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要饭怎么了

李木子老师

作者：李木子

昨天下午去亲戚家吃搬迁酒，我们正打牌的时候，听到院门那里有吵闹声，就跑过去看。原来是一个要饭的，和亲戚的妈妈正在吵。当今社会，“要饭的”这个称呼已经和这个词本身的意思关系不大，说是要饭的，其实他们并不真的要饭要菜这类，而是要钱。

黄昏之下，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他站在院外，手里拿着一个破碗，里面有几枚硬币和几张零钞。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平静和淡然。

我走近仔细观察着他：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皮肤黝黑而粗糙，显然是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洗礼。他的手，虽然瘦弱，但却显得十分有力，仿佛握住了生活的艰辛和不易。此人好面熟，好象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这个乞丐，虽然身处社会的最底层，每天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但他却依然保持着一份难得的平静和从容。他的眼神中没有那种卑微和乞求，只有一种超脱和释然。

​“你这个要饭的，刚才不是来了一次吗？都给了你一元钱，怎么又来了？我家办喜事，你在门口叫亲戚朋友怎么吃饭？”亲戚的母亲大声骂到。

“来了一次就不能再来吗？你说不给就完事儿了，怎么那么多废话！”乞丐抬头大声说。

听着声音耳熟，我一下子想起来了：是我老家绥阳镇玛瑙山钱家寨的钱光光，年龄大约五十左右，据说他除了要饭，还小偷小摸，而且有了点钱就花天酒地，喜欢赌钱，将父母留下的三间木房都输光了，现只剩他光棍一个，所以得了个“光光”的外号。

又有一客人讽刺他：“年轻力壮有手有脚的，不去干活挣钱，天天要饭，你不嫌乎磕碜吗？”

钱光光的嗓门更高：“要饭怎么了？谁规定年轻力壮就不能要饭？年轻力壮有手有脚的，还有死的呢，我还得去死吗？”说完，狠狠吐了一口痰，扬长而去。

我想起了古人所说的"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或许，钱光光已经参透了生活的真谛。他要的不是金钱和名利，而是一种简单的生活和内心的平静。他要的不是别人的施舍和怜悯，而是一种自由和尊严。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这个乞丐，虽然身处社会的最底层，但他却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生活的意义和价值。他的存在，或许就是一种最真实的诗意。

钱光光其人，据我冷眼旁观，似乎也并没有人们说的花开酒地等劣迹，除了愿意喝酒，人缘不太好，并没啥别的毛病。而且他从不在绥阳镇玛瑙山附近要饭，都是去比较远的街街巷巷，也不知是因为面子问题，还是因为知道附近的人不会给他钱。提起这个，大家都会嘴一撇，很不屑地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要是在咱们这块儿要饭，那就太不是人了！”

也许人们对钱光光的看法来源于早些年，所以根深蒂固，甚至对他的厌恶比对后院当小偷儿的小不点儿更强烈一些。听说那些年，钱光光与媳妇在温州一鞋厂务工，钱光光还是成型车间主任，一个月一万多元的工资，挣了不少钱，可是媳妇却跟人跑了，他一下崩溃，辞去工作，四处游荡。不过大家都不怪他媳妇，说换成是谁都得跑。那时候的钱光光才是真正的光光，吃喝玩赌全参与，花完自己的工资，还要媳妇的工资花，都说他媳妇那时候杯了小孩过得很艰难，还经常被他胖揍……

钱光光依然每天早早地来到步行街，坐在路边，等待着那或许会有的施舍。他的眼神中，有一种坚韧和执着。他似乎在告诉我们：生活，无论多么艰难，都不能放弃。

他并不抱怨，也不哭诉。他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仿佛在告诉我们：人生，无论富贵贫贱，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他虽然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但他的精神却是那么的高尚。

这就是生活，有时候它会给你一个又一个的打击。但是，只要你有坚韧不拔的精神，有对生活的热爱和执着，那么，无论生活给你多少打击，你都能挺直腰板，继续前行。

乞丐钱光光，他就像一面镜子，让我们看到了生活的真实面目。他用他的生活告诉我们：要饭也是一种生存方式，活着总比死去好，无论生活多么艰难，都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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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木子，中学教师，学者，贵州遵义凤冈人，自由、安静的写作者，文字里的修行者，2023年成立文学创作工作室。现己与《香港大公报》、《澳门》、《光明日报》、《神州大地》等报刊杂志社签约作者，贵州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多篇文章被《人民日报》、《十点读书》千万级大号转载。愿开一间茶馆，饮红尘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