神助一般。男单八进四，他以3比0的悬殊比分淘汰了曾经三次击败过自己的日本新锐球员高桥浩，一雪前耻打破了遇高桥就输的魔咒。 半决赛中庄则栋又以3比0轻取西德名将绍勒尔，对手三局比赛总共才拿到了12分。 最后决赛中庄则栋以3比2险胜了李富荣连续第三次获得男子单打冠军。 庄则栋凭借世乒赛男子单打三连冠，一跃称为当时炙手可热的的乒乓球运动员并以其辉煌的战绩.顽强拼搏的精神鼓舞了整整一代中国人成为当时人们心中的英雄。 在他职业生涯的辉煌时期，他一人获得的冠军头衔远远超过了其他所有队友所获冠军数的总和。 除了在乒乓球领域取得的辉煌成就之外，庄则栋的人生还干过一件大事，那就是成为了“乒乓外交”的功臣。 成为“乒乓外交”功臣 70年代初，以中美关系解冻、改善为起点的国际关系进程，带来了世界政治格局的重大变化。 小小的乒乓球在这场时代大变革中起到了桥粱作用，“叭”的一声，震动了世界。这就是后来被广泛赞誉的小球推动了地球的“乒乓外交”。 1971年春，第31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将在日本名古屋市举行。 由于一些因素，中国乒乓球队在第29、30届已中断两届没有参加。 日本乒协主席后藤钾二亲自访问中国，邀请中国派团参加。 他对周恩来总理说，没有中国队参加，就不成为世界乒乓球赛。 在周总理亲自关怀下，中国乒协与日本乒协签署了中国队参加第31届世乒赛的协议。 当时由于国际上政治关系和国内的某些影响，在决定参赛后，曾遇到一些难题和非议，周总理特地向毛主席请示报告，毛主席批示：照办。从而扫除了参赛的一切障碍。 然而，虽然中美两国都有试图和对方接近的意思，却一直没有可以顺势打破僵局的契机，谁知道庄则栋误打误撞促成了此事。 4月1日，乒乓球团体赛结束，中国男子乒乓球团体夺得了比赛的冠军。 世乒赛例行休会一天，所以组委会便给各国运动员都安排了游玩项目，准备组织他们去三重岛海滨进行观光活动。 各国选手都在各自的游艇上进行观光，美国的选手还在游艇上朝着在他们不远处的中国选手打招呼，和他们说，中国队打得漂亮！希望有机会能够切磋一下。 中国队员礼貌回应，高声地回答他们：“好！好！” 庄则栋便在这其中，面对美国选手的善意，他也报以爽朗善意的微笑。 4月3日，各国队员准备乘车前往比赛场馆，中国队从藤久观光饭店走。 等大家都陆陆续续上车的时候，发现车上多了个蓝眼睛、褐色头发，高高大大的外国人。 等大家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的队服后面印着大大的字母“U·S·A”，原来是美国队员，叫做格化·科恩。 据庄则栋回忆，他是急急忙忙冲上来的，当时车启动后正要关门，看来他是着急走错了车了。 大家发现他是美国队员之后，马上有些警惕起来，也没有人搭理他，颇为冷漠。 发现全是中国人之后，科恩也很局促，一直在车门那里站着，没有人给他让座。 庄则栋也发现了他。 庄则栋从十岁的时候，就知道“美帝国主义”是我们头号敌人，以前抗美援朝的时候，他经常能听到广播。 广播里说着“打败美国野心狼”，这句话在小小的庄则栋心中扎了根。 五十年代的时候，庄则栋他们出国比赛，比赛之前领导都会告诉他们，到了外面比赛，谁都不许和美国队员说话，也不能和他们握手。 不过，现在中美关系其实就处在破冰边缘了。 所以这次出国比赛之前，周总理还特地嘱咐过他们，比赛要秉承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方针和原则。 但是大家也没当回事，还是觉得应该像以前那样，看见美国人就绕开，绝不搭理。 当时，庄则栋坐在汽车的最后一排，从科恩上来之后，周总理所说的那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句话就一直在他的心中回荡。 短短几分钟内他想了很多，反复琢磨这句话，想着既然他们可以和朝鲜、日本、越南这些曾经交过火的国家友好地打招呼，讲“友谊”，那么为什么不可以和这个美国人也一样的。 庄则栋觉得，这个美国运动员也和他们一样，只是“人民”，也不是政策的制定者，决策者，他觉得，是人民的话，就可以和他讲友谊。 庄则栋还想起他知道1970年10月1日国庆的时候，毛主席曾经在天安门城楼上，和美国人斯诺讲过一句话：“现在要寄大希望于美国人”。 更何况，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一直都是一个礼仪之邦，既然美国人来到了他们的地盘（大巴车），那肯定是要讲一些礼节的。 而且，在国家队里面，庄则栋的位置他自认为还是有些不同的，平日里，有许多出头的事情，队里都是让他去做。 有时候做好了，做对了就得到个表扬，做不好也就是口头批评一下，但是别人做不好很有可能会被退回省队。 所以，现在去和那个美国人搭话的去事情，还得是他去做比较好。 从下榻的酒店到比赛场馆，十五分钟的车程里，庄则栋足足做了十分钟的思想斗争。 终于决定好要起身去打招呼，但刚要站起来，便想到，好像空着手去又不太好。 但是当时队里比较拮据，一般队员手里是没有礼物的，只有主力队员有。 庄则栋左看右看，看到自己胸前的毛主席像章，想了想不太合适，又想到还有一把小檀香扇，好像又有点太小了，拿不出手，最后终于找到了身边的一块杭州织锦，上面正是黄山的风景，足足有一米多长，这是足够了。 于是他拿着就站了起来，身边的队友发现他要走动，急忙问他去干什么，庄则栋实话实说，去找美国人聊聊。 队友都劝他别惹事，但是庄则栋却说他只是个运动员，没关系。 说着就把翻译拉上，走了过去，他对那位美国运动员说，你好，欢迎你乘坐我们的车去体育馆！ 美国人很惊讶，转过身来对他说了声谢谢。 在后面的交谈中，庄则栋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科恩。 随后庄则栋又说，虽然美国政府对中国不算友好，但是美国人民还是中国人民的朋友，为了表示友谊，他要送给科恩一个礼物。 科恩非常高兴地接过礼物，笑得很灿烂。 翻译问科恩知不知道送礼物的是谁，科恩想都没想就回答，知道，是世界冠军庄则栋！ 科恩一直在欣赏庄则栋送的礼物，还对他比了大拇指，说中国乒乓球队是世界上最好的球队，祝他们继续取得好成绩！ 两人简单地聊了一下，体育馆便到了。 当时，因为已经连续两届没有参加比赛，所以中国队一直都是媒体的焦点。 今天从全是中国人的车上下来一个美国人，更是不得了，记者们大拍特拍，第二天就成为了日本新闻的头版头条。 当天晚上领导就让庄则栋以后不要再和美国人接触了，庄则栋还颇不服气。 这件事情在第二天便传到了毛主席的耳朵里，毛主席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笑着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夸庄则栋，说他不仅球打得好，还会办外交。 过了两天，美国乒乓球队的副领队便登门拜访，希望在世乒赛后，中国能够要求美国球队访问中国。 而中国代表团早已经将这一事件上报给北京，毛主席思考良久之后让身边的保健护士吴旭君立刻通知外交部，他决定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 美国华盛顿得知这一消息马上作出反应第一时间发表了改善中美关系的五项措施从此中美“乒乓外交”的大幕徐徐拉开。 身为促成这段经历的功臣，2013年，庄则栋的病逝，牵动了很多人的心。 在去世前，面对记者谈到“乒乓外交”这件事，庄则栋很是谦虚。 他说自己能够有幸成为亲历者、见证者，是偶然。真正为了我们国家殚精竭虑的，是毛主席和周总理，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运筹帷幄当中，是他们的智慧和对大家的教导，促成了小球推动大球的实现。 参考资料 《两任妻子均出席庄则栋追思会遗嘱：不搞遗体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