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美探亲纪实（12）“缺德舅”广告和填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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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美探亲纪实（12）

“缺德舅”广告和填字游戏

本刊特约作者张勇先

【蓝镜书屋】工作室制作

题记：今年暑假去美国探亲，拍了很多照片。回国后，根据笔记和照片整理出“赴美探亲纪实”20余篇。这些纪实小作品多数跟4岁外孙女Oluya的语言表达有关，也跟英汉两种语言文化的异同有关。对我来说，这次美国之行也是个很好的语言进修机会。——张勇先

张勇先教授简介

祖籍陕北，生于鄂尔多斯，中学就读鄂尔多斯第一中学。曾任中国人民大学澳大利亚研究中心主任，澳大利亚迪肯大学荣誉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

1994年入中国人民大学外国语学院任教。历任教研室主任、副院长、院长、党委书记。

曾任教育部全国高等学校大学外语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教育部全国高等学校外语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北京市大学英语教学研究会副理事长；对外友协大洋洲理事会理事；教育部澳大利亚高等教育专家咨询组成员。

代表作《英语发展史》。

个人微信号：globlish；

微信公众号：英语发展史。

九月中旬的一个周末，我们带Oluya去超市购物。排队等候付款的时候，看到柜台旁边码放着很多小册子。靠近看了一下，哦，是广告，封面有“2023年秋季”和“免费”等字样。我随手翻了一下，发现第15页有纵横字谜（crossword），随即决定带一本回家。

（带回家的广告小册子封面）

小册子用的是再生纸，最便宜的那种，刊发者是一家名叫Trader Joe’s的美国超市。Trader Joe’s被中国人幽默地音译为“缺德舅”。单词trader本义是“生意人”，Joe是那家超市创始人的名字。英语人名Joe和Jo读音相同，Joe是男子名，Jo是女子名，中文都译作“乔”。

音译的Trader（缺德）和Joe（舅）是一种调侃，估计译者的母语是粤语。假如你知道“菜鸟”是怎么来的，你就会明白我在说什么。“菜鸟”是“新手”的意思，源自英语trainee（实习生）的港式英语读音。

Trader Joe’s末尾的-’s，大体相当于汉语姓氏后面的“记”或“家”，例如乔记超市或乔家面馆。Trader Joe’s是平价超市，主要面向高学历低收入群体，在美国特别受欢迎。

“缺德舅”广告小册子的名称是Fearless Flyer。单词fearless是“无畏的”；此处的flyer既不是“飞行员”，也不是“飞行物”，而是一本“小册子”，意思等同于booklet，leaflet，pamphlet或brochure。当然，flyer还有“传单”的意思。

广告小册子Fearless Flyer押首字母韵，读起来顺口。Fearless Flyer的字面意思是无所畏惧的广告传单（丑媳妇不怕见公婆）。我想给Fearless Flyer取个类似“缺德舅”那样的中文译名，但是我目前还做不到。

虽然“缺德舅”广告用的是最便宜的纸张，但是对喜欢品尝不同饮食的人来说，小册子所包含的信息确实有很高的价值。听说，“缺德舅”广告小册子每月出一期，但是我带回家的那期，标明的时间是2023年秋季。那期共16页，内容主要是跟南瓜、苹果和枫糖浆有关的食品和饮品。

广告第一页右上角的Maple是maple syrup（枫糖浆）的简称。枫糖浆是从枫树的树干中汲取的糖浆，类似蜂蜜。右上角第二行的 — Oh, My!是委婉语。在现代英语中，单词my可单独使用，表示感到意外或惊喜，相当于汉语的“天哪”或“哇塞”。

（网络图片：OMG）

感叹词my 的完整说法是my God或my goodness。那么， My God和My goodness一样吗？不一样。信教的人一般不说Oh，my God，也不用Oh Jesus或Oh Christ发出感叹。那么，如果不用Oh，my God感叹，那该用什么呢？比较委婉的说法包括Oh，my；oh my gosh：my goodness；gosh；golly和good heavens。那些经常把Oh，my God挂在嘴边的人容易得罪人。

（网络图片：Oh, My!）

英国16世纪时的告别语是May God be with you（愿上帝与你同在）。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和使用频率的提高，这句话先是被简化成God be with you，后来又被简化成Goodbye（再见）。在过去，good和 god只是长短音的区别。

（网络图片：Goodbye）

Goodbye后来又进一步简化成bye-bye和bye。而bye-bye在汉语文化圈的广泛流行，最终促使《汉语规范词典》增添了一个读第二声的“拜拜”（之前的“拜”只有一个第四声，例如拜托、拜年）。参见【英语发展史】微信公众号文章“英语给颜色，汉语开染坊（中篇）”。

（在美国没做完的纵横字谜，P15）

英文crossword常译作“纵横字谜”或“纵横填字游戏”。纵横字谜是美国人的发明，但很快就传到了其他英语国家。纵横字谜首次在美国报纸上出现的时间是1913年。一百多年以来，纵横字谜始终是英语国家最流行的文字游戏之一。

（网络图片：《卫报》

和《每日电讯》的纵横字谜）

那天从超市回到家，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做填字游戏，但是实际情况不允许。休斯顿那段时间特别热（白天41-2摄氏度），必须先把买回来的牛奶、鱼肉和鸡蛋放进冰箱，然后才可以做其他事情。每次购物归来从车上往家搬东西，行动最快的是外孙女Oluya。如果你担心袋子太重不让她提，她就跟你急。

归置好东西，我在Oluya面前放了一碗“香蕉配酸奶”，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把“缺德舅”广告小册子放在厨房备餐台上，随手拿起一枝笔，翻到第15页，开始快速浏览填字游戏的提示（clue，谜面）。坐在旁边吃酸奶的Oluya侧身看着那些黑白相间的方格子，伸手拉我的胳膊，连声说“我看，我看”。

我在休斯顿见到的那个纵横字谜一共需要填72个单词，当时粗看了一遍，觉得难度不算太大，因为其中的12个字谜答案可以在广告文章中找到。此外，还有10多个字谜的答案我已经心中有数了。

那是我第一次在美国做填字游戏，做了10多分钟就做不下去了。撂笔之时嚓嚓嚓随手拍了几张照片以为记录，想回头对照答案看看我的表现。BTW，我听相机的拍照声音是嚓嚓嚓；Oluya觉得那声音是咔叱咔叱。

接下来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我去卫生间，Oluya把纵横字谜拿过去看，不小心掉地后被Parker一口叼走了。等我回来时，Oluya正在客厅训斥Parker，试图让Parker把那团纸从嘴里吐出来：Parker, Drop it! … 

在美国，我当时只顾着做字谜，没注意到纵横字谜下面还有一行字：Check your answers at traderjoes.com! 去美国之前，我不知道“缺德舅”广告里会有纵横字谜，更不知道纵横字谜的答案会以电子形式在他们自己的网站公之于众。我是传统思维，以为答案会在下一期纸质版广告小册子公布。

10月初回国后一直忙，直到前几天动笔写这篇短文，把照片拷贝在电脑里，放大以后才注意到那行字，原来可以在“缺德舅”网站找答案。我随即打开网页，但是在内蒙古杭锦旗进入traderjoes.com主页后，却找不到2023年秋季那期的内容，更不见字谜答案的踪影。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