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b style="font-size: 20px;">冬登高峰寺</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鸽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常晨练于家附近的河道公园,今儿换个地方,想去牛头山。牛头山春夏秋三个季节我都去过,而且去过多次,冬天似乎也去过,只是印象不大深了。值此初冬,再去一次权当补课,遂约好友剑戈、愚夫,再上牛头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牛头山因为离城近,甚至可以说就在城里,又有楚长城的遗址,便成了市民休闲游玩的理想去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据清同治版《郧县志》载:牛头山位于“城南九十里,形如牛头,上有岩”,故得此名。当然那时候远没有十堰市,城南也是郧阳城的城南。1969年十堰建市后,这儿便成为十堰城区的中心,及至1995年建成省级森林公园,牛头山就成了市民休闲游玩的最佳去处。 2009年,公园又在省级森林公园的基础上被批建为国家级森林公园,前来游玩的人更是络绎不绝。</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早上八点不到,因为气温骤降,上山的公路上只行驶着我们一辆车,故而路面显得很是宽敞。虽是冷冬,山山岭岭一派萧煞凋零,然两边仍是茂林修竹,时有晨雾从森林间向路上氤氲、弥漫。当然,这不是一般的雾,而是风情万种、群体漫舞的负氧离子雾。车子缓行其间,置身这清新、幽静的大自然中,我们的嗓子眼顿时都有了一种甜丝丝的浸润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车停在山腰间的一处空地,我们沿着废弃的盘山公路徒步上山。或许是太早的缘故,但闻远近村舍的雄鸡报晓声此起彼伏,间有狗吠,声音似有若无地从山坳里飘了上来。我们都曾在老家的县里工作过,那时候经常进山,故而熟悉山里的一切,包括山野村落鸡犬相闻。此时情景再现,听来顿有返老还童之感,又如置身陶令的“桃花源”里,脑子立马浮现出“屋舍俨然”、“美池桑竹”的诗情画意。那种幽然、恬淡和静美,委实让人倍感亲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说狗眼前还真有一条狗,是未成年的小狗。一身棕黑色的长毛,两只黑亮的眼睛掩藏在从眉间耷拉下来的长毛的后面,蓬松的尾巴高高卷起。我们一下车它便围了上来,在每人的裤脚来回地嗅。这狗大概是停车场边上一家鸡汤馆养的,应该是见的客人多了,一点儿也不怯生,而且又很灵动。我们眼前是个指向不同方向的三岔路口,它似乎知道我们要去的是上山的中间那条,便蹦蹦跳跳地在前面领路。一路上,每遇与大路分开的小径,便在分岔处等候,看我们到底是走陡峭的捷径还是平缓的大路。当看出我们行走的方向是大路时,不等我们近身,它又欢快地跑到了前面。它的速度显然比我们快,但走走停停,总是等着我们,很像个懂事的孩子,虽有些顽皮,却周到而又暖心,煞是可爱。它送我们足足两公里有余后,直到天池垭才钻进一家小卖店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今天我们的目的是登高望远,目标是高峰寺。我等廉颇老矣,一人每餐尚能食饭一大满碗,现在就看看自己的脚力如何了。高峰寺顾名思义是建在“高峰”之上的一座“寺”,它坐落在牛头山的主峰,海拔1155米。从停车场出发,沿着老公路盘山而上,一个单程就接近4公里,往返没个腿劲还真不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到了天池垭,池两边各有小径,都是通往高峰寺的。右边的一条直接连在路口,因此以前我每次习惯从右边上,左边下,这次亦然。剑戈和愚夫见我义无反顾地径直向这条小路走去,二人也毫不犹豫地随我而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眼前是一条由石板和石条砌就的小径,小径依山就势蜿蜒向上,延绵不绝。这条曲曲弯弯每每看似快要到头的小径,却总是走着走着仍然朝着幽深的树林里无穷尽地延伸。这等曲径通幽,很容易让人想到“深山古刹”的幽静与肃然,甚至会想到有身披袈裟、怀挂佛珠、拄着锡杖的方丈伴着幽远的钟声出现在小径的尽头……只可惜,高峰寺只是一座登高望远的塔,不是寺院。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几年前我登牛头山时,记得除了在另一道山岭上看过一段长长的“楚长城”,在这儿也见过一处颇似长城的“城墙遗迹”。当时有一段残垣断壁就与这条小径十字交叉,换句话说小径从残垣断壁上径直而过,但现在一点儿“遗址”的痕迹都没有了。小径的石阶倒是比以前砌得齐整些了,许多已经风化的条石被水泥“条石”代替,说明这段遗迹在整修盘山小径的时候就已经被“整修”掉了,甚是可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登上高峰寺,放眼四望,大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四周呈现在眼前的,皆是大气磅礴的景象。除了云在上面,所有的山以及山间缭绕的白雾尽在脚下,让人顿生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据说孔子登上东山觉得鲁国变得很小,而登上泰山后又觉得整个天下都很小。我们当然远没有儒祖那种雄视天下的胸略和大气,所以即便站在高峰寺上,充其量也只是觉得十堰变得小些罢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高峰寺又名“观云塔”,这名应该是后增的,不过倒也名符其实。站在高峰之巅的寺顶上观云,的确比站在城里广场上观云的感觉大不一样。当然,这“云”也并非只是云,也包括雾。今儿天气甚好,太阳初出,湛蓝色的天幕缀满了一朵朵棉花似的白云。而云并不像平时那样高高在上,它们其实就在我们的头上飘浮;雾也不是挂在我们平时仰望的远山上,此时此刻就在我们的脚下氤氲,升腾起伏。站在塔顶上看雾,雾就像薄纱一样淡淡的、轻轻的,伴着上升的地气梦一般弥漫开来,向着我们这座山峰围了过来,围了过来……此情此景,我们三人陶醉其中恍若天仙,顿觉肉体羽化前赴后继的白雾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由此我认为“观云塔”之观,不仅仅是字面上的“观”,而是一种顿悟和体会;“云”也正如上面所说不仅仅是云,应该包括雾,即“云雾”。置身高峰之巅,在乱云飞渡中把灵魂的触角伸进一朵朵白云、一团团白雾,直至在擦身浮过的雾幔里有了“腾云驾雾”的神往,才能悟透这两个字的真意,才能达到“观云”的最佳境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做了一回神仙,终究还得落回人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们从另一条小径下山。途中,在这条小径的两边不时又有新的发现,比如苍劲如龙、虬枝冲天的古树,比如长得状似桑葚、名曰山梅的草果。单说这种能吃的草果,生在带刺的藤蔓里,而这藤蔓生命力极强,一蓬连着一蓬,连得漫山遍野都是。一串串黄里透红的果儿,颗颗水分充盈、饱满发亮。此时正是成熟季节,只可惜没人来采摘。我们顿时满口生津,每人急不可耐地采了几串品尝,酸酸的、甜甜的,的确别有滋味。不过目前甜度还不是很够,料想晚些时候再经一场寒霜,味道肯定更美。</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下到天池垭小卖店处,忽然想起那条狗来。我特意前后看了看,没发现它的身影。估计这家伙不见了我们后,孤零零地下山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到了这儿,登高望远的健身运动算是圆满结束,其余的下山路大可以忽略不计。回首天池,仰望高峰寺,值得欣慰的是完成这一壮举后,我们的腿力尚劲。这至少证明我们的身体还行,虽两鬓霜染,却仍然不输少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好了,谨记于此,该是我们打道回府的时候了。再见,高峰寺!</span></p><p class="ql-block"> 记于2023.12.3 周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