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第二十六回 地方兵 荒唐不堪恶作剧</p><p class="ql-block"> 据说,这个倒霉的陈志平后来确实没有跟贺薇薇来往过,彻底地真正地断绝了恋爱关系,可见当时我人民解放军的强大威慑力。但是,变了心的贺薇薇也绝不愿再回过头,等于和段高阳彻底分道扬镳了。至于她后事如何,那是后话,与我等就不相干了。</p><p class="ql-block"> 当兵的生活,一晃就几年过去了,说部队是个大学校,是个大熔炉,这话一点不假。在这几年的部队生涯中,我懂得了如何处理上下级关系,如何处理同志间的关系,如何处理老兵和新兵的关系,如何表现自己,如何突出自己、又不能让别人起反感,这里边实在是奥秘多多,我也确实感到我长大了,成熟了,用我的老班长的话说,是老练了。</p><p class="ql-block"> 前面说过,部队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几年过去,新兵一拨又一拨的来到军营,我们自然就成了老兵。</p><p class="ql-block"> 老兵自有老兵的乐,尽管当兵的严肃的时候多,我们也极力寻找年轻人的快乐。尤其我们这地方兵,根本不能和野战部队相比,野战部队是作战部队,随时准备和入侵之敌拼搏战斗。而我们这些地方兵,只有两大任务,一是负责地方民兵训练,二是作好地方上的兵源动员。因此,几乎每天都和地方打交道,实际上就是穿了军装的民兵。相对而言,没有那么多严酷的军事训练,比较宽松自由。譬如说,我的姐夫李仪孔是在济源钢铁厂开小车的,当时济源钢铁厂属于新乡地区管辖,因此他三天两头来新乡,来新乡就会到我们独立连来看我,一来二回,和我们独立连的人都很熟。我们的班长会开车,记得有一个礼拜天,当我姐夫把北京吉普车停到我们独立连的大院里的时候,班长想开车兜风,就让李仪‘孔在我们宿舍里休息,班长就开着这个北京吉普车,带着我,王军,一直来到了新乡县七里营毛主席视察棉田。当时的北京帆布蓬吉普车,是有的县委书记都难以坐上的豪车。我们下了车,班长带上墨镜,我和王军两边搀扶着他,俨然像个首长来视察,闹得在棉田里干活的社员赶紧跑过来,问我们是从哪里来的,需不需要村里领导出面接待,我们连说是路过路过,顺便看一看,马上就回去,才应付了过去。</p><p class="ql-block"> 当时的文化生活没有现在这么丰富,但是军分区却经常放映一些在社会上看不到的电影,因此每晚想看电影的观众比较多。而我们独立连其中一项任务,就是专门给军分区礼堂演电影时执勤检票。为了看上电影,军分区周围的地区银行,地区公安处等单位的小青年们,拿不到电影门票,却混在观众队伍中入礼堂看电影。我们的执勤战士都严阵以待,查着一个拉出来一个,绝不看面子。然而,这些干部子弟们往往会仗着自己的地位优势,开初不把我们这些当大兵的当回事儿,因而经常发生摩擦。他们不知道,我们独立连的大兵可不是吃醋的,个头长得高,军事训练中又掌握了两下子,因此这些干部子弟们往往不是我们的对手,对于那些真正俏皮捣蛋的,我们不仅下手狠,而且还把抓起来弄到分区院子里教训一番。我们真是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名气。周围的年轻人们都知道,分区的独立连太厉害,比54军的特务连还厉害,因而看电影时秩序井然,逃票混票的越来越少了。记得有一次上映电影《解放》,时长达六个多小时,并且规定连以上干部才能观看。这些想看电影的孩子们,因为没有票,不知怎么搞的,竟然爬上了十几米高的大礼堂的天花板上,在天花板的缝隙当中往下看电影。 有孩子在天花板上走动,突然踩空一条腿,那条腿从天花板的缝隙当中伸了下来,啪啦啪啦,天花板上的一层水泥破裂掉了下来,吓得观众们以为是地震,引起全场混乱了一次。</p><p class="ql-block"> 我那时想家时,也可以利用星期天回老家。往往是周六晚上,我坐火车回到济源。因为在济源火车站下车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多钟,我要再往老家赶,还有六七里路,那时的晚上人比较少,而且要穿行几里路的庄稼地,晚上黑压压的夜色有点瘆人。于是,我每逢回家,就利用我当文书管理武器的便利,带着一把手枪回去。记得是有一年的秋天,玉米长到一人多高,我一个人穿行在玉米地当中,秋虫唧唧,猫头鹰的尖叫声隐隐传来,而路边的玉米地里还有刚埋不久的坟茔,夜风一吹,那坟茔上的花圈哗啦哗啦作响,我掂着手枪,也是吓得浑身冒汗。第二天当我拿着手枪和送我当兵的民兵营长王天柱一起用手枪搞实弹射击时,我才发现我拿的这把手枪撞针断了,是一把坏枪。如果那晚上真要碰上什么事,我手枪打不响,说不定还会吓瘫到地上呢!当然,更多的时候,我是带上子弹,和王天柱等几个人一起过打枪瘾。那时候村里边民兵营还发有几杆全自动步枪。我们一起带着枪在村里边打鸟,那叭叭的枪声,昭示着当时社会的安宁与和谐。</p><p class="ql-block"> 手榴弹的实弹投掷是最最严肃的训练项目。当了几年兵,我们只组织过一次手榴弹实弹投掷。实弹投掷场地就设在卫河北边的荒地上。作为文书,我负责记录成绩的,看到有好多新兵,掂起手榴弹投掷时,小指套上拉环,吓得胳膊抖动不止,我就感到好笑,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害怕,只要不动拉环,手榴弹的安全系数还是比较高的。因此,在大家都投完了之后,连长让我也投一枚实弹。我的投弹成绩还是不错的,先投了两枚教练弹,每枚都在45米左右,连长放心地说,你投吧!也不知是我也有点紧张,还是我穿的塑料底懒汉布鞋的问题,我把手榴弹拉环套上小手指,助跑几米开始投掷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连长等几个人吓得赶紧跳进了掩体,连呼,王岱旺,你别松手!我爬起来,见手榴弹还安静地握在我的手里,我笑了,说:“没事,放心吧,我还没有拉呢!”</p><p class="ql-block"> 记忆最深的是毛泽东主席逝世之后,部队整整搞了一个月的一级战备。在一级战备中,武器要增加配备,每个排要增加一挺机枪,每个班要增加一把冲锋枪。一个月战备结束之后,需要我这个文书把增加配备的武器收回来。那个时候,我们在修武县劳改农场驻扎了一个排执勤。收回这些武器时,正好军分区打字室的梁军要回济源看望他的家人。因此,我们一道而行。在修武劳改农场收回了一挺机枪,三枝冲锋枪,还有装满子弹的弹盘弹夹等,带着这些家伙回了济源。在济源火车站半夜下了车,梁军要回家,我也要回老家,为了减轻负担,我们竟然在济源火车站的小件行李寄存处要求存放这些武器。工作人员连连摇手说:“不行不行,我们没有存过这些东西,你们还是带回去吧!”</p><p class="ql-block"> ‘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带着这些武器,赶到了济源地质队,存放到了梁军家。第二天,我们在济源县南河滩,架起轻机枪,对着河滩高高的土坎,把100发一盘的轻机枪子弹,哒哒哒哒哒打了个精光。这样我们回去带着就轻多了,减负了。100发子弹打完了不要紧,因为我们独立连就住在军分区的战备仓库那里边,有的是子弹,我在申领子弹的时候,多领一箱子弹就‘可以了。</p><p class="ql-block"> 回想当兵时候的荒唐行为和恶作剧,我越发怀念那个时候的社会,那个安宁和谐,安居乐业的时‘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