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

柳夕烟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20px;"><u>“大千不做小世界,相逢正是衢山岳。苟苟哪得杰如此,匆匆煮酒别吴越。江湖不是图里画,他朝把盏话楼阙!”</u></i></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武是我的好兄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不相见已经十二年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一旦上了年纪,大多时候总会不自觉的陷入沉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是一个寒风刺骨的下午,雨夹雪的天气,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年糕味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除夕也就四五天了。我们并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道别,大概还沉浸在《泰囧》的欢快的节奏里面。并没有那种即将离别的伤感和遗憾。然而,离开是必然的。我送给了小武一本小四的《左手倒影,右手年华》,以里面我最是喜欢的一篇《天亮说晚安》来和小武告别。而小武则是送了我一本韩寒的《1988 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做为回礼。我在扉页上写了我为小武做的一首诗:“大千不做小世界,相逢正是衢山岳。苟苟哪得杰如此,匆匆煮酒别吴越。江湖不是图里画,他朝把盏话楼阙!”小武就显得短小精干了,他在扉页写的是:“江湖路远,彼此珍重!他日相逢,酣醉三日!”今回想,甚觉当年之快意、豪气、纯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管飘的多远,都要回家。外面千好万好,都不如家好。多少漂泊在外的人,哪个不想着早日回到家乡。甬城再美,都没有家乡的小山村温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认识小武,那是在 08 年,那个整个南方大雪覆盖的季节,我从甬城回往家乡的绿皮火车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赶火车之前,还得从奉化坐高客,然后到达甬城火车站。列车从温州发往成都,我在 11 节车厢,站票。人山人海,连厕所都是人!我被迫接受 10 号和 11 号车厢的连接处,背靠洗手池。为啥不坐上洗脸池?呵呵,上面早已挤了 6 个人————两个成年男子、两个青年妇女、两个小孩儿。坐过绿皮火车的人都知道,那个洗手池大概 50 公分宽,1 米 2 左右长,除去中间安装的水龙头和脸池子,两边空余的位置大概有 30 公分。嘿,真有办法,在水龙头下面放个包,位置大小刚刚好,这样又能坐两个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大约着这是两对夫妻,一家一个娃,六个人坐在洗手池上面,站票变成硬座,着实划算。起先,这里没有站人,大约是觉得站在人家脚下,确实有点尴尬,后来火车到了衢州,又上了不少站票,这下好了,再也没人觉着尴尬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武就是在衢州上车的,斜挎包,穿白格子的羽绒服,穿着一双特步的运动鞋,留着寸头,五官立体,俊毅中透着深邃的眼神,给人一种想要靠近他的错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实在没地方站,把原本还在洗脸池对面的我给挤到了洗脸池跟前,小武也挤了过来。彼时的我刚刚二十岁,110 多斤,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年轻人自然不会躲着我。随之我便和小武攀谈起来。原来他家离这里并不远,江西丰城市的。当他问起我是哪里的,我告诉他陕南的,他随即回道:“你们那里是黄土高原吗?你是不是一年只洗几次澡?”我当时也随即一笑:“对对对,穷得叮当响。”我早已习惯了,每当我介绍自己的时候,别人都是这么说的,大家思维上早已经习惯了提起陕西就是黄土高坡,干旱缺水,见怪不怪了。这时,坐在洗脸池上左边那个男子开口说:“那是你不了解陕西,你说的那是陕北,陕南山多水多,可不缺水呢。”小武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哥们儿不好意思,惯性思维,以为陕西就是干旱的地方。”我摇摇头:“哪里,不只你一人有这样的思维,南方大部分人都有这种想法。你知道中国地理南北分界线吗?”他脱口而出:“秦岭淮河以北是北方,秦岭淮河以南是南方,初中地理学过。”我笑着说:“对了,我家正在秦岭南麓,地理上就是正经的南方人。”他连忙说:“学到了学到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我们又聊了很多,不自觉地他就要到站了,我们彼此留了电话号码,加了 QQ 好友。匆匆的他下了车,他的家到了,那个温暖他的地方。而我还得站漫长的十几个小时才能到家。当时我们并没有想着我们能够再次相遇,所以也就谈不上别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成想,来年春天,我们却在甬城相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年后,那个很少下雪的城市,在我们再次分别的时候飘起了雪花,虽然落不了地就化了,可是在我们彼此收到临别礼物的时候,都有些戚戚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一别,或许再也不会相逢了,因为我回老家结婚工作,他在奉化安了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谁都没有说再见,我们站在岳林广场边的天桥上,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就这样一直望着,直到天暗了下去,华灯初上,人流和车流都变得模糊不清,我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他也回了一拳,我们相视一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他向左,我向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夜,也彻底暗了下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