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赋

梅落芬芳

云凝水气，热而为雨，寒而成雪。故雪乃冬之客也。癸卯冬月，京津之地，冀中沃野，气暖天干，吹土生尘。甚疑天之疾也。探麦陇兮叶昏黄；理荻芦兮絮飞扬；盼瑞雪兮入土墒，愿冬阳兮少灵光！

此情久待，终达九霄。时序大雪后五日，气沉沉，风凛凛。云化水气雪飞扬，飘飘洒洒，晶莹剔透，千姿百态，随风漫舞。谁家巧手飞玉屑，哪位咏絮凑华章。顷刻之间，天地一色，素裹银装。轻覆四野尽苍茫，慢盖落叶掩情殇。美哉，一望皑皑无尘色，壮哉，飞花点点舞徜徉。

欢情易逝，唯美常消。气温复暖，初雪难留。次日消融殆尽，美之瞬息，意之绝而情未了。即而后两日，琼花又舞，其势犹甚，兼而人工增之，连绵数日，持续未绝。始之美甚，久后而厌之。又气温骤降，冰封天地，万里银光，久而无消。纵横不辩，四野茫茫，雀巢口掩，瘦枝凝霜。古道镜磨，行客颓唐。叹，天寒地冷无行处。恨，风急路滑少暖阳。加之，余之小店，天棚积雪，瓦棱冻霜。昼而入之，似有长夜戚戚，朔风瑟瑟之感。甚恶之！

故有一问，雪美乎，雪恶乎。苦思难绝也。忽尔，茅塞一开，古有兰台公子谓楚王，风之有雌雄之分。余笑尔敏之，风焉有雌雄之辩，乃人之遇与不遇也。风雪本自然天成之物，不知己喜，亦不知己悲。奈何人之悲喜加之尔。故平心而静气，束己而待人。淡看万物而不亵玩；广纳千人而无妄言。幸也！诗曰：

气惯云霄雨飞扬，

西风一怒化雪霜。

蹁跹曼妙仙姿动，

潇洒随风落四方。

人渺渺，野茫茫，

瘦枝缱绻待春光。

原知万物悲欢事，

功过何须话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