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金秋时节，是新疆大地最美的时候，也是游人、特别是摄影人一年一度探赏、追逐绚烂秋色的嘉年华。</p> <p class="ql-block">同样，每到这个时候，随着气温的慢慢下降，原本散落在广袤草原上的牧民们，又开始踏上了新一轮的迁徙之路，一条祖祖辈辈曾经走过、年复一年一直在走、却永远也走不完的古老沧桑之路。</p><p class="ql-block">那，就是草原上牛羊季节性的转场。</p> <p class="ql-block">转场，是草原牧民世代传承下来的、一种随着季节的轮换、气候的变化而不断将牛羊带往草料丰饶牧场的循环轮牧的方式。</p> <p class="ql-block">在大部分牧区，转场只在每年的夏季和秋季进行，夏季转场一般从6月中旬开始，秋季转场则从9月中旬开始，但在一些气候和草场条件差异较大的地方，每年却要进行春、夏、秋、冬四次的转场。</p> <p class="ql-block">尤其是到了秋季转场，牧民们一定要赶在天气寒冻之前将全部牛羊从夏天的高山草甸迁转到山下的牧场，以求生息，顺利越冬。</p> <p class="ql-block">这次，我们是在9月15号到达阿尔泰的。一路上可以看见，许多牧民匆匆收起了居家的活动毡房，骑上马，牵上驮载着生活用具的骆驼，携家带口，赶着一群群数目不菲、阵容庞大的牛羊在山间沟壑的牧道上穿行。</p> <p class="ql-block">牛羊驼马，浩浩荡荡；所过之处，尘土飞扬。蔚为壮观的场景，长途跋涉的艰辛，令人赞叹，让人感叹，也造就了草原上一道道独特的风景。</p> <p class="ql-block">放眼望去，转场的队伍与湛蓝的天空、飘动的白云、洁亮的雪山、辽阔的草原、无边的白桦和清澈的溪水融合一体,，交相映衬，让我们真正领略了什么是天地间的大美；那一幅幅缓缓流动、气势磅礴的转场景象，也总能令人兴奋不已，难以忘怀。</p> <p class="ql-block">在转场的牧道上，我们看到的，可能是一片片辽阔壮观的牧场、一次次悠游洒脱的出行；而于牧民，那只是一轮轮周而复始的寻常劳作，一段段实实在在的游牧时光。</p> <p class="ql-block">那些天，我们都在跟拍转场的牧民和一群群迁徙的牛羊。我们知道，在交通越发便利的今天，用脚步丈量牧道的转场方式已日渐式微，我们希望能在当下用相机的镜头更多地留下对这种传统转场方式的纪录。</p><p class="ql-block">因为，可以预见，“逐水草而居，沿牧道迁徙”的转场方式，不久之后、或许很快就将成为一曲不复存在的千古绝唱。</p> <p class="ql-block">一路上，我们看见，牧民们的转场生活是艰辛而枯燥的。攀高远望，四顾茫茫，身如一叶；行走壑底，悄寂深暗，人烟杳无。</p> <p class="ql-block">走在空旷的蓝天下，一片片枯中见绿的草地，一片片碎石铺地的戈壁，一片片看不到边的沙丘，似乎总是漫无止境，没有尽头。</p> <p class="ql-block">然而，对每一个转场中的牧民来说，迁徙的路，既是一条不得不走的坎坷之路，又是一条充满憧憬的希望之路。</p> <p class="ql-block">他们知道，夕阳下、黄昏中的不远处，会是今晚又一个可以歇息的、温暖的家，一个随遇而安的家。</p><p class="ql-block">一天又一天的迁徙，一年又一年的往返，一代又一代的转场，牧民们就这样不停地安营扎寨，又不断地拔营起程，不停地安顿，又不停地出发，不停地行走在不断驻留、又不断告别的路上。</p> <p class="ql-block">他们知道，冷雨里，寒风中的前方，就是这一天、也可能是这辈子要努力到达的一处处目的地。</p><p class="ql-block">牧民们转的不仅仅是场，更是在每一次迁徙中体验到的辛苦与喜悦、孤寂与快乐并存的悠长人生。他们的每一天，他们的这一辈子，不是在草原上奔波，就是在马背上驰骋。转场，只是生活的一部分。</p> <p class="ql-block">牧区的转场，具有很强的规律性和明晰的季节性。春天，牧民们追逐着融化的冰雪，转场到水草丰美的春牧场；冬天，又为躲避寒冷的风雪，迁徙到相对暖和的冬牧场。</p> <p class="ql-block">世世代代，祖祖辈辈，牧民们不知道反复历经了多少次的转场，但让他们一次次迁徙的理由却从未改变，也无法改变。因为，理由只有一个：自然规律，不可违逆；天道法则，不可抗拒。</p> <p class="ql-block">天地苍茫，古道空荒；山长水寒，壑幽沙黄；逐草而行，风雨无恙；江湖路远，瀟洒悠扬……或许，这，就是乐观的牧民转场历程的写照；这，就是豁达的转场人迁徙路上的牧歌。</p> <p class="ql-block">转场的牧民辛苦吗？他们真的很辛苦，迁徙的路上，风餐露宿，食无定时，居无定所。但，他们又乐在其中。我们看见许多的牧民，一边在驱赶着牛羊群不断前行，一边又在哼唱着转场的小曲儿；一边走低爬高在崎岖的牧道上，一边又在惬意地欣赏着沿途的美丽风光。</p> <p class="ql-block">他们相信，每一轮辛苦忙碌的转场之后，一定能迎来新一轮丰盛的收获，他们有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热切的期待与希望。</p> <p class="ql-block">转场的牧民孤寂吗？他们的确很孤寂，在长则几百公里的转场路上，日行夜歇，风雨兼程，孤身只影。似乎，牧民们又不孤寂，他们有牛羊、驼马；有牧场、黄沙；有流云，白雪；有落日、朝霞……</p> <p class="ql-block">他们相信，转场的孤寂，能换来牛羊更好的繁衍、更快地长大，能给家人换来更好的生活，而家人和美幸福的生活永远是最重要的追求和向往。</p> <p class="ql-block">牛羊总在草原上肥壮，生活总在草原中兴旺，牧民们还将年复一年、季复一季地背井离亲、爬山越岭、辛劳并快乐地奔忙在一次次转场的路上。</p> <p class="ql-block">本来，草原上的牧民就没有长久固定的家园，天山南北的每一处坡岭、每一片草地都会是牧民们安身立命的故乡。</p> <p class="ql-block">虽然，牛羊一步一个脚印的迁徙方式，终将被使用车辆驮载所代替，但是，转场这种只能驯服于大自然的法则而形成的游牧方式，却永远都无法改变。转场，无论是还在行走，抑或是改为车驮，终归是草原牧民一条永远走不完的路……</p> <p class="ql-block">记得诗人唐加勒克曾在一首诗中这样描述哈萨克牧民的转场：</p><p class="ql-block">世上路走得最多的是哈萨克人！</p><p class="ql-block">世上搬家最勤的是哈萨克人！</p><p class="ql-block">哈萨克人的历史就是在转场中谱写！</p><p class="ql-block">哈萨克人的繁荣就是在迁居中诞生！</p> <p class="ql-block">转场，一条总在不断地谱写草原的历史新篇章、不断地催生、推动牧区的繁荣与兴旺、不断地引领牧民们通往一个又一个幸福明天的康庄大道。</p><p class="ql-block">转场，一条草原牧民永远走不完、永远都在走的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