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叠影

高庆东🌲

　　我于1995年和2012年两次去桂林，先后看到的桂林，是相同的景点和不同的景色，形成我的记忆里的桂林叠影。

　　《桂林山水甲天下》，是我学生时代记忆较深的一篇课文。许多人可能不记得作者陈淼，但这篇课文几乎人人皆知。这篇散文是作家陈淼于上世纪50年代发表的，开篇第一句就是：“人们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人们都说，到底是谁最早说的？出自何处？后来我知道，“桂林山水甲天下”一般认为是出自宋代诗人王正功一首七律诗，其中的一句：“桂林山水甲天下，玉碧罗青意可参”。

　　1995年是大约在冬季，我第一次去桂林。从海南海口秀英港傍晚乘船，客船在北部湾海面漂泊十多个小时，到达广西北海港时还是黎明，天色未亮。我们乘汽车一路北上，汽车在城镇昏暗的灯光下前行，一个多小时后天色才逐渐明亮起来，但那天是一个阴天，天色有些朦胧。途经的乡镇村落，多为土房，楼房的甚少，多为土路，汽车过处，尘土弥漫。村民们三五成群，在房前屋后忙碌着，乡土气息和生活场景，历历在目。八个多小时，接近中午时到达桂林。

　　我们迫不急待地去漓江，因为著名的桂林山水就在漓江上。此时桂林的漓江边，天不作美，没有阳光，天色朦胧。我们在漓江边，在鼻山旁，尽情地拍照，忽然天降小雨，开始我们还无所顾忌，可是小雨开始密集，我们不得不忙找避雨之地。

　　第二天坐游船游漓江，依然是阴天。我几乎都在甲板上观望，天空、江水和江边的山形成一色，笼罩在灰蒙蒙的天地之间，使漓江山水更加充满神秘的色彩和朦胧的诗意。我印象较深的是游船经过“九马画山”时，游船广播向游人介绍这一著名景点。江边峭壁，风雨侵蚀，岩石轮廓线条、层次和色彩或明或暗，仿佛是一幅素描着许多骏马的壁画。当年周恩来总理和陈毅副总理游漓江观此山，总理三分钟数出壁上有九匹骏马，陈副总理只数出七匹。九马画山因此得名。

　　2012年春暖花开的季节，我第二次去桂林，距1995年第一次去桂林已是27年后。此行天公作美，郎朗乾坤，艳阳高照，到处是一派春和景明的大好春光。凡去桂林，坐游船游漓江应是规定日程。坐上豪华游轮，里面是多层船舱，有餐厅和休闲场所，外边有观景平台和高层瞭望台。站在甲板，江风扑面，感觉到游轮的速度。

　　此情此景，令人想起唐代诗人韩愈，为其友严大夫赴桂林任职的赠别诗，其中两句：“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篸。”诗人将蜿蜒曲折、清澈见底的漓江比喻为“青罗带”，将江边拔地而起、峻峭玲珑的山峰比喻为碧玉簪。一条漓江犹如美女裙裾上的绿色丝带，飘逸在群山峻岭之间，一座座拔地而起山峰犹如美女头饰上绿宝石簪子，点缀装饰在漓江两岸。“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篸”，极尽比喻之能事，形象生动渲染桂林山水之绝妙特色，使之成为脍炙人口之千古佳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