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粪·走出一中后那几年

会飞的石头

[68届初一3班邱天军] <p class="ql-block">  知青下乡到村后,每人发一个铁锨一个粪筐,这在当时也是村里社员的标配。下地不管干什么活儿,社员们普遍背着粪筐,说是粪筐,平时很少盛粪,其实是个盛物的器具,分粮食,拾柴禾,样样用它,只有冬天拾粪才名副其实。</p><p class="ql-block">  转眼到了冬季农闲,地里除了过冬的麦苗,没其他庄稼。生产队的农活少了,一般就不安排女社员出工。队上鼓励男劳力外出拾粪,为隔年春天积攒肥料。</p> <p class="ql-block">  拾粪这活儿只能每人单独去才有效率,我每天先朝村南柳林屯方向走,再向西到范台,直到县城东边,这条路是早辈留下的大路,平时路过的马车相对多点,自然粪就多了。可到了路上才发现,偶尔过来辆马车,都带着粪兜子,骡马的粪直接掉到兜子里,只有个别马的粪兜歪了,粪才掉到路上。看到这种情况,我就跟在马车后边走,盯着马的尾巴朝上翘,有时跟着走半天,马也不拉屎。捡不到一点粪,都不好意思回村。</p><p class="ql-block">  一次跟着马车走,赶车的问我,是知青吧?我说是。那时村里社员都穿农家织的粗布衣服,知青们还穿着在学校时的蓝学生服,膝盖处磨破了就贴块橡皮膏,也算特征明显。赶车的让我坐车上去等着,说一会儿马该拉了,我说不上去了,坐的太远了,就是马拉了粪,我怎么背回来?那人叹了口气,突然喊马停住,抓住粪兜子底朝上倒了倒,十几个粪蛋子滚出来,他说把这装筐里快回去吧,离你们北屯怎么也有七八里了,我赶忙说谢谢啦。</p> <p class="ql-block">  还有一次走到柳林屯村边,看见本队社员庄孩和几个人下棋,旁边放着他的粪筐,满满的一筐粪。他看见我的空粪筐,说你别老是在大道上走了,白费劲。他说的很对,十几里地长的大道上,天天都有七八个拾粪的人在路上转悠,哪有那么多的粪给人们拾?后来我就学他,多在各村的村边,地里的机井房和各村草屋附近等处去拾,终于也能把粪筐拾满了,回到队上的粪坑边,会计谢支平摆个地称,依据粪的重量给记工分。</p><p class="ql-block"> 有天去拾粪走到聂家庄村边,看见一排房子,是七八个相同的单间,有的门窗破败,里面还堆着柴禾,有的锁着门子,只有一间房门开着。有人在摆弄着一个小提琴,就好奇的朝里看,那人看见我就朝我招手,示意我进去,问我是刚下来的知青吧,他说自己是老知青,下来好几年了,房子就是村里给他们统一盖的,每人一间,只是其他人有的结婚,有的回市里做生意,只剩他自己了。说完就把一个哨子放嘴里,一边吹,一边根据哨声调整琴弦的松紧,他说这叫定音哨。我说现在下乡在村里干活了,弄这个有用吗?他说从小就这一个爱好,到哪也不能丢。再说,人活着得有点兴趣爱好啊!</p><p class="ql-block"> 这位老知青的话启发了我,抽空回到市里,把家里的一把三弦琴拿到村里,有空就学着弹,李建瑶也很热心学,后来,我俩居然能弹几个完整的曲子了,给单调的农村生活增添了活力。</p><p class="ql-block">  到年底结算,全年挣的工分除了用于分口粮外,剩余工分队上给折算了20元,拿着自己的第一份收入,虽然不多,心里很高兴。</p><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p><p class="ql-block">谢谢观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