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怀念一棵树(散文)</p><p class="ql-block"> 有一棵树在我心里生根了,从她怯生生地来到我家,我与她就有一种心灵的依偎,伴随了我二十个春秋。</p><p class="ql-block"> 她是我上班途中捡到的,应该是校园绿化时,栽树的人搬运时掉落在路边的。</p><p class="ql-block"> 她是那么羸弱,植株弯曲着,落在路边枯草中毫不起眼,只有枝头上有几片油绿的叶片直愣愣昂扬着生的渴望。</p><p class="ql-block"> 我把她带回了家,载在我家的天井的东南角用碎砖垒起的花台里。</p><p class="ql-block"> 那时还不知道她姓甚名谁。</p><p class="ql-block"> 她安下心倒没有见外。</p><p class="ql-block"> 春来秋去。她抽枝发芽,开花结果一样不落。</p><p class="ql-block"> 她蓬蓬勃勃地忙着,</p><p class="ql-block"> 春天来了,她从枝丫间发出嫩芽。</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种令你心疼的嫩。 叶慢慢地舒展开来,一簇簇米粒般小花朵就探出了头。 你看那种白,温润,谦和。看到了的人都会有一种心柔软如水,痒舒舒的感觉 </p><p class="ql-block"> 可伶可俐的小米粒,竟有如此的魔力!</p><p class="ql-block"> 开花了 自然要结果,可是这小东西还故意卖个关子,就好像谢幕的演员们走向舞台深处还回眸一笑。</p><p class="ql-block"> 她的小花朵会渐渐地晕染成那浅浅的黄。</p><p class="ql-block"> 青青的果,红红的籽。</p><p class="ql-block"> 她仿佛是一位善于表达自我又不张扬的女子,特立独行,。</p><p class="ql-block"> 即使到了冬天,她还是一身碧绿,在那皑皑白雪中透露的那一片绿,会让你不停地回忆春天。</p><p class="ql-block"> 她的清雅,她的温润,她会用幽幽的花香告诉你。</p><p class="ql-block"> 那种香,似茉莉,似金桂,似月季,似青橙……。 好像都不像。</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种调皮的故意谄媚,</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种不可以随意的索取。</p><p class="ql-block"> 她时有时无,好像一个小女子“却把青梅嗅”的娇羞的羞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们相伴相随二十年,她快乐地,肆意地生长着,我家小小的天井被她浓密的身影遮盖了一半。</p><p class="ql-block"> 每当夏天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和她就有一种心灵上默契。</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的家人都进入了梦乡。</p><p class="ql-block"> 我搬出一张竹躺椅,正对着堂屋,堂屋里亮着日光灯,灯光把天井照得通亮。</p><p class="ql-block"> 这时候,正是我看书的好时候。</p><p class="ql-block"> 我记忆犹新的是,有一年夏天,我看完了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p><p class="ql-block"> 每当我看我一节时,我会抬头对她张望,她油绿的叶片,在灯光下就像亮亮的眼睛看着我,好像颌首赞许!</p><p class="ql-block"> 好多个夏日的夜晚,都是她的陪伴之下,让我沉浸于文学的快乐里,度过了许多平凡的日子,给了我追求美好生活的希望。</p><p class="ql-block"> 一八年,在朋友帮忙之下,我决定把老家旧房改造一下。</p><p class="ql-block"> 八十出头的老父亲忙里忙外,一直是他张着。</p><p class="ql-block"> 他打电话问:天井里树挪到哪?</p><p class="ql-block"> 我犯难了,这么大的一棵树移到哪呢,我举棋不定,优柔寡断,不置可否……</p><p class="ql-block"> 最后我还是有负于她。</p><p class="ql-block"> 当我回家,看到她时,她的枝枝叶叶都萎了……</p><p class="ql-block"> 哦,对不起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拍照片百度了一下,知道了她叫海桐。</p><p class="ql-block"> 别了,海桐,谢谢你二十年相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