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李秀瑜／文 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春华秋实，一年一度。立冬如期而至，田间的粮食、果蔬也已完成了收储，农活大为减少，万物休眠的农闲将伴随着整个冬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丽江程海，大阳仍然释放着无穷无尽的热能，正午时分，室外眩目的阳光，使温度达℃30度左右，仿佛与冬季无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喜欢程海冬暖夏凉的气候，更喜欢这里的夜空。黛色的天空，要么月朗星稀，要么繁星密布。晚餐后我独自沿着村外刚铺设的水泥路漫步，呼吸着葡萄和石榴园夜晚散发的清新气息，享受着夕阳后的宁静。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仰望星空，宇宙苍穹，时空玄冥，月亮顽强地冲破云层，孤悬天空。我体会到黑夜的孤独和人的渺小。不觉涌出诗圣杜甫诗句：“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心里一丝悲鸣。诗仙李白以山水为友，日月为伴。独饮中“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将明月、自己和自己的影子融合互动，与天地同乐，与夜色共欢，其情其景，千古传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冬天的程海，一天有四季，秋衣已难抵初冬夜寒。远望村外，旷野里一处火光燃起，人间的烟火瞬间盖过了冰冷的月光，火光虽然没有火把节的浪漫，却为夜行人传递着一点点温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踏着月光，慢步走向火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关家村一老农在路边燃着一堆篝火，他背风向阳，不时地朝火堆添加枯枝干柴，火光使酱色的脸更红。风，扰动着火焰，也晃动着烤火人的身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向他问道：“老哥，为什么在这里烤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稍顿，老农站起身来向黑夜伸出双臂，打着哈欠：“嗦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嗦什么水？”我不解地问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老农还是“嗦水”应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来这里多年，但与当地人的方语难以畅快交流。双方只能用各自的理解的普通话表诉，尽量让对方明白其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老农走到篝火旁边的水渠说：“收这里流出来的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用手电筒射向水渠，只见干枯的水渠里没有一滴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好像懂了一点：“哦，你在等水库放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老农：“这是不要钱的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农村免费的只有天上的雨水，旱季田间用水，农家必须花钱向水库买水，一小时120元。这不要钱的流水从何而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蹲下身子，捡起干柴架向火堆，烈火在噼啪声中熊熊燃烧，把寒冷和黑暗抛在了身后。通过与老农艰难的交流，我终于明白了这水的由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丽江程海，是滇西仅次于洱海的淡水湖。湖面海拔高1502米，湖水面积约75.97平方千米，蓄水量16.8亿立方米，程海不仅是滇西第二大淡水湖，也是世界上天然生长螺旋藻的三大湖泊之一。围绕程海湖周边的星湖、季官、马军、东湖、河口等12个村委会，和下设的74个村民小组，人口约5万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几百年来，这里的人们生产、生活用水来自程海，又将污水习惯性地排入程海，且没有人觉得不妥。直到程海湖水成为污染严重至人畜不能饮用。几年前国家投入巨资对程海进行改造保护，首先在各村各户安装接上自来水，然后铺设地下水道，将家家户户的生活污水，收集流往污水处理站。将污水消杀、过滤，经过一番处理后，再将清水泵入水利灌溉系统，断断续续地流向各家农地。据说，东湖村二千多人，每人享受30分钟的免费流水，家家轮流接水、守水。这就出现了老农冬夜篝火守水的一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时一辆摩托车晃悠的灯光由远而近地驶来，接替水流的另一人家来了，来人继续向火堆添柴拱火，等待来水、守水。</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癸卯年 立冬于程海</span></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