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父亲治牙

大漠孤沙

　　今日陪父亲去治牙，这是我第三次陪父亲治牙。我愿意说“陪”，而不是“带”，不管是向单位请假陈述理由时，还是对父亲说明治牙约期时，我都会说我陪父亲（您）去看牙医。

　　前年（2022年）六月一天晚上父亲给我打电话，询问我最近是否有时间，他想找牙医看看牙。听完父亲的话我马上意识到最近他一定被牙痛困扰，并且一定是被折磨的实在忍受不了，才不得不张嘴找我。

　　第二天见了父亲的面，果不出我所料父亲牙痛已有一段时日，连着吃了几天止痛药、消炎药依然不见好转，最近已发展到夜不能寐的地步，父亲给我打电话时已经有两三天没怎么合眼了。

　　母亲去世后，父亲独居。作为女儿我很不合格，总是因为各种琐事不能常伴父亲，仅仅是每天打电话，偶尔与父亲见见面，陪父亲走走。

父亲是个很坚强的人，也特别不愿意让我在他身上分心，他总说你爸还行，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他心疼他唯一的女儿，不想给我添一点点麻烦。

　　今天是第三次陪父亲治牙。去年（2023年）十二月陪父亲把右上方缺失的牙镶补好，父亲说那颗牙缺了十年。今天是去处理左侧下方缺失的牙，这颗牙就是前年六月折磨父亲半个多月的那颗被拔掉的牙。

　　父亲治牙时，候诊室来了一位独自来拔牙的老人。老人说他昨天就来了，但因为血压太高没拔成，今天就再来了。导诊询问老人患高血压多久了，平时有无治疗。老人说他本来并没有高血压，昨天血压高主要是吓的，因为拔牙，心里害怕。

听了老人的话我心里有点不得劲，安慰老人道您老主要是紧张，今天放松些就好了。老人说是，就是紧张，越寻思越害怕。

导诊和老人继续攀谈着，我起身走进父亲的治疗室，望着仰躺在治疗椅上的父亲柔声问：“爸您感觉咋样，紧张不？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就告诉医生，别忍着。”

　　做完治疗我和爸爸过马路，有那么一刻我和父亲的手拉在一起，父亲的手暖暖的，软软的，有一种温润感。父亲老了，已经是周岁75岁的老人了，他的世界越来越小，小的可能只有我。

我想天下的父母老了时如果有子女相伴左右，那拔牙时一定不会太害怕吧，就像小孩子生病打针时，有父母的怀抱可钻也是莫大的安慰吧。

　　和父亲出诊所大门时，那个独自来拔牙的老人正在由护士给他量血压，听闻护士和老人感叹血压还是很高，伴着老人无奈也焦急的询问如果下次血压还高怎么办的回声，我和父亲出了诊所的门。

　　门外的街市一片喧闹，我和父亲的手拉在一起，穿过了车水如龙的马路。父亲的手暖暖的，软软的，温润柔和。

　　想起我小时候，父亲带我看电影，影院散场时，父亲的一双大手牢牢地把我护在他温暖的怀里，带我挤出人群，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