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我的父亲

魏春媛

父亲的回忆录 　　我的父亲 ——父亲散文集《岁月钩沉》序 魏春媛 一 父亲，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却诠释了人世间所有的情愫。由于出生的年代不同，每个人父亲的经历也不尽相同。我的父亲曾经是个右派，多少次想写写我心中的父亲，可每当提起笔时，难以平静的思绪都会触动我那还没结痂的伤口，颤抖的手更是无从落笔。如今，84岁的父亲要出书了，让我写序，我更是战战兢兢。此时，窗外已是雪花飘飘。我的父亲，女儿该以怎样的情感，才能表达我对您深深的敬仰之心呢？ 父亲生于上世纪30年代中期的一个书香世家，是祖父唯一的一根独苗。受家庭文化的熏陶，父亲从小就养成了爱读书的好习惯。父亲生性顽皮、聪慧、敏思，6岁就进了学堂，而且连跳两级。小学毕业后考入延寿县初中，后又考入阿城一中，1956年高中毕业后考入哈尔滨师范学院数学系。上世纪50年代，大学生也是很少见的，能考上名牌大学更是凤毛麟角，而我父亲就是这凤毛麟角中的一个。父亲是个有志青年，大学读书期间，他不但学习勤奋刻苦，还经常和同学们探讨一些有兴趣的话题，尽管在外读书没有家人的陪伴，但他时刻不忘临行前父母的谆谆教诲和殷殷嘱托。 然而，“世事无常，兴尽悲来。”就在他大学将要毕业的1957年，一场轰轰烈烈的反右斗争开始了。父亲心直口快知，知无不言，结果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被打成了右派，被迫离开了哈尔滨师范学院，下放农村接受劳动监督改造。从此，父亲开始了他人生痛苦而漫长的右派生涯。突如其来的打击，犹如晴天霹雳，令祖父祖母惊愕不已。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右派，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真的。祖父、祖母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就连父亲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什么被打成右派。望着祖母那双充满忧郁悲伤的眼神和祖父每日的责骂，父亲一时间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此时，他多想跪拜在二老的膝前，倾述他心中的委屈和对祖国的忠诚。可是他敢说吗？他不敢！他怕祖父责难的眼神烧焦他！他更怕祖母的哭泣声震碎自己的心！ 父亲的不幸遭遇，紧紧地揪着祖母的心，祖母每日以泪洗面。由于过度的忧伤，祖母一下子病倒了，这一病就再也没起来……就在父亲被打成右派后的第45天，祖母带着无尽的牵挂和不舍走了，享年只有44岁！祖母的突然离世，使本来就不和谐的父子关系雪上加霜。曾经的三口之家，如今变得支离破碎；曾经骄傲的王子，再也找不到往日的温暖和快乐。父亲被打成右派，一时间，很多亲戚、朋友、同学都离他而去。我的祖父一气之下卷起铺盖搬到单位去了，走时只撂下一句“从今往后，你的生活要靠你自己自力更生”！ 父亲在痛失母亲后，又失去了父亲的呵护与关爱，他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他像一只离群的孤雁，孤苦伶仃地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苦苦哀鸣。白天超强度的劳动致使他身体疲惫不堪，夜晚独自坐在窗前，呆望着满天的星星，不知不觉母亲的影子便浮现眼前。没有母亲的孩子就像一根草，没人疼没人爱。才二十几岁，自己的未来在哪呀？父亲开始反思自己，仔细想想自己二十几年来所走过的每一步，无不饱蘸着父母的心血，养育之恩还没来得及报答，母亲就永远的离开了。一想起这些，父亲的内心就充满了愧疚和自责。此时，父亲才深深地理解了祖父，理解了一个父亲对儿子这份殊情感的分量，是任何情感都代替不了的！ 一个人的夜，一个人思考，是忘记烦恼的最好良药。祖母去世后的那段时间，是父亲最难熬的日子，白天接受批斗、劳动改造，晚上孤零零的一个人守着天空那轮时缺时圆的月亮，耳畔又想起了祖母临终前的嘱托，“儿呀，你要挺住，一切都会好的，一起都会好的……”在一场接一场的批斗会上，父亲呆若木鸡，泣而无泪……”残酷的现实，致使父亲的精神完全陷入了一种不能自拔的境地。 “飘零的风儿/你在为谁哭泣/苍凉的世界/你在雕刻谁的足迹/流星划过苍穹的那一刻啊/有谁知道它陨落何地/难道，这就是你的宿命/你的皈依？ 暴风雨来临之前，天空总是寂静的可怕，即便这一生无法重返故地，那笑傲苍天的胆识，依然会斩断黑夜的手臂。流星，注定了它一生的短暂，尽管它无法预知生命的历程究竟有多远，但它陨落的一瞬间，依然会发出耀眼的光芒。命运的逆转，改变了父亲的人生轨迹。 　　二 我的母亲是在父亲最绝望的时候，来到他身边的。母亲没有嫌弃父亲是一个穷书生，一个戴着高帽臭右派。母亲用她18岁单薄的肩膀，为父亲支撑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母亲一共生养了六女一男，其中一女3岁时夭折。 1966年5月，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初见春意的人间，就被文革的浪潮所淹没。一夜间，真与假的混淆，美与丑的颠倒，善与恶的易位，都变的迷糊不清了。红卫兵造反派一个个像失去人性的行尸走兽，在街头上乱串，把学校、工厂、农村弄的乌烟瘴气，刹那间乌云笼罩了中国大地。我祖父和父亲在这场运动中在劫难逃。不久，父亲就被遣送到一个叫金高丽沟的原始森林，那里曾经是抗联三军的密营。父亲一年四季住在大山里，夏天养蜂，冬天倒套子。山上没有房子，一个用树枝搭建的窝棚，就是父亲唯一的栖身之地。原始森林的夏天，空气新鲜却也潮湿无比，由于蚊虫叮咬，父亲身上多处的皮肤化脓溃烂。没有医药治疗，父亲就采撷草药，用石头捣碎涂抹患处。 原始森林的冬夜是漫长黑暗的，幽深的密林不时地传来野狼的嚎叫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深入骨髓的空寂和孤独。寂寞、枯燥、乏味的原始森林生活，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父亲的视线，同时，也挡住了大山以外的风景。思念，使远离家乡的父亲备受情感的煎熬，更无法享受亲情的温暖。每当夜晚冻得睡不着觉时，父亲会用木棍在地上狂书。握在手中的木棍，就象曾经握在手中的笔，在大地这张毛边的书卷上，直抒胸臆。积压父亲心中已久的情感，终于以诗的形式喷涌而出。 我是一个疲惫的漂泊者/为了生存/我逃离了生养我的故土/来到这里/我依然像个囚徒/试问这叮咚的山泉/你可曾体悟/天光不见/几度秋凉/今昔是何年的滋味？ 一首题为《漂泊》的诗，就这样写在了原始森林的幕布上。除了这首之外还有三首古体诗： （1）满腔忧愤溢分然，披被寒窑夜不眠。月亮星星时隐没，今昔一梦是何年。 （2）光阴如水似飞箭，凝望银河眼欲穿。吾向东风说旧事，任凭岁月洗愁颜。（3）春风吹怯夜来寒，月下星辉照我颜。放眼乾坤天朗日，沧桑过后是甘甜。 2009年春节回家过年，在父亲的书架上无意翻一本名为《红墙内外》的书时发现的。这三首诗父亲保存了几十年，纸已经发黄，有些字已经模糊，要很仔细地辨认才能看清楚。听父亲说：那天晚上他一连写了好几首，因为当时没有纸和笔记录，很多都遗失了，保存下来的就这几首。细细品读父亲的诗，眼前便浮现出父亲当时的心境和当年的生存状态。内心不免泛起阵阵酸楚。那一行行诗句，就是一曲震撼心灵的人生悲歌。这几首诗深刻地揭示了父亲身处逆境时的淡淡哀怨；同时，也表达了父亲远离家乡，思念亲人孤独寂寞的情怀。 父亲是个有志青年，大学读书期间，就立志报效祖国。他不但学习勤奋刻苦，还经常和同学们探讨一些有兴趣的话题，尽管在外读书没有家人的陪伴，但他时刻不忘临行前父母的谆谆教诲和殷殷嘱托。 然而，“世事无常，兴尽悲来。”就在他大学将要毕业的1957年，一场轰轰烈烈的反右斗争开始了。父亲心直口快知，知无不言，结果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被打成了右派，被迫离开了哈尔滨师范学院，下放农村接受监督改造。从此，父亲开始了他人生痛苦而漫长的右派生涯。 三 寒来暑往，斗转星移，数载光阴的轮转，父亲在风里漂泊，在雨里奔命。于残月锯开的渡口，于历史的夹缝，独饮秋寒。是大山的风，让他学会了坚强，是大山的雨滋养了他孤独的心境，是大山的雪抚慰他一颗漂泊者的心灵。那青翠挺拔的樟子松，那一片片繁茂的白桦林，疯长着父亲心中难以诉说的艰难岁月…… 常言道：磨砺能使人优秀，逆境能使人更快的成熟。大山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以她宽厚坦荡的胸怀无私的喂养着父亲。父亲就是凭着一颗感恩的心，在大山的怀抱里，用铁的坚贞，履行着历史赋予他的使命——好好接受改造！ 人间情多，淡泊是人生的一种坦然，也是人生的一种豁达。历史的淡泊沉淀着岁月的磨难和艰辛；生活的淡泊体现着人生的幸福和永恒；生命的淡泊则孕育着清明的超脱和睿智。夜晚的原始森林，有时也是安逸而空灵的。轻轻撩开夜的面纱，晨曦的阳光又款款洒向了大地，鸟儿们啾啾的欢唱，山泉叮咚地流淌，寂静的森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苦盼，伴随父亲的是潺潺流逝的光阴，还有那黄了又绿，绿了又黄的叶子。 直到1978年文革结束，中发55号文件下达，被打成右派蒙冤受辱22年的父亲才得以平反昭雪。此时，父亲已从风华正茂的青年变成了中年。从22岁打成右派到44岁冤案平反，整整22年。回想当年右派这顶沉重而又巨大的帽子，扣在父亲的头上时，也就意味着他的父母、妻子共同经历了漫长而艰辛的22年，而他的孩子们正是因为如此，也跟着遭殃了22年。这22年的时光轮转，父亲的金色年华恰似一江春水一去不复返。然而，我的父亲却始终保持精神的高洁和灵魂的尊严。 记得父亲接到通知的那天是星期天，我正在南山湾和社员们一起干活，生产队长走到我面前说: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父亲平反了！啊！我即惊讶又兴奋，在地上连翻了好几个跟斗。这个消息犹如晴天响惊雷，不但震惊了我们全家，也震惊了村里的人们。当父亲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那份右派平反通知书时，禁不住老泪纵横。这块喑哑在父亲心头二十几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父亲的心顿感轻松，顿感释怀了！尽管它在岁末之际显得有些姗姗来迟，但毕竟它用一纸官方的文书，否定了曾经强加给父亲头上的不实之词。左邻右舍听说父亲平反了，都前来祝贺。屋里屋外外挤满了大人和小孩。站在一旁的母亲呆呆地望着父亲手中的那张纸，埋藏在心里二十几年的辛酸、苦涩、委屈和着眼泪夺眶而出…… 为了这一天，父亲忍辱负重，把整个青春搭进去了；为了这一天，母亲受尽了白眼；为了这一天，祖母过早地离开了人世；为了这一天，祖父含恨九泉；为了这一天，我曾流着眼泪扛着鞭子去放猪。这一天，让我们这个饱受苦难的家苦苦等待了22年。22年的屈辱，22年的不公正待遇，给我的父亲以及我们的家庭，留下终身不渝的心灵创伤和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一段痉挛的历史，一段人性的断层，荒废的岂止是青春年华，有谁计算过那人生的价值又是多少？冬去春来，陌上新桑。历史的脚步终于跨进了一个神圣而伟大的时代。回首父亲二十几年的风雨历程，一切恍如昨日。父亲时常感慨地说“我的人生经历就是一部厚重小说。”是啊，22年的右派之路，夺走的不仅是父亲的青春，也让他饱尝了丧母、丧父以及痛失爱女这人间最大的不幸。这种不幸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打击都是致命的，而我的父亲硬是挺了过来。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的言行，因为我说的是真话。”父亲不时地喃喃自语。父亲从没想过，就是一句真话，竟让他蒙冤受辱22年。22年来，父亲始终怀着一颗炽热的心，坚守着他的人生的信念。他坚信乌云遮不住太阳，他坚信真理和正义迟早会发出光来！” 在当年那场“反右”浪潮中，数十万计的人被错划为右派，他们如同瘟疫般被无情地扫出了高等学府，扫除了繁华的都市。他们中的一部分是知识分子、爱国人士和党的干部，从此就再也没有回到城市，回到正常的社会生活中，其中有不少人悲惨的死在了流放地。一场政治运动的结束，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那场轰轰烈烈的反右斗争和文革浪潮，不仅影响了我的父亲，也影响了当时所有的中国人，这不仅是他们本人的不幸，也是国家、民族之不幸。 每个人都有一个与别人不同的人生轨迹，即便是在一个相同的时代背景下，都会有许许多多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我生于一九五八年，时代让我和我的父亲有着这么近的距离，生活的经历让我的心与父亲的心贴得那么近。特殊的家庭背景，使我成了“反右”和“文革”的亲历者、见证者和近距离的观察者。父亲的不幸遭遇，是那个特殊的历史阶段的缩影，是那个年代许许多多人都曾经历过的。几十年过去了，今天，当我再次用真实的情感触摸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时，心中依然充满酸楚和叹息。它留在我心里的不仅仅是伤痛，更重要的是父亲坚守苦难的一种精神，一种力量以及对人生的感悟和思考。 如今，84岁的老父每当回忆那段心酸的往事时，令他动情之处，眼里总是饱含着泪光。在经历了几十年岁月的沧桑后，父亲依然以他特有的人格魅力，激励着他的儿女们。 　　四 1986年，为了让小儿麻痹的弟弟接班，49岁的父亲被迫提前退休。退休后的父亲并没有成为蚁群中的废物。而是搞起了他喜欢的水稻栽培研究工作，小有名气的父亲，先后被大兴安岭大杨树农场、黑龙江省五大连池监狱、虎林云山农场十四连等单位聘为水稻栽培技术指导。值得一提的是，父亲还为五大连池市矿泉水稻建言献策，并荣获五大连池市荣誉市民光荣称号，受到了五大连池市政府政协领导的亲切接见。他撰写的《关于做大做强延寿县稻米产业之浅见》的文章，曾荣获哈尔滨市老科协技术协会2007-2008年建言献策三等奖。由于父亲的苦心专研，掌握了一套比较成熟的水稻栽培技术，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水稻种植能人。 如今，年过古稀的父亲仍精力充沛，身体硬朗，闲暇时在自家的庭院里培植了多种奇特的果蔬，还种植了很多的药材（如平贝、党参、紫草等）。同时，利用业余时间为农民义务讲解水稻栽培知识，赢得了市县领导和农民朋友的赞誉。为了支持乡里普及科技图书活动，还在自家创建了《文超农家书屋》，书架上各类图书琳琅满目，极大地丰富了一方乡村农民的业余文化生活。平时在家里，也常常给母亲讲一些保健、养生方面的知识，耳濡目染中，我们这些孩子也受到了启迪和熏陶。 父亲爱好广泛，业余生活也很丰富，年过八旬不但喜欢书法、摄影，还学会了上网。他说：网络是个大世界，想看什么，学什么百度一下就知道。不仅如此，父亲还学会了手机微信、网上投稿。他撰写的文章大多发表在《黑龙江日报》《黑龙江科技报》《农村报》《延寿文学》《老科协》《文存阅刊》等报刊杂志，并多次获得省市级奖项。父亲除了看书、看报以外还喜欢玩玩乐器，比如：小提琴、葫芦丝、胡琴、口风琴、电子琴这些乐器他都有。每到年节孩子们回来，父亲就会把他的这些宝贝拿出来，大家坐在一起，吹拉弹唱好不热闹。1997年春节回家时录制的磁带，父亲至今还珍藏着。 父亲常说：“痛苦与磨难是生活赐给自己的特殊礼物。”正是这种特殊的经历，造就了父亲刚毅质朴的性格。同时，也为他多彩人生画上了浓重的一笔。父亲最大的远洋就是，要把这些经历写成书留后人，每当捧读父亲厚厚一摞的书稿，眼前总是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父亲带病伏案写作时的情形。他老人家一辈子生活简朴，几乎可以用吝啬来形容，然而，父亲对自己喜欢的书却从不吝啬。对于父亲要出版的这本集子，我心里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我深知，父亲曾被错划为右派时的这段经历，对于当年风华正茂的他意味着什么。但令我惊奇的是，阅读全部书稿，我竟然找不到那段苦难岁月给他留下的“恐惧、绝望”的阴影。我唯一能够读到的则是父亲文字中的坚韧、坚强和自信。这或许就是他对自己曾经的一段屈辱经历翻篇归零，而又从没放弃并继续上路的宽宏心境吧？ 有位哲人说得好：“生命就是一次有去无回的旅行。时光的渡口，你我皆是过客，善待自己，才能微笑向暖，学会释然，方能明媚如歌。你若懂得，便是从容；你若慈悲，岁月无恙。”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觉得阅读父亲的这本书，至少对我的人生有着深刻的启迪作用。父亲是为我点亮了生命之灯的人！今天，我拿起笔写我的父亲，不只是为了纪念过去那段难忘的历史，更重要的是表达我对父亲的无限的热爱和深深的敬仰。 缱绻的一江春水，缱绻的彤彤烈日，那满尘的霜雪已随风飘逝，那些人生多彩的风景，已被重重删落；而父亲伟大的人格魅力，已在我的心中凝固成一种精神，一面红旗。那些矗立成铅字的思想和永不停息的追求，赋予了他的儿女们顽强拼搏的精神和自立自强的优秀品质。那些你我永远不可能经历，甚至是无法想象的年代，我们父辈们写成的时代。当我们站在五千年古国面前沉思的时候，是功是过留给后人去评说吧！ 是为序。 女儿：春媛 2019年11月11日 （原载父亲的回忆录《岁月钩沉）2020年9月出版） <h5>作者简介：魏春媛，笔名：翰墨诗林。放过猪、教过书、做过电焊工。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大庆市作家协会理事，作品散见国内百余家报刊杂志。出版诗集《秋天深处》。</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