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游上海之一一怀旧

莎丽

我应该算是哪里的人？虽说七十岁了，却也无法定义。我的籍贯是杭州市，祖上都是租房住，在杭州没有一片瓦。我出生在上海市，是外公外婆的长孙，童年时光，在外婆的家里，住的时间很长。读书、下乡、返城、工作、结婚、生娃，直至退休。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湖南。2017年，我们夫妻的户口又随女儿迁到了深圳。但上海永远是我最亲近的地方。 城市人有故乡吗？我认知中的故乡就是我小时候在上海生活的那个弄堂那套房，虽然现在那里已是别人的家（那是公租房）。七十岁的我回到我的故乡，来温故，来怀旧，来探望百岁的姨妈啦！ 这是我八个月时外婆抱着我的照片，背面外公细心地注明了拍摄时间和地点（愚园路），那时的我悬没有记忆的，但是几十年来我深深地记住了这个路名。后来去看望大姨，问她是否还记得当年住在愚园路几号？百岁老人还记得，告诉我是21号，我回来翻拍老照片，依稀可以看到门牌“21”。 我在网上已经预定好了住处，出了地铁站，百度地图导航指示我直接上了愚园路，走在七十年前曾经呆过的地方，除了亲切，还是亲切。一路走一路拍街景。 回家整理照片才发现，我竟然拍到了愚园路22弄堂耶，这么巧啊！那21号应该是在马路对面的啊，可惜当时不知道，就这样错过了。虽说不可能是七十年前的原貌了，但也还是想看一眼。遗憾啊！ 这张照片是马路对面单号的建筑，不知道是多少号。 还有这个，顺便也进去参观了一下午，单愚园路街道，名人还不少呢！ 部分名人。 抵沪次日我就迫不急待地奔着陕西南路去了，我的故居是陕西南路39弄，我公交车下车的地方是陕西南路五百多号，没事一路向南，走过去吧，这一段路以前没有走过，正好补上。终于走到了。在我小时候，弄堂临街一面都是围墙封闭的，整个39弄有N条弄堂，却只有两个门进出，一个门开在长乐路上，一个门开在陕西南路最靠近淮海路的位置。后来我大了再回来，发现每一条弄堂都在靠陕西南路的围墙上开了个门洞（无门），进出方便多了。而现在围墙已经被铁栅栏代替，临街的住户也把临街的墙打开，变成店面了。 进入了42号所在的前弄堂，过去是一户一花园，现在好像乱多了，精心打理的花园很少，一般户与户之间的隔断也不明显了，还有拉上了绿网的，不知道为了保护啥。 42号，42号！我心中的故居我心中的老家！当年的花园里，有枇杷树和其他树，有各种花，篱笆上爬前金银花藤，连我女儿也还记得小时候在花园里摘紫角叶回来做菜做汤。小小的花园对于儿时的我们，就像鲁迅对百草园的印象。现在只有枇杷树还在，搭起了晒衣架，花园里再无其他。 换了门更气派，窗户还保留了原样。 这是我4岁时(1957年6月)与表弟樊钢一起在外婆家生活时照的相，这时的我，对这个家留下了深刻印象，一起嘻戏的表弟，后来成了有名的经济学家。 这是我亲爱的外公和外婆，是我永远永远的怀念啊！ 门口的台价和花园，是我们家永远的片场，远方的儿孙回到家，总要在这照几张相。过去与现在，既有变化，有的也仍是原样。 又转到了后弄堂，后弄堂倒是比过去更整洁，基本还是原样。 以后弄堂为背景的老照片只有这一张(还损坏了)，手摸头的是幼年的我。对比一下，变化确实不大。 42号的后门。进去是卫生间，再进去是厨房。二楼是小小亭子间，三楼是卫浴的地方。前面厅堂楼梯宽，厨房上楼，楼梯窄窄的，但是对于童年的我们，楼上跑到楼下，就是我们的游乐场。 后来，外公外婆先后去世了，与他们同住的大姨大姨父也年纪大了，深感住在这种老式的花园洋房里，每天要楼上楼下的爬（一楼客厅、饭厅、厨房，二楼卧室书房，三楼卫浴），太不方便，也吃不消了。2000年吧，买了徐汇区的电梯房，搬过去了。我们也就同陕西南路39弄42号彻底告别了。 跟故居告别！我还要继续去以前每次到上海必去路上逛逛，继续我的怀旧之旅。弄堂出来就是长乐路，右转，就看到长乐路与茂名南路交叉口上熟悉的老建筑一一兰心大戏院。老建筑老招牌还在呢（那个繁体字的兰我已经不会写了），而且还在使用，还在营业中，真好！后面我参观上海交响乐博物馆，还看到，N年前交响乐在上海刚刚起步推广时，兰心大剧院就是当年的演出场所之一，这么算来，它应该有一百多岁了吧。 我记得39弄围墙的隔壁，也就是长乐路门口出来右拐的路边直到茂名南路上的围墙内，以前是锦i江饭店的啊，现在是花园饭店，锦江饭店现在在花园饭店对面的茂名南路上是我记错了吗？还是锦i江饭店拆分了？搞不清，也不必搞清，反正老建筑都在，我也不会去住，看到就足够了。在花园饭店这边拍摄了对面的锦江饭店。 继续向前，茂名南路与淮中海路的路口上，国泰电影院还在，百年前就是上海时尚的代表。小时候在这里看过好多电影呢，看完电影出来买上一块“光明中砖”和妈妈弟弟分享，就是最快乐的时光。不过现在是暂停营业，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开放使用。特意过马路，等着车稍少时拍摄了照片。 过去，淮海路靠近陕西南路的附近一段有上海二百、上海第二食品公司，是我光顾最多的地方在二百买的一件风衣穿到至今呢。现在都不见了，那附近有地铁出站口，查地图出来的是巴黎春天和百盛购物中心，我没必要进去了。 就沿着淮海路逛逛吧。不是节假日，好像街上没有过去热闹。 淮海路与茂名路路交叉口上的小店铺，还卖着过去的产品。 糕点店对面是百盛购物中心，也是地铁站出口，这么繁华的地段，竟然也停有跑跑（带棚三轮小电瓶车），可以上路运营吗？这个不可思议吧！ 看到了红房子西餐厅的招牌，原来搬到淮海路上来了，扩大了很多很多，看来是发展了。 寸土寸金的淮海路上，竟然有个宠物店，专门服务于喵星人的。应该是个高档宠物店，价格不菲。 这个橱窗布置很有意思，可以算是个小展览了，我认真看完了所有的介绍，就是不明白是卖啥的。 还有展览活动信息。我拍了下来，准备有空去看看，最后是在沪住了六晚，还是觉得时间不够，这些没去，还有许多想去的地方没去成，留待下次吧。 逛了一条街，人气最旺的地方就是食品店，尤其是老字号店铺。卖熟食的卖副食品小零食的都挺火，排队的都是本地老人。我也做了点贡献，买了我最爱的上海话梅，贵是真贵，198元一斤。另外还买了熟食店的熏鱼、红肠和色拉，街心花园坐下休息吃了当午饭，味道还是过去的味道，好。 渔阳里广场是过去没有的 在一条弄堂门口发现了这个参观点，问了一下门口志愿者，就随着他的指点进去参观了。了解了一段历史。此内容与我主题关系不大，不多说啦。 走到了淮海路上的妇儿用品商店，很欣慰，外观还保持了原貌。走近才发现这幢楼也是优秀历史建筑，是被保护的，无论店还开不开，楼总归是在的。对妇儿用品商店，我是有感情的，是以前逛淮海路必到的店，一般也就是逛到这里，买了衣物回家。我在此店买过自己的衣服，后来买女儿的衣服，也帮同事朋代购过，所以我必须进去逛逛。营业员很热情，我说我只是来怀旧的，现在这个年纪就不买什么了。她说我来得很及时，因为已经宣布了明年二月份要关店了，即便是大国企，也撑不下去了。我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悲哀呢？ 今天也和往年一样，逛到妇儿用品商店就结束我的怀旧之行吧。大姨大姨夫搬到徐汇区漕溪东路后，我们夫妻及女儿都先后去做过客，我还去过多次，得益于住在她家，我又在徐家汇周围逛过，田林东路上的鲜花市场也去过二次，上海南站也是那些年去过的。上海太大了，不可能走遍的。我的怀旧行程本没安排徐家汇的，后来去朋友家乘错了车，换乘又换乘，阴差阳错的乘着公交车在徐家汇、田林路、上海体育场周围跑了一圈，也就纳入我的怀旧之行中吧。 说到怀旧，怎么能少了味蕾的呢！虽说小时候极少去外面吃饭，但长大回上海了，街头小吃小零食还是会慰劳自己一下的。印象深刻的有：弄堂口摊档上的煎包、青菜包、烧饼夹油条、粢饭团、粢米糕、阳春面、荠菜大馄饨，熟食店的鸭胗干、红肠，副食品店的万年青饼干和大白兔奶糖，当然还有雪糕光明中砖。 这次到上海的第一歺，吃的是面，就在我住的武夷路上，哪知特别难吃，打翻了盐船啊，死咸，没一点鲜味，我去加了白汤，勉强将面吃完了，想着就不是上海人开的店。以后找吃食要注意这点啦。晚上没吃饭，找了个菜市场，在那的熟食店买了薫鱼和香蕉做晚歺。菜市场的主要客户是上海市民吧，味道果然是上海老味道，正点！后来几天的吃饭就是各种面点，生煎包、小笼包、荠菜馄饨都吃过了，面条起码吃大排面了，但是都是店铺吃的，弄堂口再无摊挡，不见那种铁桶改造的烤炉烧饼了。红肠也吃了，挺好的。粢饭糕找了好久，临走那天早上特意绕路去吃的，也是在店铺，而且那家店面还挺大，排队的队伍挺长，年轻人打包带走，老年人堂食。我也加入堂食，听口音食客多是上海人，边吃边听同桌一老者吹牛逼，边上两人频频点头符合，以为是老相识一起用早歺，后来见陆续告辞，才知并非熟人，我吃个早餐，听了场独角戏，也蛮好的。上图中方形的就是粢米糕，糯米饭做成方形再油炸而成的，为不是上海人的朋友介绍一下。排队中拍了下价格表，场地限制，没有拍全。至于万年青饼干和熟鸭珍干（当年0.2元一个，我们当零食，一丝丝咬着品味，一个可以吃几天呢），未觅到踪影；大白兔奶糖，我这个年纪要控糖了，就算了吧；光明中砖大冬天的还是鼓足勇气吃了一块，奶味依旧，不是特别甜，吃得心满意足；话梅现在198元一斤，试了味道还正，买了一小瓶32元，聊以自慰。味蕾也完成了怀旧之旅。 回家后想想，怀旧之行还是有许多地方没有到：1.从陕西南路39弄到陕西北路470弄5号（我伯父伯母家），这条路公交车（当年是电车）二站，我们多是步行往返的，每次回上海，不止去一次的，现在伯伯伯母虽然仙逝多年，我也是应该去走走看看的。2.上海第一妇幼保健院，我出生的地方，这个医院升级了，但是是有的，我却从未去过，也应该去看看。3.南京路，以往常逛，每次都带着许多购买任务，我第一天从陕西北路口进入南京西路，一直走到外滩，乘车返家。这天不过马路，只逛马路这边的，每家店都进去看看。第二天，同样路线、同样方法逛马路对面的店铺，就是为了比价。第三天，心中已有目标，直接奔目标去购买。即便是我怀孕显怀了，还能连续在南京路上逛五小时，陪我的妈妈都受不了了，我还兴致勃勃，当时的干劲真大。现在购物对我的吸引力为零，但看看还是应该的，包括外滩。既然有遗憾，就会有下次，七十岁还不老，上海，我还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