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舞伴

雪峰

文 / 肖恒东（湖北）图 / 网络 〖原载于小小说期刊〗 〖小小说〗舞伴 他与她是舞伴，伴舞已三年之久。 他俩的舞在众多舞友中出类拔萃。无论什么舞步，他们都合作得非常默契优雅。以至于让其他舞友羡慕佩服得两眼放光。 于是，他俩对对方都产生了一种本能的依赖和信任。总觉得谁也少不了谁。要是哪天他或者她未去舞厅，单去的那个他（她）总感觉索然无趣。稍坐片刻，或礼节性地与别人跳上两曲，便很快离开了舞场。 其实，他与她相识完全是一种偶然。她未出现时，他常坐在舞厅的角落边，多半时间是在欣赏舞和音乐。有时遇上旁边有落单的女伴，他也请人家跳上几曲，但大多时间是别的女伴主动来请他跳。也许是他的舞术太过出众，他总感觉与别人跳不出那种默契与韵味。因而他没有固定而合适的舞伴，属于散跳的队伍。只是在他遇上她后，他与她才真正成为了一对固定而默契的舞伴。 那晚，他去到舞厅，就坐在角落边。刚开始霓虹闪烁，舞曲悠扬，舞友翩跹时，她突然出现在角落边上，恰好就坐在他的旁边。他从未见到过她，知道她是头一回来跳舞。他起身来到她面前，礼貌地邀请道：美女，能请你跳一曲吗？她妩媚一笑，站起身来，大方优雅地随他一起翩翩起舞。 一曲下来，他非常满足而喜悦。跳了这么久的舞，他还没发现跳得这么好的舞伴。他甚至感到有些自惭形秽。原以为自己的舞已经跳到出神入化，炉火纯青，没想到她竟是舞中女神，花中仙子。 接下来一曲一曲的舞池飞扬旋转，更令他心旷神怡，神不由己。舞动时，她总腰身挺直、香颈后仰、面带甜笑、偶露玉齿。姣好的面容彰显出她的落落大方，柔美的身姿展示出她少妇的娇媚艳丽，声音非常细腻柔和。颇有大家闺秀之风韵。 她怎么现在才出现？他甚至觉得与她有些相见恨晩。 舞会间歇中，他了解到她是一家公司的老板，资产过亿。平时工作忙，少有时间休闲。只是在她身心疲惫时，才忙中抽闲，来舞厅缓释疲惫的身心，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清闲。 整场舞下来，他都陪着她。他和她都感到非常轻松惬意！互换号码后，他们约好下次再一同共舞。 　几天后，他约了她。她如约而至。他仍只陪她舞。舞池中，她的身姿尤如娇燕般轻盈。他瞧见其他舞友对她贪婪欣赏的眼神，心中不禁暗自喜悦，十分庆幸上天赐予了他这么一位娇艳靓丽的舞伴。良宵嫌短，舞会总有结束，但他总觉得意尤未尽。 他与她就这样隔三差五地相约伴舞，一伴就是二年有余。他从她的舞姿与娇媚中享受到了无尽的乐趣，她也感到非常满足和欣慰。由于彼此熟识与亲近，他和她早已超越了一般舞伴的关系。 这晚，舞曲结束时，她告诉他，她最近正忙于筹建一家新公司。许多筹建事宜都在等待她去决策处理。可能半年以上她都不得空闲，恐怕没有时间再来与他伴舞。 他深感遗憾和失望。 但他仍隔三差五地去趟舞厅。看着角落边她坐过的位置，他心里空荡荡的… 　数月后某晚，他突然接到她的电话，约他晩上舞厅见面。 他既欣喜又纠结。欣喜的是他终于又能见到她。但纠结的是这半年以上时间他又结识了一位新的舞友，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交待。 他还是提前来到了舞厅，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等待她的到来。 她也准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们拥抱言欢，欣喜得一如以往。 一曲舞下来，他坦率地告诉她，这段时间他又认识了一位新舞友，且常与新舞友一起伴舞。 就在他俩说话当口，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显得十分紧张，忙走出舞厅去接听电话。她知道是他那个新舞友打来的，也完全明白了他与新舞友的关系。 那晚，她心里五味杂陈，十分难受。但她仍陪伴他舞至曲终人散。 　第二天睌，她没有约他。她独自一人来到舞厅，坐在另一个角落边。她就想瞧瞧他的新舞友是个啥样儿？ 她瞧见他与那个年轻漂亮的新舞友一曲一曲的舞动，非常动情与欢愉。根本不知道她也在场。 接下来是一曲快舞。他搂着新舞友飞速旋转。可就在这时，他低血糖发作，旋即便晕倒在舞池中。 所有舞客都被吓傻，纷纷逃离了舞厅。他的新舞友也因害怕受到牵连，而逃得不知去向。 她知道他患有低血糖，当时也吓懵了。缓过神来后，她赶紧叫人将他背上自己的香车，送他去了医院。 她在医院一直陪护他2天3夜，并为他垫付了5000元住院费。就在他出院的当天上午，她推说有事提前离开了他。 他出院后，赶紧打电话联系她，准备请她吃顿饭，她这几天没日没夜地照顾他，他想亲口对她道声谢，顺便还给她垫付的医药费。可她的电话老是处于通话中。 他不死心。一连几天，他都在拨打她的号码，回复他的总是同样的语音。 他知道她拉黑了他，他再也无法联系上她。 他更知道是他伤害了她，伤痛了她的心。他一遍又一遍地骂自己混蛋。一想起同她一起伴舞、温情的美好时光，他心里就一阵阵刺痛。 覆水难收，心伤难愈。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也再也没有踏进过舞厅的门槛。 作者简介： 雪峰，男，20世纪60年代中叶生，大学文化，湖北荆州人。先从事教育工作，后调入行政工作，现供职于政府机关。80年代初开始文学创作，迄今已在全国各类文学期刊上，发表小小说、中短篇小说、散文随笔等300余篇，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