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冬至以后一场大雪气温骤降，出门手套、帽子和围巾，羽绒服包裹得严严实实。厚重的衣裤让人行动迟缓，四肢畏畏缩缩地不敢伸展开来。早上走在路上有点清冷，干冷的空气横冲直撞，寒风呼啸而过皮肤有点刺痛感。不远处绿化带蹦来几只小麻雀，两只小爪子蹦来跳去，在那里寻寻觅觅的在找吃的。肥嘟嘟的身子，歪着脑袋看着我，一点不怕我。此刻温暖的太阳刚刚冒头，树桠上挂满了雪，如一树琼花冷艳艳地盛开。几只麻雀在枝头上嬉戏着寻觅早餐，一不小心就蹬落了一大片雪花纷纷扬扬。</p> <p class="ql-block">冬天到了大地一片萧瑟，麻雀又在哪里去觅食呢？阿勒泰李娟笔下的麻雀尚有一片野生的沙枣果腹，却总是担心不够麻雀一冬天的口粮。麻雀胖乎乎的身子，麻灰色的羽毛，每只差不多一个模样，总是喜扎堆在一起叽叽喳喳。实在很难用漂亮来形容，飞的时候扑棱棱地声响还挺大，那短短的小翅膀无法傲游蓝天，只能从这颗树飞到那棵树。在野生的禽类中，麻雀大概是和人距离最近的鸟儿了，就像芸芸众生中的百姓，这普通而真实样的小生灵却和我们关系最为密切。</p> <p class="ql-block">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类的食物千千种，可是麻雀的食物就只谷米。四季中麻雀春天吃虫子喝雪水，夏天吃菜果蔬喝河水，秋天大地上成熟的种子遍布四野，完全不用担心饿肚子。春种秋收人类，漫长寒冷的冬天人们储备充足的食物，不用劳作即使猫冬也不用担心饿着。冬日的麻雀却为了裹腹，成天地殚精竭虑找吃的，每个小区垃圾桶便是它们觅食的地方，想想也着实不容易。</p> <p class="ql-block">麻雀形体小，胆儿却挺肥。不仅庄稼要去偷食，等到谷物归仓后争抢到人家的院里来。记忆中最开心的事就是下雪以后，看小叔叔在院子里用筛子扣麻雀。往往是等待一个上午时间，才能捉几只麻雀，叔叔会用泥巴裹起来放在炉子里烤，独特香味让我直流口水。可是祖母总是说“女娃不敢摸！要是摸了，长大到婆家烧茶做饭都不香，是苦的。”以至于我始终没敢吃麻雀。</p> <p class="ql-block">麻雀在人们的印象中不是很好，被人称作“老家贼”，也许是它们平时的行径总以偷盗为主。辛辛苦苦种的庄稼，麻雀偏要去食，在人类看来这就是破坏，未经允许擅自吃人家的东西，自己还没吃第一口呢，麻雀竟然抢在先了。可是麻雀又有什么错呢？它也是为了生存吗？再说它那么小一点又能吃得了多少呢？</p> <p class="ql-block">奶奶家的院子里有个石头槽是鸡和鸭的食槽，自从麻雀把家安置到院子廊下，一出门就大摇大摆不客气地和鸡鸭抢食。身为同类鸡鸭们倒是不介意，毕竟个头不大也影响不了用餐，只是奶奶却是不干的，便要我拿了扫帚或木棍儿去轰去撵，即使被轰跑了，一会儿仍会再回来。索性我坐在院子玩沙子，麻雀大块朵颐后，吃饱喝足后就在院子里果树上闲聊天。靠着这份执著和厚脸皮，村子里我们家院子麻雀最多，可麻雀有什么错呢？它也就为了那点吃食而已。</p> <p class="ql-block">每年春天麻雀要抱窝了，叔叔常常爬上房掏鸟窝。祖母总说，不要捉麻雀了，捉了也养不活的。别看个小，但气性大。逮了即使你好吃好喝好招待，它也不领情会气得绝食而亡。我们哪里能听得进去，任就是捉了。确实如老人言，再饱满的谷粒摆在眼前，刚刚出窝的小麻雀无动于衷，闭上眼理都不理最终气绝。后来叔叔也就对此失了兴趣。万物同源，互融互通，和谐相处，岂不更好？</p> <p class="ql-block">麻雀真傻，是有点不知趣，乖乖地听话，吃喝不愁的日子不是挺好的？何况大冬天的寒风刺骨，在廊下室内温暖还吃喝不愁，放着好日子不过呢？也许圈养后美味的谷米不在香甜了，大概是向往自由的缘故吧？毋庸置疑虽然平时为了一点点的吃食，争来抢去不惜落个“贼”的称号，但这份吃食是涉及到自由和尊严的，宁死不吃，立刻对这个小生物刮目相看了。</p> <p class="ql-block">妹妹打趣的说“水里游的小乌龟、地上跑的狸花哥哥，三花妹妹，不如养个天上飞的那就海陆空三军统帅了呀？”我默然不语，鸟是长翅膀的呀！喜欢自由不羁的如麻雀，本是属于天空和自然的，人为了一已之私欲，白白地害了一条小生命岂不罪过？幸好自己小时候不曾捕捉伤害过一只。虽然对其驱赶过，但那不过是服从大人的安排吧！这么一想，心里格外庆幸。</p> <p class="ql-block">每天晚上阳台窗户外的台阶上放些小米，周末偶尔看看有几只小麻雀吃食，心里不由得喜欢起来，也许这样的相处之道最稳妥的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每个人选择不同。同样的道理，鸟儿们也是如此吧？任其自由来去，来时为它撒些谷米，不驱不赶和谐相处，这就是尊重了。刚开始就几只，下过雪之后增多十几只，想亲近一下也是我的一腔情愿，只要客厅里有一点动静麻雀们立刻没影了，对于我来说应该是力所能及的对麻雀的一点点馈赠吧！</p> <p class="ql-block">近两年绿化面积增多了，城东城西都有公园，各种树吸引不少的鸟儿，麻雀为萧瑟的冬天增添了许多乐趣，仅就这一点就不应该为人们所厌弃吧！冬日午后看看书，喝喝茶，听听音乐，或是写写字，要不然怎么度过这无趣的日子。晃晃悠悠的，总是有一些事情牵扯的人下不定决心，或者说时间不由人控制。坐在窗边看着楼下雪景，脚边的猫咪轻轻的打起呼噜，桌上的奶茶香味四溢……这一刻温暖静怡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生活吧！</p><p class="ql-block">2023年12·雪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