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岁月

一方草根

<p class="ql-block">迟子建老师的《额尔古纳河右岸》,我赶在新年钟声来临那一刻读完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窗外,烟花腾空绽放。我带着那份从书中脱离出来的沧桑,与小儿站在窗台前欣赏夜空中的烟花🎆,相互道贺着新年快乐!小儿拥抱亲吻我那一刻,我的心情被渲染了。我知道生命是可贵的,我们要活着,并健康地活着。</p> <p class="ql-block">烟花落幕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来回无法入睡,小儿的咳嗽声声声响起,我便彻底没了睡意。片刻,我索性闭眼回顾了《额尔古纳河右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位九十岁的鄂温克族老人,她是最后一位酋长的女人。她故事的开场白: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十分肯定我是被这句开场白牵引读完了这整本书。</p> <p class="ql-block">额尔古纳河右岸,居住着一支鄂温克族人与驯鹿相依为命。为了驯鹿有苔藓和蘑菇吃,为了求繁衍,他们不停搬迁、游猎生活。万物在鄂温克族人心中皆是神,他们对生灵尤其是对树木、驯鹿和“玛鲁王”怀着崇高的敬畏,氏族人对着树撒泡尿都是触怒了山神。他们感恩并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听风观月,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希楞柱中荡漾着氏族人爱情的唯美,同时也弥漫着氏族他人爱情的凄美(如坤德和依芙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鄂温克族人信奉萨满,他们氏族的萨满有着驱逐病魔的超常能力,但非常惋惜,每每救活一个人,萨满就得失去自己的一个亲人。萨满——尼浩,她的一生就是因为跳神救了他人失去了自己的三个孩子。当读到一个孩子又被装进一个白布袋丢在向阳山坡的时候,我总要停下来平复一下自己,平复一下那份苍凉窒息的心……氏族的人走了,孩子会丢在向阳山坡上,大人则葬在树上,葬在风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山中岁月静好,日寇却来了。鄂温克族的男人们年满十四岁的都被赶下了山进行集训。日寇败兵撤退后,他们又迎来了“文革”,大批伐木人开始进山伐木。如果觉得之前山中经历的瘟疫,驯鹿几乎被歼灭叫可怜,相对于这次的变革,驯鹿越来越少的现象,这才叫一个凄凉。山中环境如果还在,驯鹿便可以再繁殖;而环境被破坏,再繁殖已没有太多的苔藓供给它们生存。驯鹿如此,氏族人的生存亦如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久后,氏族里的几个乌力楞人多数都被动员搬迁去了山下的激流乡 ,生活在山上的猎民越来越少,驯鹿也越来越少,那些最初在希楞柱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生活的人,也都一个个离去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故事中九十岁的老人没有留下名字,因为她不想留下名字。她能健康活到九十岁,是因为她没有选错医生,她的医生就是清风流水,日月星辰。用她的话——:风能听出我的病,流水能听出我的病,月光也能听出我的病。病是埋藏在我胸口的秘密之花。我郁闷了,就去风中站一刻,它会吹散我心底的愁云;我心烦了,就到河畔去听听流水的声音,它们会立刻给我带来安宁的心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迷迷糊糊地,我在回顾里睡着了,我仿佛看见了驯鹿,又仿佛忽见了希楞柱里的那团火,还看见了莹白如玉的月亮高高挂在山上希楞柱的上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