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四十年前的那个元旦(下)——南昌四暴徒沟溪围歼覆灭记

寒香来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 20px;">目标锁定</b> </p><p class="ql-block"> 在这期间,乡广播站反复广播着四个歹徒逃窜协查通告,要求村民发现情况及时报告。 </p><p class="ql-block"> 九点过后,沟溪卫生院门口开饮食店的三耀麻子,昨天帮村里一户人家摆喜酒做厨,忙到深夜,直到这时才起床。看到本来在守店的侄儿洪南还在家里,问怎么回事?洪南吱吱唔唔地说:“店里来了四个执行任务的人,他们睡在店里,叫我把门反锁,等晚上再去开门,说会拿很多的钱给我。”三耀麻子的老婆正好从外面回来,听说后马上一惊,广播里不是说有4个歹徒吗?会不会是他们?因此一想,就上报给了村支书,急忙报告给乡政府。</p><p class="ql-block"> 当得知这一消息时,卫生院门口所有围观的人群如鸟兽散,十来个警察拿着手枪,以饮食店为中心作出包围之势。</p><p class="ql-block"> 这时市里赶到的救护车,正好停在卫生院大门外饮食店门口。听说歹徒就在店里面,<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为了不打草惊蛇,</span>司机也不敢去开车了。</p> <p class="ql-block">  乡政府获知这一消息,紧急向上作了汇报。</p><p class="ql-block"> 不到15分钟,浙江省公安厅等一行领导车子马上赶到乡政府。随行到达的还有一条长1.5米、高1米的巨型警犬(藏獒),装在一辆专门运输的吉普车里。3分钟之后,同时随军车到达的是省武警总队副司令员。</p><p class="ql-block"> 这时乡党委书记姚志华,已从姚家家里步行赶到乡政府,指挥公安员徐春福从沟溪老桥这边护送徐洪南到乡政府。一到乡政府,就一起赶到文书办公室里间寝室,关上门核实询问情况。值班人员中知情机灵的年轻人徐巨龙,一直陪在几位领导身边。</p><p class="ql-block"> 徐洪南报告说:我给大伯看店守夜,今早五点过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很不情愿地起来开门。只见4人持枪突然闯进,说执行任务,身上冷肚子饿,叫我赶快给他们烤火弄吃的。我生起火,热了剩下的包子面包。他们吃后一边烤火,一边嘀嘀咕咕在商量。我对他们说这里呆不长的,等下就要开门营业,对面卫生院医护人员每天早上都要来店里煤炉上打热水。他们觉得有道理,说要在此安静休息,就让我出去锁上门,告知大家“停止营业”,晚上再来替他们开门。禁告我千万不要声张,到时会好好奖励我的。</p><p class="ql-block"> 二位省厅领导听后,把4名歹徒照片穿插在二十多张照片里,叫徐洪南辨别,最终认出了4人。期间,在场的徐巨龙和陈建新把报案人徐洪南的航埠腔,翻译成普通话给二位领导听。由此确定:歹徒就待在三耀麻子的饮食店里面,肯定无疑。</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 20px;">集结围歼</b> </p><p class="ql-block"> 为此乡政府办公室作为现场临时指挥部,在乡政府会议室架设了二十多部电台。</p><p class="ql-block"> 姚志华书记受命组织沟溪乡十多名乡村妇女干部在公社食堂蒸馒头,给所有参战人员供应午餐。这时<span style="font-size: 18px;">乡政府一些女同志也没闲着,忙着协助食堂蒸馒头,并把蒸好的馒头用箩筐挑到一线战士填肚。</span></p><p class="ql-block"> 这时,里三层外三层武警把三耀麻子店团团围住。好事的村民,从来没看到过打仗,不怕险的都蹲在外层武警身边观战凑热闹,怕死的早就退避三舍。</p><p class="ql-block"> 前沿指挥部由公安厅长丶武警总队副司令员及参谋长组成,他们分析:虽然徐洪南确认有4人反锁店内,但他走后这4人是否有人离店?需要进行侦察。一组命令:指挥把重机枪架设在店门口乡卫生院二层屋面上,由于射角不利,又把卫生院的一张乒乓球桌移到屋面,用来架机枪。另一组命令:派出侦察小组在窗户外侦听(这时已经十一点过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店里面有人,也警醒了)。最后侦查反馈信息确认,店里面歹徒全部觉醒,正在交流准备应战。</p> <p class="ql-block">  发起战斗的命令是中午十一点五十分:先是用扩音器话筒向歹徒喊话“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考虑,放下武器赶快投降!”无论怎么喊,都没有声音回应。</p><p class="ql-block"> 到了十二点整,随着武警总队副司令员对着报话机一声令下:“总攻开始”——三发红色信号弹“啪、啪、啪”腾空而起。接着就听到卫生院方向枪声大作。这时,厅长与副司令员一脸焦急,竖起耳朵听着前方的枪战声。过了5分钟,听到清脆的“叭、叭、叭”的声音。首长激动地说,这是歹徒冲锋枪反击的枪声,证明歹徒在屋里头。</p> <p class="ql-block">  这家饮食店的房子结构,是一幢自建“三合土”四间一层农村民房——墙的厚度30公分、高6米多、窗户是45×60的竖木龙骨小窗户,油毛毡屋顶面。</p><p class="ql-block"> 战斗刚打响,房屋四周的子弹打在墙上只有一个白点,根本没法从墙身上穿透。离地1.8米的窗户又高,枪弹从窗户射入只是一个弹孔,对躲在房子里面的歹徒没有杀伤力。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正对着桥拦住了正面,不利突击,而且危险。</p><p class="ql-block"> 四周只有架在卫生院屋顶的重机枪居高临下起了关键作用。“哒哒哒……”重机枪子弹穿过饮食店油毛毡向下射击,如倾盆大雨,对躲在房子里的歹徒构成最大的威胁。因此,歹徒中二位冲锋枪手向机枪手反击,武警总队三位机枪手很机警,当听到歹徒反击的枪声时,人体立即下移至乒乓球桌下,避过了一轮轮反扑。其中一名武警,裤子被子弹打穿了二个孔,幸好闪得快。</p><p class="ql-block"> 据水利员郑雨良说,那时乡人武部给每位持枪民兵配发了5发子弹。大家都参加过每年的打靶训练,在现场助战,朝目标打出了发来的子弹。</p> <p class="ql-block">  激战处胶着状态:窗户高子弹无大作用,只有向内扔手榴弹,但效果不好。(后来派民兵清理战场时,发现许多扔进的手榴弹引线都未拉,或许和平年代这批武警未经过战场的洗礼。)</p><p class="ql-block"> 这时,前沿指挥部作出了一个安全可靠的突击方案:用无后坐力炮轰击目标。</p><p class="ql-block"> 徐巨龙说:参战武警的炮连,原来就是驻扎在龙游林场边上的部队的机炮连。那时他父亲在龙游林场工作,家就住在那。他高中毕业在场里做家属工,到林场山上茶树中套种花生,经常碰到驻扎在水库边竹林中的炮连,在挖壕坑、架机枪训练。经常相遇,一来二去大家就熟悉了。当年,在沟溪参战碰到时,部队已经转为武警,还认识他们的连长。</p><p class="ql-block"> 打炮时,在村值勤的谢建平,就在公路村弄堂口,探头往东望去正好看见:两位炮兵蹲在公路边水渠作战壕,持无后坐力炮瞄准<span style="font-size: 18px;">暴徒藏身地饮食店西山墙发射——“轰、轰、轰”连响三发炮弹,终于把山墙打了个2米见方的大窟窿。</span></p> <p class="ql-block">  此山墻位置恰好是店主卧室的床位,山墙塌陷正好压着一个躲在床底下的歹徒。</p><p class="ql-block"> 紧跟着,战士领着那条人高马大的警犬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死死咬住一名歹徒。参谋长带领突击队冲进,击毙了二名歹徒。</p><p class="ql-block"> 经过搜索:一名歹徒死于卫生院重机枪扫射,死前在墙上留下了血手印,腹部皆是弹孔;另一歹徒被手榴弹炸死;还有一名歹徒,为了活命把床上棉絮用水打湿卷在身上,当无后坐力炮炮声震撼到他时,又看到猛虎一样的警犬咬往,一脸懵逼,被冲进来的武警一梭子弹结果了性命。</p><p class="ql-block"> 为此,经过前后两个小时的奋战,终于结束了战斗!</p><p class="ql-block"> 当武警战士把四名歹徒的尸体扔到敞开的军用车上时,整个沟溪路上人声鼎沸。</p><p class="ql-block"> 这时前线指挥武警总队副司令员,直接用无线电报话机向北京指挥部报告:“四名暴徒全部击毙,军民无一伤亡!”</p><p class="ql-block"> 北京总部首长,通过喇叭扩音器向全体参战的武警、警察、民兵、工作人员——表示亲切问候和热列的祝贺!现场欢声雷动。</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 20px;">战后回声</b></p><p class="ql-block"> 三天后,市人武部长等领导,到沟溪乡进行慰问,特别表扬了报案人徐洪南及店主。当问到有什么需求时,店主三耀麻子说房子打坏了,请政府批准帮助重建。问及20来岁一脸懵懂的徐洪南,尽管乡政府陈建新等人都怂恿他要求去当兵,他傻呼呼地闭了半天没放出个屁来。最后徐宏南荣获了一等功,受到嘉奖;政府批准帮助店主重建房子的请求。乡政府工作人员应该有一个奖励名额,当时在场的人员互相推让——在喜喜哈哈笑声中,最终落在了水利员郑雨良头上。其他有关值班参战人员,纷纷被评为年度先进工作者,乡政府也获得了上面组织给的一面奖状!</p><p class="ql-block"> 事过景迁。如今吴利琴、徐巨龙、陈建新、谢建平等几位当事人,谈起此事,感慨万千。</p><p class="ql-block"> 吴利琴说:特别接到了逃犯只离自己5里地的孙家桥头杀害了带路人时,赤夜未眠加上又冷又饿,浑身发颤,感觉暴徒会随时闯进机房来切断电话通讯……后来,当部队与桥头暴徒交火时,逃犯在店里还击射出的子弹,像锅中爆米花似的飞到了自己脚跟——这时身旁区人武部长何金耀发现后,说太危险了,叫大家赶快躲避。后来看到周围都是公安武警官兵,却又不紧张了,出去到乡政府门口,看到军车上被击毙的四名歹徒尸体,脚还在运车上晃荡着。</p><p class="ql-block"> 陈建新、徐巨龙抢着说:早上七点过,乡人武部发了枪,我们年轻人感到好奇又激动。其实,这时我们从大桥往卫生院方向巡逻时,四逃犯已落脚桥头三耀麻子饮食店。一但被暴徒发现,我们两位持枪穿制服的“武装人员”肯定要先被他们撂倒——真的后怕!</p><p class="ql-block"> 谢建平说:那时我夜住供销社五金店,离逃犯躲藏处饮食店不到30米。凌晨五点过,乡里封渡人员路过来叫我赶到乡政府时,我一脸懵逼。在出来的路上,听到有几人往桥头方向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时间上推测:刚好是这几名歹徒路过,只间隔几分钟,打了个时间差——真的好险!</p><p class="ql-block"> 正像时任沟溪乡党委副书记<span style="font-size: 18px;">吴银树(吴利琴父亲)</span>赶到时,看到几位年轻人在谈论此事,面对一夜担惊受怕的女儿怜爱地说:“你们啊,真是命大!”</p><p class="ql-block"> 我们有幸亲历了这个惊心动魄的元旦,成为自己精彩纷呈的人生一瞬,为此而终身难忘!</p> <p class="ql-block">图文:戴如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