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神乎其神——圣人谈心气善恶（外修辞手法）

永超凡

作者：秦风

作于2020.10.25改于23.11.29

古人呐，总是神乎其神。

盘古开天地，女娲造男女，黄帝战蚩尤，神农尝百草，文王演八卦，阎王判生死，后羿射日，沉香救母，夸父追日，精卫填海，仓颉造字，大禹治水。

宇宙混沌，大地鸡子，静致太虚，虚极静笃，独阴不生，孤阳不长，太虚无形，诸法空相，大道无形，真如福地，阴阳虚实，神魂颠倒，神灵不灭。

天地无极，善恶有道，因果轮回，天人合一，三纲五常，上善若水，柔能克刚，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大圣若贼，盗亦有道，大道至简，难得糊涂。

作家刘震云有部著名小说《一句顶一万句》。这书名用在评价上述古人之言上，可谓恰如其分。

古人经常说相反的话。

比如：能忍者必成大器，小不忍则乱大谋。吃亏人常在，能忍者自安。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知足者长乐，能容者不辱。能忍能让真君子，能屈能伸大丈夫。

可古人也说，士可杀，不可辱。忍无可忍之时，便无须再忍。面对强敌入侵，国破族亡，和尚上马杀贼，下马念佛。

古人说，和为贵，和气生财，家和万事兴，合则两利，斗则两败。

但古人、前人也说，落后就要挨打，能战方能言和。国家虽强，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天下久分必合，久合必分。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古人、大人、伟人说的总是没错。假如只说矛盾的一头，而绝口不提另外一头，那只能是给后人挖陷阱。

假如古人、高人、贤者只说：善恶、真假、亲仇、黑白、美丑、是非、成败、荣辱、高下，而不提：生死、仁义、大道、太极、静虚、笃定、混沌、中庸、轮回、因果，那无疑就是：假道学真世故，小智慧大狡猾。

庄子曰：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也。

孔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论语·泰伯篇》：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文天祥：孔子曰成仁，孟子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张载“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王阳明天泉桥心学四句：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范仲淹《岳阳楼记》：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孟子·告子下》：“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孟子《公孙丑上》第二章：公孙丑问曰：夫子加齐之卿相，得行道焉，虽由此霸王不异矣。如此，则动心否乎？孟子曰：否。我四十不动心。

曰：敢问夫子之动心，与告子之不动心，可得闻与？

告子曰：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得于心，勿求于气。不得于心，勿求于气，可；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可。夫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夫志至焉，气次焉。故曰：持其志，无暴其气。既曰：志至焉，气次焉。

又曰：持其志，无暴其气者，何也？曰：志壹则动气，气壹则动志也。今有蹶者趋者，是气也，而反动其心。

敢问夫子恶乎长？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敢问何谓浩然之气？曰：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

《公孙丑上》第六章：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有是四端而自谓不能者，自贼者也；谓其君不能者，贼其君者也。

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

《道德经》第二章：是以圣，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为弗居，是以不去。

第三章：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智，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第五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风箱）乎。虚而不淈（穷尽）。动之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第六章：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第七章：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张载《正蒙》：

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至静无感，性之渊源，有识有知，物交之客感尔。客感客形与无感无形，惟尽性者一之。

天地之气，虽聚散、攻取百涂，然其为理也顺而不妄。气之为物，散入无形，适得吾体；聚为有象，不失吾常。太虚不能无气，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

循是出入，是皆不得已而然也。然则圣人尽道其间，兼体而不累者，存神其至矣。彼语寂灭者往而不反，徇生执有者物而不化，二者虽有间矣，以言乎失道则均焉。

聚亦吾体，散亦吾体，知死之不亡者，可与言性矣。

知虚空即气，则有无、隐显、神化、性命通一无二，顾聚散、出入、形不形，能推本所从来，则深于易者也。

若谓虚能生气，则虚无穷，气有限，体用殊绝，入老氏「有生于无」自然之论，不识所谓有无混一之常；若谓万象为太虚中所见之物，则物与虚不相资，形自形，性自性，形性、天人不相待而有，陷于浮屠以山河大地为见病之说。

圣人之言，充满了比喻（明喻、暗喻或隐喻）、象征、比拟、夸张、排比、对偶、白描、飞白、反问、祈使、联想、通感、借代、拟人、倒装、双关、谐音、歇后、拈连、重叠、顶真、互文、回环、引用、镶嵌、转文、仿化、降用、岐谬等丰富修辞手法。

仅以此手法，丁点不谈主题与思想，亦是极妙的文学作品。

虽貌似高深、拗口、极其难懂，但不必一句解释，只需诵读、默背、领悟即可，假以时日，即可体会大意。

据说，文学修辞手法有150种（另说63种、108种），常见的有二三十种。

普通的文学创作者，只要社会观察足够深、笔下情感足够真，即便只熟练运用常见的修辞手法，就可以写出较好的文章。

修行、悟道、意图做大事的，哪怕不想成为作家，也要懂得大量的修辞手法，否则，即便对古人圣言倒背如流，也如入深山密林、古堡泥潭，难以走出混沌大地、迷途怪圈。