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题记:关于“面”的文字,一直以来都有想码叠的冲动,尤其是每当薄暮初开、晨练归来,已倒空的肠胃,最碰不得腾挪聚散的锅气。此刻青纱包裹的锅灶,热气腾腾的碗盏,望着就满是食欲,更不用说那“汤”、那“汁”、那“浇头”,当触及味蕾的瞬间,通体的舒爽使愚钝的自己总想舞文弄墨,奈何情之浅、意不达,蹦蹦跳跳的文字“硬”且“拙”,多是些肠胃的反倒,无异于猫儿露肚摇尾、狗儿慵懒呆萌,最后只得摊手掸衣、束之高阁。直到近日因为一节关于“从食物的采集到食物的生产”的公开课,我翻阅查找、梳理串并,最终当一稞一麦、一面一食通过我的视角与年轻的心灵碰撞而产生共鸣时,我才决意要把许久以来因为“面”而冲动的情愫用文字表达出来。</p> <p class="ql-block"> 我生活的地方地处“中国地理南北分界线”,是南方人眼里的北方也是北方人口中的南方。传统农业生产活动则兼有大区域特点和小局部差别,横贯东西的几条河流,在路长水远的年月,使得南北多阻隔而东西多畅达,麦稻、米面,旱土、水壤,南北有“别”东西向“连”,多样性的种植成就了饮食极大的包容性,米面兼食、甜辣共筷,但由于历史习俗及地理特点,乡民大体上多是“亲”面而“疏”米,早起晚归的草木愚夫最惬意那挑筷入口的绵滑,贴着碗边吸溜一口最大程度的满足味蕾的贪婪,而这些是米饭给不了的满足,或许这种满足,这种充满仪式感的“挑”“挽”“吸”“摇”是源自饥饿的痛苦记忆,是烟火人间,是田园画卷里你我最淳朴的共情。</p><p class="ql-block"> 通常认识一碗面得先从做面开始,田园式的餐食总是这样。每当晨起昏落时,这边我低头就着锅灶送材挑火,锅里慢慢腾起的热气,飘沉弥漫,模糊了那边揉搓擀摊的你的背影。多半情况下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噼啪的材火,沉闷的擀面杖,打破安静的多是孩子饥饿的催促与妈妈呵声的训斥。而当水开面熟,满满当当的小饭桌又总会挤塞着爸爸的唠叨,面条可是长寿食代表长寿健康,特殊的日子吃上一碗面是一种美好的祈福与祝愿。同时吃面条还不同于吃其他食物,吃面条是有规矩的,不可挑单,要大口吞咽,更不能用筷子破坏面条……。这种传承与信仰朴实且无华,是对食物虔诚的敬畏,也是对劳动成果的自我回馈,幸福何须那些虚无的定义,各自担当的角色,餐餐水水的唠叨或是最好的注脚!</p> <p class="ql-block"> 中国的农耕文化有着悠久的历史,又因东西南北的跨越,山川河流的扰阻,饮食习惯也是千差万别,北辽南广、新西浙东,但面却能突破空间的限制优雅的登上你我的餐桌,满足着大家挑剔的味蕾与舌尖上的情怀,这时你只要给它一个温暖的名字它便是一段尘封的往事。试想在繁忙的武汉码头,我在等船,船在等离,一口热的干面承载着码头工人的爽快与担当;在西安,你若想更好的感受陕西人的生冷蹭倔、硬物软语,不妨用心吃上一碗宽长的裤带面、油激面响的油泼、再听听黄土高坡飘荡的秦腔,你会突觉许巍的可爱,会领会缘何“可能”要在西安的城墙;还有许多人都曾试图找寻巴渝人达观友善、巴适安逸的文化性格,翻书籍看电视,但突然有一天当你置身巴渝的街巷,望着满街随意摆放的高低小凳,听着用独特的巴渝调喊出重庆小面,你会心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