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尔之上——塔吉克人家

小米（不私聊）

塔吉克人家

　　从盘龙古道下来，横穿过平川，再顺着绿洲向北行，开始了塔县之旅的返程。

　　已是午后1点多。大家带着些干粮，却还是想找个地方吃点饭。司机刘师傅问了岔路口一个做拉面的熟人，答曰还没开业。

　　又向北走了十几公里，路边竖着一块半旧的“快活林民宿”牌子。刘师傅进去问了以后说，没营业，但店主可以临时给我们做顿饭。

（路左就是我们吃饭的民宿）

　　这是个民居院子。外院一道铁栅栏门傍着公路，门内甬道两侧种着花草和蔬菜。再往里是一座玻璃罩棚的四合庭院，绿植和南瓜“爆满”其间。阳光通透，绿色四溢，院子里明媚得耀眼。

（前院种的黄色胡萝卜也很茂盛）

　　店主是一对年轻的塔吉克族夫妻。他们今天有一条鱼，正准备做给自己吃，“转让”给我们了。厨房和菜地里可凑出四样菜疏，再蒸一锅米饭，意料之外的“内地”餐，听上去很诱人。

夫妻俩在屋里埋头张罗着。我们几人分享了带来的那2瓶沙棘汁，然后坐在院子里的阳光和绿意之间，聊天候餐。

我进屋看要不要帮主人搭把手。

进门却是居室模样。一个像炕一样的台子，有三张单人床那么大，上面铺着枣红色毛毯，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个男孩小小的身体趴在“炕”边不声不响地玩着什么。厨房则“跨”在居室的旁边，像是这屋子的“套间”一样。

　　夫妻俩看上去都不到30岁，也都有点羞涩。女子身材纤瘦，头顶系着浅色头巾，五官很好看，好像不太会讲汉语。我又问“外间”这么大的“炕”用来做什么，男的告诉我是睡觉用的。

　　我蹲下来和小孩子说话。

小朋友看着我，1岁多的样子，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嘴里含着安抚奶嘴。他突然转过身，不断地朝我抓手，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示意我跟上他，然后“哒哒哒哒”左闪右转跑到前院，他的一辆“坐骑”小童车跟前。

我明白了，他在向我“秀”他的宝贝。

小男孩跨上车，嘴里又“嗯”、“嗯”地和我说话。

他妈妈急急地从内院跑出来，看样子是怕孩子跑到公路上去。我告诉她我帮她看孩子，不让孩子出门。这个年轻妈妈腼腆地笑了一下，转身回去忙了。

　　隔着公路，小院迎面是一座山，山上蓝天白云，山脚是窄窄的河谷，紧贴着公路。谷中有条丈把宽的小河，地图上看，叫瓦卡代里牙。沿河长着不少沙棘树，沙棘果在油亮茂密的枝叶间闪烁着点点红色。

　　小孩子很机灵。凡是想让我做什么，便朝我抓几下手，嘴里“嗯”、“嗯”着。他给我看了他的皮球，又让我和他一起用他的玩具挖掘机挖土，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他跑得又快又稳。动作灵巧得超出我对1岁多孩子的印象。素闻塔吉克族善舞，莫非是基因里便有的？

　　和小朋友在前院玩的时间，不时有过路车在门外停下来，隔着栅栏问我有没有餐。老板确实没有别的食材做给他们吃了。有一拨人只好借用这个地方打个尖，于是他们进到前院，坐在遮阳蓬下的餐桌前吃自带的干粮，他们从东北自驾环疆游已经13天了。

见我在带小孩玩儿，他们中的一位女士朝孩子喊了声“小宝贝”，小朋友立刻抬起头来。显然这三个字他是懂的。

　　等到鱼和菜端上桌，我们开始吃饭的时候，孩子突然又从内院跑出来，他妈妈也追着跑出来。我们招呼孩子的同时，这年轻女子已经拉孩子转过身，回头朝我们微微讪笑了一下，回内院去了。

突然间明白孩子为什么跑出来了。

　　小院围墙南侧是一片草地。那里阳光明媚，绿草迷离，格桑花开得正艳。几只山羊一声不响地从公路边回来，鱼贯穿过围墙边的羊圈栅栏，径自走到围墙外的草地上吃草。一顶明黄色毡房立在草地一角，静静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