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老事儿老房子

燕中王

中国农村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大多是这个样子的。土坯墙，茅草屋盖，木窗。

较少规模的是两个开间，进门一间做伙房，里面一间是卧室。但大多数都是三个开间的，东屋是老人居住，中间的是伙房，西屋给晚辈住。

房前种点果树、蔬菜，房后放置农具杂物等。

屋盖的草是芦苇或是其它的草，厚度足有大人手掌立起来那么厚。据说，十年八年的不用换屋盖的草。

墙体是用掺合草段的泥巴垒起的，时间久了，土坯墙体根部，被雨水冲刷掉了许多，露出根根茅草。

简易的架子车闲置在一边，金黄色的玉米和晾晒的红辣椒，显示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这个三岁左右年龄的孩子，长大之后，是否还会记得清贫老家的老房子呢？

窗户的下半部，是整个一块玻璃，即透光又省木料。上半部是窗棂格，因靠近屋檐保护，雨水不易淋到，所以是贴窗户纸。有句老话：“窗户纸一捅就破”。冬季为御寒，订上一块塑料布。

那时候的农家，大多都会饲养鸡鸭鹅之类的家禽。不仅可以捡拾些剩饭剩菜，主要的还是攒下肉蛋贴补家用。

看看窗台上的母鸡，是不是想起来有句成语叫“金鸡独立”呢？一说是两腿轮流休息可减轻疲劳感；一说是单脚掌可以减少热量损失。想想……噢，都有道理。

做东北的黄豆酱，离不开大酱块子。制做大酱块子，是每个勤劳东北女人的基本功。大豆洗净、铁锅煮熟、豆杵子捣碎、摔实成型、报纸包裹、自然发酵，大酱块子就做好了。

然后，才是做大酱。东北人的叫法是：“下酱缸”。经过发酵的大酱块子，酱缸周围弥漫着一股臭臭的大酱味道，正像是臭腐乳一样，闻着臭，吃着香。

东北人的调侃话：“酱块子脑袋”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形容脑袋形状，另一是说头脑死不开窍。

棚下挂的苞米棒子、墙上贴的年画、窗上粘的福字、火炕上的炭火盆……丰收啦！一家子人其乐融融的坐在火炕上搓苞米棒子。

金色的苞米粒像一颗颗金豆，随着庄稼人勤劳双手的搓动，瀑布般洒落在火炕上。满满的簸箕里面，承载着的是庄稼人丰收的喜悦。

金黄色的苞米棒子，堆积在地上像一片巨大的床垫。顽皮的孩子躺在上面，黄色的裤子与苞米融为一体，头上的小红毛，恰是点睛之笔。

那时候的农户，主粮就是苞米面，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姥姥的苞米面饼子呢。姥姥把苞米面和水、等待发酵，当搅动时发出哗哗的响声，就证明已经发酵好了。大黑铁锅加一瓢水，灶坑里塞入秸秆，火舌舔舐着锅底，水开了，锅热了，顺着锅沿贴一圈苞米面坨坨，盖上大木锅盖，蒸汽钻出锅盖的缝隙，整个伙房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面香。等着吧……时间到喽，掀开锅盖，将饼子一个个铲下，棕黄色的面嘎嘎，金黄色的饼子，咬一口，真香啊，满口都是姥姥的味道！

那时候的远山是绿色的，树木是绿色的！夕阳在地上撒下长长的影子，农舍里的炊烟袅袅升起。

劳作了一天的庄稼人，悠闲的坐在架子车上，讲述着今天的故事。牛儿拉着架子车，缓缓的行走在乡间的小土路上……

天空的云朵反射着晚霞，地上的黄土地散发着泥土味道，天边的群山连绵起伏。远处隐约可见一片树林，似扬帆远航的船渐行渐远。近处的树木茂密，笔挺的直指天空。夕阳透过树叶照射过来，一眼望去泛着星光一样的光，投射在地面上，形成斑驳光影。

在晚霞笼罩下，远处的农舍朦胧可见。摘掉牛样子的耕牛，伴随着主人的步伐，将疲劳的身影踏碎，轻快的踏上回家的路。一条小路，两道车辙，蜿蜒伸向远方。

好似一幅《农夫晚归》的田园风光画！

　　

试着作诗一首描述一下，通过芦苇草、土坯墙和木窗棂这“三大件”的简单组合，将老房子的外貌记载下来，以期怀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