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 冬

陶影

<p class="ql-block">  我不敢写冬。亘古的诗文里,那一个又一个的冰冷,已经寒透了所有江山。支离破碎的词语像冰渣渣一样,被踩得嘎吱嘎吱。诸多敞开的心扉啊,灌进去的都是冰冷。</p><p class="ql-block"> 隆冬先生,您是肃杀是凋零吗?我武断地认为那只是表象而已,您是个有主见有棱角的季节呢,只是把美丽善良和温柔藏于骨头里罢了:坚冰和雪花是您的样子,或坚或柔的白色是您的浪漫。</p> <p class="ql-block">  我站立在坚冰之上,在窥视冰层底端的温热让游鱼欢快,在等待厉风吹来的雪花拥有生命的万紫千红……于是,我的周围真的就有了可人的温暖,有了缤纷的色彩和蓬勃的生命!</p><p class="ql-block"> 猛抬头,仰望寒冬高冷处,发现无数英豪在忙碌。哦,隆冬先生,您的团队正在紧锣密鼓地劳作着酝酿着,一团团春的新绿与生机在孕育萌发茁壮……</p> <p class="ql-block">  我也不敢写雪。虽然“大雪”节气已过时令进入严冬,还是怕那冰清玉洁的冷,被粗心的笔尖玷污或划破。</p><p class="ql-block"> 有曰,雪是上帝写给人间的诗篇。本应该,季节至此雪盖世,慷慨铺满前行路。但这作为吉祥物的瑞雪,却成为我们家乡的稀罕物。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在人们的期盼中姗姗来迟。</p> <p class="ql-block">  岁暮天寒之时,这吉祥物也只能出现在夜间的睡梦中:气候还温暖着,绿还绿着,黄和红也不愿退去,我就挤在这些颜色之间,挤在凋谢的花和飘落的叶和枯黄的芦苇之间——张望着,期盼着。终于,雪来了,越密、越猛,急簌簌覆盖了大街小巷,铺满了野径和村庄。我在飞舞的雪花里闭了眼,倏忽间便是其中一朵会飞的雪,不愿降落的雪……</p><p class="ql-block"> 请问我性情温和慈眉善目的家乡:今年还有没有雪?什么时候到来?来了又会是个啥模样?没有应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