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老父亲

吉利高

<p class="ql-block">今天,2023年12月2日 (农历癸卯年十月二十),是父亲去世三十周年祭日,前四天11月28日,(农历十月十六)家人们在墓前,以东北农村传统方式进行了祭典。</p><p class="ql-block">父亲(高文清),生于1909年6月23日(农历五月初六),用他自己常说的话是,“清朝宣统元年生人”,在老家朝阳县饮马池村出生。卒于1993年12月3日(农历十月二十),享年八十五岁。</p> <p class="ql-block">1988年摄于“五四花果山”巅峰。</p> <p class="ql-block">父亲一生没有惊人之举,而是平凡平淡的一生,用庄稼人的话讲,老实厚道一辈子,安分守己过日子。一辈子没沾过一滴酒、没抽过一支烟,过了一辈子的清贫生活,勤奋一生。</p> <p class="ql-block">父亲在我心中,永远是座峰,激励大潮里,不甘落后,奋力前行。</p> <p class="ql-block">尽管过去三十年,父亲的身影面容常常浮现在脑海里。做梦也时常会梦到他,梦中寡言话语,犹如在世时一样情景。</p><p class="ql-block">父母生我们子女六人,我排行最小,有我那年他已经43岁,因为老儿子倍受父母关爱。正如《父亲》那首歌里唱的那样“常常坐在父亲的肩头”、“父亲是那拉车的牛”。父爱如山此话一点不假。</p> <p class="ql-block">我还没上学时,他多次用期待眼神,亲切话语对我说:“考医科大”。短短一句话,充满着“望子成龙”多么大期望值,没有丝毫的虚假。 从那时起,已经深深地刻在脑子里,也是我读书追求的理想目标。</p><p class="ql-block">我也深知父亲的愿望。</p><p class="ql-block">父亲这一辈子从来没读过书,只是跟别人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和一些常用字。大字还是不识几个,盼望着子女中多出几个读书的人,也好出人头地,脸面有光。</p><p class="ql-block">我们老高家人世代都是庄稼人,可是近几辈人出几个当大夫的,按着老百姓话说,也许是祖坟埋得比较正缘故吧。进过专科学校不多,几乎都是自学,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里,当一名受人尊敬大夫,会给是父辈和家人带来骄傲自豪。所以盼望着我读医科大学,比别人高一点。</p><p class="ql-block">1965年夏天,经过升学考试录取,我带着美好的憧憬,走进朝阳二中。经过一年半的正规学习。</p><p class="ql-block">1966年春天,党中央“516”通知,把我们卷入文革大潮中,停课闹革命进行一年半时,就把我们推到岸上,三年的初中学习就这样草草地结束。1968年8月25日,我和高中、初中老三届同学,统统回到八宝老家,当上地地道道的农民。</p><p class="ql-block">从此离开校园那一刻,父亲和我期望的“医科大”梦随之破灭。开启全新生活。走进世代先辈庄稼地。那年我不满15周岁。个子瘦小,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才仅仅45公斤。如果是今天这个年龄还只是个孩子。</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我们这些学生娃就同大人一样,用镰刀割高粱、谷子、豆子。干这些力气活,虽然使出全身力气没法与大人相比,别人已经割到头,我还离地边一大截。父亲到地头后,顾不上擦去脸上的汗水,回过头接我。当时心里很不是味道,一股酸楚之意涌上心头翻滚。</p><p class="ql-block">在初中读书时,是父母用卖鸡蛋供我上学,农村收入每天每天4-5角钱,仅仅供几口人日常生活,所剩无几,就得靠额外的微薄收入来度日零花钱,家里养了几只母鸡,每天都能捡到几个鸡蛋,可是自己连一个都舍不得吃,放在小瓢里攒够20几个,拿到朝阳街里市场去买,还回2-3元。每个星期一上学,父母给1元钱,这就是一个星期的费用。</p> <p class="ql-block">1988年春节,父母在家中。</p> <p class="ql-block">父母是靠汗水,省吃俭用来养活全家,辛辛苦苦把我们养大,又供我们上学,无怨无悔地奉献一生,回想起来他们是多么的不容易。</p><p class="ql-block">1962年夏天,连续下了三天大雨,大凌河发一场罕见洪水,很快进了院子里,水涨到一米多深。当时我们急忙搬到附近地势较高的八宝小学,雨还在下,水还在涨,什么时候停还不知道。后果怎么样还不知道。</p><p class="ql-block">听别人说我家房子快要不行啦,父亲听到后目瞪口呆,半天没说话,沉默一会着急地忍不住在我们面前,掩面出声痛哭,这是我平生见到他唯一一次掉眼泪,而且哭的那么伤心。他可能想到的是如果房子被水冲走,所有的家当一切全无,全家好几口人到哪去住,到哪里做饭。那是用靠大半生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维持家庭生计,不可缺少必用财产呀。</p> <p class="ql-block">1989年父亲80岁,正月在凤凰山与后代们合影。</p> <p class="ql-block">爷爷性情比较懒惰,奶奶去世早,父亲未满九岁那年奶奶就去世啦,家庭日子过得不好。父亲二十七岁才和母亲结婚,婚后也没人帮助,完全靠自己过日子。</p><p class="ql-block">父亲学会了织土布手艺,母亲起早贪黑地做棉花片、又做成棉花条、用纺线车把棉花条纺成,一堆一堆的棉线,用来织布。我记得1962年那场洪水后,我们搬到远离大凌河边,在村子边山脚下重新盖的房子后,父亲自己用木头制作成织布机,还织了好多年土布。那是个四肢并用,手脚相随的技术活,父亲的技术好,认真操作每个环节一丝不苟。织出来的布,紧密平整手感质量好,对比别人织的布一看就两个样。邻居乡亲们都愿意找他织布。我也曾经尝试过几次,但还是没学会,那决不是几次就能做到的一门手艺。</p><p class="ql-block">父亲一生总在忙碌中,60岁以后,体质下降,但是在院子里,在种西红柿,搭起大棚宅在中芹菜。早晨天不亮就起来,干了好多活天还天没亮,晚上也是常常十一点才休息,起早贪晚地压水浇菜、收拾菜、整理菜。70岁以后自己手工炒制炒向日葵瓜子,背着袋子,背着称,每天坚持走3、4公里,到朝阳城里电影院前卖,受尽苦与累。</p><p class="ql-block">父亲爱好民族乐器,会拉板胡、吹笛子。那是农村的平日文化生活比较落后,到过年有唱戏的风俗习惯,每年在村子中间小空地上搭建舞台,演唱历史传统评剧。唱戏组织人就请父亲上台去拉板胡伴奏。吹笛子也是有板有眼,我小时候经常听到吹“小放牛”等曲目。</p><p class="ql-block">如果家庭有好的经济条件背景,也许会成为著名演奏家。因为我们老高家有这个遗传基因,我爷爷会吹笛子,就像我大姐高淑英跟我们告诉过一样,爷爷就会吹笛子,他的笛声吹出就和说话一样好听,收到了我这辈,初中是也喜欢吹笛子,拉二胡,吹口琴,口琴还是我四姐高淑贤给我买的那。</p><p class="ql-block">父亲母亲忙碌一生,尽管没有太多的财产,给儿子娶妻抱子,尽到了父母的责任。分别成家后,尽力帮助我们子女六人,都帮助我们盖起了房子。受尽苦与累。</p><p class="ql-block">我也常想,如果父母能健在今天,也让他们过上今天的幸福生活,那是多美好哇。日月可以轮回,人生不可再来。愿父母在天之灵一切安好吧!</p><p class="ql-block">2023年12月2日,早晨起床,在大凌河边遛弯,在这难忘之日,边走边回忆,准备写篇纪念父亲的文章,打好腹稿后,早饭过后上班到公司后,没有什么要紧的工作,用一天时间,写下这篇回忆父亲文章,以示祭奠父亲去世三十周年。</p><p class="ql-block">父亲永远活在我们女儿的心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