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的美篇

汉武

阴汉武散文：与狼对峙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说起狼，我就会不由得毛骨悚然，惊起一身冷汗。这缘于我有过与狼对峙的刻骨铭心的经历。而我，自打那夜与狼有过对峙的经历后，我再也不希望见到狼的影子。

事情过去三十八个年头了，但每每想起这事，至今仍然清晰地无法忘记那可怕的瞬间。我那次与狼对峙的经历，是在那遥远的“金银滩”草原的一个夏夜。直到现在，深夜我一个人是从不敢走那荒芜人烟的山径小道的。

关于狼的故事，小时候听过很多。我家有一张灰褐色的，软绵绵的狼皮，那是爸爸妈妈的战利品。爸爸妈妈曾打死一只狼后，经当地回族皮匠处理加工 ，成了奶奶最心爱的御寒宝贝。每当到了冬季，奶奶便离不开它。现在，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不可捕猎了。

记得那天我去一个偏远的哨所采访。吃完中午饭，时间尚早，我婉言拒绝了排长的挽留，骑自行车踏上了回团部的路途。

草原上的天气孩儿脸，一日三变，刚出门天气还不错，但骑车没走一刻钟，就遇到一场昏天黑地的大狂风，吹得人站都站不稳了。不一会，漫天漫洼的竹子雨噼里啪啦就来了，几秒钟的时间，浑身上下泡成了“落汤鸡”。

那时，年轻气盛的我，想重返哨所，又拉不下脸面。但看情况，竹子雨一时半会没有停的迹象，我便冒雨在大草滩上前行。那一阵又一阵猛烈的竹子雨狂风，让我眼前荒无人烟的草地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

一向方向感很差的我，那天是抄小道而行。在茫茫草原上艰难行走着，行走着。不知骑行了多少公里，我居然无法辨认方向，迷路了。

暴风雨像个野兽般地吼叫着，撕扯着我。在辽阔、阴森的茫茫草原上，哪里还有什么寻路的标志呢？如果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我是不会找不到回团部的路的。

我怀着惶惑和侥幸心理 ，准备返回去哨所的路。谁知，推着自行车乱撞了好一阵子，回哨所的路都找不见了。我又累又饿，实在走不动了，只好放倒自行车，在一堆乱石滩旁坐了下来。不久，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猛地，我不知怎么一下去清醒了。太冷了，真的冷啊，天空已经繁星满天。突然，我觉得前方一，二十米的地方，有黄灿灿亮光光地照射着我。

狼！啊！是狼！霎那间，我全身的汗毛都好似立起来了。蹲在我前面的那只狼，并没有马上对我发起攻击。我一动都不敢动。怎么办？身上除军用挎包，一个水壶 ，别无它物。

那只狼虎视旦旦地盯着我，我心想，完了，遇上大麻烦了。正值青春年华的我，可能会成为狼的一顿美餐了。

拿着水壶的手心里，冷汗都出来了。我感觉我的小眼晴比平时大了很多。慢慢地，我将手边拳头大小的石头，一个一个小心地摸到了身边，右手拿着石头，用左手的军用水壶在一块石头上叮叮地敲打起来。那一刻，我感觉我是那么的孤立无援。

父亲和母亲遇上一只狼，合力将那只狼用铁铣击葬在泥坑里的事，听过许多遍。大约1961年初秋的一天，那时，还没有我。从单位下放回家的父亲，想盖三间房屋。每天凌晨三点，会趁着月色去路边的公路旁翻倒土坯。父亲和母亲白天要去生产队挣工分，吃了晚饭在大泥坑泡好土，只能在天亮前干完打泥土坯的活。

天刚蒙蒙亮时，母亲回家做早饭了，父亲还在一模具一术模具的倒着土坯。厨房的母亲似乎听到了父亲急促的呼喊声，听父亲手中的模子一直在摔敲个不停。怎么回事？母亲从厨房跑到大门口，这才发现，父亲的面前有只狼，正蹲在父亲前方。

铁铣尚插在离父亲几步之遥的泥土池里，父亲不敢乱动，怕狼会猛扑过来撕咬住他。母亲三步并两步，快速冲到离她近的泥池边，拿上铁铁，将一只铁铣甩给了父亲，又拿起了一只铁铣，向那只狼冲了过去，狼夹着尾巴往后窜了出去，但狼却不慎误跳入父母另一注湍水的泥坑，它想挣扎着跳出泥土坑，但稀泥让它无能为力。

说时迟，那时快，父亲母亲的铁铣对准那陷入了泥坑的狼一阵猛烈还击，狼打死了。天亮后，那只狼的狼皮被剥下来，送到回族邻居马皮匠的火巷子铺子，加工成了一张狼皮褥子。

听说那些日子，年幼的姑姑和叔叔，一到晚上就关门插销，再也不敢出去。奶奶说，狼是有心机的东西，其它狼会来复仇的。遇到孤狼的话，看到狼挡住去路时，万万不能跑，因为你一跑，你的恐惧就等于在给狼壮胆，狼就会立马向你进攻。

狼害怕火，点火有了火光，狼是不敢动的。但不抽烟的我，身上的口袋从没带过火柴，对火的希翼短时便破灭了。我用水壶“叮叮当，叮叮当“地敲打着石头，就这样。我与狼，就这么对峙着，对峙着……

我还听说过，有独狼，也许会有狼群，独狼是打前站的。但我确定只有这一只狼，尽管我的心呯呯乱跳，但我较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恐惧情绪，没有流露出害怕的行为……

那夜，好悬啊，我庆幸自己只遇到了一只狼，幸好没遇到狼群。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在我几近崩溃的时候，天蒙蒙亮了，这只蹲着的狼突然站起来，我紧张极了。我看那只狼用长舌舔了舔嘴唇，竟然摇了摇尾巴，慢悠悠地走了，离开了我。

天放亮了，我全身像散架了似的，瘫坐在草皮上的我，浑身发抖，心头这才真正涌起了一阵阵莫名的恐惧。全身放松的我，又想起奶奶讲过的一个狼故事。

刚解放不久的一天，一妇女下地回家时双肩好似被人用手搭上了，那妇女反应极快，没敢动，眼睛往下一瞧，两只毛茸茸的爪子，她知道是狼。

那妇女猛地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抓牢了那狼的前爪，用头狠狠地顶住了那狼的下颌，竟将狼背到了有人的地方。人们将狼打死后，看到那妇女小腿部让狼后爪蹬得肉都快掉下来了。

奶奶还告诉我：听说狼它有三天吃肉，三天喝水，三天不吃肉又不喝水的惯历。窥视和伏击是狼的拿手好戏。狼攻击人首先会攻击人的脸的，听说狼特别害怕人的眼睛和面部表情。狼最致命的弱点，就是它的腰部，素有麻杆腰之说。

我想，我可能遇到的那只狼，正是几天不想吃肉的狼，所以，它没有对我发起攻击。可我又想，如果遇到一只真正那几天吃肉的狼，向我进行攻击，我会战胜它吗？

自从有过这次与狼对峙的经历之后，自从有过这次惊吓，我的神智变得清明了许多。每每想起那次与狼的遭遇，我就会心惊肉跳。我常常想：人的一生，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它既不能像钟表那样平稳而均匀地运行，也不会像朝霞那样绚丽反反复地出现，常常会发生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严酷的考验，随时随地会考验一个人的毅力 ，生活就是如此，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发生的是惊喜还是意外。

多少年了，记忆中与狼对峙的经历仍那么清晰，我真心希望再也不要遇到心惊肉跳，让自己的内衣完全被冷汗湿透了的事情。正因如此 ，才要珍惜当下，珍惜这平凡的生活，去好好品味生活带来的酸甜苦乐才对，但愿人人都能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