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好伯

清鸿山人

<p class="ql-block">  好伯是父亲的表兄,大舅爷的儿子。因为乳名“好学”,所以是兄弟们的“好哥”,子侄们的“好叔”“好伯”。</p><p class="ql-block"> 由于同在铁路系统工作,父亲和好伯在亲戚关系的基础上更加亲近些。听父亲讲,好伯早年跟着修宝成铁路的队伍当民伕,由于干活肯出力,人品端正,根据国家政策,转成了正式工人,之后又一步一个脚印,干到了单位的主要领导,一个没读过几天书的放牛娃,没有任何关系门路,硬是恁个人努力,实现祖辈的梦想,跳出了农门。</p><p class="ql-block"> 好伯性格爽朗,待人热情,任何时候见面,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小时候,父亲带着我到韩城他的单位度暑假,好伯那时也在韩城的铁路折返段工作,一见父亲带着我去,高兴得先把我来了个“举高高”,然后又洗甜瓜又杀西瓜。几十年了,那情那景还挂在我的记忆中。</p><p class="ql-block"> 好伯为人朴实,一生勤劳不失本色,这也许是他干事成功的根本诀窍。听长辈人说过,好伯青年时有一次背着行李回家,不小心把工地上穿的棉袄让大舅爷(他的父亲)看见了,舅爷捧着儿子磨破了肩背的“开花”棉袄嚎啕大哭,为儿子在外面吃的苦、受的罪难过地老泪纵横。好伯退休后回到老家,没有一点架子,好几次我碰见他,都是抡着钁头锨,在田地里挥汗劳作,停下打招呼说两句话,便在手心啐口唾沫,又继续干活了。谁能想到这是一位曾经坐办公室、管理上千人的大领导呢?</p><p class="ql-block"> 好伯人如其名,是个身体力行的好人。见了我们小辈,总是询问书念的咋样?工作干的咋样?入党没有?然后就是“好好念书”“好好干事”等鼓励的话。几十年来在不同的场合遇到和好伯相识的人,都是满口诚恳地赞誉,知道是他的亲友子侄,都热情地提供帮助。读小说《白鹿原》朱先生给黑娃题字“学为好人”一节,我不由得就想起了好伯,“好学”是起点,“学好”是目的,这两个字蕴含了人生地最大哲理,好伯他都做到了。</p><p class="ql-block"> 好伯是个敦守礼义的人,特别注重孝道亲情。一九九七年,大伯母(好伯的大嫂)病故我去吊唁,碰见好伯正从地里回来,年过花甲的他亲自“督工”给大哥大嫂箍墓修坟。大舅奶(好伯的母亲)桑榆晚景,好伯悉心侍奉:几点吃鸡蛋,几点喝牛奶…,像照顾小孩一样膝下承欢。前年正月,小舅奶(好伯的婶娘)去世,八十四岁高龄已行动不便的好伯仍然身穿孝服,坚持把老人灵柩送出了门。这也是我和好伯见的最后一面。 </p><p class="ql-block"> “八秩清风香梓里,一轮明月照西天。”按照先生批的葬礼日期,好伯在公历12月24日入土为安,恰逢西方的“平安夜”,“好人一生平安”,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p><p class="ql-block"> 好伯,一路走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