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屁虫

奚+

　　老董，66岁，大我3岁，在邕江野游时认识的泳友，天津人，瘦高个，长我一个头，麻花腿，肚子略突。游完上岸后俩人喜欢唠嗑聊天，常抬扛，一来二去熟了。

刚认识他的时候，总看到他下水腰间系了一个红色防水布浮救包，他叫它跟屁虫，这个名字取得生动又戏剧好笑。下水时用一米长的绳扣住在腰部。进入水面浮在后面。凭着浮力主人一点也没有负担。当他下水扑向水面。哗，水花绽开。跟屁虫在他后面的跳跃着浮在了水面上，好像嘻嘻的笑着。不多时他游得很远了，水面上还能看到一个显眼的小红点。

老董的耐力极好，它一般是从邕江大桥第1个桥墩游到第2个桥墩，再到航标灯来回五圈，大约有2000M了。累了，在江中水面上仰面躺着休息一会，时而蛙泳时而仰游，一翻身打起水花换成自由式。跟屁虫分明是他的看客和保镖，欣赏着他的表演，始终跟在他后面，为他的壮胆。

有时我跟着老董后面游，但 我始终是跟不到他游到最后。游到江中我有点胆怯慢了，他会跟我说：别怕，待会儿你感到吃力了，你拿去用吧，浮力挺大的可以休息休息。有了老董和跟屁虫，我胆子也稍大了一点，游的时间长一些。

不久，我在网上买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的跟屁虫。一次老董不在，我胆大包天一个人游过了对岸去了，大约500米吧，来回有近1000米。过江中航道时，我心中还是发毛。只是自言自语地对跟屁虫说，如果抽筋了，有你在我不怕。

过了不久，老董又有了新装备，他在跟屁虫上面绑了一个防水音响。把衣服鞋子都塞在跟屁虫的里面。下水了，跟屁虫像个小歌手，跟在他后面一直漂一路“唱”。

“小妹妹坐船头，哥哥把船划，恩恩爱爱千秋荡悠悠。”歌声缭绕在江面上～～

跟屁虫这个名字。拟人化了活了，取名的人，还真有点调侃之意。

有一次老董拎着跟屁虫上岸和我聊天。勾起我儿时在荡荡桥河浜里学游泳的那些事。

那时我年少胆小，和几个小伙伴只在岸边嬉水过过瘾，老是学不会游泳。有一次在水中被几个大哥哥拧住胳膊往深水里攥。我们拼命掺扎，想挣脱往回游。哥哥们在深水里把我们放掉。我们脚踩不着底，心慌，拼命挣扎，喝了不少水。最后手脚在水中乱舞，身体竞然浮起来了，从七八米宽的深水区游回来了。学会了游泳，自信心有点膨胀，胆子也大了，常游到对岸爬上堤岸钻进农民的果蔬园内，偷摘一些番茄，挖罗卜之类的蔬果回来。

“ 顺事”不会天天有。有一次受到了惩罚，对岸的农民来一个抄底大包围，把我们藏在灌木中的衣裤鞋子全部拿走。无奈，上岸后只能光着膀子露着小屁股回家，父母看到了一阵敲打。

那时的尴尬和无奈，至今记忆犹新，算是长了记性了，想如果有浮物把衣裤带着走，也不会遭这罪了。

老董听着我说后，笑了。抽了一支自己卷的北方旱烟，阵阵烟香味儿飘来，他认真地说着:

“有了跟屁虫就不怕，淹不死，累了拉着它扒一回，它有足够浮力。

还可以把衣裤塞进跟屁虫肚里。哪里上岸都可以。擦干身穿上衣服，就可走人，方便。

游过航道时，提示过往船只，当然你自己也要小心，尽快通过航道，避开船只～～”

嗨，这么好的东西，那时我们怎么没有啊？现在的人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