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书法之——草书 文/赵文华

华丰书院

草书，中国书法史最灿烂耀眼的一页！也是古今书法人的最高境界。正如李志敏所说“临于池，酌于理，师于物，得于心，悟于象，然后始入草书妙境”。

许慎在《叙》里说“汉兴有草书”。草书衍生于西汉，东汉末已极一时之盛。其发展过程为三个种类:章草——今草（小草）——狂草（大草）。

章草系列

居延汉简

它是西汉武帝末年至东汉中叶期间出土的简牍。这些简牍主要来自居延烽燧遗址，时间跨度较大，从汉武帝时期的某一年（约公元前1世纪）开始，一直到东汉安帝时期的某一年（公元2世纪初）。

居延汉简为边塞书吏所书，多为边关文书，篆书的草写。书写时率意自然，字体扁阔宽博，用笔方圆兼济，奇正互补，虽是三分小字，但出锋峻落，简洁流畅，结体古拙质朴，行笔大度雄放，变化跌宕，能感受到其中的鲜活力和粗犷豪迈之气。在章法布局上，字字独立，又互相照应，其开合揖让，疏朗奔放，突显气韵生动、古意盎然的天趣之美。这就是最早演进中的章草。

史游:西汉元帝时官黄门令。精字学，善书法，曾解散隶书，存字之梗慨，损隶之规矩，纵任奔逸，赴速急就，为当时儿童识字编写《急就章》，因后来的这种草书出自他的《急就章》，故称此草体为——章草，有人也叫“汉草”。此作也体现了史游的书法艺术，被后世视为草书起源之一。

汉章帝:刘炟（da）（公元57年——88年），东汉第三位皇帝光武帝刘秀之孙，汉明帝刘庄之第五个儿子，在位时东汉出现“明章之治”，这是一个政治清明，经济繁荣的时代。汉章帝同时也是一个著名的书法家，非常喜欢史游的章草，并使之流行发扬。也有人说章草这个命名是汉章帝所起。

张芝，（公元112——192），东汉书法家。字伯英，号张有道。东汉著名书法家张奂之子，出身官宦家庭。自幼喜好书法，尤于草中章草。他把当时的字字独立，笔画分离的草法改为上下牵连富于变化的新写法，从而具有独创性，在当时影响巨大，被尊为“草圣”。

张芝的成就不仅仅在于他对章草的创新，他还曾摆脱旧习，简化章草的点画和泼桀而形成更为流畅的“今草”，这是他书法史上的一大贡献。三国韦诞学其书赞曰“超前绝后，独步无双”。唐李嗣真《书后品》里说“伯英章草似春虹饮涧。落霞浮浦，又似沃雾沾濡，繁霜摇落”。

皇象，三国时期吴的代表性书法家，字休明。官至青州刺史，皇象书法沉着痛快，以横势为主，强调泼磔用笔，是典型的章草，也有童蒙字书《急就章》，《书断》称其为“实而不朴，文而不华”。能代表皇象草书水平的应是宋代刻人《淳化阁帖》中的《文武帖》。

卫瓘，西晋人，字伯玉。学问博深，喜草书，与索靖有“一台二妙”之称。得张芝之筋，卫瓘草书放于流便，他的《州民帖》中可见其笔画泼磔很少，脱去隶意，体势开始强调纵势，更加流美便利，已是王羲之一类今草之开端。

索靖，字幼安，敦煌人，是张芝妹孙，其家累世官宦。索靖少有逸群之量，有“敦煌五龙”之称，历官尚书，比较孙靖与卫瓘草书，“瓘笔胜靖，然有楷法远不能及靖”，说明卫瓘用笔灵活胜靖，而索靖则法度严谨超之卫瓘。王僧虔《论书》称索靖传张芝草书而形异，甚矜其书，名其字势曰“银钩尾”，可见自张芝后，索靖则是其后草书延绵的代表人物。风格也有创变，《书断》将张芝与索靖所作比较，“精熟之致，索不及张，妙有余姿，张不及索”，说明了索靖草书比张芝在体态上更活泼妍美，古质朴素之美已变少。《出师颂》可见相比前人已经接近今草。

《出师颂》又名《隋人书出师颂卷》、《西晋索靖书》、《史孝山出师颂卷》，故宫博物院藏。史孝山作，传为索靖书。书体为章草。

陆机，字士衡，其祖、父均为吴之将相。少有异才，文章冠世，晋灭吴后十年与其弟陆云入洛阳，为张华重推，官平原内史，陆机善诗，《文赋》为其重要文学论著。又以能善行草书法，顾复在《平生壮观》中描述陆机的《平复帖》说“墨色微绿。古意斑驳，而字奇幻不可读……”。

米元章《书史》云“火箸化灰，连属无端”。此帖用秃笔写成，字体正处于章草转向今草的过度阶段，已不作程式化的泼磔，行笔动作起伏不大，古拙生动，比之卫瓘，索靖之书较为古朴。保守。《平复帖》是西晋流传至今唯一一件存世最早的书法墨迹。

王导，字茂弘，东晋政权的奠基人，开国元勋，政治家，书法家。王羲之的伯父。

王僧虔《论书》云“亡高祖丞相导，亦甚有楷法，以师钟，卫，好爱无厌，丧乱狼狈，犹以钟繇《尚书宣示表》衣带过江”，可见中原书法名家的传统被王导等南渡世族带到了江南。

王导《得示帖》在卫瓘放手流便的基础上有所发展，字形拉得更长，强调纵势上的贯气，字与字之间笔画开始出现连绵，用笔上使用偏锋刮笔和翻转较多，这也是王羲之侧锋取妍的风尚前导。

王羲之《豹奴帖》

王羲之，字逸少，琅琊临沂（今山东）人，后迁居会稽山阴（今浙江绍兴），官至右军将军，会稽内史。人称“王右军”，永和十一年称病去官。王氏家族中“王氏三少”的首位人物。其书法早期受卫夫人和其叔父指导，草书《豹奴帖》略微不同于索靖的《月仪帖》，为汉魏到王羲之时代章草书法的尾声，也是章草和今草书法的分水岭。

今草系列

王羲之《十七帖》

张怀罐《书断》云“王羲之的从弟，王导之子王洽，与王羲之相约变章草古法，创新书风，俱变古形，去古质，求精妍”。也是当时整个世族书风的总体取向。王羲之得风气之先，为当时艺术水平最高，自然成为这股潮流的代表人物。

《十七帖》是一王羲之一组汇帖，多数为给朋友的书信，《十七帖》为卷首，一共尽30篇。其中有《寒切帖》，《半月帖》，《远宦帖》，《逸民帖》，《丝布贴》等，后人评价这类草书“趣长笔短”，“森严有法”，“备八分气度”，“虎卧凤阙”。用白话说就是作品更为古质，朴茂。《十七帖》是王羲之草书系列里第一代“新体旧面”的今草（小草）。

《十七帖》，笔法朴素，流美俊逸，情感与法度巧妙结合，是理性与自由的产物，是“中庸”之代表，浪漫的始祖，唯美的化身，伦理教化的使者。

王羲之《都下帖》

此帖为王后期草书作品，笔势起伏跌宕，形态舒卷多状，笔画映带连绵十分明确，笔势贯注而下，将几个字当一个字来写，造型突破了单字为单位的写法，形成“字群结构”，这标志着草书在东晋进入新的发展阶段。草书的表现性由此获得更大的空间。“字群结构”是理解王羲之草书与汉魏草书的关键。

王羲之此类作品还有《行穰帖》，《虞安吉帖》，《虞休帖》，《侍中帖》，《秋中帖》，《清和帖》，《雪候帖》，《想弟帖》等。这类草书为王羲之草书系列里——“破旧立新”的小草（今草）。

王献之《中秋帖》

王献之，字子敬。小字官奴。王羲之第七中，层曾任建武将军，吴兴太守，中书令，人称“王大令”与其父并称“二王”。较其父他善于突破，创新思想中直贯穿他的书学历程。其书虽有王羲之之笔法，但也亦步亦趋。

《书后品》说“子敬草书，逸气过父，如丹穴凤舞，清泉龙跃，或蹴海移山，或翻涛簸岳”。

东晋是中国艺术思想最活跃的时期之一，士大夫阶层争奇斗艳，书法艺术也完成了汉魏以来的古朴向清新妍美格调的转变。当时人们并没有停留在王羲之审美趋向中，而是向着更加流美潇洒的方向追求。让书法艺术更加显示出它抒写性情的功能。王献之也是其中代表，其书法尤其将“任情姿性”的本质发挥出来。

要说王献之真正的草书得从他的《草书九帖》的九个尺牍中去一睹风采。其中有江州帖，疾不退帖，消息帖，省前书帖，近与铁石帖，知铁石帖，玄度何来帖，忽动帖，委屈帖。这些都是草书的范本。

他的草书连法多于王羲之，字势更加飘扬。此时他的书法已经超过了其父亲。大草书法正是从王献之这里开始才有了真正的格局，中国书法的浪漫主义精神也是从这里真正凸显。王献之对东晋后期及南朝书法产生了重要影响。所以明代项穆说“书至子敬，尚奇书风开矣”！

智永草书《千字文》

智永:俗姓王，名法极。山阴水欣寺和尚，王羲之七世孙，身历梁，陈，隋三朝。临书三十年，着真草《千字文》八百余本。张怀瓘评价智永说“师远祖逸少，历记专精，摄齐升堂，真草唯命，夷途良盖，大海安波，微尚有道（张芝）之风，半得右军之肉”。他是将王羲之草书规范化，广为流传，看似没有奇特之处，但在当时南朝后期王羲之代表的书法正统变为模糊，也就是说正在失去规范。智永能精勤于此，是有功的！

所以苏轼说“永禅师欲存王氏典型，以为百家法祖，故举用旧法，非不能初新义、求变化也”。但也不是说智永没有自己的风格特点，苏轼又说“永禅师骨气沉稳，体兼众妙，精能之致，反造疏淡”。这里的“骨气沉稳”正是智永草书的基本特。他的主要草书作品是《千字文》，在草书发展史上，智永是连接南朝和唐朝书法的一个律梁。

孙过庭《书谱》

孙过庭，名，虔礼。今河南开封人，唐代大书法家。存世墨迹《书谱》结字章法精熟，用笔灵活多变，继承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字字独立和“二王”草书，并加以发展，妍美不古，为一篇文书俱佳的书论著作。

他深得“二王”之法，并自己领悟，自学成才。著有大量书论著作，《书谱》为习草人的必读之书，因此也成为后世书法人的草书宝典

贺知章《孝经》

贺知章，字季真，又字维摩，自号“四明狂客”。官至秘书监，后弃官为道士。少时即文词名天下，为人狂放不羁，喜酒。草书是他率真情感的流露，《孝经》为“二王”草法，较《书谱》狂放，前半部分有章草意味，后半部分为一笔书。故《述书赋》中说他“与造化相争，非人工所到”。

大草系列

张芝《冠军帖》

中国书法史上最早的大草人物应该是东汉的张芝。《冠军贴》用笔淋漓酣畅，收放自如，虚实牵丝相得益彰。字势崎岖，振人心神，内敛与险絕令人叫绝。

张芝书法学崔瑗，杜度，变其法。王羲之论书曰“钟（钟繇）张（张芝），其余不足观”，张怀瓘《书断》曰“字之体势，一笔而成，偶有不连，而血脉不断……世称一笔书，起自张伯英，即此也”。同时期的所有草书只有《冠军帖》超乎寻常地跃过了时代。

张旭《古诗四帖》

张旭，字伯高，吴郡（今江苏苏州人）官至左率府长史，人称“张长史”，善诗书。开元初年与贺知章，包融，张若虚诗文并称天下，时称“吴中四士”。张旭性格倜傥豁达，卓尔不群，因嗜酒而行为癫狂，与贺知章、李白等清逸豪放之人结为“酒中八仙”。

《唐新书.本传》记云“嗜酒，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或以头濡墨而书，既醒自视，以为神，不可复得也”，世呼“张颠”。

杜甫《饮中八仙歌》曰“自称臣是酒中仙，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笔落纸如云烟”。唐文宗则将张旭草书与李白的诗歌，斐旻的舞剑诏称为“三绝”。张旭书法师从其堂舅陆彦远，上承陆柬之，虞世南，取“二王”法，在“二王”传统草书上创造出笔势连绵回绕，纵势的狂草，开拓出草书的新形式。

他自言“始见公主担夫争道，又闻鼓吹，而得笔法矣，观赏公孙舞剑器，得其神”。其草书《古诗四帖》，《肚痛贴》在明半坊跋中说“行笔如纵空掷下，俊逸流畅，换手天光，若非人力所为”。董其昌跋“有悬崖坠石，急雨旋风之势”。可谓“一笔鬼神惊”！

张旭的书法群组关系明显，夸张了“二王”的侧锋绞转之法，曾强了大开大合，墨色顺速度疾迟，作浓淡枯湿之变化，粗到细，细到粗，轻柔到顿挫，疾迟往复，结构，墨色，用笔速度变化相互呼应，相互作用。造成“出鬼入神，惝恍莫测”之境界。

怀素《自叙帖》

怀素:字藏真。永州（今湖南零陵）人，自幼出家，诵经坐禅之余，尤好草书。性格疏放，不拘小节。喜酒养性，草书畅志。常以酒酣兴发，寺壁，屏障，器皿，无不书之，时人称之“醉僧”。

因家贫无纸，曾种芭蕉万株，用蕉叶代纸写字，名其居为“绿天庵”。习书退笔成塚！怀素与张旭并称“醉素张颠”，二人皆作用了篆籒之笔法，。他以狂草独步当世，成为了整个唐代草书领域的最高水平。

宋代苏轼曾有段这样的话“书法相传，至张颠后，鲁公得尽于楷，怀素得尽于草”。意思就是说在笔法传承谱序中，虞世南从智永处学来，后又传给了其外甥陆柬之，继而陆又传给了自己的外孙张旭，颜真卿从张旭这学到了楷法，而怀素则从张旭的学生邬彤那里学到了草书笔法。可以说草书到了怀素这里，乃是出现了一个集大成者。

怀素晚年有两卷大草名作，虽是拓本，但与真迹无二。此作便是《王献之传》和《王羲之传》，堪为后世学大草之经典范本。

杨凝式《神仙起居法》

杨凝式，字景度，号虚白、癸巳人等。华阴（今陕西）人，久居洛阳，官至太子少师，人称“杨少师”，因佯疯，绰号“杨疯子”。《神仙起居法》是写古代健身按摩的方法之法帖，成为宋高宗以至后来清代皇家内府之藏书。此帖效“二王”，颜之法，加以纵逸，成为唐宋继往开来的名家之作。

黄庭坚《廉颇蔺相如列传》

黄庭坚，字鲁直，号山谷道人。其父黄庶是专学杜甫的诗人，为“江西诗派”开山之祖，北宋诗人，词人，书法家。

黄庭坚自幼聪颖好学，记忆力惊人。科考进士，仕途坎坷不平，早年以文章诗词知于苏轼，诗以杜甫为宗，风格奇岖，黄庭坚“涤亲溺器”的感人孝行被载入中国古代“二十四孝”，为中华儿女孝道典范。

黄庭坚草书风格独具个性，以纵带剑，以散寓整，以锐兼钝，以传统魏晋唐人用笔的圆厚追书立体审美取向，结构有意于倾斜而不失平衡，中宫收紧而向四面张开，突破之前的平整均匀。用笔爽快富于弹性，间架欹側跌宕，不失连贯，精彩异常。

正如孙过庭在《书谱》中说“真以点画为形质，以使转为性情。草以点画为性情，以使转为形质”。其草书为继张旭怀素以来的第一大家。宋释居简有云“山谷草书，不下颠张醉素”。

黄庭坚一生官场失意和生活窘迫、落魄，以及其佛学的禅宗思想使他对书法艺术的领悟进入一个高深的境界。也是促成他书法成就勇猛精进的动力。

黄庭坚自云“无事同一机，多虚乃禅病。排闷有新诗，忘蹄出兔经。莲花出淤泥，可见嗔喜性。小立近幽香，心与晚色静。”《山谷集》中有“老夫之书，本无法也，但观世间万象，如蚊妠聚散，未尝一事于心中，故不择笔墨，遇纸则书，亦不计较工拙与人品藻饥弹……盖字中无笔，如禅句中无眼，非深解宗理者，未易及此。”

黄庭坚草书吸取了怀素的圆厚线条，舍弃了他的连绵用笔，很多地方看似连绵却断开，字形结构有意伸缩重组，笔段意连，视觉上显得干净清爽，不纷扰杂乱，塑造新的字形结构。形成和谐的整体感，姿态雄肆多变，章法也常常化险为夷。在矛盾对立中创造和平共处，力求整体开张，宽博之气势。

张旭、怀素草书是以流动线条展现雄强之气势，黄庭坚草书是以奇特的空间组合的结构架势表现宽博的气势，以此舒展性情。如果将张旭，怀素，黄庭坚三个人的草书放在一起看，明显可见张旭是一气呵成，属平稳一路，笔法是顺势而下，多用“屋漏痕”之法。怀素草书善用娇健圆厚笔法，笔力最强，多用“锥画沙”之法。而山谷草书惯用羊毫，使转随意，柔中带刚。字与字之间连带也较少。这些改变可以看出山谷不以气势流转，而是有沉着顿挫之感，给人以长枪大戟，左右开张。正如刘熙载云“神鬼之道，不外阴阳翕辟而已。”

米芾《伯充帖》

米芾，字元章，号海岳外史。北宋书法家，与蔡襄、苏轼、黄庭坚合称“宋四家”。草书帖有《伯充帖》，《论书帖》，《盛制帖》等。他崇尚魏晋“二王”书法，又融合诸家，“八面出锋”用笔含蓄温和，时有欹側对比的变化，平添几分豪迈之气。米芾尺牍十分随意，力沉奇岖，无霸气，多机巧，放的开，收的主，随心而不逾矩。其草书属中庸一路。

赵佶，北宋第 8 代皇帝，在位 25年。《草书千字文》纸本，草书，纵31.5厘米,横1172厘米,为描金云龙,长3丈,无一接缝。云龙纹生动规整，犹留唐人遗韵，对研究宋代造纸技术弥足珍贵。写在上面的狂草书千字文一气呵成，笔势凌空，变幻莫测，犹如长江奔腾，一泻千里，运笔迅疾流畅，结体奇宕潇洒。此卷作于宣和四年(1122)，是赵佶40岁书法大成时之作品。

鲜于枢《石鼓歌》

鲜于枢是元代草书领军人物，其草书取法怀素和“二王”，深受赵孟頫推崇。

祝允明《曹植诗四首》

祝允明，字希哲，号枝枝山。因右手有六指，自号“祝枝生”。与文政明、王宠为明中期书法代表人物，以狂草为最精，笔法融合张旭、怀素、黄庭坚、米芾等前人精髓，立个人风格。大开大合，汪洋恣肆，有“铁画银钩”美誉。

《曹植诗四首》为祝允明草书的最好水平，达到炉火纯青之境界。是《藤王阁序并诗》卷为他56岁之作，长数千字，如“奔蛇走虺（hui），骤雨旋风。”一气呵成。

祝允明家学渊源深厚，当时流传有“唐伯虎的画，祝枝山的字。”唐代随着真、草、篆、隶、行的出现，到唐末期狂草已经没落至明代，到祝允明这里是他让沉默的狂草再次走入人们的视野中。

董其昌，字玄宰，号思白，江苏常州人，明朝末年至清朝初年的著名画家、书法家、诗人、文学家、鉴赏家。他的书法擅长行书、草书，董其昌的艺术成就不仅在于他的技艺精湛，更在于他对艺术的独特见解和理论贡献。他提出了“气韵生动”、“笔墨神韵”等美学观念，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董其昌草书《试笔帖》

又称《罗汉赞书卷试笔帖》

此卷书于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

时年董其昌49岁

内容是记述在苏州云隐山房

试笔作书之事

此帖笔势、结体、章法

都似怀素《自叙帖》

王铎草书

王铎，字觉斯，号十櫵、痴庵、烟潭渔叟等。明末清楚书画家。天启二年进士，官至太子少保。与董其昌齐名，有“南董北王”之称。他的大草书法将“二王”一路移植，无“二王”柔美，借旭、素之中锋，兼王系之“棱侧”有机结合写出新意。不同时期的心境变化其作品风貌不一。

《王屋图诗卷》，是他为友人王自玉回老家王屋山送别的作品，在自己“有家不能归”苦闷的思乡情绪下写的。

“微官终代谢，世事今初定。”这些无可奈何的思想成就于书法时。化作纸上起伏跌宕，

《杜诗六首卷》，所选杜诗传达着一种明亡后的痛苦心境。“此生随万物，何处出尘氛。”笔墨已尽写出的线条若隐若现，这种逃离现实的诗歌抒发了他内心巨大的悲痛。

《秋兴八首》为王铎“二王”草书的影子，比王系用笔更重，字变形更强。枯和白时有出现，如同鬼神，产生一种死而复生的“幻”象，写的异常兴奋，慷慨不受羁绊，纸张不够时改用小字章草，更显自然畅达，字字不连，却起伏跌宕。

《临淳化阁帖》此帖有旭、素笔法特征，虚实交替实现了王铎“幻则仙经神箓，灵药还丹，无中忽有，死后忽活。”的艺术境界。

《曾沈石友卷》是增分别七年再次重逢的友人之作，回忆往事，心潮澎湃

明末清初的战乱使百姓家破人亡。诗中“悔不栖耘斗，翘望故乡。”表达了王铎人生的离别之苦以及深深的思乡之情，遭遇与诗歌共鸣，化作纸上枯寂的“飞白涨墨。”

傅山草书

傅山，明清书法家，医学家。通经史，诸子释老之学，著有《霜红龛集》四十卷。长于书画，开清代金石学之源。在书法艺术上是富有批判性和创造精神的启蒙先驱。“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是他的书学主张，三百多年来一直备受推崇。

他说“作字先作人，人奇字自古。”对艺术的论述无疑是清初书坛的一针清醒剂。为后人效法，这也正是他的“学问志节”。他是书法狂人，狂草堪称一绝。其书首先在气势上胜人一筹，他认为书法不一定非得按规矩写，无拘无束，玩自己就行，当然这其中少了文化学识是不行的。他就是这样玩出了自己的魅力。

《草书风磴吹雪五律诗》为其晚年之作，笔势雄奇，连绵飞动，连带自然，生气郁勃，结字不求工稳，单字欹側，给人以朴拙遒美之感。

《草书右军大醉七言诗轴》是王铎最经典的草书，他晚年潜心王羲之草书，见解独到，此帖气韵爽利，笔力清劲，又见力度，章法相避相楫，相互相应，深得右军书味。

林散之（1898年11月20日—1989年12月6日），名霖，又名以霖，字散之，号三痴、左耳、江上老人等，生于江苏南京市江浦县（今南京市浦口区），祖籍安徽省和县乌江镇七颗松村庄，诗人、书画家，尤擅草书，被誉为“草圣”，林散之草书被称之为“林体”。

林散之是“大器晚成”的典型，也正因为其出大名很晚，数十年寒灯苦学，滋养了其书之气、韵、意、趣，使之能上达超凡的极高境界，对现代中国书法艺术事业的贡献，真可谓“功莫大焉”。

林散之书法代表作有《许瑶诗论怀素草书》《自作诗论书一首》《李白草书歌行》等。

结束语

草书，是书学思想的至高境界。得道者出于心画，无道则出于皮囊。

书法亦同佛法，始于戒律，精于定慧，证于心源，妙于了悟，至于极也，亦非口手能相传焉！不会写的写字，会写的写人。

上上者得其上，学上者仅得其中，学中者得其下，学下者得其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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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书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