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64年 1月16日,在三庄礼堂召开的公社三级干部大会上,北陈家沟村代表陈常讲(住北陈家沟东山,善田猎)在发言中回忆道:“听说我曾祖父(陈克盛,绰号“四白头”)那时有点地,全部叫地主挤去了,后来生活所迫不得不替人看山。有时全家没的吃,只好扫点平柳种,有时到地主家场边扫点糠,还得挨地主家的骂,据说前后光看山就搬了十三次。”</p><p class="ql-block"> 在北陈家沟村西的芦山脚下,有一个叫作点将台地方,清末是村民陈淑韶(字成九,太学生)家的山场。“四白头”就曾在此看山,并留有茅屋两间,石磨一盘。</p> <p class="ql-block"> 那时芦山周围山高林密,人迹罕至,野兽常出来伤人。一天傍晚,后村老尹家的姑娘孤身一人到村前河沿边挑水,不料这时正有一只饿狼自南岭闻声而来。恰在姑娘挑起水桶一回身的工夫,狡猾的恶狼猛地扑了上来,一下子就死死地咬住了她身后的一只手。姑娘一边奋力与狼撑拒,一边大声呼救。不久,村民们即闻讯赶来,这狼遂气急败坏,一缓颊咬掉了姑娘的那只手,奔村东南岭扬长而去。尹家姑娘终因失血过多不幸身亡,令全家人陷于一片悲愤之中。为了给女儿报仇,老尹家决定连夜请北陈家沟村“四白头”出山。</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四白头”遂召集北陈家沟村、前高庄的青壮年等,根据狼的活动范围,决定兵分南北两路。其中北路自许家岭(即今小王家寨村)、圈村,沿三庄河两岸向西撵杆子(围猎的意思)。当撵至竖旗岭的嘎狗石时,目标出现了,人群开始逐渐聚拢来,缩小着包围圈。当猎物进入高家沟村地界时,“四白头”传下话来,让撵杆子的继续跟猎物保持住距离,遂独自一人赶至北陈家沟村西山,一个地名红崖庵的地方蹲守。猎物果然很快就朝这边过来了,“四白头”却还若无其事地晒着太阳,摸着虱子,猎枪斜靠在左脚上。看到这情形,撵杆子的人有些急了,大老远就喊,“四爷爷,马虎(狼的俗称)过去了!”。转瞬间,恶狼已经离“四白头”仅几十多米远的距离。而恶狼仍然不慌不忙,依然踱着绅士般的步子。眼看距离也就十多米了,“四白头”方整理衣服,勾起左脚的同时扣动了扳机。枪响了,铁砂正中狼的前腿,恶狼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疼得原地打起转来。撵杆子的青年胆壮起来,有人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向狼投掷着石块。狼低声吼着,怒视着围拢上来的人群,叼起扔过来的石块,含在嘴里,咬得咯嘣作响。这工夫,“四白头”的第二枪又响了,这次恶狼再也没能站起来。</p><p class="ql-block"> 据传,死狼最后是被青壮年抬回来挂在河西崖的河岸上,等开膛破肚后取出来的姑娘残肢竟然还完好如初。自此,“四白头”名头更响了。</p> <p class="ql-block"> “四白头”的媳妇杨氏,娘家是西湖镇圈村人。有一天,“四白头”从圈村访亲回来,半道上正巧遇着一个打猎的。那猎人跟了半天的一只野兔却一头钻进一个乱坟圹里去了,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瞥见有人走近,就赶紧招手示意,担心弄出声响,惊跑了猎物。“四白头”遂心领神会,悄悄靠上前去,一把从猎人手中夺过猎枪,并顺手从地上抄起了一块石头。那猎人急了,想阻止已不能,眼看着石头已飞向了乱坟圹子。猎人拉下脸来,欲加责怪时枪也响了。那猎人惊叫着几乎蹦起来,说“你看看,完了,到手的兔子跑了”,就奔向乱坟圹子探个究竟。但不多会儿,那猎人手里拎着一物跑了回来,兴奋地说:“你的枪法真神了,真不亚于北陈家沟的‘四白头’啊!”。“四白头”微笑着摘下帽子,露出了他的一头白发,说:“你看看我是谁?!”</p><p class="ql-block"> “四白头”真名叫陈克盛,老宅子在今河西崖后街东胡同里。 “四白头”传到儿子陈藏龄这一辈,就举家徙居北陈家沟村东山,只留下一个孙子陈淑乙继续在西山看山。</p><p class="ql-block"> 那时,山里狐狸很多。狐狸俗名“猾皮狐”,既狡猾,又调皮,善学人话,好作祟人。每当天一黑下来,就有一只狐狸躲在屋旁暗处,大老远冲着屋子喊:“淑乙,掌灯!”。灯果然亮了,灯光从门缝中射出来,照亮了屋前的那盘石磨。狐狸遂从暗处一下子跳到磨盘前,故作人形,一边推着石磨,一边冲着屋里高喊,“淑乙,添磨!”真是让人既好气,又好笑。</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陈淑乙实在是忍无可忍,就在狐狸闹得起劲的功夫,悄悄抄起猎枪,从门缝间朝外就是一枪。但听那狐狸尖叫一声,“嘿!淑乙,吓死我了,开个玩笑,何必动刀动枪的。”令闻者忍俊不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