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事的时光】，——写在《谋事的时光》陈历谋诗词选出版之际暨历谋兄二周年祭

刚刚好

图 / 随缘 舟之 四平庐 谢少刚 风行天下 佚名文 / 刚刚好背景音乐 /《寂色》小提琴曲 　　人，从生到死，如何才算有价值？是以年龄、身份、财富来衡量还是以对社会的贡献为标准？各执一词，说者聚讼，莫衷一是；伟人有伟人的史记，百姓有百姓的墓志铭。 浮沉流年，轮回变迁，曾经的沧海桑田，挥手之间，往事已风消云散。但有些人有些事却让人无法忘却…… 转眼间，历谋兄离开我们两周年了。每年此时也到了我们侯鸟南飞，暂别蓉城去三亚过冬之时。 临行前的小聚，谈到历谋兄遗作出版之事。恰巧顾萌老师已与哥的几位学生相约，翌日上午，在历谋兄的挚友，已出版十几本摄影画册，经验丰富的孟棋参与下，讨论与敲定了历谋兄遗作书名、装桢设计、纸质、册数等相关事宜，确定了时间。 至此，【谋事的时光】陈历谋诗词选即将于历谋兄逝世二周年印刷完成。 由文化部原部长，著名作家王蒙为历谋兄题写书名的该书，将不负众望呈现于读者。 看着王蒙的题字，我在想：历谋兄与王蒙的故事于我而言，至今仍是个未全解之迷。 曾经听哥讲，王蒙当年来成都时，哥参与了接待陪同工作，他的才华、学识及低调，深得文化部长赏识，且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 后遇偶然之事，应哥请求，题字后用文化部信封寄给他的。 　　上世纪92年初，应文化部长安排，历谋兄赴京进行了一次他人生之路上极为珍贵与重要的采访活动…… 【想當年·金戈鐵馬】 填詞·攝影野豬林 1992年的某月，我由於偶然的機緣能夠在北京「出將入相」，因而拍攝了一批新中國軍界的人物。當書上這些聲名顯赫的人物和我零距離互動的時候，他們喜怒笑罵，妙趣橫生，是那樣的平凡，是那樣的普通，平凡普通得宛若人生何處不相逢的升鬥小民…… 想當年，畢竟他們曾經氣吞萬里如虎…… ［御街行·老兵］ 老驥伏櫪壯士心，是百姓，是將軍。橫刀立馬似曾經，雪山草地長征。彈雨槍林，入死出生，雷霆掃萬鈞。解甲歸政如躬耕，一雙眼，兩盞燈。照徹華夏天地清，皓首依然童真。至大中正，錦繡乾坤，後庭花繽紛。 2020.8.1庚子清夜 　　历谋兄与马识途（上图）、陈钢（下图）合影照片。 但他很长时间从未对他人谈及此事，如同他与中国著名作曲家、《梁祝》作者陈钢、四川省原省委书记杨超、省人大原副主任、著名作家马识途及曾任全国政协副主席的刘××等领导人及文化艺术界的流沙河、何洁、魏明伦、王定成、吴绪经、耀一法师以及国际友人泰国诗琳通公主、日本著名影星栗原小卷等诸多大师、名人皆为好友，书信请益不绝。 他的眼界、知识、人脉与广阔的心胸在叠加的收藏中积累拓展。 由此即可窥视历谋兄深藏不露的学识渊博及谦卑低调的为人处世之道。 五月，春末夏初，谷雨节气。陶重光老师习惯每日晨光熹微发送一篇习作，五月八日他发送了一幅题为《事事如意》摄影习作。 乍一看，就是一幅绝佳的成熟柿子微摄图片，透明的露珠像纯净的水晶，晶莹剔透，给人一种清新、湿润的感觉，寓意着生命的活力和自然界的美丽。 然，堪称中国微距摄影大家重光兄的作品，却没有人能解读这幅照片背后的故事…… 重光兄发出这幅习作后感概万千告知我：“ 《事事如意》 每见此图，便不觉心潮澎湃、浮想联翩…… 数年前，挚友陈历谋先生驾车邀我及洪勇三人行，前往“桃坪羌寨”一游。历谋多才多艺、为人豪爽且广结善缘，故每到一处羌族人家必受高规格之精诚接待！ 翌日，返程时仍沉浸在兴奋中的我忽见一家院内满树柿果成熟甚是喜人，愚自然是摄兴油然而生。征得主人同意后，顺利完成了这幅颇有记念意义的习作。《事事如意》之命题及创意皆由历谋建议而为… 伤感之余，祝愿先生在天堂“事事如意”！” 面对这幅寓意深刻的摄作，不禁想起了与重光兄初识时他讲到哥的一则故事…… 九十年代初，重光兄在阿坝州九曲黄河第一湾拍摄了一幅广告片：无垠的草原上，九曲黄河湾映照的蓝天白云下，一位藏族少女奔跑着放飞风筝，风筝形状为该广告厂家L0G0，令人心旷神怡…… 广告片的喻意、背景获得客户赞赏，但要求配首古诗。 重光兄第一时间请教了历谋兄，那时没有微信可以立即发送照片。听完重光的电话介绍，哥略略思索，不到一分钟，即告知重光兄选择《全唐诗》里一位常人皆不熟悉的作者——虞世南所写的 【蝉】 虞世南〔唐代〕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这首诗的第二句： “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暗喻自己立身品格高洁，不需要凭借某种外在力量自能声名远扬，表达了对内在品格的热情赞美和高度自信。 全诗托物比兴，诗人以蝉高洁傲世的品格自况，形象完整丰满，韵味含蓄深长。 这幅配诗广告片一经推出，即在该行业获得巨大反响，声名鹊起，国内外客户接踵而至，赞誉满天下。 熟读唐诗宋词，烂熟于心，信手拈来，学富五车，他的才华、学识可见一斑。 原本这张图片陶重光老师多次反复在其图库里寻找无果，以为找不到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历经半年时间，终于在其千呼万唤中始出来。 　　著名作家，流沙河原夫人何洁为历谋兄学生签字赠书。 　　历谋兄即兴手绘的骏马图（上图）与苍劲有力的古松干图（下图）。 历谋兄的学生魏强9月6日在朋友圈有感而发： “ 今夜吃汶川李子时，不禁想起2014年8月13日，历谋先生携梁芷、平乐北上桃萍羌寨的情景，想起他即兴手绘骏马的情景，想起归来拜访作家何洁的情景，既恍若昨日，又恍若隔世！”。 看见魏强所讲，哥即兴手绘骏马就想起了有次我们小聚，聊到兴致勃勃时，他找服务员要了一张餐巾纸及笔，蘸点盘里油汁，寥寥几笔，即兴浑洒的这幅苍劲有力的古松枝干，令我叹为观止。 记得哥在原锦江厂工作时的团委书记朱静曾在散文【那盏灯、那个人】中写道： ………… “陈老师写字画画不择工具和手法，兴之所至，或写意、或泼墨、或白描，笔到神到，自成风格。他离开厂的时候，在销售科和厂会议室里，还留下了他的两幅大型壁画：《骏马图》、《松鹤常青》。” 梅花香自苦寒来，由此可见，哥的多才多艺决非一般人所识。他在诗词歌赋，书画琴棋的艺术上已有极好的造诣。 伟人曾说：人是要有一定精神的。自古以来，真正的士人墨客从不趋炎附势，随波逐流。 士人饱读诗书,广泛涉猎各种知识,追求智慧和真理。他们注重个人修养,强调思考和反思,追求知识与智慧的升华。 他们视学问为基石,只有通过学识的积累与领悟,才能更好地成为对社会有益的人。而不会屈身去取悦于权贵之人，不以礼招之，乃至失去生命又何妨。不会破坏规矩去获利，如果有这样的人，甚至不愿意与其为伍。 而哥身上亦体现出这种淡泊名利的士人风骨、精神令人钦佩。 2020年6月，哥与维正等挚友在青城山青峰书院参加流沙河原夫人，著名作家何洁的《乡村美学漫谈》新书发布会。 应何洁之邀，哥将作发言，且将会议流程告知哥，为此，哥做了精心准备。岂料当天发布会开始，因发言嘉宾多为名人、大家，即兴发挥，时间拖长。原本是排在前几位发言的历谋兄见此主动放弃，借故有事提前离场了…… 哥与何洁交往甚多，姐弟相称，并参与了她很多写作、著作发行等方面的事情。 两天后在我家小聚时转赠了我一本此书，谈及此事，言犹在耳。 不由想起十年浩劫时，父亲惨遭批斗，造反派拿着写好整父亲的黑材料找历谋兄父亲陈乐谦叔叔签字被其严词拒绝。事后陈叔叔从未给父亲提及（二十多年后父母才听闻）。我亦是前几年才得知此事，子承父因，士人风骨令我感慨万千…… 我想起共和国著名杂文大家曾彦修先生士人风骨故事。　　曾彦修是四川宜宾人，笔名严秀。媒体上对曾老有一段评价： “曾彦修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具影响力的报人和出版家之一。青年时代投身延安，身份从中共宣传部门高官、报社与出版社社长跌落至右派分子，再在古稀之年成为苏联崩溃历史的学者，一生波澜起伏。”　“曾彦修是中共罕有的好人，自划右派完成单位指标。”　　曾1937年18岁到延安，1938年入党，先后在中央政治研究室和中宣部工作，解放后曾任南方日报第一任社长，1954年出任人民出版社副社长兼副总编。1957年自划为右派，1978年复出后任人民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2015年96岁逝世。 五七年反右斗争时，他任人民出版社5人领导小组组长，为了保护同志，完成右派指标，他给自己“自划右派”。让人感到震憾而又感动！在当时乃至今天，可能也绝无仅有。20多年被打入“另册”，开除党籍的苦难岁月，今天的年轻人是绝难于体味的。仅此一义举，曾老足以名垂不朽。 曾彦修与当年大多数知识分子所走的道路并无多少差异，但他的影响力却远远超过了同时代的知识分子。究其原因，是他“微觉此生未整人”，为了不整人，五七年反右时他宁愿自己主持将自己划为“右派”。 这在上世纪革命不断、运动不断的时代中，是凤毛麟角的个案。他为此在知识界、宣传口拥有良好的口碑，是公认的当代第一士人。 今年10月10日在“大熊猫的邀请”活动中，节目快结束时，秉宁兄对我说：我想唱首《怀念战友》表达我对历谋兄的无尽怀念…… 从未在公众场合唱过歌，不善表达而摄影艺术造诣卓尔不群的秉宁老师饱含深情，眼含泪花，当激动的唱到“…… 啊亲爱的战友，我再不能看到你雄伟的身影，和蔼的脸庞”时，全场无不动容…… 不知大千世界是否真有魂灵？无所不能的Al是否架设了天堂的桥梁？ 孟棋与哥学生及顾老师讨论完出版事宜翌日晨曦之时，冥冥中忽然从手机上跳出哥曾经写给他的一篇散文【老兵的光影岁月•周孟棋】…… 孟棋热泪盈眶，潸然泪下，听着孟棋电话中哽咽的声音，我也失声了…… 再读此文，历谋兄在此文结尾所言： “孟棋…… 始终让自己在艺术创作的高峰上锲而不舍，不断攀升，终于成为神州大地上一位“德艺双馨”的摄影家……。”已然成为现实。 今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5周年，孟棋被联合国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基金会授予“传承创新文化榜样”国际文化大使称号！ 【老兵的光影岁月·周孟棋】 在历史的长河中，周孟棋先生驾一叶扁舟，是随波逐浪又非随波逐浪，顺应潮流又非沉溺于潮流。 他一直平心静气在他的光影岁月中默默的跋涉着，在他的眼中物色焕采，在他的手中俗形更新，在他的足下或穿越弥漫之焇烟，或丈量国家之地理，或人或物，或动或静，或虚或实，大多皆已穷其神妙。 经年累月，掇青撷华。聚沙成塔，囊括璀璨，老兵周孟棋以二十七年的时光用镜头观察着我们的国宝——大熊猫。以拟人化的聚焦，将大熊猫那或动或静憨态可鞠的形象细致入微的呈现在我们的面前。周孟棋镜头里的大熊猫会以眉目传情而千姿百态，熠熠生辉。 我与周孟棋先生结缘于九十年代初，在他组织的拍摄［熊猫故乡行］的路上。那时的他应该是从老山前线转业不久，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军人的范”，正茂的风华，儒雅的气质，谦逊的谈吐，给我留下了最初的印象。 孟棋待人厚道，真诚的不断鼓励身边的摄影爱好者。我之所以能成为2007年成都市人民政府的社交名片“大熊猫”的摄影作者，便是经周孟棋老师热情推荐的。而那时的他，早已经拍摄了大熊猫图片数以万计…… 后来，我们常常结伴为摄友，爬涉在崇山峻岭之间。曾记得在秦岭深处，山峦绽开的野花在水气间弥漫。孟棋一如当年在老山戍边，持镜如械，警觉观察在树干上跳跃的金丝猴……逆光，拉开了林荫如海的帷幕，一张张纤毫毕现的灵猴定格在孟棋的镜中。 也记得在星光熠熠的霞浦滩涂，黎明将晓，海风如割。枕戈待旦的孟棋一跃而起，奔向海边山崖，极目远眺，那种深邃的情感完全融入了阵阵喧哗的波峰浪谷。 还记得在稻城，周孟棋奔波在海拔6032米仙乃日、5959米的央迈勇、5958米的夏诺多吉，三座神山的雪峰之间，他所拍摄的圣山洁白，峭拔，似利剑直插云霄。 仙乃日如大佛，傲然如端坐莲花，央迈勇宛若少女，娴静端庄，冰清玉洁，夏诺多吉则像雄健刚毅，神采奕奕的美少年。 在孟棋的镜头中，它们巍峨挺拔，像仙山琼阁矗立在蓝天白云下，气势恢宏，蔚为壮观……。 棊枰，棋局也。纹枰论道如演绎古代战争，弈棋高士手执金戈、身跨战马在战场上纵横捭阖，气吞万里如虎。“两军对敌立双营……松阴花影满棋枰。” 棋观大千世界，波云诡谲，万千气象。而我们观棋，棋手的双眸则困住了不羁的我。 孟棋，匠心独运，慧眼识珠，敛气凝目，敲光影之棋于白山黑水之间。 苍穹之下，山峙渊渟，千帆过尽，万物勃发……观棋，悟空于山水之间。 不打牌、不喝酒的周孟棋先生长期从事舆论宣传工作，他思路敏锐，如同他一直保持着军人走路一样敏捷。他那对祖国和对家乡的无限深情化作了他所拍摄在那数万张或娇憨、或活泼、或震撼的影像之中。 军人、摄影家、中国大熊猫文化全球推广大使孟棋先生用相机倾诉着自己对大自然真挚的情感，他历经险阻而百折不挠的用镜头让世界了解中国的大熊猫，了解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天府之国。 孟棋，在自卫反击战的战火中度过了自己闪光的青春岁月，在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上，又经历了几十年如一日的淬炼，他用道义的修行和精湛的拍摄技艺，始终让自己在艺术创作的高峰上锲而不舍，不断攀升，终于成为神州大地上一位“德艺双馨”的摄影家……。 陈历谋 2020.7.1 四川成都 顾萌老师母亲是抗战时期参加革命的新四军，维正父亲是黄埔军校迁南京改名为中央军校后即在中央军校总医院任医生。 抗战最困难时期，派至重庆白寺驿机场参加机场救护等工作，以后又回到军校．两位老人在维正家小院难得相聚…… 见面时刻，历谋兄别有风趣，幽默地说：两个扬州老乡，一个新四军一个国军亲切握手！ 2017年四川美术出版社印制了周孟棋风光摄影作品台历，这是一本孟棋与历谋兄合作，相得益彰、精彩纷呈的作品。 孟棋的风光摄影不亚于他的大熊猫摄影作品，配上历谋兄的词赋，珠联璧合，天造地设。 陕西省书法家协会原常务副主席，著名书法家王定成先生夫妇于历谋兄周年祭写下： “ 一年前的今天（2021.12.20），陈历谋先生在成都主持四川省企业家协会之摄影家协会年会、并致辞时，突发心脑血管疾病，再也没有站起！先生西游一年了，怀念之情日日不断，永远在眼前！ 思历谋 思历谋，望青山，君子之风在眼前。妙笔生花诗词赋，清狷为人重情感。 盼历谋，游秦川，光影妙手颂长安。钟鼓楼前羊肉泡，壶口终南玉蓝田。 思历谋，泪已干。长河奔腾犹心念。虚怀若谷真先生，坦荡立世大标杆。 思历谋，望苍天，良师益友驻心间。愿化彩虹慰君侧，极乐世间再为伴。 王定成 孙启新2022-12-20于古都长安 ” 哥早知他的心脏有问题，无比脆弱，却从未当回事，一直沉浸在他的世界里，演绎着最热烈壮阔的乐曲。 进入古稀之年后，他是在与时间赛跑。他全身心投入省企业家摄影家协会、挚友亲情及学生们的诸多事宜，没有时间概念，全力以赴。 他如同世界著名指挥大师马里斯•杨松斯一样，明知心脏有病，仍不遗余力在舞台忘乎所以工作。并尤其喜欢那种突然光芒四射，热烈非常，完美又壮怀激烈的交响曲，最终他们倒在了演讲与指挥的舞台上。 一个以整个生命来热爱艺术事业的人，永远名垂青史！ 　　 “君子之德，润泽百世" ，至爱的兄长，二周年了，我时常想起著名诗人臧克家1949年11月1日为纪念鲁迅先生逝世13周年写的诗《有的人》。 请允许我用这首诗中的诗句表达亲朋好友们对你的怀念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我们都不是最好的人，却是彼此之间刚刚好的人” ——不朽《想把余生的温柔都给你》。 2023•癸卯年冬月初八于三亚海棠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