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零碎

小赵

日常零碎

1，十月天，洗脸梳头天，说它的短。

昨晚准备好食材，今早6点起床蒸包子。边操作边想起娘家门口一婶子。

那时住平房。晚年的母亲常去她家串门，这是母亲最大的乐趣。

回家后我是最好的聆听者。这时母亲面容丰富，语言流畅给我描述在婶子家看到的一切。

母亲说姑娘找婆家，一定要找不讲究窝囊点的人家。看你婶子对儿媳，孙女那个好，是淘心窝子，割身上的肉。半夜三更睡不着，起床摘韭菜。一大早儿子媳妇孙女起来，热包子出锅了。看看儿媳妇和俩孙女吃的脸蛋圆兜兜，涨的要撑破呢。

母亲会给我描述婶子家的乱，迈不开脚。婶子家墙上挂满了塑料袋，桌上堆满了杂物，说不能收拾，收拾起来用时找不到。

母亲说，包子两大筐，肉臊子一大盆，苹果一大布袋子，就堆在茶几上，吃饭桌上。和母亲同去的还有邻居长江妈。母亲说，长江妈没有一点顾忌，坐在人家沙发上，屁股一欠一个屁，屁股一欠一个屁。你婶子端着包子筐，左搁不是，右搁不是，最后放在床里面了。

俩孙女爱吃米线，晚上写完作业，你婶子用肉臊子给孙女下米线吃，能不胖不？

说到肉臊子，母亲做过一回在婶子家学来的山西风味，不用一滴水，用醋做的肉臊子。遗憾的是这道美味没有成为我们家的常客。

你婶子睡不着都是半夜起来干活，也是心疼儿子。要给儿子，媳妇准备上班带的午饭。

儿子是老儿子，从没离开过你婶子。因为娇贵，自行车也不会骑。每天上班步行四十多分钟呢，你婶子天不亮起床炒菜闷饭，包饺子擀面。

天天磨人又矫情，这疼那痒这脏那臭，吃了两天饱饭又穷讲究还拽得不行，这样的婆婆能这样做？

看看你婶子家，天天嘎嘎嘎哈哈哈，开心的很呐，多幸福的日子，娘们仨掉福窝里了。

农历十月初一碎碎念。

2023.11.14。

2，昨天。星期一。中雨。

上午10点半左右，在一家酒店二楼，可以说人声鼎沸，一群老人家在聚众言欢。准备疫情开放后庆双节的大聚餐。

我也是来聚会的，和好久不见的朋友提前庆祝中秋国庆双节。

原以为来的早，抢先个安静的好位置，没想到老人家们优先一步。

我也不年轻了。但是，和他们比，我还是年轻人。

临街靠窗4桌。每桌上有束鲜花，饮料，红白酒。

老人家们多数说着标准普通话，加杂着南方口音。衣着干净，气质儒雅，谈笑自若。我猜是一群老知识分子。

果然，看到西郊一重点学校退休的杨校长。

杨校长一生奉献教育，退而不休。88岁高龄，精神矍铄。白衬衫深色西裤，挺括平整。风度不因岁月神偷而流走。

街道上雨水滴答答，酒店内一群白发老翁老媪正在享用当下的吃喝玩乐，酒足饭饱。“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有钱有闲，人生的末班车尽兴“车”内撒欢。

社会上也有声讨少数老人，人老变坏。不是人老变坏，是看到自己目的地已到。以早年轻时上有老下有小，人在组织。旅途中，幻想着来日方长，收敛自己的行为，压抑拒谨自己的欲望。人性里的性善性恶的复杂性，集结到一定的量，到了一个点，来到末日为所欲为“作”的大暴发。

古人说，寿则辱，那是过去。今天，寿是福，寿是财，寿是宝。

我的同事大姐说过，好日子我们赶上了。

是呀，谁又能阻挡时代前进的脚步？

2023.9.26.午饭后。

3，11点钟做好了午饭。就等回家吃饭的人。

有能力的女人鲜艳明丽，游走江湖，推杯换盏成大事。

有一个闪光的女人说，她不是做家务的人，她是场面人。她回家饭好，茶好，她要休息好。她说她每天换下的内衣裤，鞋袜，有人洗有人刷。她说她每天要换行头，每天要出门，每天要见人。她说热闹的百花园里咋能少了她这朵鲜花。

也有躲进人群后的人，发着老天不心愿赐予弱弱的光，在照得见的尺寸里展演变化自己的生活。

尺寸大的舞台，将美好的，灰色的，单调的，记忆往事细细碎碎浓缩起来，如同一笔轻描淡写又撩草地画，由不得你站在不完美残缺的舞台上。

林清玄说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告诉我们远处美丽的风景，却没有一个人能代替我们走茫茫的夜路。 

命运是有规律的，懂得规律才能岁月静好。春夏秋冬是有生命的，懂得生命才能体味小生命微价的意义。

坚信越来越好，憧憬温暖和爱。

努力吧，让生活多彩，让人生年轻。

2023.8.2.午饭后。

4，昨天浪了一天。仿佛家里好多家务活没有做，没有尽到一个女人的责任。

今天安安心心待在家里。一大早起来，烧水沏茶。擦桌拖地。

把昨天要烧的肉赶紧烧上。午饭摊西葫芦煎饼。

三个女人同龄。一个女人为裁缝，修修补补为生。一个女人天下一大任，视貌美如花为重。一个女人价值体现为家务最佳为好。

三个女人常在裁缝店里碰面。

裁缝说：我每天一睁眼，想着今天该做那个顾客的活。貌美如花说：我每天一起床，想着今天穿什么衣服？家务为好说：我头天晚上临睡前就想好了第二天的一日三餐。

喜欢日子的慢，不仓促人间。喜欢没有电话铃声，言少耳根静。

洗洗涮涮，擦擦抹抹，电视机开着的热闹。就这样无所事事漫不经心，老老实实混着过日子。周国平说，闲适的生活却能感到自己是生命的主人。

还会有这样的举动，假装出门回家，站在门口开门，家给人的感觉，哪里没有干净，哪里要重新摆放。

常在手机上刷到复旦大学王德峰教授讲课小视频。他说人四十岁后，还不认命的话，这个人的悟性太差劲了。

外面的天气好热啊，山里的空气好清新呀，酒桌上的人情练达好人缘啦。那都是别人的世界，爱和谁搭和谁搭。

守着自己的厨房，哼唱着自己的歌。这普通安稳的日子哪天要是丢失掉，回想起来都是珍贵无比，幸福满满。

重复每一天的生活。感受每一天生活的不同。

2023.7.24午饭后。

赵小梅，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晚霞似火，不忘初心。赏花戏草，码字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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