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三、从军岁月</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1968年3月~1981年10月)</b></p><p class="ql-block"><b>1、报名参军</b></p><p class="ql-block"> 1968年1月30日,是农历春节,春节过后我返回学校,获悉部队来校征兵,随报名体检。(此前在乡下,也遇农村征兵,我也报名了,但说我不符合报名条件),得知我报名参军了,表哥袁统生约了他的两个朋友和我一起到照相馆照相留念。</p> <p class="ql-block">这是入伍前的照片。前左是表哥,后左是我。</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的体检过程一波三折,富有戏剧性。当时,一般性的体检和血吸虫体检(夜间集中,随时唤醒)都通过了,最后到地区人民医院胸透(记忆中是部队卫生队態队长检查的)说我的肺纹理增粗,没通过。我纳闷极了,不相信,怎么可能呢?当天,我立即在地区人民医院花五角钱挂号,再做了一次胸透,报告结果显示正常。我拿着检查报告,跑回学校找军训团负责征兵的解放军,表明我要当兵的强烈愿望,得到的答复是:等待通知。</p><p class="ql-block"> 此后,很多同学陆续收到了入伍通知书,要求2月26日到市武装部报到,可是我还是杳无音信。</p><p class="ql-block"> 那几天,我天天跑到市武装部征兵办公室,我也分不清他们哪个是武装部的,哪个是部队招兵的,但凡见到穿军装的解放军都缠着他,要求当兵(因为雷锋当年就是这样才当上兵的),真有“参不了军,决不罢休”之势。</p><p class="ql-block"> 功夫终于不负有心人。因为有个别学生在最后一次身体复检中被刷了下来,我得以作为候补,武装部征兵办通知我,要我再做一次身体检查。3月1日上午,我校负责征兵的解放军,带我到市人民医院(霞山)胸透,一切如愿,顺利通过,我高兴极了,我终于被批准入伍了。我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家人。下午,发放军装和生活用品,练习打背包,学习和宣布有关纪律。</p><p class="ql-block"> 那天,我哥陪我在兵站吃了一顿晚饭。</p><p class="ql-block"> 晚上,我们在武装部隔壁的玻璃纤维厂过夜,每个人一梱稻草铺在地板上,上面再垫一块军用床单,就是我们的新床,盖着一张4斤重的军用棉被,安然入睡。当我们还沉浸在梦乡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集合哨把我们从梦中惊醒,我们接到通知,马上集合出发。</p><p class="ql-block">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打好背包,每人带上一梱稻草,按班排列队,一个接一个,静悄悄的离开了玻璃纤维厂。在夜幕和树林的掩护下,我们沿着解放西路到了火车站,爬上运送新兵的闷罐子军列,用带来的稻草铺好床铺,各自安静躺下。</p><p class="ql-block">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随着火车的一声笛响,我们乘坐的专列开动了,此时直觉告诉我:我的当兵梦成真了!此刻虽已深夜,我却无一点睡意,思绪像大海翻滚的波浪,此起彼伏,浮想联翩,既有喜悦,又有展望。如果说,我人生的第一个重要的转折是考上湛江市第一中学的话,那么,这次光荣应征入伍就是我人生的第二次重要转折。</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军列停在广西黎塘车站,我们在这吃早饭,这时有宣传队为我们入伍新兵表演节目,印象最深的是女声双人唱的两首歌曲,一首是《当乒为什么光荣》一一当兵为什么光荣,光荣因为责任重,另一首《千万别想家》,那动情的歌声至今还在我的耳边回响。</p><p class="ql-block"> 列车经过两天三夜的运行,途中经黎塘、柳州、桂林,衡阳,于3月4日抵达韶关市,在团部卫生队休整一星期,12日分下连队,我们将在这里度过半年的新兵训练及艰苦的坑道作业。</p><p class="ql-block"> 我当兵后不久,哥哥来信说,我入伍的第二天,他和叔叔煮了鸡湯带到兵站给我吃,说我连续透视了三次,伤了很多细胞,得知我们前一天晚上已经出发的消息后,他急忙骑自行车回龙头,打算告诉家里人不要来市区送我了,当他骑车到坡头圩时,正好遇见家人们也来到坡头圩,家人知道了原委后,只好原路返回。</p><p class="ql-block"><b>2、代训岁月</b></p><p class="ql-block"> 我们参军的这个部队代号叫广字403部队(番号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6测绘大队),驻地在广东省佛山市区,从事军事地图绘制工作,属广州军区直属部队。因为我们这批兵,招的都是在校学生,而且很多都是干部子女,故上级安排我们先到野战部队代训半年,以“苦其心志,劳其筋骨”。</p><p class="ql-block"> 我们代训的这个部队,是一支具有优良革命传统的部队(番号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1军121师361团),这个团在著名的辽沈战役中,曾立下赫赫战功,被命名为“塔山守备英雄团”,1968年,这个团的四连又被中央军委授予“爱民模范连”的光荣称号。当时这个部队驻防韶关市,主要任务是负责国防施工(挖坑道)。</p><p class="ql-block"> 3月4日我们到达了韶关,住在位于韶关市五里亭附近的团部卫生队。因为当时曾发生乙型流行性脑膜炎,我们在此住下,以予观察。一周后的3月12日,我们代训的一百多名新兵正式分下各连队。我和另外四人分到位于曲江县马坝的3营炮连,炮连建制三个排,其中两个八二迫击炮排和一个五七平射炮排,每个排建制三个班。</p><p class="ql-block"> 3营炮连当时刚刚打完一个坑道,转场到一个新工地,营房还没盖好,我们暂住安排住在新工地附近的生产队的一间两层房子里,上面住人,下面住牛。3月17日,我在这里给妈妈写了我入伍后的第一封信。</p><p class="ql-block"> 我们下到连队刚好遇到老兵复员,全连三个排九个班,每个班除了正副班长,其它的老兵都复员了。</p> <p class="ql-block">入伍新兵照(1968年3月于韶关市)</p> <p class="ql-block">入伍后写给妈妈的第一封信(1968年3月17日)</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老兵复员后,新兵训练开始了。我们分配来的5个代训新兵和炮连的新兵共50多人参加训练,训练地点在生产队的打谷场。新兵训练除了军容、军纪等基本常识外,主要是队列训练,队列训练是非常枯燥的,无论是寒风还是烈日,先列队整理军容风纪,再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再齐步走、跑步走,每天反反复复,虽然很辛苦,但想到当兵的光荣和责任,我们还是坚持下来了。 不久我们的住处也从牛棚搬到打谷场旁边的仓库里,白天在晒场进行队列训练,夜晚在旁边的仓库睡觉!粤北山区的三月,依然很寒冷,睡在空荡荡的仓库里更显得冷,身上盖着仅有4斤重的棉被,上面再加上一件棉衣,还像没盖东西似的,凛冽的寒风从脖子直往被窝里窜,常常被冻醒。当时部队的伙食标准是每人每天4角5分钱,粮食定量每月45斤,每个月发6元津贴,吃的虽然说不算好,但可以吃得饱饱的了。</p><p class="ql-block"> 经过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后,我们被分配到各排各班,我分到二排五班。二排是迫击炮排,每个班配有一门迫击炮,人员配备有一炮手,二炮手和三炮手等等,一炮手负责瞄准(随身携带瞄准镜),二炮手负责发射(随身扛炮筒),三炮手负责挖座板坑(随身背座板)。因为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打坑道,所以对于迫击炮知识学习和训练很少,偶尔练练,熟悉一下罢了。说起安排炮手岗位,还有一段小小插曲,新兵训练完毕安排担任炮手人员时,班长安排我当三炮手(可以理解,因为我们是临时代训的),而我当时就有点想不通,论知识论文化我比他们强,为什么不安排我当一炮手或者二炮手呢?</p><p class="ql-block"> 这时,连队的新营房也搭建好了。新建营房座落在离我们负责坑道施工那座山头不远的一条山脊上,三座毛草房,每个排一座,呈品字形布局,中间是一块集合用的空地(球场),另外还建了一座小一点的毛草房供连部开会及连首长住宿用,往下一点的山腰上还盖有一座骡马棚,连里配备了大概10匹骡马,每个班配一匹,行军时用来拉炮。骡比马高大强壮,配有专职饲养员负责喂养,骡马的伙食及营养搭配要比我们好,夜晚我们放哨站岗,还要专程到马棚巡查,并给骡马喂食草料。</p><p class="ql-block"> 新兵训练结束后,紧接着我们就进入了坑道施工。我们施工的坑道在山腰上,相对高度不过6~70米,先要开辟一条从山脚到坑道口的临时公路,公路不算长,绕过两道山梁,全长也就2~3公里,但真的要经历披荆斩棘的过程,然后用锄头铁锹一锄一铲修出来的,我参加了修路的全过程。</p><p class="ql-block"> 我们连负责修筑的是步兵坑道,大概2米宽,3米高,没有机械化作业,全凭人工,从打炮眼,放炮,清碴,到捣钢筋混凝土,全凭一双手。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尝试这么重的体力劳动,打炮眼扶钢纤,手被大锤震得麻木不算,最糟糕的是常常被抡大锤的人打着手,痛得不得了;抡大锤很费劲,我力量小,手掌打满泡不说,也还常常把掌钢钎人的手打肿了。打完炮眼,装好炸药,放完炮,得把洞内石碴用斗车运到洞口倒到山下去,这不算太费劲的活,最辛苦的算是穹顶被复,在那人直不起腰的狭窄空间捣混凝土,那个累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得到的。</p><p class="ql-block"> 坑道施工最危险的有两种情况,一是出现哑炮,要排险,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因为不知道是真哑还是假哑;二是出现塌方,搞不好就会出人命,我们施工的这座坑道就曾出现一个大石头坍塌的,幸好没压着人。</p><p class="ql-block"> 1968年9月初,历经半年时间,我们到野战部队代训的任务胜利结束,全体人员在韶关市区集中,开了总结大会,然后坐火车回到佛山市本部营区。</p><p class="ql-block"><b>3、专业训练</b></p><p class="ql-block"> 1968年9月初,我们回到佛山市本部一一广字403部队。我们一百多名新兵(含36名女兵)分配到两个训练队(三队和五队),进行测绘制图专业训练,我被分到三队。三队编制下辖三个分队,一分队三个班(一、二、三班),全部是女兵,二分队两个班(四、五班),三分队两个班(六、七班),我分在五班。</p><p class="ql-block"> 制图专业知识训练为期半年,从地图成图的基本概念开始学习,到制图工具修磨、使用,再到曲线、直线、点、划的制图基本功练习,等等。训练半年后,根据各人掌握的技术程度,再决定能不能正式上图作业,我是第一批被批准上图的作业员。</p><p class="ql-block"> 我们绘制的军事地形图,主要以1:5万比例尺为主,而后根据用途需要,在1:5万比例尺的基础上再编制1:10万或1:20万比例尺的地形图。地图制作一般分为地物版和地貌版,两版分别制作,然后照相印刷,两版合一成图。</p><p class="ql-block"> 地图制图对精度的要求很高,特别是对于军事用途的地图要求更高,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地物及各控制点的误差不能超过0.1毫米,高程及地名注记不能有错,所以对制图员的细心和耐心是极大的考验。</p><p class="ql-block"> 地图上的地形地貌是以等高线形式来表现的,在1:5万比例尺地图上两根粗曲线(也称计曲线)之间要插绘4根细曲线(也称首曲线),如果坡度很陡的地形,两根粗曲线之间距离不足2毫米,绘制起来十分费神费眼力,往往工作一天,只能在图版上绘1~2平方厘米那么大的面积。内业制图完成后,要经过审校员三级审校、修改才能交给印刷厂印刷出版。</p><p class="ql-block"><b>4、整编调防</b></p><p class="ql-block"> 1969年3月,我国和当时的苏联在黑龙江发生了珍宝岛事件,当时国际形势非常严峻,北部边界,苏联百万大军压境,南边美国在越南咄咄逼人。按照中央军委指示,我们部队进行整编并调防,由广州军区原来的外业(测量)、内业(制图)、仓储(图库)三个团级单位,整合为一个团级单位(代号为:广字314部队,番号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4测绘大队),驻地在湖南衡山。</p><p class="ql-block"> 我们内业制图部队要从佛山调防到湖南衡山(衡山是广州军区后方指挥机关所在地)。按照测绘大队的新编制,大队下辖三个队(属营级编制),一队、二队为外业队,三队为制图内业队;制图队下辖七、八、九三个中队,九中队下辖七个分队,每个分队十多个人。我所在的九中队实行男女兵混编,一至四分队为男兵分队,五至七分队为女兵分队。</p><p class="ql-block"> 经过一段时间紧张的的筹备工作,3月底,我们在佛山沙堤机场铁路专线乘坐火车向湖南衡山出发,4月1日(正值中共九大开幕)到达湖南省衡山火车站,第二天步行30余公里,到达部队驻地。这里地处南岳衡山北坡,我们的营房就隐藏在大山各山沟里,可谓是出门见山,漫山遍野生长着杉木和竹子,我们戏称这里“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营区原来驻守的是广州军区通信团,我们的作业室要按照我们的工作性质,全部重新改建,因为这里的冬季极其寒冷,作业室还要修建火墙,以防冬天作业手脚冰凉。</p><p class="ql-block"> 从1969年4月到1973年2月,四年间,我在湖南衡山,在祝融峰下,为祖国的国防事业黙黙地精心绘制军事地图。</p><p class="ql-block"> 这期间我经历了三件有意义的事情<b>(1)入党</b></p><p class="ql-block"> 我一直以来上进心比较强,1965年〈初中二年级)就加入了共青团,所以参军之后(1968年)我就向党组织写了入党申请书,积极向上,连年被评为五好战士。那时,中队党支部每个月都有发展党员的指标,看到我身边的一些战友入了党,而党支部还没找我谈话,我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在写给家人的信中也谈了自己的心事,针对我的想法,我哥当时给我回写了一封信,讲了思想入党和组织入党的关系,要我在行动上做好自己,严格要求,这封信对我的触动和教育很大,让我放下了思想包袱,无论是工作、学习、生活都以党员为榜样,在不久后的1969年9月14日,党支部大会讨论,通过了我的入党申请,我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p> <p class="ql-block">哥哥写给我的长信(1969年9月1日)</p> <p class="ql-block">1971年爸爸寄给我的全家福</p> <p class="ql-block"><b>(2)、提干</b></p><p class="ql-block"> 我们部队性质属于技术兵种,所以入伍后部队都将我们当技术干部培养,在部队服役的时间相对要长。1971年,经过组织的考察,我被批准提了干(技术员),军装上衣由当兵的两个兜变成了干部的四个兜(1965年部队取消军衔制,所有干部与战士的区别仅限于此,直到1985年恢复军衔制)。我提了干后,每月的薪水由当兵时的8元钱变成了54.5元,这在当时是足以被人羡慕的。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提干的,因为各种原因,我们同批入伍的战友,也有服役三年五年后复员的。</p><p class="ql-block"><b>(3)、探家</b></p><p class="ql-block"> 1972年,是我入伍的第五个年头,按规定,我们可以享受探家的待遇了。这年与我同年入伍的战友,陆续安排了探家,我翘首以盼。到了8月份,终于等到了安排我探家的消息,当时的心情,别说有多兴奋了,心里老想着,离别家乡和亲人五年了,家里亲人变成了什么模样了呢?我们住的南站仓库变成什么样了呢?总之离开部队前的一天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全无睡意。与我同车回湛江探家的还有同年入伍的黄宏安和朱五一战友。当年从衡山坐火车到湛江,路上要花差不多20个小时,还是挺累的。</p><p class="ql-block"> 说是探家,我记得当时除了带了一些钱和粮票以外,其它好像也没带什么礼物了。回到了湛江,见到了久别的爸爸妈妈及各位亲朋好友,心情好激动。南站仓库变化不大,爸爸妈妈却明显变老了。虽说当年自己已经是22岁的青年小伙了,还是不懂世事,除了听话外,不懂得如何主动孝敬父母。探家只有20天时间,有两件事记忆比较深,第一件事,爸爸带我回乡下农村,一是探望乡下伯母(二奶)及堂哥家人,还参加了生产队收割稻子的劳动(显摆)。第二件事,爸爸带我到赤坎探望两位姑妈及家人,给了每个姑妈每人5元钱(寒酸)。</p> <p class="ql-block"><b>5、军校读书</b></p><p class="ql-block"> 1973年春节过后,我被部队推荐到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测绘学院(当时称学校)读书。</p><p class="ql-block"> 我能被部队推荐上军校读书,是意想不到的,我并不觉得自己思想上比别人更进步,业务上比别人更有潜力。那时的我,内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切交给组织,一切交给党安排,现在看起来是多么单纯。</p><p class="ql-block">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测绘学院原址在北京市,是一座老牌的部队院校,1966年文化大革命后停止招生,校址也被作为他用。1969年恢复招生,借用当时还没复课的武汉测绘学院作为校舍。我们是恢复招生后的第三批学员。当时按照毛泽东的教育改革理念,读大学是不需要考试的,由单位从有实践经验的工、农、兵中选拔推荐,经学校审定批准即可。</p><p class="ql-block"> 与我同批进入学校制图专业学习的共有82名学员,分别来自全国各大军区、各总部,学制一年半(实际上一年八个月)。</p><p class="ql-block"> 当时学校的机构设置不同于正规学院,学校下面没有设系(如制图糸),而是设队编制,队下面设区队,我们制图队下设三个区队,其中二个男生区队,一个女生区队,区队下面设班,每个区队三个班,每班八个人(女生班12个人)。每个队设队长、副队长,指导员、副指导员,负责日常政治思想及行政教学管理工作。区队及以下的管理人员从学员中选出,因为我当时已提干两年,是学员中仅有的两位干部之一,所以让我担任区队长,实际上区队长要管理的事情也不太多。</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课程设置是从基础数学学起,以便为后续学习地图投影所用。因为我们都只有初中的数学基础,所以学起微积分来很困难,似懂非懂,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制图理论知识是我们学习的重点课程。至于实际操作,对我来说相对较为驾轻就熟,我们毕竟已经有了几年的制图经验了。</p><p class="ql-block"> 我很珍惜这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常常提醒自己,要下苦功,努力学习,争取好成绩,不辜负部队首长的希望。学习时间抓得很紧,即使是星期天,除了有紧要的事情处理,基本上都是用来学习,所以在武汉将近两年,对武汉这座城市没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其间,我们参加了两次生产实习。一次到咸宁市的崇阳县进行野外平板测图,一次到昆明军区测绘大队进行室内制图,同时参观了路南石林的喀斯特地形地貌,这对于巩固我们在学校学习的理论知识都是非常重要的。</p><p class="ql-block"> 学校的生活丰富多彩,除了正常的教学外,学校还以队为单位,组织各种体育比赛,我的爱好相对广泛,参加了足球、乒乓球、羽毛球比赛,其中足球获得团体冠军,乒乓球获得团体第一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还参加了学校宣传队(宣传队是专门为野营拉练组建的),在乐器组当扬琴手。</p><p class="ql-block"> 我这个扬琴手,实际上就是寓言故事巜滥竽充数》里的南郭先生,没有拜过师学过艺,只是有点兴趣,只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才把我这只鸭子赶上了架。当时学校要举办文艺晚会,要求各队出节目,我们队的李副指导员在我们这批新学员中抽人排练节目,一切都齐备了,唯独缺一个弹扬琴的。这时副指导员发话说:有谁愿意学扬琴的,他负责找人教。我心里想:既然有这等好事,何不借此机会多学一门技艺呢!我自告奋勇,主动请缨,随即拜师,老师是即将毕业的学长(区队长)。大概教了三四次课,区队长就毕业了,而后自己摸索练习,终于在学校的文艺晚会上充当了一次南郭先生。后来学校成立宣传队,知道我在学校文艺晚会上弹过扬琴,随又把我拉进学校宣传队。学校宣传队购买的第一部扬琴,就是宣传部蒋干事带我去挑选的。</p><p class="ql-block"> 在学校组织的野营拉练中,每到一地宿营,我们宣传队都要为当地农村的老百姓演出节目,为构筑军民鱼水情谊发挥了积极作用。因为我们演出,要提前化妆、布置会场,我们需要坐车提前到达演出地点,从而少走了许多路。</p><p class="ql-block"> 在武汉度过两个夏天,真正让我感受到了武汉大火炉的滋味。7、8、9三个月,武汉的最高气温能达到40度(高了气象台都不敢预报了),不说中午睡不了觉,即使到了夜晚两点,床铺也还是滚烫发热的,只能早早在寝室的地板上浇水降温,然后才可能入睡,那些炊事班等后勤人员,刚脆把床铺到露天篮球场去。</p><p class="ql-block"> 在这酷热的夏天,学校都是安排半天(上午)上课,半天(下午)游泳,游泳的地方就在武汉大学旁边的东湖游泳场,我们游泳时是舒服了,但等游完泳,走路回到学校时,又已经是大汗淋漓了。好在在武汉最热的时候,正好是我们放暑假的时间(不放寒假),大家各奔东西,能暂时逃离这火炉之苦。</p><p class="ql-block"> 1974年10月,我们毕业了。</p><p class="ql-block"> 结束了军校的学习生活,按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原则,我回到了广州军区测绘大队,继续从事保卫国防的军事测绘事业。</p> <p class="ql-block">制图队一班全体同学(1973年于武汉)</p> <p class="ql-block">1974年初到昆明测绘大队教学实习</p><p class="ql-block">①云南路南县石林风景区</p> <p class="ql-block">②图上:路南石林风景区</p><p class="ql-block"> 图下:昆明西山风景区</p> <p class="ql-block">学校毕业照(1974年于武汉)</p> <p class="ql-block">毕业集体照(1974年10月)</p> <p class="ql-block">入校四十周年聚会集体照(2013年4月于郑州)</p> <p class="ql-block">入校五十周年聚会集体照(2023年4月于武汉)</p> <p class="ql-block"><b>6、回归本部</b></p><p class="ql-block"> 1974年底,我从军校毕业后,回到了从前的测绘部队,继续从事军事地图制作。出于组织的信任,1975年,让我担任分队长,负责全分队的业务完成及其他工作,全分队十多个人的思想教育,任务分配,质量管理,纪律遵守,副业生产指标等等都要抓。1976年,制图队由三个中队缩编为两个中队,由于机构缩编,我不再担任分队长职务。</p><p class="ql-block"> 1976年底,大队在营区举行万米赛跑,我们分队有5人报名参加,不知道是谁突发奇想说,刚脆理个光头参加赛跑吧,我们几个都同时响应了,说干就干,找来推子,一头乌黑的头发倾刻间没了。比赛日,几个光头夹在参加比赛的一众人群中特别显眼,并引来一阵阵喝采声、笑声,我们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跑完全程,不知是那位热心战友,还帮我们拍下了一张赛跑照片,留下了这段有趣的青春记忆。</p> <p class="ql-block">参加部队举行的万米赛跑情境照(1976年于衡山水口)</p> <p class="ql-block"> 1977年1月,经组织审查批准,我在部队所在地衡山县岭坡公社领取了结婚证,春节前回湛江举办了结婚仪式。</p> <p class="ql-block">结婚照(1977年春)</p> <p class="ql-block">全家福(l977年春于湛江市霞山)</p> <p class="ql-block"> 因为结婚没有房子,岳父岳母一家为我做出了最大的牺牲,把他们两间住房中的一间腾出来给我们作婚房用,而他们一家7人挤在另一间房,我一辈子都非常感激他们。由于当时的地方政策规定,单位的福利分房只分配给男职工,女职工不能享受分房待遇,这明显对我们军人不公平,所以我给部队领导写申请报告,反映我的情况,要求组织帮助我解决住房问题,组织上也曾经派人到我爱人单位联系过,但前后两年也没有得到解决。</p><p class="ql-block"> 因为部队的生活紧张,加上饮食和精神方面的因素,我从1970年开始就闹胃病,卫生室医生开了胃舒平(氢氧化铝)给我服用,稍得控制,然而到了军校读书后又反复发作,1976年,我在部队卫生队做钡餐透视,确诊是十二指腸球部溃疡,年底到衡阳第165野战医院住院治疗,先后服用维生素u,普鲁苯辛以及卫生队自制的白芨粉,稍有改善,但一直不能根治。1978年,我又不明不白突然得了腰腿痛病,弯不了腰,躺不下床,翻不了身,一旦想用脚借一下力,就痛得呲牙咧嘴,“哟…哟!…”直叫!到卫生队打封闭,不管用,到地方卫生院看中医服中药也不行,病急乱投医,到县城看到走江湖的摆摊卖药,也去请教治疗方法,还算这位江湖人尚有良心,见我穿着军装,好言劝我到医院找大夫看。</p><p class="ql-block"> 多亏我同年入伍的湛江战友介绍,知道他父亲治疗腰腿痛有独持的方法,1980年我回湛探家,专门找到战友的父亲,他采用穴位揪刮、筋络拍打、去风除湿,外加草药泡酒,每餐喝二两,探家结束回到部队继续服用。那段时间为治病需要,经领导批准,我在宿舍另开炉灶,买肉煮汤,也算是享受特殊待遇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自己也照葫芦画瓢,摸索出一些穴位拍、揪方法,疼痛的时候自己处理一下,多年之后,腰腿疼的毛病渐渐地就好了。</p><p class="ql-block"> 1980年是我当兵的第十三个年头,由于家里住房问题一直得不到妥善的解决,加上身体的病痛,让我产生了早日转业的念头。随后,我给组织写了申请报告,组织上考虑到我的实际情况,很快批准了我的转业申请。</p><p class="ql-block"> 1981年,我告别了部队,结束了十四年的当兵生漄,转业回到了湛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