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屯的年味——杀猪菜

广达

文字：广达

小屯的年味——杀猪菜

小屯的炊烟刚刚散去，我们就驱车来到了西三姓屯，眼前的景色让我们勾起对儿童时的回忆。那时，小屯用鸡飞狗跳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行人走在路上，随时，可能从院里窜出一条狗，几声“汪、汪、汪”，咬不着你，偶尔也吓了一跳。那时，能看见老母猪哄墙根，小鸡成排蹲在墙根下晒阳阳。昔日那些景观成为脑海里的记忆了，现在的人根本都没见过。

车向前走着，高处看，雪压屋顶，像山峦起伏，像叠岩高低错落。向前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道路出现的不规则的车辙，只听见，嘎吱、嘎吱车轮撵雪的声音。大红公鸡不见了，墙根完好如初，没了散狗的咛叫，太安静了。

　　走进大门，庭院宽阔，一排整齐的平房映入眼帘，脚下金灿灿苞米堆让人垂涎三尺，丰收的喜悦，刻画在双印同学的脸上，藏在他的心中。

走进室内，受到全家人的热情款待，水果、糖果、葵花籽早已备好，杯杯龙井茶芳香扑鼻。家人们的热情，使我们心都暖呼呼的，恰似有家的温暖。坐在炕沿上的幻觉，让我们想了曾经的以往。那口红漆大柜的四朵花卉栩栩如生，再右看尊尊玉立的紫檀色地琴柜有几分特色，仿佛又把我们带到了青春，回到了韶华的年代。

　　我们一行十人，进屋坐下盘道。原来双印、志远是连襟，他和润杰、凤荣是亲家，宝库是师傅大厨，剩下我们几个都是吃货了。

双印是重情谊之人，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叶，他委托我办点小事，始终铭记，几十年不忘。来双印家吃杀猪菜记得三次之多了。第一次，我带夫人一同来的，得到了双印全家人的热情招待。真是无言以对，表示深深的谢意。

　　杀猪菜的质量如何，是对大厨等级的考核。血肠就像课堂的语文，有时用文字一时都说不清楚。用老百姓的话说，血肠要老嫩适中，表面光滑明亮。刀工好，血肠表面一侧凹一侧凸，俗语说叫有个“碗儿”。血肠之所以入口喷香，那是大厨师傅不外传的绝活。吃猪肉的部位说法更多，肥的，瘦的，应有尽有，会吃的吃下五花肉，入口绵软，香味迷人，是不可多得的美食。杀猪菜还有那道无声无息陌陌做陪衬的东北酸菜。酸菜和猪肉是绝配，没有猪肉，酸菜难以入口。制作杀猪菜时，东北酸菜是不可缺少的原料。烀肉时，配料有猪肝、猪心、苦肠，关键的还有血筋。有了这么多材料的配伍，可想而知，此时的酸菜是何等的芳香。如果，主食是当年的小米饭，浇上点猪肉汤，这道美食一生能你吃到多少次。你可能一生吃尽山珍海味，不一定品尝到农家杀猪菜的特殊滋味。

　　喝酒是最有趣的，开始清醒时，你推我让，那么谦虚，相互推让，都彬彬有礼，显得那么和谐、高尚。

双印同学拿出了家存五年的陈酿，是年龄，是观望，说不出他们各自的内心想法，都是象征性地斟上一两多白酒。东道主用朴实、憨厚的语言做了开场白，说的那么实在，那么动听，还有那么多的祝福。由主人的倡议，同学们都喝了一点点，喝的少不是没有诚意，是在品味着美酒的飘香。这时，大家七嘴八舌拉开了话匣子，先谈同学间的情谊，然后，像周书列戏一样，随意畅谈，边喝边聊，好不热闹。不一会，酒干汤白无。这样，二轮酒依次而倒，志远像个主持人尽兴歌德同学情，对同学们的感情给予了高度评价并提出了希望，对大家，对双印全家，对子女说出了由衷的感谢与祝福，赢得的同学们掌声。志远提议，大家共同举杯，深深喝上一口感谢酒。这时，有人提议艳祥说几句。艳祥像个修女，开始羞羞答答、唯唯诺诺，很谦虚的样子，他的动作、形象、表情都能让你自罚一口酒。艳祥终于开口了，说的很实在，很接地气，很中听，在他的祝福中又深深喝了一大口。艳祥后续的发言风趣、幽默，带着厨房里的芳香。他的每句话就像炒勺拍拍作响，讲的有声有色，大家目不转睛，都洗耳恭听。边说边喝，不一会，瓶酒下肚。这时，酒局那种谦虚没了，有人提议起瓶酒再倒点。杯酒重新斟上，艳祥慢声拉语一本正经说着，大家听的有滋有味，感到耐人寻味，句句那么动听。他像个演说家，给大家带来无数次的欢笑。有人说，艳祥不老，真年轻。王处长风趣的说，还不老？再过11年，我就80了。有人调侃地说，可不是咋地，再过31年那，我就是百岁老人了。幽默的话语引起了大家哄堂大笑。

酒喝尽兴，余味正浓，同学们情绪高涨，志远放声高歌“聚一份欢畅，聚一份吉祥，聚一份花好月圆的好时光，问候这春风，春风别来无恙，迎接这金秋，金秋衣锦还乡，聚一份祝福，聚一份兴旺，聚一份风调雨顺的好景象… …”一首歌曲，再次把饮酒推向了高潮。

唱着喝着，喝着说着，也忘记了倒了几次酒，也不知道每人喝了几两酒。总之，喝的都不多，高兴一场，笑声不断。有时，旁观的家人都捧腹大笑。

我认为喝酒像课堂上的数学，是儿时的加减法，无论你倒多少酒都是加法，喝一口少一口，是一位数减法，连续喝酒就是连减。当一个人喝多了，酒精在人体内发生了质的反应，属于课堂上的化学了。喝白开水永喝不倒，始终如初，没有任何变化，脸不变色心不跳，它自然就属于课堂上的物理了。可能这也算物质不灭的定律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足饭饱。我们几个窃窃私语，适刻而止。俗语说，客走主人安。我们用谎言谢绝了主人真心的挽留。

　　一顿美酒佳肴，让我们大开视野。一顿年味饭，让我们在革新相聚。一顿杀猪菜，祝我们同学永驻青春。一次聚餐，让同学们《欢聚一堂》。一次旅行，让我们回到了青少年。是这块黑土地让我们茁壮，是这样低矮的房屋伴我们成长。啊，黑土，我的故乡。

　　汽车的马达响了，我们一行走向了庭院，同学的家人、接踵相送。各个的笑脸流露出那种离别的心情，双印同学更是难舍难分，同大家一一握手，手扶车门，把我们送到车上。汽车徐徐启动了，双印同学，一直站在那里挥手目送我们的归程。

汽车飞速向前行驶，没有尘土飞扬，昔日散牛散马的影子也不见了。只有几位同学在车里喧嚣，发出感谢与赞叹，仿佛还在品味着那道道美味佳肴，回味着那美酒飘香。我们和西三姓屯的间距越来越远。可是，同学间的感情却越走越近了。

此时的我们，好像看见双印同学用手遮着阳光，还在凝视着我们的车行… …

再见，双印。再见，亲人们！

2023.12.9日

　　谢谢大家的关注。

2023.1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